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兩萬一更) (2)
“阿顏說的妙。”
“還貧嘴。”代如顏遞着粥笑道。
宮玉笑着說:“阿顏說的最棒了。”
代如顏也跟着宮玉笑了,微握緊粥勺作嚴肅狀問:“你……還吃不吃粥了?”
“我吃,我最喜歡吃阿顏喂的粥了。”宮玉吞了一大口應着。
“吃慢點,小心待會你又吐了。”代如顏無奈的看着宮玉。
宮玉看了看那牢牢套在代如顏指間的戒指,便抑制不住的開心笑着。
待粥碗見底,代如顏握着帕巾替宮玉擦拭小聲道:“小九你當明白同我在都城成親,就意味必須得坐上那皇位,否則我們必定會成為衆矢之的。”
“我明白的。”宮玉望着代如顏低聲說:“我有想清楚後果的。”
“如果我不坐上那皇位,那阿顏為了護住我,就會過的很艱難,對不對?”
代如顏指尖撫摸着宮玉的臉頰應着:“其實也不難,左右不是多養一個人而已。”
“阿顏就愛小瞧我。”宮玉凝視着代如顏說:“其實我也有存小金庫的,要不是朝堂上形勢艱難,我還是更想帶阿顏去四處轉轉的。”
“那小九以後後悔了,怎麽辦?”
“我不會後悔。”宮玉握着代如顏的手說:“我想了想,只要能和阿顏在一塊,其實在哪裏都一樣。”
“就算是在監獄一般的都城皇宮,我想日子也不會太難過的。”
代如顏笑了笑,低頭親了下宮玉的額前輕聲道:“怎麽人人都想坐上那位置,對于小九來說就跟監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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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是啊。”宮玉回親了下代如顏的側臉念叨着:“當了皇帝就沒自由,甚至吃什麽,做什麽都有大臣攔着,這不是監獄裏的犯人嘛。”
“有我在,他們才不敢讓小九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
宮玉湊近着親了下代如顏的掌心問:“阿顏你想當皇後嗎?”
代如顏眼眸并未躲閃,與宮玉直視着說:“我想。”
“而且小九的皇後只能是我。”代如顏說着,指尖撫摸着宮玉的下颌,莞爾一笑道:“這樣會不會讓小九覺得我太壞了。”
宮玉眨了眨眼調皮地應道:“不會,壞人才活的久,阿顏肯定會長命百歲的。”
“小九不乖了。”
“竟然說我是壞人。”代如顏輕咬了下唇瓣笑着說:“我手上可是有小九的把柄啊。”
“阿顏壞一開始就拿把柄威脅我,現在還拿把柄吓唬我。”宮玉向後躲着應道。
代如顏伸展着手臂摟住宮玉低聲道:“可我壞,那也是為了小九好。”
宮玉手回抱着代如顏,掌心作弄似的輕拍着代如顏的後背應着:
“我知道,阿顏對我是這世上最好的人。”
“那你還說我壞?”代如顏埋怨的側頭咬了下宮玉的耳垂。
宮玉向一側躲着說:“阿顏你再咬我,小心我不收阿顏的婚書呦,”
代如顏卻不斷地湊近着,目光與宮玉對視,很是認真地說:
“我的婚書只寫小九的名字,所以……”
“所以?”宮玉親了親代如顏的嘴角問。
代如顏向後躲了躲,指尖摩挲着宮玉的唇瓣,滿是自信地說:“所以小九不收也得收。”
宮玉呆愣的看着氣場強大的代如顏,不禁想着代如顏毫無疑問将會是個妻管嚴啊!
“傻了?”
代如顏湊近親了下宮玉的唇瓣,澄清的眼眸裏倒映着一臉茫然的宮玉,嘴角上揚地念着:
“難不成小九當真舍得不收我的婚書了?”
雖然一直都知道代如顏長的是極好看,可就随着年齡的增長,代如顏顯然越發的妩媚動人。
而且從前的代如顏眼眸是不會輕易流露這般溫情的目光,可眼下她的眼眸是熾熱的,是帶着笑意的。
或許代如顏仍舊不太明确究竟何為喜歡,可她欣然且同意的接受宮玉所要的一切,宮玉尤其受不住代如顏這般含情脈脈的目光,總覺得自己像是要在這目光中融化了一般。
“阿顏……”
“我在。”代如顏應了聲,指尖戳了戳宮玉的臉頰笑道:“小九怎麽總是傻傻的呢?”
宮玉握着代如顏的手,埋怨的輕咬了下說:“還沒成婚阿顏就已經開始嫌棄我了。”
代如顏輕眨着眼眸,像是模仿宮玉往日裏調皮的神情說:“就算是傻傻的小九,我也喜歡。”
額……
“阿顏說的好聽。”
宮玉稍稍拉開距離看向窗外說:“不過我可不會傻乎乎就在婚書上按下手印。”
“那小九難不成想毀婚?”
宮玉笑着向後躲了躲說:“阿顏可不要亂說,我這還沒按手印呢。”
船微微搖晃,宮玉微靠着窗戶,面前的代如顏指尖輕搭在宮玉手背細聲道:
“左右眼下小九都逃不脫這船,就由着小九胡鬧,不過等回都城可不許這樣。”
可惜這船還是搖晃的厲害,宮玉還是有些适應不了,頭側靠着窗緩和着。
窗外清風徐徐而來,代如顏身着一身梨花白落衣裳,上頭的花紋細致淡雅,不禁讓宮玉看晃了眼笑道:“阿顏你怎麽越來越好看了?”
代如顏眼眸輕眨側頭看向宮玉,好似臉頰微紅了些,雖然神情仍舊是看不出什麽,指尖在宮玉溫熱的掌心摸索着說:“方才還拒了我的婚書,眼下又來撩撥我,小九真的變壞了。”
“我可不壞。”宮玉挺直背抓着代如顏的手放在桌上,目光細細看着代如顏指尖嘆道:“而且阿顏這指甲上的顏色真好看。”
“喜歡麽?”
“嗯,喜歡。”
宮玉很喜歡摸代如顏的手,不禁好看,摸起來像是柔軟無骨,可舒服着呢。
“要是喜歡,待回都城我便研制一些,送你如何?”
“阿顏這是說笑了,我又抹不得這些。”
代如顏倒着茶水說:“總覺得小九最是喜愛胭脂水粉,日後若是哪家姑娘胭脂做的好,小九的魂豈不是都被勾了去?”
“哪有?”宮玉接過代如顏的茶水飲了小口說:“我都有了阿顏,可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的人。”
“可年歲會一日一日的增長,再好的容顏也會有老去的一天。”代如顏看向宮玉低聲道:
“小九總是說我好看,可也許等日後看膩就不覺得了。”
這樣的話題,代如顏已經不止提過一次了。
宮玉意外于代如顏會這般不安,輕握緊着代如顏的手說:“阿顏怎麽會這麽想?”
“我可是發過誓的,哪裏會像那些負心漢一般。”
代如顏回握住宮玉的手應着:“誰讓小九總是這般讓我當驚受怕。”
所以這是毫無理由的猜疑?
這還沒成婚,宮玉感覺已經提前體會婚後的生活危機四伏啊。
船外青山綠水,代如顏眼眉如畫,溫柔的目光一直望着宮玉,宮玉指尖摩挲着那戴在代如顏指間的戒指。
好在大小估摸的沒錯,戴着也正合适,宮玉不禁贊嘆自己平日裏果然是沒少摸代如顏的手啊。
代如顏靜坐在一旁由着宮玉把玩自己的手,目光時而落在宮玉的臉頰,時而停在宮玉那輕揚起的嘴角,不自覺也跟着揚起嘴角。
宮玉握着代如顏的手說:“這戒指的含義,阿顏清楚嗎?”
“含義?”代如顏目光與宮玉對視而後應道:“大抵同我這玉佩的含義差不多吧。”
只見代如顏放下茶盞,那空閑的手摘下那玉佩放置在宮玉面前。
宮玉伸手摸着這玉佩說:“是差不多,不過戒指在我們那裏,結婚大多都會買戒指,兩人戴上就代表向大家公開兩人的關系,而這玉佩更私密一些,像是戀人之間的定情信物。”
代如顏似懂非懂的指尖摩挲宮玉指間的戒指,眼眸微暗了暗問:“這等習俗怎麽從來未曾聽聞過?”
“小九原先是哪裏人氏呢?”
額……
好像代如顏也一直未曾問過這問題,所以宮玉也下意識的忽略了。
如今這突然的問話,宮玉略微的遲疑看了看代如顏問:“阿顏以為我是哪裏人氏?”
“我不知。”代如顏神色嚴肅地看向宮玉說:“我只猜小九不是宮國之人,別的我都不知。”
“那阿顏一直都不好奇嗎?”
“好奇?”
代如顏想了想道:“只是小九從來沒提過,想來應當那個地方很是久遠吧。”
宮玉摸着這玉佩應着:“其實是挺遠的,甚至我覺得可能完全不是同一個世界。”
“小九會想家嗎?”
“還好吧,因為我家人都各自生活,大家除了錢別的都不怎麽在意。”
說着,宮玉舉起這玉佩對着外頭的光亮照了照道:“阿顏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了?”
“我只是在想小九好像對什麽事都很好奇,可有些時候又好像對什麽都不在意。”
代如顏指腹摩挲那光亮的戒指眼眸微閃地問:“這戒指在小九那裏,是同婚書一樣重要嗎?”
“嗯。”宮玉将玉佩放在代如顏掌心說:“所以只給阿顏一個人,而且除了阿顏我誰都不給。”
“小九……”
代如顏聽了宮玉的應話,輕聲念道。
宮玉困惑的問:“怎麽了?”
“你會不會怨恨我?”
“為什麽會怨恨阿顏?”
代如顏似是猶豫地說:“我将小九強行帶回這裏,或許小九就永遠回不了家。”
“不會。”宮玉捧着代如顏的手輕吻了下手背低聲說:“我還怕一覺醒來,結果看不到阿顏,那我肯定會傷心難過的。”
“真的?”
“當然是真的。”
面色略微緊張的代如顏,好似得到宮玉的回話方才平緩着情緒,指尖撫摸着宮玉的掌心應着:
“不會,我不會讓小九離開我的。”
宮玉緊握着代如顏的手說:“阿顏還真霸道啊。”
自從那日醒來時詢問過代如顏關于她妹妹的些許問題,可此後代如顏卻顯然不願再更多的提起那事。
甚至對于之前的那真殿下宮玉的死因,宮玉都只是半信半疑。
畢竟代如顏真的身上藏了太多的迷點。而對于那位昏迷前隐約聽到的老道的聲音,其實宮玉也很想偷偷查查。
可這月餘來,宮玉不是沒有在這船裏胡亂轉悠過,別說道士,甚至連個和尚都沒找到。
畢竟宮國整體還是比較信佛教的多,反倒道觀少的可憐。
宮玉不是沒有想過開口詢問,可又覺得代如顏是不想讓自己知道,要是她真想隐瞞,宮玉反而更加找不到。
眼下又在船上,宮玉怕自己找的太明顯,也就沒在代如顏面前提過曾聽到老道的事情。
窗外的薄霧消散,河面上泛着微光,宮玉看了看那被代如顏重新佩戴在腰側的玉佩,不禁好奇地說:
“這玉佩阿顏從未離過身啊。”
代如顏伸手往小型的熏香爐中放了些許藥草應着:“這玉佩小九不早就問過了嗎?”
“是啊,可阿顏怎麽還不把另外一塊玉佩給我?”
“給你做什麽?”
哎?這話可是一頓猛擊在宮玉的脆弱的心上,宮玉不滿的拽着代如顏那輕撩起的衣袖說:“玉佩不是有一對的嗎?”
“阿顏不打算給我,難道還有別的人選不可?”
代如顏怔怔地望着宮玉,而後嘴角輕揚起道:“笨。”
宮玉不滿的應道:“阿顏不會已經把另一塊玉佩送人了吧?”
“說什麽胡話?”代如顏擡手輕揉着宮玉的臉頰說:“除了小九,我哪裏有什麽別的人可以給?”
“況且平日裏小九想要什麽,我可曾未給過?”
“那為什麽就是不把玉佩給我?”
記得二公主宮靈也提過這玉佩對于代如顏的重要性,從那時宮玉心裏就一直惦記着這玉佩。
心想如今都已經談到婚書,再向代如顏讨要玉佩應當不會被拒絕,沒想還是如此艱難。
宮玉側趴在木桌上,垂頭喪氣地說:“我還特意給阿顏送了戒指的。”
代如顏探近着身子,指尖摸了摸宮玉的耳垂問:“小九當真這麽想要玉佩?”
“我想!”宮玉望向面前的代如顏,伸手捧住代如顏捏着耳垂的手,一臉乖巧地說:“我們都談婚論嫁了,玉佩為何不能給我?”
“玉佩當然可以給小九,只是得要小九自己找出來。”代如顏的指腹輕刮着宮玉的臉頰,輕柔的動作俨然就像是在摸某只小動物一般。
然而此時此刻的宮玉才不在乎面子什麽的,伸展着手問:“阿顏得給我提示才是。”
代如顏卻一本正經的搖頭道:“祖母并未給我提示,只是給我一塊玉佩。”
啊?
宮玉茫然的看着代如顏,一臉懷疑的說:“阿顏你不會說,你也不知道另一塊玉佩在哪吧?”
“我知道。”
“只是如果告訴小九提示,豈不是太沒趣了?”代如顏壞笑着将腰側的玉佩遞于宮玉說道:“反正離都城還有幾日,小九不妨努力的想想另一塊玉佩會在哪?”
“阿顏你是在逗我玩嗎?”宮玉嚴重懷疑代如顏是在為難自己。
代如顏笑了笑,那好看的眼眸綻放奪目的光彩,可唇間的笑意卻是那般的不懷好意。
偏偏宮玉還生不起半點埋怨,只見代如顏指腹按了按宮玉委屈的嘴角柔聲道:“玉佩都已在小九手裏了,小九難道還不清楚嗎?”
“可在我手裏的是阿顏的那塊,我要的是屬于我的那塊。”
“我的不就是小九的嗎?”
額……
話這麽說雖然也沒差,可總覺得好像會甩不掉小白臉的稱號啊!
宮玉在代如顏的美顏攻擊下,差點丢失最基本的思考,連忙緩過神來說:“阿顏難道就不考慮給我一點別的提示嗎?”
“提示?”代如顏像是意外的看了看宮玉,而後頗為無奈的說:“我可是都已經算是直接将答案告訴小九。”
答案……在哪?
一臉懵逼的宮玉靜靜的看着自己手裏的玉佩,認真的摸着玉佩,可也沒看出來玉佩上面寫着什麽秘語之類的啊?
對面的代如顏喝着茶水,滿是笑意的望着那滿是認真的宮玉。
雖然已經養傷四個月,可宮玉臉色還是要蒼白許多,唯獨那明亮的眼眸裏看着确實精神許多。
就這般宮玉捧着這玉佩大半日,直至外頭暗了下來,婢女們設着飯菜,宮玉也沒心思吃。
入夜後船艙裏亮着燈,窗外繁星滿天,蟬鳴聲不停歇,若不是船在細微的晃動,宮玉都險些以為這是在某處山林居住。
兩人閑來無事的下着棋,宮玉手執白棋,代如顏一如既往的執黑棋。
一心兩用的宮玉,一手握着溫涼的棋子,一手摸着那玉佩。
對面的代如顏則全神貫注在棋盤上,宮玉猶豫地問:“阿顏能再給點明顯的提示嗎?”
“什麽?”代如顏落下黑棋,有些未曾明白的問。
宮玉舉着手裏的玉佩說:“我……說能再給我點更明顯的提示嗎?”
“不能。”
“這已經是最明顯的提示了。”代如顏飲着茶水說。
“可這玉佩上面什麽都沒有啊。”
“小九……”
“怎麽了?”
代如顏放下手中的黑棋說:“夜深了,這棋局留着明日再下吧。”
哎?宮玉忙喚道:“怎麽突然就不下了?”
“小九真有想要下棋的意思嗎?”
“當然。”
“那小九不妨看看你這棋局可有活路?”代如顏微皺着眉頭,指尖彈了下宮玉的額頭道。
宮玉這才緩過神來看了看這棋盤,方才發現這白棋都已經四分五裂,全然就沒有一處成氣候的。
不禁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我這不是滿腦子都在想玉佩的事去了。”
“那你還要我陪你下棋?”代如顏挑眉似是不悅的看向宮玉。
“我……”
宮玉支支吾吾地說:“我想不出這玉佩來,今晚肯定睡不好,要是睡不好,傷口就好的慢,而傷口好的慢不就……”
“不就什麽?”
“不就容易沒精神,到時候容易耽誤我們的婚事啊。”
原諒宮玉只能這樣瞎掰了。
代如顏卻伸手又彈了下宮玉的額頭,這回力道可就有點重了。
宮玉吃力的捂着額頭,還未詢問為何代如顏要使用暴力時。
便聽代如顏冷漠無情的說:“小九今晚不許偷偷來找我。”
“為什麽?”
“不許就是不許。”
代如顏一臉嚴肅的說着。
宮玉只好示軟地伸展着手臂,輕拉着代如顏的手低聲道:“我錯了。”
“你錯在哪了?”
“我不該胡說八道,對阿顏謊話連篇,真是罪該萬死。”
代如顏眉頭微松了些,指尖反握着宮玉的手,眼帶笑意的說:“我不需要你罪該萬死,今晚就一個人在房間裏面壁思過吧。”
“我不要。”
宮玉滿是無辜的眨着眼望向代如顏念道:“這夜晚這麽長,阿顏怎麽忍心讓我一個人獨守空房呢?”
“胡說八道。”
“真心話!”宮玉捧着代如顏的手不肯松開說:“而且要是回都城就算安排婚事,少說也得要一兩月,豈不是要好久好久才能跟阿顏睡一塊。”
“小九……”
“嗯。”
代如顏無奈地望着宮玉低聲道:“你這般豈不是在耍賴?”
宮玉眨了眨眼裝作聽不懂說:“我沒有,只是想阿顏再給我一次機會。”
“那你且松開拽着我的衣裳和手。”
“我不。”
宮玉理直氣壯磨蹭捧住代如顏的手說:“阿顏答應了,我才松手。”
只見代如顏皺了下眉頭滿是嚴肅地說:“再這樣我便要生氣了。”
“別……”宮玉只得松開手。
然而并沒有得到代如顏的準許,宮玉愣愣的看着代如顏理了理衣裳而後毫不留情的走了。
真叫一個透心涼啊!
宮玉看了看這棋局,代如顏的黑棋招招放在要處,顯然是很用心在陪自己下棋。心塞的握着一旁的玉佩,心想難道今夜真的要一個人睡嗎?
就這般磨蹭到深夜,宮玉抱着枕頭拿着涼席跑到代如顏的游船走廊外。
碧玉端着水盆出來時,便見着躺着的宮玉,稀奇的看了看喊道:“九殿下您睡這幹什麽?”
“我在道歉。”
“真稀奇,這算哪門子道歉。”
宮玉看了看外頭夜空的星星說:“我罰自己不能睡床。”
碧玉笑了笑,小心的略過宮玉的腳,跨了過去道:“您傷還未好,躺着擺明就是想用苦肉計。”
“這麽明顯嗎?”宮玉尴尬的問。
“何止是明顯,這簡直就是貼在腦門上了。”果然是牙尖嘴利的碧玉,說話簡直就像刀子一樣紮過來。
偏偏宮玉還真就這意思,就算被戳破,不過好在臉皮還算厚。
碧玉滿是看熱鬧的說:“難怪小姐總說九殿下傻乎乎,眼下真瞧着真是這麽個回事。”
宮玉捂着傷害暴擊的心髒坐了起來問:“阿顏她真這般說嗎?”
“那可不。”碧玉嘆氣道:“可也不知道我家小姐怎麽就栽倒在你這傻殿下這了。”
“行了,您就別躺在這了。”
“為啥?”宮玉抱緊着枕頭保持高度的警戒。
碧玉捧着水盆道:“您就趕緊進去吧,否則該讓小姐久等了。”
宮玉蹭的起身,也不管這碧玉是不是逗自己的說:“那我可真進去了啊。”
為了防止碧玉反悔,宮玉不等回答便伸手推開門,迳直走了過去。
這裏頭燈火微明,宮玉抱着軟枕往深處走,因着想起之前代如顏一臉嚴肅的神情,眼下宮玉可不敢太快的走進裏頭。
反倒不經意間察覺這船艙內部裏的擺設同代如顏都城庭院裏幾乎一模一樣。
或許這船就專門為代如顏出行而建造的一般。
可身居在都城裏的代如顏在什麽情況下需要乘船離開都城呢?
而且代如顏她若是能擅自離開都城,那她大可随意離開都城就是,她又怎會被困在都城,想要離開呢?
困惑在腦袋裏四處發散,宮玉不禁停下來腳步,看見那挂在一側的一幅佛像。
這佛像代如顏的庭院殿內也有一幅,宮玉欲上前查看時,裏頭傳來代如顏的聲音響道:“小九?”
宮玉停了下來,轉而輕撩開珠簾,只見裏頭的婢女們也紛紛退下,窗戶微微敞開緩解船艙中的悶熱。
一身單薄素白裏衣的代如顏輕梳着那及腰長發,窈窕身姿盡顯眼前,不禁讓宮玉怦然心動的離開,畢竟宮玉原本真的只是單純想要來睡覺的而已。
眼下不僅臉頰發燙的厲害,連同着呼吸也不由得急促了起來。
目光移至那床榻,就連呼吸都不敢喘一聲的宮玉抱着自家的軟枕頭,相當自覺的躺了下來。
果然代如顏的床還是要比木板舒服多了。
那頭的代如顏目光透過銅鏡看了看那心滿意足就躺下的宮玉說道:“可服了藥?”
宮玉回過神忙應着:“嗯。”
這會宮玉可不敢再調皮,老實的不得了。
船艙微微延緩着,和煦的微風透過窗戶吹拂而來,宮玉眨了眨眼竟覺得困了。
隐約聽見腳步聲踏近,宮玉順勢的閉上了眼,省的代如顏要是還想趕自己走,至少也不會強行吵醒自己才對。
雙眼一片黑,只聽見代如顏像是放下紗維,而後靠近了過來。
宮玉沒有想過代如顏會主動将手探入衣領,驚的宮玉渾身一顫,雖然仍舊是緊閉着雙眼,可顯然是瞞不住代如顏。
緊接着便聽到代如顏輕笑道:“眼睛閉的這般嚴實做什麽?”
“我怕阿顏生氣又把我給趕出去。”宮玉睜開眼,便見代如顏輕扯着自己的衣帶。
宮玉滿臉通紅地望着,開口道:“阿顏……”
“怎麽了?”
“阿顏你……解我衣帶做什麽?”
代如顏一聽,看了看滿臉通紅的宮玉,原本還很是正經的神情,一下也別扭了起來,可轉而又笑了笑道:
“你個小色狼腦袋裏在胡亂想些什麽呢?”
哎?
這真是冤枉了宮玉。
任憑誰看見這場景,也不得不想偏吶。
宮玉一臉懵逼的看着輕笑的代如顏,委屈地應着:“阿顏都解我衣帶了,我難道要無動于衷?”
代如顏眼眉微挑,眉梢顯露些許渾然天成的妩媚,更是讓宮玉心亂了幾拍。
“那小九想要如何回應我呢?”說着,代如顏纖細的指尖輕環繞着宮玉的衣帶,眼角帶笑,好似一呼吸一擡頭,都帶着致命的蠱惑。
“我……”宮玉沒出息的咽了下口水目光落在代如顏因伏低着身子,那衣領處微微露出白嫩肌膚。
更是覺得口幹舌燥的厲害,眨了眨眼應着:“我自然是也要解阿顏衣帶才是。”
“然後呢?”
“然後……”宮玉話語停了下來,以為代如顏的眼眸裏滿是笑意的讓宮玉有些發慌。
不過代如顏的動作卻未停,神情專注顯然不像是要幹壞事的樣子。
“阿顏你解我衣帶究竟是做什麽?”宮玉邊說邊想坐起來。
“別動。”代如顏卻不準,手直直的壓着宮玉道:“這月餘都是小九自己上藥,我想看看傷到底怎麽樣了?”
微涼的指腹輕柔的觸碰着,宮玉有些不習慣,又有點怕癢,甚至因着代如顏靠的太近,所以那清香直往宮玉竄來。
宮玉略微有些小忐忑的伸手輕握着代如顏散落的發,摸起來還有些許未幹低聲說:“已經好了大半了。”
清涼的藥膏塗抹上傷口時,很是涼快,只是宮玉有些許的不習慣而已。
待代如顏停手,宮玉方才松了口氣,緩和着狂跳的心跳看向代如顏。
只見代如顏拿着帕巾擦了擦手,而後握着剪子将燈芯剪斷。
房間內陷入昏暗,只是那敞開窗透進來的月光很是明亮,宮玉往裏躺了躺。
代如顏躺在一旁低聲說:“疤痕顏色有些淺,敷了幾下藥想來會慢慢不那麽明顯的。”
“嗯。”宮玉手輕搭在代如顏的手背問:“阿顏還生氣嗎?”
“生氣?”
代如顏側身輕摟緊着宮玉低聲道:“小九就是太笨了。”
宮玉側靠着代如顏說:“我今日的棋下的實在太爛了。”
“還有呢?”代如顏湊近宮玉耳旁輕吻了下。
“還有?”宮玉躲着代如顏的親吻笑道:“不該冷落阿顏,腦袋裏只想着玉佩的事情。”
代如顏忽地輕咬了下宮玉耳垂,滿是埋怨的說:“真該罰。”
“哎喲。”宮玉冷不防的被吓到,驚呼出聲來。
“我要怎麽罰不聽話的小九才好呢?”
“阿顏,我可聽話着呢。”
宮玉側過頭看着代如顏說:“要不就別罰了吧?”
畢竟要是代如顏真生氣了,應該就不會讓自己進來了才是。
沒想代如顏卻并未依,而是看着宮玉說:“罰定然要罰的,否則小九就不會長記性了。”
心裏咯登了下的宮玉,只覺得自己怕是走進虎穴。
當然這絕對不是說代如顏是只母老虎,只是宮玉真的有點怕代如顏。
“阿顏我們就不能好好商量一下嗎?”宮玉向後躲着代如顏的懷抱。
卻忘了,代如顏的視力可好着呢。
可手臂就已經被代如顏緊緊的握在手裏,此時此刻的宮玉沒了大灰狼的貪心,活脫脫成了一只小白兔。
代如顏笑出了聲,指尖輕摩挲着宮玉的臉頰低聲道:“這會知道怕了?”
宮玉幾乎都未曾經過大腦,果斷點頭道:“是的,我怕。”
“怕什麽?”代如顏又忽然變成知心大姐姐說:“我又不至于吃了你。”
“真的不會嗎?”
無論怎麽想宮玉都覺得自己怕是在代如顏這讨不到什麽好處了。
早知道還不如睡外頭走廊,至少還沒這麽擔驚受怕。
代如顏湊近着摟住宮玉念道:“真是個傻瓜。”
好像又這樣突然沒了下文,宮玉微微側頭瞧了瞧代如顏,這才放下心來。
窗外皎潔的月光似是随着船只而移動着,照亮着這房間,代如顏指尖纏繞着宮玉的發細聲道:“這夜裏真安靜呢。”
“是啊。”宮玉緩和地說。
除卻船只緩緩行進,好似連那噪雜的蟬鳴聲也漸漸小了不少。
想來是離都城越近,越繁華反倒就沒有山林中那般熱鬧了。
呼吸淺淺在耳旁響起,宮玉指尖在代如顏的掌心輕輕劃過,小聲地問
“阿顏很信佛嗎?”
“只是長年随祖母拜寺廟,對于佛教倒是了解的不多。”
不多嗎?
宮玉盡量平靜地問:“那阿顏很小就跟祖母一塊拜佛嗎?”
“是啊,祖母很信佛,甚至在代家老宅擺放許多的佛像。”
“我記得阿顏庭院的殿內好像也有一幅佛畫像,還以為阿顏也信佛呢。”
代如顏側頭輕撫着宮玉的額頭低聲說:“我不信佛,不過宮國百姓多數信佛,就連皇室也會向寺廟祈福,小九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事實上宮玉更想問代如顏信不信道教,只是話題被代如顏一轉,宮玉只得轉而說:“我只是覺得這些虛無缥缈的東西,也不知道到底可不可信,所以想問問阿顏。”
“難道小九最近對佛感興趣了嗎?”
“沒有,我倒是對道教比較感興趣。”
代如顏掌心輕握着宮玉的手低聲道:“道教可是比佛教要更隐晦難懂些。”
宮玉側頭看了看代如顏問:“阿顏也有所了解嗎?”
“不多,只是覺得而已。”顯然代如顏好像不想把話題引向道教。
殿內月光明亮,所以宮玉的視線也逐漸清晰了許多,身旁的代如顏側躺指腹輕揉捏着宮玉的臉頰。
宮玉伸手握住代如顏的手放在被褥裏細聲道:“那阿顏以為人可以起死回生嗎?”
代如顏忽地安靜了下來,沒有半點回應。
“阿顏?”
“嗯。”
“你怎麽不說話了?”宮玉有些忐忑的望向代如顏。
畢竟這個問題确實問的有些太過直接了。
代如顏緊握着宮玉的手,這動作像是緊緊的壓制着宮玉一般,微埋頭枕着宮玉脖頸間低聲問:“小九你是在懷疑什麽?”
宮玉有些不安的應着:“沒……懷疑什麽。”
“我只是自從醒來後,仔細想了想夢裏那真殿下宮玉的話,不由的設想難道世上真有令人死而複生的可能嗎?”
“小九想這些什麽?”
“阿顏難道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嗎?”
代如顏遲疑地沒有立即做出回答,而是依偎着宮玉,側耳聽着宮玉已經狂亂的心跳低聲道:
“我想過。”
“甚至我想我的妹妹或許在某一個角落等着我去救她。”
宮玉聽着這直白的回答,心跳的更快了。
當然代如顏也察覺到宮玉的心跳,掌心輕按在宮玉的心口處問:“小九你信嗎?”
“我……不知道。”
宮玉不知道說不信會不會刺激到代如顏,所以選擇遲疑回答。
代如顏俯視着宮玉,那停在心口處的手,轉而輕撫上宮玉的後頸低聲道:“小九是在害怕嗎?”
宮玉輕聲應着:“嗯。”
“別怕,我的妹妹她跟小九一樣可愛,不會傷害小九的。”代如顏輕吻了下宮玉的眉頭安撫着。
“可阿顏人死不能複生,況且過去這麽多年阿顏妹妹肉身早就腐壞了吧。”
“不怕,會有辦法的。”
代如顏的掌心輕碰住宮玉的臉頰像是笑了笑說:“小九的出現給了我一個新的希望。”
希望?
宮玉整個人都有些後背發涼的厲害,如果這個希望是讓代如顏堅定能讓她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