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助推劇情的路人才是好路人
“啊啊啊!!——”一聲尖叫,把所有的寧靜都打破,碎了一地。
阮依依顫了顫,蹙眉喃喃,“這像是珠兒的聲音……”
她起身朝衆人做了一揖,“奴家先去看看發生了何事,諸位暫先好坐。”
江無敵最是喜歡看熱鬧,聞言站起身來,“我們也去!”
阮依依躊躇了下,終是點點頭。她迤迤走出了門,衆人也緊跟其後,只見走廊上一女子芙蓉嬌面,妝黛豔麗,身披輕煙軟羅,緊捂雙胸,曲線撩人,卻又神色驚恐,像是雲雨之即突然匆匆跑了出來。
老鸨從樓下沉着臉走上,指着那名喚珠兒的女子大罵,“喊什麽喊,叫你好好侍奉客人你跑出來做什麽?還不快給老娘滾回去!”
珠兒面色驚惶,喘着氣跑過來,緊抓着老鸨袖口不放,低語說道,“媽、媽媽,我……我不能回去。那人,那人……”
老鸨面色不耐,眉毛一橫,“你什麽你,叫你接個客還這麽多事情,是不是你那屋裏的貓又惹客人不高興了?告訴你,我養你不是讓你白吃白喝的,你最好別我鬧出什麽幺蛾子!”
珠兒蹙眉一急,“媽媽,不是,我……”
就在她欲傾訴之際,只見裏房施施然走出一人,一身墨藍織金月紋錦,玉帶鑲珠,身量不高,卻眉眼輕挑,看來非富即貴,也是個不好惹的主。
他走至珠兒身邊,伸手攬上那纖纖柳腰,往回一扯,在她耳旁輕問,“我怎麽了?”
珠兒咬着牙,面色潮紅,不知是羞是氣。
男子又丢給老鸨幾兩碎銀,笑意清亮,“不過是玩些小情趣,還望鸨母別介意。”
老鸨笑呵呵地收下銀子,搖搖頭說道,“不礙事,不礙事,客官您請玩得盡興!”
不遠處阮依依怔怔看着他們,神色怪異。
她倏地轉身對着衆人說道,“今日我還有事,不便待客,你們暫且先走吧。”她看向顧雲流,“你也是,過幾天再來找我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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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流張張嘴,最後沉默不語,只點點頭。
賀如意看着那男子的背影,心下疑惑,總覺似曾相識。
柳冬已這時湊到她耳旁輕輕說道,“怎麽了,看見個好看的又想撲上去了?”
賀如意一聽轉頭,卻恰好和柳冬已鼻尖對着鼻尖,大眼瞪小眼,呼吸灼熱噴灑至對方臉間。
心跳漏了一下,一時間她也不知自己是哪根筋搭錯了,一把抱住柳冬哼聲說道,“我瞧你也長得很好看啊!”
說罷她反應過來,腳底抹油逃之夭夭。只剩柳冬已僵立在原地,臉上着火,緋麗難言,連呼吸都帶着熱氣。
原本已經走遠的江無敵眼看大夥都走了只有老板一人怔怔站在原地,不由跺腳一急,跑回去拉拉柳冬已袖子,“老板,走了走了啊!”
柳冬已回神一應,“嗯,走……”
江無敵嘆了口氣,就這樣一路把柳冬已拖了回去。
他不由得開始為未來的老板娘擔憂。老板現在只不過是抱了抱就這樣,日後要是老板娶了媳婦那還不頭頂冒煙地暈過去?!
茶樓裏,衆人相對而坐。
紀昀敲敲桌子,沉聲梳理,“眼下我們只知聖女好男色,但這麽守株待兔也不是辦法。”
江無敵吃着流金桂子糕,嘴巴塞滿,腮幫子鼓鼓地點了點頭,以示附和。一旁的賀如意打了他的手一下,輕聲說道,“你個小鬼給我留點!”
見柳冬已漫不經心掃了她一眼,賀如意忙輕聲改口,“你給大夥留一點啊!”
江無敵咧笑着點頭,最後碟子裏還真的是只剩下“一點”,氣得賀如意感嘆中華語言真他媽博大精深!
紀昀瞄了那邊氣急敗壞的賀如意和無辜委屈的江無敵一眼,轉過眼神咳了咳,繼續說道,“群英會時間緊迫,誰也不知道最後誰會捷足先登。我建議我們兵分幾路,各自去找尋聖女,看會不會有什麽線索。”
一旁顧雲流斜睨了一眼,“只怕你是想找到聖女自己獨吞寶物吧?”
紀昀額上青筋一跳,“我可不覺得只憑現下這一條線索,就能輕易找到聖女。再說,消息是你給我們的,我是那種不講信義的人嗎?”
顧雲流輕笑冷哼,“你當然是啊,魔、教、教、主!”
紀昀默,半晌後猛地拍桌而起,雙目瞪如星火,“拔劍吧!”
顧雲流也直起身,神色無畏,“剛好有些日子沒動筋骨了,今日就拿你開刀吧。”
“好大的口氣,這就是你和阿父說話的态度嗎?!”
顧雲流白衣玉立,袖手拔劍,寒光淩淩,“鹿死誰手還不知,話不要說得太早。”
眼看顧雲流和紀昀雙雙輕功飛至了客棧外,江無敵心頭有些癢,畢竟觀戰一次那可比漲十年經驗啊!他磨蹭了下,終是也忸忸怩怩地站起身來,“小賀,老板,那什麽,我也出去看看啊!”說完,他拿起一碟瓜子就猛地開溜,那速度快得讓賀如意不由感嘆或許梁上君子這行業比起殺手更适合江無敵。
賀如意搖搖頭嘆氣,“都說了不要打打殺殺,怎麽就不聽呢?真是一群沒長大的小朋友。”
柳冬已聽着這大言不慚的話,嘴角抽了一抽。他瞥了賀如意一眼,“你有沒有覺得顧雲流今日有些不對勁?”
賀如意聽此愣了愣,她撇着頭想了想,托着下巴,“嗯……似乎的确有一點,好像……比較容易被惹怒?”以前他大多和只和紀昀動嘴皮子,可今日卻是實打實地和紀昀動手了,這麽想起來,他上次和紀昀動手,似乎也是在從紅袖坊回來後。賀如意恍然大悟,小心翼翼地出口問道,“你是說……可能和阮姑娘有關?”
柳冬已摩挲着茶盞,笑容模糊,“誰知道呢?”
阮依依和顧雲流之間,肯定沒有表面那麽簡單。不過他們都是局外人,不好多問,也不好多管。柳冬已喝了一口碧螺春,嫩香味醇,“賀如意,聖女之事,你有什麽打算了?”
賀如意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磕着所剩無幾的瓜子。“又不是我娶媳婦,我做什麽打算。”
“你不是說你要幫我?”
賀如意嘻嘻一笑,“說到這個,不如老板你脫光了游城一圈吧,半夜聖女肯定找上門來。”
柳冬已黑着臉一個栗子敲下去,“你信不信我先半夜找上你來?”
賀如意點點頭,“可以啊,抱大腿這種事我最擅長了!”
柳冬已:“……”
呵、呵,他怎麽忘了賀如意最是厚臉皮?
默然之際,賀如意笑着朝柳冬已眨眨眼,伸出兩個拳頭,“唉老板,你別生氣啦,我們來玩個游戲好不好?”
“不好。”柳冬已直接拒絕。
賀如意不樂意地嘟起嘴,“別這麽沒情趣呀!你這樣聖女怎麽會找上門來呢對不對?老板你只要猜我哪知手裏有瓜子就好。你要是猜對了,我就把左手的瓜子給你,你要是猜錯了,那你就幫我再叫盤瓜子來!”
這家夥不是已經說了左手嗎?柳冬已按了按額上突起的青筋,“左手。”
賀如意笑得兩眼彎彎,光芒璀璨,“老板你猜錯啦,是右手!”說罷她轉頭打了個響指,“小二,這兒再上一盤瓜子!”
“好嘞!”小二應聲而來,同時角落一人也被賀如意的聲音引起注意,擡起頭來。
柳冬已似笑非笑地盯着賀如意,看不出喜怒,“很好,你這是在跟我玩花樣?”
“我哪敢呀!”賀如意吐吐舌頭,嘻嘻一笑,“我知道老板早就看穿了一切,只是不打算跟我這個夥計一般見識,所以才讓着我對不對?”
“你……”柳冬已無奈地嘆了口氣,遲遲說不出下一句。
賀如意有時候就像那喉中骨鲠,讓人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固執地卡在喉口,連帶着每一份微弱的忿意都變得獨一無二。
兩人胡鬧之際,從旁走來一人,長身玉立,貴氣凜然,正是昨日那個王爺,身後還跟着一臉蠻橫的手下。
他拱拱手,一身氣度不凡,“柳老板,賀姑娘,真是有緣,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
柳冬已微臭着臉擡頭,敷衍地擺擺手,“雙溪城也就百裏之地,擡頭不見低頭見,算不上有緣,王爺嚴重了,草民不敢高攀。”
那王爺輕笑提衣落座,“柳老板不必妄自菲薄,也不必王爺王爺這般喚本王。我想你應該早就知道我名字——‘晏澤’。”
晏澤身後那屬下不滿地出聲,“王爺,你的名字豈能讓這群賤民随意呼叫?!”
晏澤往後不怒自威地一瞥,“阿城。”就這麽聲低喚,那位名叫阿城的手下漲紅着臉,朝柳冬已賀如意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柳冬已假惺惺朝晏澤做了一揖,“這位手下說的對,在下區區草民,哪敢喚王爺大名?”
晏澤推推手,看向柳冬已的目光裏帶有審視,“柳老板是何人我還是知道的,這大名……你也不是喊不起。”
柳冬已聽此,眼底劃過一道暗光,他點點頭,倒也不再忸怩,冷笑了聲後道了句好,“那我就不客氣了,晏澤兄。”
晏澤:“……”他怎麽覺得柳冬已是在給他下套?
賀如意左看看,右瞥瞥,覺得兩人的氣氛意外的劍拔弩張?這、這不會是因為她吧?賀如意面上紅雲微浮,不好意思地咳了咳,“那什麽,王爺你這次來雙溪,可也是為了群英會?”
晏澤轉頭看了眼賀如意,微微點頭,眸如黑曜,光華流轉,“本王來此的确是為了群英會,卻也不盡然。因着本王與聖女早有舊識,是以為了公平這次群英會本王早就被除名,不得參與。”
“哦?”賀如意眸光一亮,“那王爺可否告訴我們聖女長得什麽樣?”
“這個嘛……”晏澤眯了眯眼,“千機宮宮令在前,識得聖女者一概不得洩露機密,不然不僅洩密者會上千機宮黑名錄,投機取巧打聽機密者亦是終身都不得入寶庫半步。”
柳冬已聽此,立馬兩眉一橫,敲敲桌子,“那還請晏王爺遠離我等,不然要是讓千機宮以為我們是在打聽機密,這可就不好了。”
“呵。”晏澤挑挑眉,語意悠長,“本王是無所謂上黑名錄,不過聽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想把機密告訴你。”
柳冬已沉了臉,就在這時,茶樓裏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你、你們別過來!”
賀如意轉頭一看,原來竟是四五男子圍着一面容姣美的少女,以詢問女使之由動手動腳,笑聲狎昵輕薄下流。
她立刻拍案而起,氣勢洶洶地就想過去“美人救美”,卻被柳冬已輕飄飄一聲叫住了,“回來。你做什麽去?”
“我救人去啊!”賀如意回頭,一臉不平,“我一個大美人坐在這兒,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們居然不招惹我反而去招惹一個小姑娘,這成何體統?!”
晏澤:“……”
柳冬已見怪不怪地起身,整整領子,衣袂飄飄,風姿動人,聲音沉朗,“英雄救美這種事,還是交給男人吧,你給我在這歇着,乖乖坐好。”
賀如意聽此,鬼使神差地居然還真聽話坐下。她看着柳冬已漫行幾步走到那幾人面前,交談了幾句後趁那夥人動起手前就翻身用扇子往一人頸上一敲,随即長腿一踢,彎腰躲過一人攻擊,手肘往後一攻,來人伴着一聲悶哼就吃痛倒地,他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賀如意看着柳冬已幾個行雲流水的動作就把幾人收拾得服服帖帖,忍不住一臉感嘆,“老板,我看你弱不禁風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沒想到也是個練家子啊?那先前我和你比身手,你怎麽會輸給了我?”
柳冬已扶起身旁那位在慌亂中跌倒在地的少女,朝賀如意微微一笑,“難道你是想讓我把你打得鼻青臉腫?”
賀如意想了一下,搖頭如撥浪鼓,“那還是別了,我怕老板你糟蹋我的‘美貌’會受天譴引起人神共憤。”
一旁的晏澤打量着兩人,摸着下巴玩味一笑。
有趣、有趣。這兩人還真是一對活寶。只是不知要是讓柳老爺子看到了,會作何感想呢?
那少女跟着柳冬已走至桌前,柔柔做了一揖,“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柳冬已揮袖,面不改色,“不必。是這位公子想救你,我不過是替他動手。”他指了指賀如意。
少女一愣,朝賀如意又做了一揖,聲音清脆,兩彎柳葉眉和秋瞳雙目也看着讓人頓時心生好感,“小女樓彩兒,謝過公子。”
賀如意老臉一紅,有些心虛地扶起樓彩兒,“不用謝不用謝,我平時就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小事一樁罷了!”
“刀”淡淡看着她,“明明是喜歡多管閑事吧?”
賀如意呲牙咧嘴瞪了他一眼,轉身安撫那少女,“你跟我們說說,剛剛到底怎麽一回事?”
樓彩兒眉頭一蹙,眼裏頓時盈盈含淚,這演技賀如意真是羨慕不來。
“小女來茶樓不過是采買些清茶吃食回去,卻不料那幾位公子上來就舉止輕鄙,還一個勁問我是不是女使,小女答了不是,他們卻更是肆意妄為,對我動手動腳!……”她雙手緊抓着袖口,身軀微顫,回想起來咬唇惱恨。
“那你……”賀如意咳了咳,“你到底是不是女使呢?”
樓彩兒沉默了半晌,片刻後擡起頭來,像是思索了番,眼眶雖仍帶淚,聲音卻堅定了不少。
“關于奴家是不是女使……不知各位公子可否替小女辦一件事?辦完後,小女自會告知。”
晏澤撫着手上扳指,眸帶笑意,“哦?你但說無妨,這世間還沒有本王辦不到的事。”
樓彩兒抹抹眼角,輕聲說道,“小女家養的貓名喚樂樂,今年兩歲,是只白色母貓,脖上有一撮黃毛,不過前兩日它突然走丢,至今未歸,若各位公子能幫忙找到樂樂,小女……屆時自會告訴你們答案。”
賀如意用胳膊肘子碰碰柳冬已,眉毛一挑,“老板,這麽好的機會,你去還是不去?”
柳冬已微微一笑,“當然去。方才你救人我動手,這回該換我辦事你出力了。”
賀如意:“……”
虧她還覺得老板出手是不想讓她受傷,原來他早就斤斤計較算計好挖坑給她跳了啊!!!
她鼓起腮幫子,氣忿難平,“好啊,那就我和王爺一道去,老板你就呆在茶樓裏一、個、人、嗑、瓜、子、好、了!”
“怎麽會是一個人?”柳冬已指指樓彩兒,“樓姑娘方才受了傷,不便走動,應是我們兩人一起呆在茶樓裏吃茶。”
賀如意從鼻腔裏重重地“哼!”了一聲,頭都要氣大了管他幾個人呢!
柳冬已扇子一橫攔住往外走的她,“慢着。”
“做什麽?”賀如意瞪着他。
柳冬已眨眨眼,“我只說你出力,沒說我不出謀啊。”
畢竟晏澤那家夥,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他可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夥計,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作者有話要說: 每次字數想控制在3000+,結果一爆又爆到4000+。
存稿已到8W,卡文了,痛苦。開起腦洞來很帶感,一落筆就無處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