第64章 血族棄子
季闵嶼回到別墅後, 肖并不在這裏。
韋爾伯只向他傳達了肖讓他幫忙處理一些信件的消息後也離開了。
東西就在書房,席勒這只烏鴉偶爾還是會飛過來,叼着各種信封落在桌子上。
并不頻繁,但比之前次數要多, 季闵嶼打開信看了之後才知道原因。
瑟爾斯暗地聯系了一些小的氏族, 不知道在密謀什麽, 但是給人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然而在這種情況下, 肖卻消失了, 沒有留下一點消息, 一段時間都沒有回來。
有一些需要建議或者首肯的信件, 季闵嶼都直接代為回複了。
他不是畏首畏尾的人, 既然肖把這些東西留給他,那季闵嶼就只能站在肖的立場上處理。
白天他還是會在有課的時候去學校,但是他又騰出了一些時間, 利用霍拉斯爾的人去找查魯斯的蹤跡。
雖然戒指到了自己手上,但有些事季闵嶼還想問問他。
晚上回來就會到書房看看席勒有沒有來。
所以當弗格森再次拜訪,發現在背後發號施令的人不是肖而是季闵嶼的時候, 簡直驚訝得合不上嘴
要知道血族異變這件事事關重大, 稍有不慎,就會出現上個世紀那樣的惡戰。
他沒想到肖能信任季闵嶼到這種程度。
他更沒想到的是, 季闵嶼其實處理的不算差, 甚至沒有讓人發現幕後坐着的根本不是肖。
季闵嶼看着可以說目露驚恐的弗格森, 沒有說什麽。
現在已經是傍晚了, 不是适合上門拜訪的時間, 弗格森注重禮節, 既然會在這個時候直接過來, 看來事情很重要。
季闵嶼就直接請他坐下了, “有什麽事?”
他沒有推脫,即便知道弗格森真正要找的不是自己,季闵嶼也直接站在肖的位置上和弗格森對話。
弗格森這個時候也稍微冷靜了一些,雖然還是暗暗心驚,但他也明白季闵嶼的意思,所以很快地調整了自己的态度,“東邊又出現了一些異種,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樣,所以想請你去看看。”
“那現在就走吧。”
說完季闵嶼沒有廢話,就站起了身,讓弗格森帶路。
路上弗格森講了一些細節,季闵嶼到現場已經是後半夜,深谷中的人還在糾纏。
這是他第一次正面看到那些變異的東西。
外形比起正常的血族要更加蒼白單薄,長而尖的牙齒,不用張口,就露出了唇外,指甲尖銳,輕輕滑過就能劃開皮膚,單從眼神來看,也能發現他們沒有自己的意識。
這是一場惡戰,場面很混亂,普通人如果在這裏,只能看見一堆殘影。
季闵嶼沒有看到查魯斯,正要上前幫忙時,這些異種突然就像是有組織一樣,往後一退,轉身就開始離開這裏。
霍拉斯爾這邊的血族沒有就此放過,也迅速地追了上去。
在季闵嶼身旁的弗格森看着他們消失的背影嘆了一口氣,“這是第二次了。”
“什麽意思?”季闵嶼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問了一句。
“發現他們的時候是前天,昨夜交戰時和今天一樣,他們最後從更東邊的地方跑到了這裏。”弗格森皺着眉頭,“他們不像上一次是分散的,所以我覺得是有人在後面控制他們。”
季闵嶼挑起了眉,雖然弗格森說的在理,但是他感覺還有什麽被忽視了。
這個時候太陽從東邊緩緩升起,陽光穿透了深谷中的薄霧,一縷陽光落在了季闵嶼身上。
他擡起手,被陽光照射的地方傳來一股刺痛。
季闵嶼怔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什麽。
“他們害怕陽光。”
聽見季闵嶼的聲音,弗格森轉過頭來,“什麽?”
“肖沒告訴你嗎?”季闵嶼放下手,朝另一邊走去,“他們的表現很像退化。”
弗格森一愣,跟在他身後,“退化?為什麽?”
如果有人要支配他們達到什麽目的,應該會希望他們越強越好,退化是最愚蠢的一個辦法,單單是陽光就是致命的。
季闵嶼笑了一聲,“因為他研究出來的藥物是失敗品。”
“他?”
雖然瑟爾斯野心已經顯露,但是讓人察覺到的只是在争取各個家族間的地位上,弗格森沒想到他會做到這種地步。
太荒謬了不是嗎?一個純血的血族卻在研究怎麽讓血族退化。
沒有問出答案,弗格森就只能跟在季闵嶼身後。
他們到了北邊的那個荒原。
這個時候太陽已經到了正中央,季闵嶼掃開了地上的土,露出了裏面的東西。
下一秒,就在陽光的照射下就變成了灰。
即便主體死了,藥物還在起作用。
弗格森看到這一幕,往後退了一步,他緊皺眉頭。
季闵嶼站起身來,看向弗格森,“小心瑟爾斯。”
即便是失敗品,但也确實達到了瑟爾斯控制血族為他所用的目的。
弗格森他一直在為肖做事,是個很顯眼的目标。
弗格森立即意會,表情沉重地點了點頭。
————
季闵嶼回來的時候,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肖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着他慢慢走進來,坐在自己的對面,有些懶洋洋的躺在了靠背上。
肖的面前是一個棋盤。棋盤裏有一只兔子,和三條獵犬,都是金色擺件,做的都極為精致,栩栩如生。
這是一個益智型游戲,三條獵犬要逮捕兔子,兔子要逃脫追捕。
肖玩這類游戲不是為了娛樂,往往都是自己和自己對弈,在這個過程中思考一些事情。
“要來試試嗎?”肖拿起那只兔子前進了一步,“我記得我教過你這個游戲的玩法。”
季闵嶼坐正身體,随手拿了一個獵犬上前一步,堵住了兔子的一條路。
肖後退了一步,“這次有什麽發現嗎?”
季闵嶼只是簡單概括了一下,“很多。”
肖也不并不介意,“瑟爾斯并不容易對付,對嗎?”
幾乎在季闵嶼往前走一步的下一秒肖就做出了反應,他這次很激進,不像他平常的風格,季闵嶼發現。
他擡起眼睛看向肖,又拿起另一只獵犬往前走了一步。
肖拿起兔子,沒有接着走了,“你打算怎麽做?”
現在瑟爾斯明顯是不準備再掩飾下去,
關于這個問題,季闵嶼神色平淡地沉吟了一聲,“嗯,還在思考。”
肖擺弄着手上的擺件,“有時候看着兇猛的東西,也會致命的缺陷。”
就像這三條看着來勢洶洶的獵犬,數量上占據優勢,但是規則卻只允許他們單一的前進路線,只能前進不能後退。兔子則靈活的多。
“游戲雙方是制衡的,所以要看你怎麽利用手上的東西。”
然後他拿着手上的兔子,贏了這場游戲。
季闵嶼感覺肖有些不像平常的樣子,從他進入客廳到現在,肖的臉上都沒有什麽表情。
季闵嶼開始有些好奇這段時間他去幹什麽了。
但是肖卻結束了這次的談話,“你去休息吧。”
一整晚沒有睡覺,季闵嶼确實有些累了,所以沒有推辭,起身說了一聲晚安。
在季闵嶼回房間後,肖在客廳坐了很久。
韋爾伯走進來的時候,發現他掀翻了整個棋盤。
精致的擺件散落在他的腳邊,分散着細小的碎屑。
肖很少有外露情緒的時候。
韋爾伯覺得自己應該等會兒再來說明自己手上的東西,所以安靜地離開了這裏。
他拿着的是查魯斯留下的信。
很遺憾,這麽多天後韋爾伯找到的是查魯斯的遺體。
韋爾伯看向季闵嶼的房間,他很清楚肖是為了什麽生氣。
因為季闵嶼很可能會成為下一個查魯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