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家
北深挑眉,“你現在倒是膽子越來越大了。”
蘇眠點了點頭,“接觸時間久了,我發現你是好人。”
北深好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他的手撐在蘇眠後面的牆上,慢慢靠近,“好人?看來你對我的認識并不深刻啊。”
蘇眠感覺到他的氣息壓迫過來,下意識地低下頭,“我去上課了。你也別老逃課。作為一名學生,你的職責和任務就是好好學習。你在該學習的時候卻做着成年後才會做的事,等你年紀大了,驀然回首,覺得自己的青春缺少了點什麽,想重新體驗一次,那就晚了。你不能再繼續坐到課堂聽課。希望你能珍惜現在的時光。”
“你還真是會說教。”北深嘴角一抽。
蘇眠一口氣說完就彎着腰,從北深的臂彎下飛速地跑了出去。
北深看着蘇眠的背影。
嘴角微微上揚。
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起,北深走到衛生間,接起電話。
“喂,老大,路都清好了,賽車比賽的人都到了,就等你了。你什麽時候回來啊?你到底回學校幹嘛去了?”
“确定一件事。”
“什麽事比比賽還重要?老大你确定好了嗎?我可是壓上了我全部的身家賭你贏的。你快點回來。”
“嗯,已經确定了。”北深唇角微微上揚。“我馬上回去。”
周五。
蘇眠自從那天看見北深,他已經三天沒來上課了,在家裏也沒見到。
教導主任還來問蘇眠,北深怎麽又逃課了,蘇眠說不知道。
教導主任嘆了口氣,整個學年就北深和熊齊最難以管束。
別人這麽久不來學校,說什麽都得開除了,可是北深家裏直接贊助了新校區的地皮。
至于熊齊,他舅舅就是本校校長。
哎,說起這兩個人就頭疼,要是同學們都學這種風氣還了得。
看來得和校長及時反應情況。
放學的時候。
陸雅拉着蘇眠,“小可愛,周六周日來找我玩呗。”
蘇眠說:“看看情況吧,我還要打工。”
學校門口聚集着大量學生,有一半還是穿着外校的校服。
兩個人剛走出校門口,就一個人指着蘇眠喊:“蘇眠在這裏。”
然後人群中站出來一個男孩,人高腿長,濃眉大眼,在人群中鶴立雞群。
他抱着一束花,看了一眼蘇眠,然後轉身左顧右盼,“蘇眠呢?”
人群中有人突然哈哈哈大笑起來,指着蘇眠說,“蘇眠不就在你眼前嗎?你日日念念,想要追求的絕色美女。”
一開始還不明白他笑什麽的人,一聽到這句絕色美女,也開始捧腹大笑起來。
陸雅氣不打一出來,“笑個屁。”
長腿帥哥有點懵,他皺起眉頭打量着蘇眠,不可置信地問:“你真的是蘇眠?”
蘇眠臉色微沉,“是。你就是傅帆?”
傅帆的臉色頓時黑如鍋底,身後的一群小弟本來還準備了口號給老大助威,這時候到底是喊還是不喊呢。
突然一個小弟喊道:“蘇眠蘇眠,X中最美。老大老大,五中最強。蘇眠”
傅帆神色狠戾地回頭瞪了沒有眼色的小弟,他轉頭看向蘇眠,眼神陰郁,“你別誤會,我之前都是在和你開玩笑。早知道你長這樣,我就不”
蘇眠皺起眉頭,“就不騷擾我了?”
“算了。”傅帆一副受了天大侮辱和委屈的模樣,“算我倒黴。”
蘇眠看着她,擲地有聲地說:“倒黴的人難道不是我嗎?人在學校坐,鍋從論壇來。”
傅帆氣的差點心肌梗塞,冒充美女居然這麽理直氣壯。
本來看到她媽媽發的帖子,她也不想惹什麽麻煩的,可是…
越想越氣。
“我還他媽做了個破發型。”說完他煩躁地揉着頭發,恨不得将頭發上的發膠連着頭皮一起扯下來。
他惱怒地看了一眼圍觀地衆人,“草泥馬的,笑你mb,這麽喜歡看熱鬧?趕緊滾開。”
學校對面的馬路上,有一輛私人轎車。
“雪姐,我都按照你的要求拍下來了。這要是發到校園論壇上,人盡皆知的話,蘇眠還有臉嗎?我要是蘇眠的話,我都得退學。”
何雪笑了笑,語氣傲慢地道:“做的非常好。”她搖下車窗,看着對面,“惹我的沒有好下場。蘇眠,這只是開始。”
最後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傅帆和蘇眠。
傅帆厭惡地背過身子,對着空氣說話,也不想再看蘇眠一眼。
“以後別再遇見,惡心。”他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仿佛蘇眠是她人生的恥辱柱一般。
“莫名其妙的羞辱了我一頓,就想走嗎?”
少女的聲音仿佛比這如刀的秋風還要冷利。
傅帆回頭,看見蘇眠此時的氣勢一怔。
明明比他矮上許多,和他對視時還要微微揚起頭,可是她站在那裏,背脊如松,氣勢如虹,嘴角勾起一個漠然的笑,就那麽盯着傅帆。
仿佛他是她的獵物一樣。
傅帆連忙把這個可笑的想法搖出腦海。
“你還想怎麽樣?”
她的語氣淡然,緩緩道:“辱人者,人必侮之。以貌待人,人必以貌待之。”
“你還不配我怎麽樣。罵你?首先你也得是個人呀。初次見,你衣冠楚楚地站在我面前,我姑且認為你是人。如果下次再遇見,你可能未必就會這麽好運了。惡狗狂吠,狗眼看人低的毛病總是要治理治理的。”
她的語氣和神态,都在表達着她對他的輕蔑,這種輕蔑比直接打他還讓人難以接受,那是來自靈魂上的羞辱和唾棄。
他還沒想好怎麽反擊,對方轉身直接就給他一個背影,走出挺遠。
對方仿佛知道她會奸視她的背影一般,伸出一只手,比了個中指。
傅帆氣地再次抓狂。
蘇眠回到北家,并沒有把太多心思放在這件已經發生的事情上。
她想低調做人,但是事來了,她也不會做包子。
樹敵太多,就水來将擋好了。
她打開數學試卷開始刷題,“有什麽不愉快的,只要做幾道數學題就通通忘到腦後了。”
……
另一邊。
北深剛比完賽,四天比了五場,奪得了冠軍。
本來說好的徹夜慶祝狂歡。
一群人跟在北深身後,深少深少地叫着他,北深早就習慣了衆星捧月的感覺。
北深笑了笑,“今晚我請客。”
大家一起歡呼,開着各自拉風的跑車去往目的地。
北深有些疲倦了,他和熊齊上了一輛私人保姆車。
北深懶洋洋地靠在車的後座上,旁邊的人立馬給他按着太陽穴,“深少真是辛苦了,您先眯會,一會就到會館了。”
他語氣熟稔,仿佛他們之間認識了很多年一般。
北深半阖着眼,側頭看了他一眼,無論是長相還是聲音,他毫無印象。
他身邊形形色色的人多了,他懶得去記。
他拿起一根煙,點燃,也不抽,就那麽百無聊賴地看着黑暗中那一點猩紅。
“深少,您這麽喜歡賽車,以後是要考慮當一名職業賽車手嗎?當然您現在的技術已經達到了這個級別。”
不用看,就能想象對方說這話時,臉上的谄媚有多少了。
“喜歡?”北深彈了彈煙灰,吸了一口煙,他側過頭,吐出的煙霧全部噴在了對方的臉上。
對方被嗆地捂着嘴咳嗦了起來。
“就像你現在咳起來一樣,因為被嗆到了。我玩車也不過是因為無聊。”
躺在後面假寐地熊齊,睜開惺忪地雙眼,“于老板,你馬屁可拍到了大腿上,你還不如來拍我的,我的夢想倒還真是想當一名職業賽車手,可是我技術不行。不過,看着老大奪冠,就感覺老大在替我實現夢想一樣,一個字爽。”
于老板立馬再次拍着馬屁,“齊少,好夢想。也不怕您笑話,我以前的夢想吧就是開一家屬于自己的休閑會館,後來變成了俱樂部,現在我就想什麽時候能變成連鎖俱樂部。人啊,得有個夢想,哪怕很遠,也是個寄托。”
北深看着他,“要是沒有夢想怎麽着?”
“其實所謂的夢想也可以是短期內的目标,要是連這個都沒有的,那就很迷茫,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想幹什麽。渾渾噩噩的過日子。等時間久了,回頭一看,自己什麽都沒留下。然後惱怒悔恨,又繼續行屍走肉。”
“滾下去。”北深的聲音帶着薄怒。
“我?深少我是不是說錯話了。”于老板連連認錯,他求助的目光看向熊齊,熊齊聳了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車門打開又關上,司機問:“還按照原地址出發嗎?”
不知道為什麽,此時的北深腦海裏都是蘇眠的樣子,她說分享給他理想時的理所當然。
他想這輩子可能只會遇到一個這樣的人。
把理想分享給你的人。
他疲憊地閉上眼睛,“回家。”
熊齊:“??老大,你不是最讨厭回家了嗎?你最近好奇怪。”
“你不願意去,你也下車。”
熊齊:“別別別,我跟着老大走,老大的家就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