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
洗完澡的鈴木穿着浴衣用毛巾包裹着頭發在整理白天拍攝下的比賽的重點,然後将他交給麻理。
麻理喝着冰飲,手有點濕,用指尖拿着筆記在手裏抖開,粗粗掃了一眼:“怎麽都是流川的?”
鈴木大驚,她回想自己拍攝的比賽視頻以及自己記錄的筆記,似乎……都是流川。
麻理咽下一口飲料正色道:“寫稿子重點寫熱門人物不是不行,但前期采集的資料必須是齊全的。”她将筆記往桌上一推,“我猜你拍攝的時候也都是追着流川拍了吧?今天算是白幹了,明天補吧。”
鈴木愧疚的跟前輩道歉,坐到角落垂頭喪氣的反省被美色麻痹的自己。
“吶。”麻理突然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你今天拍攝的帶子在哪?”
鈴木恭敬的雙手遞上。
只見拿了錄像帶的麻理瞬間變了臉色:“哦呵呵呵呵,都是流川的英姿,我要留下來好好珍藏。”
鈴木汗顏。
麻理去客廳找機子播放錄像帶了,鈴木一人在房間中枯坐了一會兒也覺得無聊,便起身朝籃球隊住宿的地方走去。
她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鬧哄哄的聲音充斥着整個走廊。
鈴木敲了敲門。
房間裏傳來“咚”“咚”幾聲拳擊肉的聲音後安靜下來,然後有一道不住道歉的聲音伴随着門的打開戛然而止:“我就讓你們小聲一點,對不起對不起這麽晚了我們一定……鈴木同學?”
林木尴尬的沖木暮鞠了個躬,又越過他沖他身後的假模假樣正襟危坐的隊員們揮揮手:“前輩們,晚……晚上好。”
“你是來找流川的吧?”木暮側開身子朝在房間穿着白色T恤和大褲衩在角落不住點頭困頓欲睡的流川招呼道,“流川!鈴木同學找你!”
流川眨巴眨巴眼睛,努力保持清醒讓自己可以穩當的站起來,他走到門口,高大的身軀擋住了門內八卦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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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你要睡了嗎?”鈴木看着流川快擠到一起的眼睛打起退堂鼓。
流川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看着面前的女孩緊張的內八的雙足和期待的眼神,掙紮了一下違心道:“沒有。”
話音剛落,他看見鈴木小心翼翼的舒了一口氣,又緊張而期待的問他:”可以一起出去走走嗎?“
流川還未答話,背後一直關注着這邊的隊員們在後頭撺掇他:”可以可以,去去去。“
赤木翻開一頁書道:”記得早點回來,明天還有練習。“
“嗯嗯,前輩放心,一定不會耽誤你們訓練的。”流川還沒表态,鈴木比他更重視,連聲答應。
流川披了一件外套随鈴木走出旅館。
靜岡多溫泉,就算是炎炎夏日也能看見不遠處山間缭繞盤旋的白色霧氣。剛剛下過雨,被打落的大片綠葉濕噠噠的躺在路上,空氣中彌漫着燒焦泥土被澆滅的味道,像是揚起的火星停滞在半空的屍體的味道。
兩人沉默無言,并排走着,卻也自在。
第一個開口的是流川,他問:“那天你遲遲才來就是去報名參加新聞社了?”
鈴木驚訝流川居然對那天有印象并且能夠聯想起來:“啊……真是看不出來你腦袋有那麽聰……”她瞅着流川的臉色機智又迅速的回答道,“是的!”
“哦。”
流川起了一個話頭,接下來鈴木就竹筒倒豆子什麽都說了,她回憶了一番自己過五關斬六将以弱女子之軀斬殺那些因貌美前輩而報名的壯漢們,雖然前輩并不滿意自己瘦弱的模樣,但為了避免遭到癡漢的騷擾還是選了扛起機器原地蹦跶了三圈的她。
第二天她就手酸到寫字都在抖。
說到了麻理前輩,鈴木突然攔住流川,看着他的眼睛問:“你對美女有什麽想法?”
流川一臉茫然:“美女?”
鈴木問:“我好看嗎?”
流川的眼睛不解成蚊香圈:“……好、好看?”
這個結巴和不确定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鈴木忍下,又問:“麻理前輩好看嗎?”
“……”流川似是大腦風暴了一番,反問道,“麻理前輩是誰?”然後他就看到面前的少女臉色陰轉晴,開心的挽住他的胳膊說:“就是我們新聞社的王牌啊。”
流川一聽,肅然起敬。
雖然不懂新聞社的王牌王在哪裏,他還是感慨道:“那一定是很厲害了。”
鈴木聞言瞪了他一眼,然後想到自己搞砸的拍攝,垂頭喪氣道:“是啊,是很厲害啊。我要是能變得跟前輩一樣厲害就好了。”她擡頭泫然若泣的跟流川訴苦:“我今天把拍攝搞砸了,你說我會不會不适合做這個,沒什麽天份啊?”
“天份?”流川皺着眉頭重複道,他似乎想起了什麽,隐晦的翻了個白眼小聲說,“猴子嗎?”
鈴木沒聽清:“什麽?”
說到天份,流川自從在球場上展露頭角開始就沒少聽人在他耳邊這麽說過,他不在意并不代表他沒思考過。現在大家都喜歡把優秀與天份挂鈎,似乎這樣就能夠安慰失敗的自己。流川從不認為自己是靠天份才走到現在。
“不是天份,是用心和堅持。”流川認真的跟鈴木分享他的人生經驗。
鈴木被流川的直球擊得膝蓋一痛,他剝奪了她的借口,同時她又驚訝流川居然能精煉出這樣的道理。
像學渣流川都懂的道理她怎麽能不懂,鈴木反省了自己加入新聞社的初衷,雖然有一部分是為了暑假是能夠來靜岡與流川見面,但更多的是她喜歡通過自己的紙筆“傳遞”的那種感覺。
“你真棒!”鈴木真心誠意的笑眯了眼睛稱贊流川的頭腦。誰說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誰說胸大無腦,我們家流川胸不小頭腦也是轉的快的呢!
“唉……”鈴木長嘆一口氣,眼神在流川的胸上戀戀不舍環繞了一圈。流川的直覺告訴他此時不要提問,他當作什麽都不知道繼續往前走着。
鈴木遺憾的搓了搓手指,如果流川問她怎麽了,她就順理成章的提出摸胸的要求。
兩人繞着旅館周圍走了一圈,在自己房間門口分別,鈴木用手揪着流川的下衣擺,腳尖在地上畫着圈。
流川好脾氣的讓她拽着,自己拉出一個又一個長長的哈欠,努力睜開自己酸澀的眼睛。
好困。
流川努力轉動他困成漿糊的大腦找出可以回去睡覺的辦法,他伸手捉住鈴木纖細的手腕,擡起來思考了一下,将人往懷裏拉近了些,然後撸了撸頭頂有撓了撓下颚最後抱起拍拍後背。
這是他流川絕不外傳的哄貓三部曲。
鈴木還沒給出回應,就見鈴木身後的門拉開了一條縫,一只美目露出來,發出“啧啧啧”的感嘆聲。
鈴木一聽,身體一僵,迅速把流川輕輕一推:“晚安。”
然後捂着臉跑回了房間。
嘤嘤嘤,好丢人。
流川若有所思的盯着面前緊閉的房門,他大概知道鈴木在什麽情況下會與他保持距離了。
窗外傳來陣陣拉長的蛙叫聲,又黏又濃,跟困意一樣在流川耳邊缭繞,于是他也轉身回房間睡了。
這邊房間裏的鈴木聲若蚊蠅:“前……前輩你還沒睡呢。”她四周環顧了一圈,手忙腳亂的拉開櫃櫥,“我來鋪床。”
“哼。”麻理從鼻子裏發出聲音,抱臂坐着看鈴木忙前忙後将床鋪整理好。
鈴木跪坐在榻榻米上,請麻理先選哪一床。
麻理挑了離自己近的,然後嫌棄的指道:“你……理我遠一點,睡到牆邊去。”
“……哦。”鈴木乖巧的将自己的床鋪拖到牆邊,比剛剛離麻理遠了不過半臂。
兩人拉滅了燈,在各自的鋪上躺下。
星月通明,鈴木翻個身看麻理揚天睡在那裏,睡姿老實一動不動,柔軟的頭發披散在雪白的枕頭上。
真好看。
就像流川,被天賜的美貌與氣質。
“你看夠了沒有?”麻理突然出聲吓了鈴木一跳,鈴木趕緊面朝牆壁躺好。
“沒……沒有。”
麻理沒有再追問。
鈴木安靜的躺了一會兒,側耳聽了聽,聽不見任何聲音,她對前輩表決心又像是對自己起誓:“我從明天開始一定認真完成拍攝任務。以後也是。請前輩多多磋磨我吧。”
“好的。”
沒想到麻理居然醒着,她掩嘴笑道,“吼吼吼吼,你就做好準備吧。流川同學的女。朋。友。”
“……”鈴木追悔莫及,“我……我說夢話呢,前輩能當作沒聽見嗎?”
“不能。”
“前輩就當流川沒有我這個女朋友吧!”
“那你現在就去分手。”
“前輩!”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前!前輩!其實啊我們縣還有好多比流川還要厲害和帥氣的人呢。”
“哦?”
“真的真的!例如我們上次比賽時候有一個叫仙道的,又帥又厲害,連發型都充滿了對生活的追求與希望感!而且會笑!脾氣比流川好了一百個木暮前輩。”
“阿嚏”
“阿嚏”
流川跟仙道同時打了個噴嚏。
流川&仙道:難道是散步/釣魚的時候感冒了?
作者有話要說: 鈴木:我神奈川帥哥那麽多,前輩,不要為了一只脫單狐貍耽誤了自己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