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遭掌刮
在片場時,陸蔓蔓有些走神。昨晚,她與他并沒有發生什麽。主要是她還沒有準備好。
雖然說出去沒人相信,在娛樂圈浸淫多年,可她還是純情的小處-女。當時,他送了她上樓,居然就賴着不走了。
任憑她百般暗示,那厮倒好,居然慢條斯理地在那翻看她的東西。從相冊到她的衣櫥,只要是她的東西,他都十分感興趣。
她的衣櫥裏,有些是廣告商贊助的服裝,多是美麗的禮服裙,還有一些戲服也還挂在她衣櫥裏,甚至連古裝衣服都有。
她們這一行的,靠的就是一張皮,穿衣打扮是必須的。所以,她住的小居室雖然只有一室一廳,小得可以,但她卻有一個非常大的衣櫥與梳妝臺。因為地方小,她将卧室與客廳打通,造了一個精致的試衣間,而梳妝臺做玄關正好隔開客廳與卧室。
梳妝臺很大,上面擺了好幾盆繡球花,姹紫嫣紅的,安之淳可以想見到,當她坐于鏡前梳妝時,美人與花皆倒映在鏡子裏,是一樣的豔麗。
想着,他推開了另一邊的衣櫥,那裏挂着的,全是她的睡裙,各式各樣,都是真絲的,而且非常性感。
他的手在其中一條桃紅深V的睡裙滑過,絲綢冰涼滑膩,如她的肌膚。而她剛沐浴出來,只套了一件到腳踝的天藍色豎紋大T恤,倒是包得嚴嚴實實的,與這一整櫥性感睡裙比,還真是差距大,他便知道,她沒有準備好。
陸蔓蔓見他在撫摸她的睡裙,這是貼身的睡裙啊,多麽私密啊!
她的臉瞬間就紅透了。她雖然沒心沒肺,但到底是在意的。畢竟,他從沒說過一句,愛她。所以,對于發生-關系這件事,她本能抗拒。她甚至理不清,他對她到底是怎樣的情感。
“那……那個,你還不回去嗎?”說着,不忘看了眼時鐘,已經一點了。陸蔓蔓徹底無語。
“你什麽時候變口吃了?”安之淳走了過來。
“你才口吃!”陸蔓蔓火了,怎麽個個都說她有病啊!
安之淳不理會她,開始一顆一顆地脫襯衣扣子。
陸蔓蔓打了個寒顫,有些狗腿地笑,但身體卻往後退了一步,“你……你想幹嘛?”
“還說不是口吃!”安之淳已經将淡綠色的斜紋真絲襯衣脫掉,随意地扔在了梳妝臺上,那襯衣的布料是真的好,一汪春水綠,襯着嬌豔的花團錦簇,雪白的梳妝臺,随意放着的白色鮮花,居然有種說不出的美感。
陸蔓蔓看得怔住了,再回頭,他人已經進了浴室。他将這裏當什麽了?旅館?還是他家,一副他當家作主的霸道樣,吓誰啊?!氣鼓鼓地,她追了上去,居然很愚蠢地一把推開了門,“喂,不準用我的浴室。”
浴室,多麽私密的地方啊!她的內衣內褲還在裏面啊!O.M.G!
“用了又怎樣?”安之淳大大方方地推開了玻璃門,她剛走到洗手臺,沒料到他動作那麽快,居然全脫光了!
“啊!”的一聲尖叫,她連忙轉過了身,捂住了眼。老天爺啊!她居然——看見了!她會長眼挑針的,怎麽辦?怎麽辦?!
低低的一聲笑,他的聲音貼着她的耳朵傳來,“你想一起洗?”然後她的手被他拿開,再然後就是……居然看見了自己的內褲!
他以一根手指挑着那極輕薄的一塊蕾絲,在她面前晃:“真看不出,你屁股也挺大的。36還是38?”
陸蔓蔓這一刻只想撞牆!因為他在,她一直慌慌張張的,現在才想起,她居然忘記穿內褲就出來了。她馬上夾起雙腳,退後再退後。
“我猜一猜,你忘記穿內褲了。”安之淳看着她的背影,覺得調戲她太有意思了。
“你閉嘴!”陸蔓蔓猛地轉過身瞪他。但眼神又忍不住地往他腰腹掃去,八塊腹肌,人魚線,再往下……她馬上轉移了視線。他已經圍上了毛巾。
“好了,不逗你了,我方才給你摘花,出了點汗。你出去外面等吧!”見她紅着臉出去了,他不忘揶揄:“如果你不想穿上的話,就別穿。我不介意!”
陸蔓蔓一把捂住了臉,飛快地跑了出去。而安之淳已完全忘記了要時刻保持優雅,笑彎了腰。
等他出來時,她拘束地站在床邊,站不是,躺不是,兩手交握,揉搓得紅了。見了他,期期艾艾的,也不懂得怎麽開口。
到底是與小時不同了。那時,無論去到哪,她都粘着他,而現在,她長大了。他笑着走上前,收起了調情用的那一套風流恣意,笑容溫和,忽然就讓她覺得心安。
也沒多想,她就投進了他懷裏,一如小時候,軟軟地叫他,“阿寶。”
他撫摸她的背,一點、一點地輕撫,指尖踮起,沿着她脊背來回劃動。她的身體顫了顫,倒也沒有反抗,就是僵硬。“我知道你沒有準備好。我不急。你也困了,快睡吧!”他語聲溫柔。
“嗯”她點了點頭。
那一晚,他在她家裏留宿。她心思重,睡得不怎麽踏實,而他抱着她,一直不曾放手。
“啪啪啪!”一連三掌,打得陸蔓蔓幾乎懵掉!她錯愕地擡頭,愣愣地:“你為什麽打我?”
下一秒,陸蔓蔓就知道自己錯大發了!走神都算了,居然連臺詞都對錯了!果然,她已經瞄到了白夢得意的笑容。
其實,這出掌刮戲,只需要拍一掌。原本,是要借位打的,借位打的話,才需要連扇三掌,但為求真實,大家都同意真打。不過真打也是講巧勁的,動作做出來就可以了。
導演方才給陸蔓蔓和白夢講戲時,就教了白夢“巧打”的技巧。可白夢是故意的,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故意。所以,才會連續甩了她三個“實實在在”的大巴掌!
“陸蔓蔓,大白天的你發什麽神經?”李費銘已經開始冒火了。方才,還因為有些心痛陸蔓蔓而笑眯眯地說出,“好好拍,争取一條過。”的李導,此刻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現在拍的這場戲,是白夢演的正妻找上門來的一幕。白夢是名副其實的富二代,演戲只為興趣,所以當初作為投資商推送過來的演員,是有意讓她演女一號阿玉的。可她的形象與阿玉并不十分符合。
應該說,從小錦衣玉食的白夢過于心高氣傲,且又不願放低身份去鑽研阿玉這個作為社會底層的人物,所以她教科書一般的演繹阿玉的形象,并不出彩。
當初,試鏡時,白夢與顧清晨演對手戲,倆人皆不入戲;面對王震,白夢演得出楚楚可憐,卻演不出“小心翼翼地讨好,戰戰兢兢地喜歡”這個味道。
所以,最後為了照顧投資方,劇組是加戲的,讓白夢演王震的妻子易丹。易丹是知性又優雅的富家大千金,還打理着家族生意,為人十分清高自負;與王震一見鐘情,婚後夫妻十分恩愛,後來王震要做調查員,為了保護她,只能裝出無情樣子,以有了真正愛的人做借口要求離婚。
離婚一年多後,卻又與王震不期而遇,彼時,易丹才發覺,自己一直忘不掉王震;而王震正攬着阿玉在漆黑的夜裏,在百樂門後偷歡,倆人肆無忌憚接吻,彼此糾纏。王震更為了博得老大信任,吸食鴉片煙。
後來阿玉為了替他戒鴉片煙,用盡了一切方法,倆人一邊糾纏,一邊彼此傷害,到了最後,王震對阿玉的感情再也分辨不清,甚至是何時愛上了她,也不知道,更不敢承認。性-愛,是倆人表達情感的宣洩手段。
而易丹就是看見倆人相擁吻後,以為阿玉是導致倆人分離的罪魁禍首。所以上演了掌刮她的戲碼。本來是要借位的,但白夢提出,如果是借位,很難演出那種恨的感覺。李費銘有些猶豫,但仔細想過後,也認為借位不能掀動起演員的情緒,和造成電影的一個小高-潮。
所以,最後李導也同意真打。但總得雙方配合,當時,正想和陸蔓蔓說一下,給她些鼓勵,陸蔓蔓聽了,倒是很平靜,點了點頭,說,“我沒有問題。”
單從這一點來說,李導是對陸蔓蔓滿意的。她在片場的努力與出衆的演技有目共睹,再兼性情好,沒有驕縱脾氣,吃苦耐勞,這些他都看在眼裏。
就是今天的陸蔓蔓有些奇怪與心不在焉。而李導一向是在片場裏出了名的要求高,所以剛才才會忍不住罵了她。
首先,陸蔓蔓演戲時開小差了,這是十分不專業的;其次,她被掌刮後,為了掩護王震的調查員行動,是潑辣的,盡管內心不忍但卻推了易丹一把,因自閉的原因,只是說了一句:“你,管、管不住男人。”說時,還要一面表現得潑辣,一面眼底閃現出不忍、歉疚與無助的神情。
但是,陸蔓蔓居然說,“你為什麽打我!”真是,那一刻,李導有一種想掐死陸蔓蔓的心。沒辦法,李導也是很入戲的!
“陸蔓蔓,你是豬腦袋嗎?”李費銘發飙。
“對不起,對不起!”陸蔓蔓連連道歉。
于是,大家又開始工作了。李導大叫了聲:“準備打板。”
見大家都準備好了,李導利落地喊道:“A!”
“你這個狐貍精!”易丹本來是個優雅女子,平常連粗口也不會說,如今對着這個年輕得甚至有些單薄的女孩子,這個破壞她家庭的壞女人,她失控了,狠狠地甩了阿玉好幾個耳光。
“啪啪啪!”打得又響又脆,隔着監控器,都能看見陸蔓蔓半邊臉上全是紅色的手掌印。
“你,管、管不住男人。”陸蔓蔓裝作“狠狠”地推了白夢一把,眼底的委屈,凄苦,愧疚與無助演繹得很好,那推人的手,甚至還微微抽搐,張了張五指本能地想去扶她,卻最終一握,收了回去。
演得很好,一條就過了。李導正想叫停。卻在這時,白夢“啊呀”一聲叫,已經就勢摔到了做道具用的路邊欄杆上。于是,更加一發不可收拾,“陸蔓蔓,我知道是我提議的真打,可我也是為這部戲好啊,你何必事後報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