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奇怪的誤解
“哦~~~”百轉千折, 意蘊綿綿,“換言之,你把她當朋友了。回頭告訴小朋友, 她一定會特別高興。”
“拜托……”沙九言其實很想翻白眼的,但礙于暈車她不敢嘗試這樣的高難度動作,“不用我介紹, 你們也一副很熟了的樣子。我只是覺得你對她有興趣所以提醒一句。”
“打住打住~不用你覺得, 是我覺得小朋友好玩,所以逗逗她而已。”
“說到這個, 你還真得給我收斂點。年輕人意念不堅定,外面誘惑那麽多,随時可能行差踏錯。你這只騷狐貍以後別逮住機會就撩撥人家。你撩完就跑一身輕松,可人家是喜歡女生的。”沙九言這頓說教讓敖天玲咋舌。
“你這邏輯有點不對啊?”護犢子, 絕對是護犢子無疑了……
“哪裏不對?”沙九言大方給她一個駁斥的機會。
“如果小朋友常受外界蠱惑左右搖擺, 那就應該讓她自己修生養性啊。你是不是怪錯對象了?”敖天玲啧啧搖頭。
“雙管齊下而已。她這一方面我已經提點過了,她本質上是個不錯的孩子,很機靈,很有悟性。”工作上值得培養,當然她也希望對方能盡快認識到感情世界的唯一性。
雖然很機靈、很有悟性的本人,至今都沒整明白自己怎麽就被冠上見異思遷的污名了……
青天大老爺,小民冤枉啊!!!
敖天玲忽然覺得一陣耳朵疼……可她明明已經關了電臺了呀?
仿佛是敖青天和鹿冤民的心電感應連上了,敖青天忍不住幫路鹿說話:“我說,你是不是誤會了?我覺得小朋友不是那種腳踏兩條船的人啊。”
“我也沒說她腳踏兩條船。踏船是雙向選擇,我不會給她犯錯的機會。”沙九言是一條有思想有主見的船。
你想踏我就給你踏麽?這樣的強。盜邏輯在沙九言這裏是不存在的。
話題忽然一個大跳出去——
“我就在這給你撂一句話——我不美嗎?”邊說還邊風情萬種地撩了撩耳後的一绺頭發,一看就是特地留長以備搔首弄姿之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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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車的勁頭上來了,沙宇直揉着額角敷衍道:“挺美的。”
目光一片沉靜毫無波瀾,明顯就是有看卻沒
看進去。萬用詞“挺x的”應對任何不走心的場景都相當适配。
敖天玲知道她就這和尚本性。倘若評選最不外貌協會的人, 沙九言是最有資格被拱到第一這個位置上的。
十多年過去了,敖天鈴一點也沒看出來沙九言在化妝技術上的進步。她永遠只會化美豔型這一種妝,其實看過她素顏的人都應該知道她眉眼很清秀,有條件走任何路線。
所以對沙宇直的回答,敖天玲見怪不怪。她并不氣餒,接着問:“那你美還是我美?”
“你美。”不帶任何思考地,沙九言快問快答。
話題忽然一個大跳回來——
“那不就得了~”敖天玲為自己的魅力第一次铩羽而歸默哀一秒,“在你下樓之前,我用了九成功力逗她玩,結果人家鳥都不鳥我,就追着我問你的事。一聽說你腰疼得嗷嗷的,那叫一個……”
“什麽鬼?”沙九言不敢置信地橫她一眼,“嗷嗷的?你跟她這麽說的?”
“原話我哪裏還記得,反正就那麽個意思呗。”敖天玲咧咧嘴,魅力再大終歸是要輸給真愛的,“小朋友剛剛光顧着緊張你,估計連我是圓是扁都沒看清。撇除你因為自身原因不能接受她這一部分,你對她專一度的評價是不是有失偏頗了?”
“有些事情畢竟是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沙九言抱起手肘抵禦坐車久了不可避免的反胃感,“我還是持保留意見。她沒有看上你不代表什麽,可能你剛好不是她喜歡的那款。”
沙九言最是心思缜密、無懈可擊,不過敖天玲對她提及的另一點來了興趣:“那你倒是說說小朋友喜歡哪一款?”
沙九言秀眉微蹙,斟酌了一下道:“大概是女強人吧,這我也不好說。”
喜歡是非常私密和自我的感受,若非當事人很難親臨其境。
“哈哈哈哈~我今天是怎麽了?輪番被你們戳中笑點。啊哈哈哈哈!”
“……”
“诶喲~你不覺得好笑嗎?只聽說老牛吃嫩草的,沒聽過嫩草啃老牛的,好魔幻呀~露露膽子也忒大了,照着女強人就敢上,還一上上兩個。其實仔細想想,狼性嫩草和事業型老牛互相耕耘,絕配啊!”
“上不上”還有“互相耕耘”這種虎狼之詞可以姑且忽略不計,然而——
“女強人怎麽就老牛了……”說完,沙九言自己都無奈笑笑。
相比于路鹿這株小嫩草,但凡能稱得上女強人的,年齡的确也夠得上老牛了。
握着方向盤的手笑得直打哆嗦,沙九言掐了一記她的大腿,敖天鈴這才堪堪止住笑意。
她摸了摸眼角,沙沙這次還真讓她捉摸不透了……
她知道沙沙因為家庭原因一向對同性之間的感情相當抵觸,但這次她竟然很順利地接受了露露小朋友喜歡同性的前提設定???
她全程聽下來,沙沙糾結的點好像是小朋友已經有一個喜歡的同性了卻還來招惹她。
如此說來,比起性向上的抗拒,沙沙更介意對方對于感情的忠誠度。她所考慮的不是自己能夠盡快脫身,而是盡力将對方拉回對感情忠誠不渝的正軌。
沙沙在乎她,無論是何種意義上的。
媽耶!理順這一切的敖天玲仿佛嗑到了一個驚天大瓜……
。……
敖青天給鹿冤民助攻完畢,可惜她判案的卷宗無法流轉到路鹿手裏。
路鹿只是時不時在工作間歇想起這一對并不像朋友的朋友。
兩個外表看起來同樣妩媚性感的女人,實則一個張揚似火,一個溫潤如水。
其實她應該謝謝敖小姐的,倘若不是對方這一通攪和,她還不知道沙經理對性向這件事如此堅決。
掰直為彎?
路鹿不是沒想過,但光想想就夠士氣低迷的了。
沙經理喜歡女人,她都尚且搞不定,更何況自己連性別這個起跑線都沒趕上。
還是好好打工吧!!
給自己注入最新鮮最滾燙的雞湯和雞血,路鹿幹勁十足地加班到九點才準備回家。她這個方案集衆人之所長,幾乎把整個公司問遍了,所以彙總和提煉的工作量相當之大。
加班是她近來的常态,但她兩個媽媽沉浸在二人世界裏并不知情。
黃昏蜜月度得特別盡興,尤其是……
嘿嘿!崽子一定沒料到,這次送她們出去度假,可讓她翻身做主一次性吃了個夠本。
一旦搬出生日心願作為要挾,即使霸道如江也只能默默躺下,含淚做受。
這樣的度假,路易斯恨不得一年來它個百八十遍,但如果喪失了生日buff加成,那剩下的百七十九遍她也未必好過。
索性不想了,今天高興今天的就夠了,管什麽明天呢!
兩人提着大包小包滿載而歸,裏面最占份量的是路鹿的心頭好。有玫瑰釀、糯米酒、溫泉燒酒之類的,反正“哐當哐當”的特色酒品裝滿了一整個行李箱。
一回家路易斯顧不上休息,馬不停蹄地把所有酒取出來,在玄關前用這些瓶瓶罐罐擺出了一個心形形狀。
“你這是???”從來也不見她給自己整這種小情調,江七瑾氣得太陽穴突突跳。
“我們出去都超過一個禮拜了,讓崽子一個人看家、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涼被窩,你過意得去啊?”可不得做出一些補償的姿态嘛。
“瞧你這話說的……我們在家,她也是一個人睡涼被窩。孩子大了,暖被窩的重任要交到其他人手裏了。”江七瑾邊說邊順勢攔住路易斯的肩膀,并假裝不小心地踢倒了其中一瓶酒。
心形圖案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嘩啦啦”地轟塌。酒瓶子橫七豎八躺得毫無美感。
“幼稚死了你!”路易斯彎腰扶起酒瓶,重新碼放起來,“都是老價錢了,別給磕破了。”
“有地毯傷不到它們,你該心疼被你傷到的我。”江七瑾傲嬌病一犯,滿臉的山雨欲來。
“你自己看啦!傷是不是不藥而愈了?”路易斯讓開一步,地上的酒瓶這回擺成了中規中矩的矩陣陣列。
摟緊了懷中的嬌妻,江七瑾努力壓制翹起的嘴角:“這還差不多。對了,你別讓她一次喝太多,管着她點。你呀,有時就是太溺愛孩子了。”
披星戴月騎着車的路鹿猛打了一個噴嚏。
“溺愛”這種詞真的能和她扯上關系嗎?她深表懷疑……
“知道啦,我就讓她品個味道嘛。”路易斯把江七瑾推回沙發前,順手把燈給關了,為了一會兒的驚喜。
。……
黑洞洞的,只有一輪扇形的月光打在沙發扶手的邊緣。
暑熱退散,寒月瘆人。
以防萬一,路易斯光着腳丫跑去把客廳兩邊的窗簾全部拉上。
迅即,月光如潮水般隐去,暗淡了一切色彩,踩在冰涼的地板上突然有種腳底被打濕了的錯覺。
坐回沙發上虛位以待的懷抱,兩雙忽閃忽閃的黑眸子在更深的夜幕中沉默對視……
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崽子歸家,路易斯終于在江七瑾懷裏坐不住了:“不對勁啊,這都幾點了,是有多少忙不完的工作。你都給她布置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