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蘇時遇愛財
怒氣是沖着蘇潋婉,但是怨氣卻是朝着許木木。
蘇潋婉和她素來不合,這麽說她,她雖然生氣,卻不會放在心上。
可是她是真的把許木木當成是好朋友的,別人也就算了,許木木怎麽能這麽對她呢?
她活到今天,得到的溫暖不多,只要一點點,就夠她掏心掏肺的了,可是到今天她才發現,對方未必瞧得上她呢!
孟纖纖越想越自閉。
許木木急了,她急忙掀開被子,想下床拉住孟纖纖。
她一邊穿鞋子,一邊急切地開口:“纖纖,是我錯了,原沒有笑你的意思的,你不喜歡,我以後再不說了。”
蘇潋婉也暗自後悔,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孟纖纖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雖然她一直都和孟纖纖不合,但是也确實沒什麽壞心思,還覺得有個人跟她一起吵吵鬧鬧很有意思。
現在看來,對方可能沒有這個想法。
“是我說錯了話,我真的沒有看不起你的心思,雖然往日裏我總是和你作對,可是......”說着說着,蘇潋婉的頭也漸漸低下了,聲音逐漸又細又小,“可是我不讨厭你呀。”
孟纖纖沒聽清楚最後面的話,疑惑地問了一句:“你後面說的是什麽?我沒聽清。”
許木木倒是聽清了,可是她也不說,倒是停下手來,看着她們兩個。
說不定這就是一個原漫畫女主和惡毒女配關系破冰從此握手言和的大好時機呢?
蘇潋婉被這兩道視線看着,白皙的臉蛋上慢慢變紅,直到脖子都紅了,還扭扭捏捏,說不出口。
許木木也着急啊,可是越是這種時候,她越是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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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偏幫任何一方,這倆人立刻就要掐起來。
這可是無數的先例給許木木的慘痛教訓,許木木面無表情地想。
蘇潋婉扭捏了半天,終于還是心一橫,把話說了出來:“我說,我其實又不讨厭你!我還蠻喜歡跟你吵嘴的,從來沒有人跟我吵架,你是第一個!”
有些事一旦開了個頭,後續就一通百通,順流直下,一點心理負擔都沒了。
孟纖纖卻被這話驚呆了。
她一直以為蘇潋婉很讨厭她看不起她的。
可是如今她又說出這種話來。
蘇潋婉頓了頓,繼續道:“雖然呢平日裏和你吵架最兇,可是和你在一起也是我最安心的時候。人這一輩子能遇到的知心人不多,我以為,在你心裏,我們早已經是朋友。”
就算一見面就吵架,時不時還為許木木争風吃醋。
可是心裏就莫名的篤定,對方再怎麽樣,也不會出賣自己,所以什麽話都敢說。
孟纖纖倒是沒想那麽多,她的性子直,一根筋到底。
聞言,頓時覺得這話酸不溜秋,嫌棄道:“誰跟你好朋友呀,哼。”
雖然是嫌棄的話,可是莫名就聽出幾分嬌嗔的感覺。
蘇潋婉和孟纖纖二人憋了憋,繼而相視一笑。
這件事便算揭過去了。
孟纖纖從來不喜歡在這些事情上面多做糾纏,便也不多做計較。
她這一輩子,得到的溫暖不多,就算和蘇潋婉的關系僅限于吵架,也能讓她明白,自己是活着的。
讨厭也好,喜歡也好,都無所謂。
她想要被人深深地記住。
孟纖纖的母親,是一個軟弱的女人,也是一個固執的女人。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再加上婚姻生活給予她的不幸,讓她把一腔愛意都盡數傾注給她唯一的兒子。
這個世界上,從來要麽是東風壓倒西風,要麽是西風壓倒東風。
對于孟纖纖來說,她若是不自己為自己打算,那就要被打到塵埃裏面去,一輩子為人擺布。
她知道自己不聰明,反抗也只能用最笨的辦法。
可是奈何有效啊。
京都人人都知道她的壞名聲,很多看重家風的,或者溺愛孩子的家庭,就都不會考慮她。
更何況,她家裏那麽多姐姐妹妹的,也就不會想到要賣她了。
當年偶然的一次出手,卻讓她認識了許木木。
她是第一個不用異樣眼光看她的人。
是啊,女子為何就一定要不如男人呢?
當年,許木木第一次見她,就說:“我看你,比世上有些男人都要強些!”
她想知道,強在哪兒呢?
若她是男兒身,此刻定然要出去,做一番事業。
孟纖纖一瞬間想到很多,她還想到她那個自認為對她仁至義盡的娘說的話。
“纖纖,你是個姑娘家,出嫁之後還是要仰仗娘家的,你哥哥好,那就是你好,你怎麽就不懂我的心意呢?我總是告訴你,女子應該貞靜賢淑,溫柔可親,你看看你是怎麽做的?日後還怎麽嫁人?你畢竟是我的女兒,我不會害你的。”
她每次聽到這種話都覺得可笑。
溫柔天真的女孩子,是需要人寵着的。
她沒那麽幸運,遇不上那麽好的爹媽。
可是她從來都只默默地聽,一句話也不說。
孟纖纖想着心事,逐漸出神。
轉頭卻見許木木和蘇潋婉,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也不是那麽糟糕嘛!
孟纖纖和蘇潋婉畢竟是來參加賞花宴的,離開太久也不像,所以說了一會話,就都出去了。
許木木拿着書看了一會,也沒看進去書上寫了什麽,思緒漸漸就飄到了今日的驚魂一刻。
蘇時遇。
她在心底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然後她叫來脈香,讓她去看看蘇時遇那邊的情況。
當時,蘇時遇推了一把許木木,卻不小心把自己弄進了水裏。
畢竟,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他雖然沒有潔癖,可是渾身上下濕漉漉的,那邊還有那麽多女子,也有些不像話,因此急匆匆就要走。
卻聽見許木木叫住了自己。
蘇時遇當時就有些驚訝,難不成她竟然願意承認認識他這麽個無名之輩麽?
不過,看着許木木一本正經好像真的是第一次見面的模樣,蘇時遇看了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不過他也沒有拆臺。
作為衡陽夫人的救命恩人,還是個青年才俊,蘇時遇在清和園的待遇還算不錯。
他不喜丫鬟近身,自己洗了個澡,重新換了身衣服。
有些遺憾的是他慣用的那把折扇浸了水,濕透了。
蘇時遇看着桌子上那把已經糊成一團黑乎乎的扇子,嘆了一口氣。
這把扇子可是價值一兩銀子呢,下回見到一定要讓她還錢。
他這麽窮,可不得锱铢必較麽!
更何況他現在大小也算個恩人,若是那位郡主姑娘上道一些,能再給他點銀子,那就更好了。
不過他也是真的沒想到,當時那個打扮簡單的姑娘,竟然會是個郡主。
既然是郡主,聽說還蠻受寵,那肯定有錢吧。
蘇時遇面上雲淡風輕,內心已經撥拉起了自己的金算盤。
“誰?”
脈香一驚,她也算是有武功傍身,可是此人的感官竟然如此敏銳。
繼而她便很快冷靜下來,朗聲道:“蘇公子,奴婢是郡主身邊的侍女,脈香。”
蘇時遇對她有些印象,雖然心中尚有疑慮,但是他也沒多想什麽,理了理衣冠,便推門而出。
脈香看見蘇時遇,便行了個禮。
蘇時遇笑着還了一個,道:“脈香姑娘不必如此,我不過一介草民,哪裏擔得起姑娘的禮。”
脈香一點沒有要跟眼前這人寒暄的意思,單刀直入地開口:“郡主讓奴婢來看看公子的情況,順便想見公子一面,不知公子方不方便。”
見外男這種事情,許木木素來謹慎,自然不會親自說出口。
但凡是大家小姐,總有那麽些話是自己不能說的,這個時候就要看身邊的丫鬟貼不貼心,能不能準确地領悟到自家小姐的意思了。
而脈香,無疑已經把這種功夫修煉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見我?”
蘇時遇挑了挑眉,這下子他可是實實在在地驚訝了。
這位郡主的膽子,真是大得超乎他的想象。
“是,郡主要見你,跟我來吧。”
脈香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蘇時遇原本還有些猶豫,不過看到脈香如此坦然,竟然覺得有些令人發笑。
她一個女孩子都不在乎清譽,他幹什麽鹹吃蘿蔔淡操心?
那就去吧。
于是他含笑颔首,便跟着脈香朝許木木的閨房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蘇時遇:實不相瞞,我喜歡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