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沒看過演唱會現場的人似乎永遠不能理解在場的粉絲為何會那麽瘋狂,如同邪教組織的成員一般動作整齊劃一、不時又哭又笑。
不過類比一下也很簡單:就像在電影院看3D和在電腦上下了資源看,體驗會天差地別。
那樣的氣氛,一定要置身其中才能感受得到。
而對于FEWS來說,錄音棚中和舞臺上同樣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體驗。
準确地說,或許對所有的歌手來說都是如此:舞臺就是他們賴以生長、賴以發光發熱的地方。
因而季寧寧
第一回看着這樣的陸少陽,似乎終于懂得舞臺對于偶像的意義,尤其是對于陸少陽的意義。
——他這個人,就适合和人保持着這樣微妙的距離。
坐在現場的所有人看着他,都感覺和他那麽近,為他的一舉一動歡呼雀躍,實際終究還是觸碰不到;
他看着臺下那些發亮的眼睛和熒光棒,同樣盡情地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給他們看,對他而言每個人都是同樣的值得他傾盡所有來對待。
因為他們是偶像和粉絲。
就算手與手之間能夠瞬間密不可分地貼合在一起,他們仍是處在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所有人尖叫的時候,Bloom這三人當然也跟着尖叫。
聲音混在人群中,或許一般沉浸在演唱會中的粉絲根本不會注意,但原本就是被抓來湊數,又坐得很近的陸詩琪聽着耳熟,忍不住偏頭一看。
“季寧寧?”
她輕輕的聲音落入嘈雜的聲響中,沒有任何人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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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會結束的時候底下連喊了幾回安可,最終FEWS還是在粉絲的留戀不舍中退離了舞臺。
意猶未盡的粉絲們有不少坐了許久才離場,感受到自己和業內大拿間有着天差地別的Bloom三人更是如此。
這也給了陸詩琪機會。
她們原本就坐得靠前,退場的時候不怎麽引人注目,陸詩琪又正好坐在她們離去時的路上,因而她很輕易地就攔住了三人。
之前的陸詩琪一直若有所思地低着頭,這會兒陡然擡起,把毫無所覺的三人吓了一跳。不過陸詩琪很快就揚起燦爛的笑:“季寧寧?”
“你認識我?”季寧寧問。
陸詩琪興奮地點了點頭:“我是乒乓粉啊,你演的魏蘇蘇超贊!”
這倒是實話。即便大家提起魏蘇蘇的時候沒少黑季寧寧的演技,在這個方面陸詩琪卻不怎麽在意。
從某種角度來說,陸詩琪正是支撐起無數爛片的那類觀衆,因為她看劇完全不挑,只要剛好在她有空的時間段放了,再爛她都能一邊吐槽一邊津津有味地看下去。
所以對閱爛片無數的陸詩琪來說,《乒乓》簡直是一股清流……
劇情修改之後的魏蘇蘇開朗樂觀卻從不盲目自信,有實力卻從不毫無緣由地四處炫耀,加上四處怼人笑料不斷,有了她的存在之後的國家隊分外愉快而和諧,而在賽場上她的沉着冷靜與穩定發揮更是給所有人注入的一劑強心針。
也讓陸詩琪對她十分青睐。
最開始的時候,她的眼睛只是不由自主地盯着認識的季寧寧看;但到後面,幾乎是捕捉到魏蘇蘇的身影,就再也不動彈。
可惜《乒乓》不長,一天兩集,半個月左右的時間就放完了。那之後意外有些看不下接檔劇的陸詩琪只得重新刷了幾遍,越刷越覺得季寧寧看着順眼,戲外給人的感覺也很有趣。
即便季寧寧不想太依賴彈幕,若是真因此把所有彈幕全關掉不看……這種諱疾忌醫的行為也太幼稚了。
不過陸詩琪此刻并沒有什麽特別的想法:
【真的是季寧寧,她也來看演唱會了】
【看之前的反應,她好像是真的喜歡陸少陽】
【票不會也是陸少陽給她的吧?看不出來陸少陽還挺行的啊!】
季寧寧也沒多想,只以為是被陸少陽的粉絲逮住來看演唱會,還誤會票是陸少陽給她的。
這不是問題。關注Bloom的人中很多都知道她們來看演唱會了,不需要額外解釋。
唯一讓季寧寧意外的也不是FEWS居然還有這麽小的粉絲,而是這孩子家庭條件充裕到可以坐在演唱會的前排,卻是孤孤單單一個人,身邊連一個陪伴的都沒有。
這畢竟不是季寧寧可以操心的部分,不過她還來不及開口,一旁的柴蔚已經看着四周圍光溜溜的座位驚訝道:“你是一個人來的,待會兒也要一個人走?你爸媽都不擔心你嗎?”
【擔心有什麽用,他們根本沒空陪我來看演唱會……】
【我也不能總給他們添麻煩啦,自己一個人完全沒問題的】
【實在不行,也不是沒人接我】
這麽想着,陸詩琪乖巧地說:“我哥工作完之後會來接我。”
小姑娘們原本同情心就重,看見這麽懂事又可愛的孩子更是母性泛濫,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她的父母好好疼她一番。因而柴蔚聽了仍有些不放心,即便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合适,季寧寧和龔紫也還在等着,她的腳仍像是紮了根一樣,半步也挪不開。
好在龔紫很快也跟着小聲抱怨:“這怎麽行,誰知道你哥什麽時候工作完。難道就讓你一直等着?這樣的家長也太不負責任了。”
也怪季寧寧正好跟着兩個腦子不想事的家夥過來。不過她倆善良的發言頓時拷問了季寧寧的內心,再怎麽說她都已經知道了這是個沒有父母照顧的可憐又堅強的孩子,就這麽把人丢在這裏的确說不過去。
“要不我們陪你一起等吧。”季寧寧開口提議。
柴蔚和龔紫聞言猛地點頭。
三人看上去都是那麽的真誠。
陸詩琪眨了眨眼睛。
陸少陽一直将家人保護得很好,陸詩琪又并非陸家的親生女兒,不僅外界少有知道陸詩琪存在的,陸詩琪也鮮少接觸真正的娛樂圈。
只是從小見着陸少陽一路辛辛苦苦地走過來,陸詩琪不免有了些抵觸心理,認為這個圈子自身就是個吃人的妖怪,浸淫其中的、尤其是打拼到高位的,少有單純無辜的人。
可眼前的三位偶像,現在并非還是走在大街上都沒人認得出來的普通明星,卻對她這個陌生人都願意耐心相待……陸詩琪找不出她們需要作假的理由。
……本來陸詩琪根本不需要她們提供幫助的,此時也難得心軟,說:“謝謝你們,你們真是大好人,我一定會跟我哥好好誇你們的。”
“這就不用啦,”龔紫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陸詩琪撅起嘴巴,看着十分委屈,卻沒有反抗,更是萌得龔紫控制不住自己的魔爪,“只要你平安無事地回去就好了。”
此時現場的觀衆幾乎都走得差不多了,一行四人終于說說笑笑地往外走。
鑒于Bloom和FEWS還算是同行,看問題的角度和一般的粉絲不同,興奮的點更為專業,因而比起其他小女生抑制不住的叽叽喳喳,三個原本就畫風不同的漂亮姑娘看上去更加畫風不同。
再帶着一個萌萌噠小學生,時不時為了照顧她低頭說會兒話,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也許正是這樣,讓蹲在外面等着報道FEWS亞巡上海場的記者們注意到了她們:“你們感覺FEWS這場演唱會怎麽樣呀?”
柴蔚:“超贊!感覺可以愛一輩子!”
季寧寧:“看完之後特別想讓陸隊嫁我!”
龔紫:“嗯,一級棒,不過我最喜歡的偶像團體還是Bloom,尤其是ter季寧寧……”
反而是陸詩琪保持着高冷狀态:“還行,比想象中出色。”
記者:“……”這幫粉絲的畫風是怎麽回事?!
事後,天真的電視臺在報道FEWS上海演唱會的盛況空前時,居然一本正經地完整保留了Bloom的采訪片段……
毫無心理預兆陡然看到這一幕的粉絲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好像看到了我團。”
“我團總是有特殊的上新聞技巧。”
“23333其他捆綁FEWS上頭條的藝人都弱爆了”
“這才是正确的追星方式,希望某些企圖裝粉絲蹭我團熱度的人都好好學學”
“我去,Bloom居然也看演唱會?”
“何止看演唱會,Bloom那個黃夢姍簡直是搶票神器,超想和她做朋友(手動再見)”
“啊啊啊啊啊之前Bloom就坐在我身邊啊!!!我還在想現在FEWS的粉絲顏值怎麽這麽高!腸子都悔青了!”
“羨慕能搶到前排的,手殘黨默默流淚”
“啊哈哈哈哈哈龔紫花式表白我寧,幹得漂亮”
“龔紫是世界第一的Bloom團飯啊,大家都不要跟她搶”
“老公你怎麽能這麽輕易地被外面的狐貍精迷惑了!你看看我呀,我才是最愛你的人!@Bloom-季寧寧”
有共同話題的人互相之間都帶着濾鏡,以至于這麽一報道後,很多FEWS的粉都變成了Bloom的路人粉……
然而此時,已經被采訪慣了的Bloom根本沒打算繼續搭理記者,自個兒開開心心拉着陸詩琪去吃冷飲。
五月的天氣正适合吃冷飲,冰涼的雪糕塞進嘴裏的感覺簡直從頭爽到腳。然而對小姑娘們來說有一個大麻煩:她們怕給陸詩琪惹事,因而一出場就全副武裝起來;但吃雪糕的時候必須摘下口罩。
為防止出亂子,她們都蹲下來偷偷摸摸地扯口罩,并示意陸詩琪用她的小身板巧妙地擋住三個人:“來來來往這邊偏一點。”
“寧寧你過來點,過來點。”
“屁股再縮一縮!”
在她們的叽叽喳喳中,陸詩琪:“……”所以為什麽一定要吃冷飲不可?
作為一個真?小學生,和這幫人相處起來真是感覺亞歷山大。
好在這幫鬼鬼祟祟的女人并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她們得以一邊吃一邊聊。龔紫說:“說起來,我小時候爸媽也不怎麽管我。後來我就去當偶像了。”
“前後有什麽必然聯系嗎?”柴蔚吐槽。
龔紫的注意力幾乎都在雪糕上,答得有些心不在焉:“因為……一個人太無聊了嘛。本來我都沒想當偶像的,但那時我最好的朋友看到事務所海選,非要拉我一起,我特別怕失去她就答應了。你們也都知道,那時候事務所想弄人海戰術,基本上去的人,只要不是條件太差都選上了。我當然也……”
說到這裏她忽然愣了一下,偷偷看了季寧寧一眼。
龔紫對最開始的季寧寧實在毫無印象,但最後能勉強塞進Bloom中出道,哪怕是最拿不出手的一個,比起當初那些水平更差的、或者熬都熬不過來的練習生,以及她那個被刷掉的朋友,理所當然強上太多。
但季寧寧畢竟很長一段時間被推在鎂光燈前任人責罵,何況那個時候的龔紫也袖手旁觀。即便季寧寧現在走得風光,誰知道這樣的話會不會戳中她的痛處,認為龔紫是在貶低她。
因而,在确認季寧寧沒有反應後,龔紫才繼續:“我當然也選上了。但是她……被淘汰了。從此她就再也沒理過我。”
回憶起這段故事的龔紫在說到此處時,實在忍不住委屈地鼓起臉。
“還好我很快認識了文文,也有了大家。雖然那時候的Bloom沒有現在這麽團結,更多的是各自組成小團體,小團體間也不見得完全齊心……但仍然拯救了我。所以,當偶像真的讓我很開心。”
【幸好我不再是孤單一人】
從小缺乏父母關愛的孩子,會格外渴求包括父母在內所有人的愛,對于認為能夠抓住的愛,無論真假都難以放手,為此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幸好,龔紫生性善良,遇上的又是宋憶文,以至于在那樣的環境中,她成功挺過來了……
否則,很多時候,人生軌跡往往會因一個很小的誤差改變。
順利成長至今的人,真的何其幸運。
這還是龔紫第一次當着其他人的面談論她以前的事情,但她說得誠懇,其他兩人在唏噓之餘總忍不住去看陸詩琪。
柴蔚是怕刺激到同樣沒有家人照顧的陸詩琪。好在她看上去神色還算正常。
季寧寧是怕陸詩琪這個外人聽了亂說。這畢竟是龔紫的私事,萬一有人添油加醋幾句惹得當年那個“朋友”跳出來抨擊龔紫,處理起來也是一件麻煩事。
不過陸詩琪這麽小的孩子,應該沒有大人那樣的複雜心思。季寧寧也看得到,唯一讓陸詩琪動心的是龔紫口中讓她不再孤獨的Bloom。
一個和那時的季寧寧所見的不太一樣的Bloom。
季寧寧看着便也動心了。她問陸詩琪:“你想不想當偶像呀?”
季寧寧這話也不算随便亂說。陸詩琪長相可愛,音色甜美,當偶像的基本條件絕對具備;性格也沉穩,小小年紀就不驕不躁,想必能夠在娛樂圈混得開。
但陸詩琪的搖頭之快也算是超出了她的預料:“不要。”
“為什麽?”柴蔚和龔紫都好奇了。
陸詩琪一臉得意:“因為我的理想是混吃等死。”
三人:“……”怎麽會有人有這樣的理想。
陸詩琪繼續強調:“我爸都說了,就想看着我混吃等死。”
她的表情很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憂心忡忡的三位小姑娘不好直接教育人,便莫名給她開始科普一些英雄偉人的故事,從鑿壁偷光到科教興國,從愛因斯坦到鐵人王進喜,都是些堅忍不拔踏實奮進的例子……
陸詩琪從來沒有如此期待過陸少陽的電話,以至于在接到的時候她簡直要喜極而泣。
【終于來了!】
她壓抑着笑意,戀戀不舍地和大家告別。柴蔚和龔紫也挺舍不得她,挨個抱了一圈,還囑托她注意安全。
由此可見,看臉這個定律,在偶像群體中也不可避免。
要不是陸詩琪長得萌,她們哪裏會耐心陪她這麽長時間。要知道現在的Bloom都忙得不行,連演唱會這麽重要的事情都少有人能夠抽出空來……
蹲得久了,再站起來小姑娘們都感覺腳有些麻木,便一邊相互扶着一邊笑着目送陸詩琪蹦蹦噠噠地遠去。
不過很快陸詩琪又沖了回來。
“怎麽了?”季寧寧問她。
“寧寧……姐,”陸詩琪有些猶豫,“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那家夥到底為什麽會追到這裏來啊】
【一點都不想和她一起回去QAQ】
【……寧願和季寧寧一起。】
仿佛被當成備胎的季寧寧挑了挑眉。
其實她一直覺得有些奇怪,陸詩琪說是她的粉絲,态度卻始終過于淡定。不說和剛才觀看演唱的粉絲比,就算是尋常的粉絲,也少有像她這樣的。
更奇怪的是,陸詩琪明明是個懂事又獨立的孩子,偏偏在這個時候提出奇怪又任性的要求。
……仿佛覺得季寧寧不會拒絕。
當這種理所當然的“覺得”出現在明知道和季寧寧只是初次見面的陸詩琪的身上,總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什麽事情?”季寧寧問。
“有一個……壞人,”緊迫的時間讓陸詩琪有些着急,也顧不得解釋,“寧寧姐你信我,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了。”
這樣似是而非的回答,即便能讓善良人聽見“壞人”就動了助人之心,卻不會讓季寧寧冒冒失失直接跑過去。
然而那瞬間,她看見了陸詩琪的新彈幕:
【那個讨人厭的家夥又來纏着陸少陽了】
【真搞笑,陸少陽又不是她什麽人,憑什麽要對她的人生負責啊】
【如果看到是陸少陽,季寧寧應該會願意幫這個忙吧?】
【如果幫忙的是季寧寧,陸少陽也不會說什麽吧?】
季寧寧和陸少陽的關系很好,陸詩琪是知道的。但在場還有其他兩人,陸詩琪不好直接說明,只能含糊其辭,這讓她急得臉都紅了起來。
“寧寧,你去吧,這孩子一定是很需要你的幫助……”那兩人幫着勸道。
陸詩琪見狀,愈發仰起臉望着季寧寧,滿眼期待。
季寧寧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好。”
聞言陸詩琪終于放下心,唇角彎起,主動握住季寧寧的手,難得乖順地拉着她慢慢走。
一條街的距離外,陸少陽正坐在副駕駛座上安靜地等待陸詩琪的到來。
原本陸詩琪不想跟他一起走,說是正好避免被人發現,實際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就像後來她不知怎麽臨時又改了主意,拜托陸少陽順道接她一程。
陸少陽也無所謂。
反正開車的并不是陸少陽本人。畢竟整場演唱會已經将他的體力消耗得所剩無幾,即便他的笑容并未因此減少,卻也實在疲倦到懶散躺在座椅上,插着耳機安靜地聽着歌,難得一句話也不說。
這樣明顯抗拒的态度,也讓難得有機會見他一面的羅萍不忍心開口打擾,只能安安靜靜地端坐在後排陪他等妹妹。
結果,好不容易看到陸詩琪的人影,羅萍正慶幸着可以走了,一眨眼又不見人了。
一車人又得等在這裏。
羅萍暗自嘆了口氣。
陸少陽一向最守時,陸詩琪卻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
陸少陽是個小天使,陸詩琪卻是個小惡魔。
她只是想見陸少陽一面,陸詩琪卻總是對她喊打喊殺,仿佛她搶了陸詩琪心愛的玩具。陸少陽因此訓斥過陸詩琪,反而讓陸詩琪愈發記恨她。
所以陸詩琪才會故意不來見她,把她晾在這裏,讓她僅僅能偷偷從後視鏡中瞥見陸少陽溫順合起的眼睛。
羅萍想要抱怨,又不敢說出口,只能難過地咬住嘴巴,低頭有一搭沒一搭地玩着自己的手指。
等待的時間越長,負面情緒越是翻江倒海般來回沖刷她的心房。
她甚至忍不住把陸詩琪放入她永遠也忘不掉的記憶中,和那些讓她恨得咬牙切齒又無能為力的人對比。
仿佛生來就是要和她作對的陸詩琪,放在當年即便不是那些将她堵在廁所裏毆打、将她認認真真寫好的作業當着她的面撕碎、在老師面前搬弄是非給她冠上些莫名其妙的罪名的所謂“同學”,也是那些用冷漠的不忍注視着她、卻偏頭安心編織着自己歲月靜好的夢、仿佛那些污穢的東西一點都沾不上他們的世界的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