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再娶
作者:夏邑
文案
家暴男反被家暴的故事。
一個被家暴的女人,突然有了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機會,她會怎麽對待曾經虐待過自己的丈夫?
章蓉說“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打了我的,就別怪我打回去喽。”
本文虐男主,後期甜文為主。
被壓制了很久,奴役了很久的女性,突然得到了權利,會去怎麽做,會不會迷失自己呢?
有一天晚上躺在床上突然想到了女兒國的水和最近看的《玻璃蘆葦》,想寫這個一個故事。那個故事很慘烈,希望這個故事能夠讓他們之間得到好的結局。
內容标簽: 種田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章蓉 ┃ 配角:沈雙溪,冉銘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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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倒
一夕之間,夏國的所有水源都變成了女兒國的水,男子喝了會變得力氣小,會懷孕,女子喝了恰恰相反,力氣變大,不在擁有懷孕的能力。
而這個故事就發生在水質變化的兩年後。
“吃吃吃,就知道吃。也沒見你生個女兒出來。”章蓉看着丈夫的樣子很是來氣,上來給了他一巴掌,又一腳給踹翻在地。
“對不起。”男人眼中帶着恨意,卻很快掩蓋了起來。裝作很柔弱了樣子,偏生男人長了個兇面孔,讓人憐惜不起來。
“你這人天生反骨,不打不行。”章蓉說着就拿起了家裏的雞毛撣子,掄圓了往男人身上招呼,男人似乎是被打的疼了,一邊被打一邊向裏屋爬着。
以前被打的狠了,往外爬過,四周的女子有看不過眼的,勸了兩句。章蓉便扒了他所有的衣服,把他吊在樹上打。
四周好多很熱鬧的女子,她們的目光肆無忌憚的在自己身上游走。
無論他怎樣哀求,女人似乎鐵了心一般,并沒有放過他,而且在打完之後,一直吊着他到傍
晚該做飯了,才放下他。
讓他滾去燒飯。
從那之後,他便再也不敢爬去外面求助了。
自從水質發生變化以來,男子很容易懷孕,一個村子裏十有八九的都懷孕了,只有他的肚子還沒有動靜。
聽說連遠在京城的皇帝都懷了孕。
男子縮在角落裏,盡量用後背挨着打,這樣頂多後背會疼上幾天,不會影響做家務。
一下又一下,仿佛沒有止境一般。男人此時只能把注意力轉移到眼前的地上,可還是很疼很疼。
見男人一動不動的躲在那裏,章蓉更加來氣,一腳踢了過去,把男人踢翻在地。男人又本能的向着遠離她的地方爬。
爬了沒兩步,身上的衣領被拽了一下,然後感覺整個人都騰空了起來,男人被抱了起來。此刻男人的臉色更加的慘白,身體在發抖,嘴裏一直說着,“求求你,不要,不要”。眼睛裏只剩下恐懼,之前的恨意也沒有了。
章蓉沒有理會男人此刻的求饒,把他抱緊了裏屋,仍在了床上,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扒光了。接着章蓉只脫了褲子,就壓了上去。
似乎是發洩般,并沒有前戲,一下子男人便被進入了。男人啊的叫了一聲,便住了嘴。他娘住在院子裏的一個小廂房,他不想她擔心。
女人不斷的在他身上起伏,他臉色慘白眼神空洞的望着房頂。他能夠感受到下面突然有一股濕潤的液體流了出來。
“真夠賤的,這麽快就出來了。”女人從他身上起來,似乎并沒有得到滿足,“下次不會再這麽輕易放過你了。”
說着女人便穿好褲子,走了出去。
男人看着章蓉走遠了,顫顫巍巍的爬起來,趕忙收拾了一下床。章蓉愛整潔,如果哪裏沒做好,又是一頓毒打。
最近這半年,他挨打的次數比以前少多了。不是他有多順女人的心了,而是女人似乎是在鎮上謀了什麽好差事,一個月總要出去半個月不在家。
女人心情好了,也會帶些肉回來吃。她每個月給家裏的月錢本來是綽綽有餘的,但最近娘生病了,抓藥要不少錢。
這個錢,只能從他和娘的飯裏去克扣。其實,他現在已經吃得很少了。娘說她的病不治了,不想連累他了。
這個月的藥錢還沒有着落呢,之前攢的私房錢也都花了,這個月的月錢她還沒給他。村子裏有的男人會做些刺繡去鎮上賣,他學了幾次都做不來。
從心底裏,他還是抗拒的,這些女人的活計,他是看不上的。夏國的律例今年又做了更改,男人不再允許經商、做工和為官。主要的任務就是生子。
兩年來,夏國嬰兒出生的比之前少了很多,而且男孩子比女孩要多很多。十個男孩出生才會出現一個女孩。
現在比以前更在乎傳宗接代了。
好多女子都娶了幾房夫君,就是為了生個女孩。
男人心裏是希望章蓉能夠娶幾房夫君回來,那麽她便不會把精力都放在折磨他身上。可看她卻似乎是沒有這個意思。
他很快的整理好床,看到床單上遺留的白色污跡,臉色又變得慘白。飛快的把床單換下,放在木盆裏。
抱着木盆想着村口的小河邊走去。一路走的有些蹒跚,偶爾路上遇到幾個昔日好友,但他們離得他很遠。
掩着嘴,對着他指指點點。當然男人此刻顧不上這些,他趕快蹲在河邊,開始洗了起來。現在已經深秋了,河水已經很涼了。
“哎呦,這不是雙溪麽?”一個甕聲甕氣的女子的聲音在身後傳來。男人身子一僵,這個人曾經調戲過他。
男人縮了縮肩膀,手下的速度更快了,飛快的擰好了床單,放在木盆裏打算離開。
“急着走什麽?”宋錢子拉着他一直胳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這長相我看的上麽?”
男人低着頭沒有說話,他的長相一般,甚至還有些兇,自然不會有人觊觎他的美色。
“宋大姐,我該回去做飯了。”男人隐忍的說道,想後退遠離她。誰承想宋錢子拉了他一把,把他拉到了懷裏。
趁着男人掙脫的當口兒,宋錢子把手伸向了男人的褲子,一把抓住了,還揉了起來。
“哈哈,還真大,和我想的一樣。”一邊随口調笑的說道,一邊繼續揉着,“這麽快就硬了,是不是你家那口子沒滿足你呀?”
自從水質改變,女人的欲望就變得越發的厲害。像是一種原始的沖動,鞭策着她們去耕耘。
男人掙紮的力氣越來越小,哐當木盆掉在了地上。被拿捏着,揉着,男人的欲望漸漸變大,身子也越來越軟。
“求求你。”男人本能的說着。村裏他曾經的好友就這麽遠遠的看着,并沒有伸出援手,他能感受到他們眼裏的鄙夷。
“錢子,把他辦了吧。聽說章蓉去了鎮上,一走就是大半個月。”狐朋狗友慫恿到,其實她也想順便發洩一下。
村子裏像她們這樣游手好閑的混混,一般人家的男子是不願意嫁過來的,她們只能趁機揩些油,過過幹瘾。
這麽一個大好的機會,自然不願意放過。
聽着她們的談話,男人突然生出一股絕望。他奮力的掙紮了一下,向後跌了出去。
“沈雙溪,你自己也想要不是麽?看你那□□”宋錢子說着話,先是被懷裏的男人推了個踉跄,等看過去的時候,愣住了。
男人跪着地上不停的發抖,旁邊站着一個女人,正是他的妻主章蓉。
“呵呵,章妹子,你來的正好,你家雙溪似乎有些不舒服,我們正打算給他送回去呢。”宋錢子賠笑的說道。
“是嗎?”章蓉冷冷的站着,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她們兩個。
她們兩個心裏頓時有些打鼓,這章蓉好像是在鎮上拜了習武的師傅,這一年多都在習武,她們兩個恐怕不是她的對手。“章妹子,當然是啊。”
“沒問你們。”章蓉冷冷的盯着跪在腳邊的男人,“是嗎?”
男人擡頭看向自家妻主,感覺到她的目光盯在了他支起來的帳篷上,有些難堪的稍微挪動了一下身子。
她一定都看到了,還問這些。
“是”男人低下頭,低聲說道。
“你看我們沒騙你吧?”宋錢子聽到他這麽說,當下放心了起來,開始随意起來。
“滾”章蓉厲聲對着她們說道,“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宋錢子她們理虧在前,又見章蓉面色不善,正所謂是好漢不吃眼前虧,就灰溜溜走了。
“回家。”章蓉說着便不管地上的男人,自顧自的向家裏走去。
☆、是非
沈雙溪踉踉跄跄跟着眼前的女子,手裏抱着木盆,走路更加的不穩。眼中帶着恨意。是的,如果
你總是被各種理由毒打一頓,怎能不恨?
他知道,開始是他做的不好,為人夫,并沒有盡到該有的責任。甚至在兩年前河水沒有變質之前,也打過她。
可他總共就打了那麽幾次,也沒有打這麽狠。
即使是血債血償,那麽他也早就還夠了。
心中突然湧起一股沖動,想要殺了她。殺了她,就不會有人責打他,也不會受到這麽多的屈辱。
宋錢子她們敢這麽欺負他,就是看着他家妻主并不在意他,甚至随意責打他。
可,現在這個社會,女人主權,女為尊的社會,他會被處以極刑,甚至他的娘親也會被牽連。
女人突然停住了腳步,沈雙溪一愣,随即身體止不住開始發抖,她又要幹什麽?
“給你”章蓉從懷裏掏出一個錢袋子,仍進了木盆裏,發出哐當一聲悶響,吓得男人一驚,險些驚叫了起來。
女人嘴裏發出哼的一聲,沒有再理會身後的沈雙溪,自顧自的朝着鎮子的方向走去。
“雙溪,是你回來了麽?”院子裏傳來了娘親的聲音,男人這才回過神來,哦,已經到了家門口了。
“嗯”男人答應了一聲,便走了進去。原來她是要去鎮上啊,真好,可以有大半個月不再看到她了。
真好。
男人回屋子裏,先把錢收好,利落的把洗好的床單晾曬到院子裏。
又開始做飯,是很簡單的飯菜。熱了一個饅頭一個窩頭,炒了一個白菜。男人把飯菜端到廂房去和娘親一起吃。
主屋,那人說過,她當家的一天,她不允許他娘親踏進去。是的,當年他娘親待她不好,嫌棄她不生育,甚至謀劃着把她休了,再娶一個。
為什麽不納妾?能養一個,為什麽要養兩個浪費口糧。這是娘親當着章蓉的面說的,沒想到從此章蓉便記恨上了。
男人有時候很怕,怕她會把他休了,再娶。畢竟她要做工養他和他娘親兩個人,會成為負擔的。
畢竟,女人少,加上有很多吃不了苦的,勞力也随之少了,國家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富足。
或者說是這個國家男女政權變換的一個過渡必經階段。
“娘,吃飯了。”男人推門進去的時候,就看到娘并沒有躺在床上。“您怎麽又在做刺繡,很傷眼睛的。”
“咳咳,我想趁着這把老骨頭還能做就做一些,你好去換些錢。”坐在床上繡着花的中年女人,顏色有些蒼白,眼睛下面發黑,一副病入膏盲的樣子。顯然已經病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這個月,她給你錢了麽?”她一邊捂着嘴咳嗽,一邊放下手中的活。
男人趕忙遞了一杯水過去,娘喝了水,才好點。
“給了。”男人馬上答應。
“她回來又打你了麽?”
“沒有”男人一邊說着一邊搖頭。
“我想給你攢些錢,有些錢防身總是好的。以後娘不在了,你就走吧。”
“娘,你……”男人有些愣住。
“娘知道我兒受苦了”娘說着就要哭起來。
“娘,你說的什麽話,現在章蓉對我好很多了。”男人展開一個笑容,“您看她還讓我吃白饅頭呢。”
“是嗎?”老太太有些将信将疑,看了一眼飯菜,才真正相信。
雖然老太太病了,不怎麽出門,但也有些小姐妹過來坐坐,當時他們家兩個壯勞力的時候,也只是兩個男人吃上白饅頭。現在他們家只有章蓉一個勞力,還能吃上,想來章蓉對她兒變好了。
她這個兒子,比以前懂事多了。
老來得子,老來得子,寵到天上,便也沒有那麽懂事了。
娘倆兒吃完飯,沈雙溪就去給她娘熬藥了。這是最後一副藥了,明天要去鎮上買藥。
他晚上躺在床上,盤算着明天的安排,忽略了身上的疼痛,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等早上起床的時候,才覺得身上好像是被牛車碾壓過一樣,很疼很累。
做好早飯,收拾完家裏,和娘說了一聲,便出了門。
他走到鎮上的時候其實已經快中午了,進了藥鋪抓好了藥,才找了個犄角旮旯坐了下來,從懷裏掏出兩個窩頭啃了起來。
今天出門,走的路遠,他特意帶了兩個窩頭充饑。旁邊就是一家賣包子的攤子,熱氣騰騰的包子熟了,肉包子,很香很香。
上次吃還是兩年前了。咽了口水,繼續低頭吃他的黑窩頭。
中午和老太太吃的窩頭是玉米面窩頭,而男人現在吃的是用野菜摻和着做的,比較難以下咽。但卻可以省下錢來留給娘治病。
男人眉頭皺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抓藥的時候,藥店的夥計和他說了,他娘的病,有一種藥很管用,要一兩銀子一副藥。
而且如果還是吃這藥,也只不過是吊着一口氣,多拖些時日罷了。
平時他抓的藥一副也不過十文錢,章蓉每個月給他的家用是一百文錢。而這一兩銀子相當于他們快一年的花銷。夏國的錢幣換算是一千文錢相當于一兩銀子。
可娘的病不好再拖下去了,時至今日,他才知道錢有多重要。
男人此刻愁容滿面。
“蓉姐姐,你吃。”一個很好聽的聲音突然傳進了耳朵。其實男人所處的位置正好比較背風,一般人很少會注意到。而他也很少會注意到別人,只是這聲音很是好聽,所以禁不住側耳去聽了起來。
“嗯,你也吃。”
騰地一下,男人猛地站了起來。
章蓉。
是她的聲音。
慢慢的,男人挪了過去,想去看個究竟。偷偷看了一眼,便縮了回去。是章蓉,身邊坐着一個男子背對着他,看不清容貌。
男人并沒有勇氣去看第二眼,他怕她看到,怕她生氣,怕她會休了他。
之前他曾經盼望過,她能休了他,他便能脫離苦海。但經歷了宋錢子的事情後,他才知道,在這裏生存,沒有女人,只剩下被欺淩的份。
男人需要依靠女人才能活下去。
再也沒有心情吃下去,收好剩下的半個黑窩頭。沈雙溪等外面拐角處再無聲音,才慢慢的探出頭去,沒人。才慢慢的離開。
心裏突然有些空空的,腦袋也空空的。
男人不敢想章蓉和那個好聽聲音的男子之間的關系。
☆、章蓉受傷
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天。
這天是個晴天,沈雙溪想着把家裏的被子拆開洗洗,在過一個月就要進入冬天了,那時候洗的衣服什麽的就幹的特別慢,比較難洗。
走到河邊的時候,已經有三三兩兩的人在洗了。
“雙溪,這裏。”一個長相比較憨厚健壯的男人沖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自從章蓉對他并不好之後,他的昔日好友有多遠躲多遠,畢竟他們不想得罪章蓉,更不想給自家
妻主找麻煩。有些人就是登高踩低的主,并不覺得這樣不好或者不對。人都是趨利避害的,換做
是他,他可能也會這麽做。
他慢慢的走向招手的人。
那個人,高高大大的,很健壯的樣子,偏生長了一副憨厚的面孔,和沈雙溪有些兇的樣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招手的人叫耿春,是個憨子。在三歲的時候發燒,暈死了過去,後來醒過來就變得腦袋不太靈光。
“傻春,你婆娘沒少揍你吧。”剛走過去,身邊一個不懷好意的聲音調笑道,“之前還看到你家婆娘擰你,怎麽最近到屋子裏擰了?”
“沒沒有”耿春急忙解釋道,“我家妻主對我很好。”
“哈哈,你家妻主那麽能幹又長得好,我看早晚會把你休了。”一個聲音繼續惡毒的說道,“再說你都沒生蛋,哈哈,和沈雙溪一樣,生不出蛋來。”
耿春的臉色憋的通紅,氣的要跳腳。“不是不是的,我家妻主不會休了我的,她對我很好。”
“我怎麽看到她和鎮山張員外的公子走得很近呢。”
男人走過去拉了拉耿春的衣角,讓他不要和他們争辯了。他們就是想看他們的笑話。
他不明白,明明才兩年,這些男人就變成了長舌婦。
原來,男人也會碎嘴長舌。
男人悶頭洗衣服,不再理會他們說什麽。他們見對方冷淡的态度,也便興致缺缺的抱着木盆離開了。
沈雙溪來的比較晚,等他洗完了,差不多人都散了。
“雙溪,你說我家妻主會休了我麽?”耿春顯然還在糾結剛才的問題。
看着有些憨憨的耿春,男人突然想到了今天在包子攤看到的一幕,章蓉會休了他麽?
“不會,你家妻主對你那麽好。”男人安慰道,不知怎的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是啊,之前她還會掐我,現在都不掐我了。”耿春說的是之前他剛娶她進門的時候,她總是掐他,嫌棄他笨。
耿春的妻主,哦,不,是媳婦。是三年前他娘看他癡傻,花了大部分積蓄,從很遠地方買來的媳婦。聽說剛開始,小媳婦鬧的厲害,耿春娘也不是省油的燈,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給馴服了。
這兩年他的妻主開始當家,接起了家裏的煉油作坊的生意,真的給做了起來,還把生意做到了鎮上。很多人都說,她會抛下耿春。
大家都等着看傻子笑話呢。
耿春的妻主,男人是見過的,外表柔弱貌美內裏剛硬,若不是外表柔弱,耿春的娘也不會看走眼了。
憑心而論,他們并不相配。
“雙溪,你家妻主又打你了麽?”耿春得到了安慰便不再糾結那個問題了。
男人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這個問題。告訴了他又能怎樣呢?又不能解決問題,可能還會白白讓人笑話。耿春沒有什麽心眼,很容易被人套話。
“沒有”男人低聲否認道。
“我就說她對你是在乎的,可能之前看你做家務什麽的做不好才生氣打你的,和我家妻主一樣。現在她對我就很好。”耿春開始按照他自己的邏輯去解釋。
此刻他并沒有注意到男人眼中的譏諷和絕望。
“那天你被宋錢子欺負,我看到了。”耿春突然轉換了話題,引起了男人的注意,“我跑去找你家妻主,正好的村口找到。她聽說你被人欺負就折了回去。後來我家妻主叫我回去,我就沒過去了。”
“是你告訴的她?”男人聲音突然提了起來,“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她會突然出現。”
她是特意回來救他的。不知怎麽的,知道這個後,男人并沒有一絲感動。反倒是心裏更加空唠唠的。
以前并不能理解女人為什麽總是多愁善感,總是那麽軟弱,不麻利,拖泥帶水的,可現在自己也開始變得畏畏縮縮的,不像是自己了。
“我先回去了。”男人抱着木盆徑自朝着自家方向走去,身後的耿春,有些擔憂的叫着他,他洗的慢,也不等他。
下次不給沈雙溪占位置了,耿春有些氣惱的想到。
沈雙溪走到家門口,進了屋子,利落的把床單被罩晾好。和娘打過招呼之後,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輕輕的呼出一口氣,下定決心般的握緊了拳頭。男人閉上眼睛,靠在床邊,蜷縮着身體,很快進入的夢鄉。
男人很抗拒去躺床上睡覺,因為在床上,章蓉總是能想到很多很多的辦法去羞辱他,更別提未顧及過他的感受。
自從那次她羞辱了男人之後,男人就再也不在床上睡了,因為床對他而言不是床,而是地獄。
章蓉在的時候,他強忍着身體的不适,在床上睡,但後半夜身體總是本能的滾到地上去睡。
有時候章蓉看到了,會責罵男人幾句,有時候就冷哼一聲走開。
章蓉也不知道從哪裏找來那麽多玩意兒,帶在他下面,看他硬着無法發洩,一邊粗魯的揉捏着,一邊有冷哼着說他多麽的賤。
男人從當初的混世小魔王,慢慢變成什麽家務都做的井井有條的賢夫,為什麽章蓉還要這麽對他呢?
男人不想去想了,也想不明白。
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人趴在了他的身上,熱熱的。
男人猛地驚醒,已是月上三杆,透過月光,看清是章蓉回來了。搖了搖她并沒有反應,擡起手來透過月光,才發現滿手是血。
她受傷了。
男人慌慌張張的把章蓉擡起來,搬到床上。又利落的點了燈,檢查了一下,肩膀和大腿都受了傷,傷口還在涓涓的流血。
恐怕是失血過多,才昏了過去。男人站在床頭愣了一會兒神,才慌慌張張的找了金瘡藥撒上去,又撕了一些布條包紮傷口。
男人本來想叫大夫,要趕着牛車到鎮上去請,大半夜的哪裏去找。冷靜了下來,男人突然想到章蓉的傷如果嚴重,她就直接去鎮上了,或者她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才沒去。
男人不敢貿然行事,他并不知道章蓉為什麽受傷。
男人站在床邊看着一動不動的章蓉,伸出雙手,又縮了回去。
猛地,章蓉突然睜開眼睛,“我以為你會趁機殺了我。”
☆、不速之客
男人吓得後退了幾步,她說對了,從見到章蓉受傷一直到剛剛,他有幾次都想致她于死地。
掐死她,他就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可當機會擺在面前,他卻不敢了。到不是因為對章蓉還有舊情,只因他經歷過這些愈發知道一個男人在這個陰陽颠倒的社會想要靠着自己去生存的艱辛。
倘若這事被官府知曉,他雖不會被殺死。現在整個夏國的生育率降低,在今年年初夏國國君就頒布了《生育法》,廢除了死刑。
像是他這種謀殺妻主的罪行,會被送去充當軍妓。直到生下一個又一個不知道母親是誰的孩子,男孩養大繼續充當軍妓,女孩養大送去苦寒之地戍守邊疆。而他這一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受罪,而不得解脫。
想死麽?官府有一千種一萬種方法讓你死不成。要不那些開妓院的人豈不是肯定會賠本。
這種懲罰比死還要可怕。
即便僥幸,無人察覺,可憑他的力量,根本沒有能力去賺取一兩銀子一副藥的費用。
可悲的是,他并沒有能力去養活自己和娘親。
“沒有”男人趕緊搖頭,身體本能的簌簌發抖。即使是受傷的章蓉,也讓他害怕的不能自己。
“你想殺我,我也不會怪你。誰讓當初我也想殺了你。”章蓉說完這句話,顯得很輕松似的,便不再理會站在床頭的男人,閉目休息。
章蓉一連在家休養了大半個月才好利落。
這半個月,她并沒有找男人的麻煩。但男人心裏還是忐忑不安,他知道那時候章蓉肯定是早就蘇醒了,肯定是知道他把手掐向了她的脖子又縮了回去。他不敢想象如果他真的掐下去,女人會不會殺了他。
從受傷後章蓉有些反常,晚上會靠在他懷裏睡去。這讓男人很不适應,他不明白她怎麽了。
還有她那句恨他,恨不得殺了他,又從何而來。
正在愣神的當口兒,從外面進來一個男子,一邊走着一邊喊着:“蓉姐姐,蓉姐姐。”
男人定睛一看,是那天那個人。
穿着一身錦緞紫色衣衫,面容白淨,眼睛很大很有神。個子不是很高,身材纖長,若是放在以前,算是個翩翩貴公子的樣子。一看就是在家裏極受寵愛的樣子,渾身散發出一股子安雅的氣質。不像他們村子裏的那些男人,一對比,顯得很是粗鄙。
男人心下突然慌張了起來,連晾曬衣服的手不由自主抖了一下。他心裏知道,這個男子來者不善,而他的妻主卻從未和他提起過。
只見章蓉從房裏走出來,面帶微笑的對這來人說話。“冉明,你怎麽來了?”
“早上聽我娘說你受傷了”冉明說着眼圈突然發紅,說不下去了。看着她走出來,懸着的心才放下。
得有半個月沒見到蓉姐姐了,以前都是镖局裏有活計,她才過來,十天半個月很正常。早上無意間聽娘和旁人說起她受傷了,便迫不及待的趕了過來。
“我沒事了,一點小傷。”章蓉拍了拍冉明的頭,說道,“我送你回鎮上,你自己偷跑出來,師傅知道了,該擔心了。”
“送我來的馬夫我叫她明天過來接我,我也給家裏捎了話,今晚不會去了。”冉明看着她完好的站在自己面前,他終于知道她對他而言,很重要,比他想象的重要。
所以他不顧身份,不顧立場的來了。
他準備表明立場,既然蓉姐姐不說,那麽讓他來說好了。聽他們說蓉姐姐并不待見她的夫君。他想留下來,留在她身邊,好好照顧她。
“胡鬧。”章蓉稍微有些嚴厲的說着,但男人能看出來,她看冉明的眼神是帶着親昵的。
那個叫冉明的男子要留下來,來意已經很明确了。
“你就是蓉姐姐的夫君吧?請把蓉姐姐讓給我。”說着走向了一臉沉默的沈雙溪。
“不行。”
“不行”兩個聲音同時響起。說完的兩個人互看了對方一眼。章蓉開口說道,“冉明,不要胡鬧。再胡鬧,蓉姐姐不喜歡你了。”
“我沒有胡鬧,我喜歡蓉姐姐。”冉明聲音裏帶着哭腔,他沒想到她會拒絕。她也喜歡他啊。
“蓉姐姐一直拿你當弟弟看待的。”章蓉嘆了一口氣說道。她何嘗不知道他的心意,只不過并沒有放在心上,只當他小孩子心性。
“那你喜歡你夫君麽?”冉明不死心的追問。
“嗯,我喜歡他。”章蓉很認真的回答。
“我不信。”冉明還在做着垂死掙紮。
章蓉走向了沈雙溪,朝着他的臉吻了下去。
男人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他們很久都沒有接吻過了,上次接吻還是新婚燕爾的時候。他們也曾經有過美好的日子。只不過,後來被他一點一點破壞掉了,不知怎麽,心裏的弦響了一下,他記起來很多過去的事兒。
是他後來跟着村子裏的混混學會了賭博酒氣,輸了錢,回家會拿章蓉撒氣。章蓉眼睛裏也曾送滿是愛意轉到絕望的麻木。
她後來看他的眼神都是冷冷的。
哇的一聲,冉明仿佛受不了這一幕,轉身跑了出去。
章蓉松開男人也跟了出去。
男人看着章蓉遠去的背影,一瞬間有些失神。
她原來在鎮上做了镖師,原來是在護送的路上受了傷,這些她從未和他提過。
當天晚上章蓉并沒有回來。男人早早的洗漱就躺在了床上睡覺。可能最近這半個月和章蓉一起同床共枕習慣了,所以他習慣性的躺在了床上。
看着旁邊空空的位置,男人睜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過了很久,聽見村子裏打更的聲音,好像是三更了,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一大早,就聽見耿春的拍門聲。
男人才想起來,前幾天和耿春約好了去鎮上賣刺繡。雖然耿春比較傻,但做刺繡卻比較在行。聽他說是之前跟他妻主學的。
從娘的房裏拿了繡品出來,便和耿春一起出發了。是坐的村子裏的老牛車,一般到鎮上趕集的都會坐,一次十文錢。
之前男人自己去抓藥舍不得坐,寧可自己走路過去,可是省下一副藥錢呢。可這次是跟耿春一起,就不得不破費了。
耿春說他妻主讓他坐車去,他一向很聽他妻主的話。有時候甚至他娘的話都不如他妻主的話管用。
☆、耿春的心事
一路上,牛車晃晃悠悠的前進,沈雙溪難得的看着藍天,并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閉目養神。不知道他在想着什麽。
“雙溪”耿春欲言又止,看了看周圍閉目的人,又讪讪的閉了嘴。
男人低頭看了一眼他,點了點頭,示意等到下車之後再說。
耿春雖然比一般人愚鈍,但一些基本的事情還是知道的,當然這個知道,是經歷過很多很多的跟頭才長了記性的。
雖然懷着一顆赤子之心,他也漸漸明白了,村裏人的八卦之心。
他們不過是因為不敢得罪自己的妻主,才不敢像欺負沈雙溪那樣欺負自己,頂多是口頭上嘲笑幾句罷了。
耿春也漸漸的明白了,他的妻主,賀雙舟對他的照顧。
可他們結婚這幾年都沒有娃娃,他從村子裏一些人的嘴裏知道,想要拴住女人的心,得有一個孩子。
這個時代的女人,還是從傳統的女人轉變過去的,對于孩子自然比過去的男人更加重視。
下了車,給了車資,沈雙溪拉着耿春走到一個不太熱鬧的地方,擺起攤來。
這時候也有空閑問他想說什麽。
“雙溪,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