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喜歡他...
之後的幾日,顧城安發現每頓膳食,其中好幾道都冒着酸味。
什麽酸菜魚,酸豆角,酸肉丸……被他抱在懷前的小丫頭還一臉“既然殿下喜歡吃酸的,就多吃點。”然後時常給他夾那些酸味的菜到他碗裏。
和着,那晚上,她根本沒有理解他說的話。
不,應該說,她理解錯了?
而且這幾日,小丫頭又淡然了許多,對他又客氣了起來,那種不敢忤逆他,生怕他不高興的客氣,還有恭敬。
顧城安臉色愈發不好。
氣已消,轉而的是無奈和後悔。
銀徽宮,皇後攥着一把剪刀走到窗邊,想修剪落在窗邊高案上那瓶紫玉蘭解悶,劉姑姑走上前道:“娘娘,您不去找太子說些什麽嗎?那耶律國公主,奴婢昨個天瞧見過,是個标致的人兒,配給太子多合适啊。太子妃身子弱,肚子遲遲沒動靜,娘娘不能縱着太子的性子啊,靖王妃都給靖王生了兩個兒子了,可太子他……”
“你以為本宮不想嗎?”
皇後咔嚓一聲,直接減掉一朵花,“太子到現在都還未主動來找過本宮,本宮就是想看看他能跟本宮冷戰多久,他不主動來向本宮請安,本宮也懶得管他!”
“……”劉姑姑只能沉默了。
顧城安從暗牢回來,準備先去把自己洗幹淨再湊到曲柚那去,曲柚跑了出來。
“殿下,那個刺客還是什麽都沒招嗎?”曲柚對顧城安問,眉頭微微蹙着。
那個欲将“同友”滅口,卻落入顧城安漁網、背上有骷髅頭标志的刺客,一直在暗牢裏被林傑和武豪好生照顧,每天對他用刑卻不讓他死,他硬生生挺了這麽多日子,愣是什麽都沒招。
每次顧城安從暗牢回來,曲柚都會問一遍那個問題。
顧城安想捏捏曲柚的小臉,但手伸到半路卻收了回去,因為他剛從暗牢裏出來,身上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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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了曲柚的凝脂,他可舍不得。
“這家夥嘴硬,依舊什麽都不肯說,孤已經從別的路子想辦法查這件事。”顧城安對曲柚道。
他話音剛落,可見女孩水眸暗了暗。
曲柚沒說什麽了,顧城安去了浴房,把自己洗得香噴噴回來時,看見曲柚正在盯着手裏展開的折扇發呆。
他走過去将女孩抱進懷裏,濃眉蹙起。
顧城安大掌包裹住曲柚捏着折扇的小手,“想令尊了?嗯?”
男人心裏泛起心疼。
曲柚靠近顧城安懷裏,指甲摳着折扇的扇柄,氣氛安靜了好一會,她才說:“殿下,既然那個人什麽都不說,就給他一個痛快吧。”
這都幾個月了,曲柚很好奇骷髅頭背後的主人是誰,他訓練的這些手下,竟然對他如此衷心。
“死了豈不便宜他?”顧城安捋了捋曲柚耳邊的碎發。
曲柚不說話。
顧城安只能依了她:“好,孤答應你,這人嘴硬,再耗下去他也是不會開口的,養在暗牢裏也浪費糧食。”
曲柚在顧城安懷裏點點頭。
入寝前,李明德帶着一個老嬷嬷來見顧城安,那老嬷嬷手裏端着一個紅木盤子,盤子上落着一雙做功精致、繡着鴛.鴦的踩堂鞋。
成親之時,曲柚穿的那雙,被流雲存進了曲柚的床榻下面,前幾日顧城安趴到地上翻出來看,發現鞋有些潮了,他便命人去做一雙新的。
本來計劃好,就是這個幾個晚上的。
顧城安看着紅木盤上那雙小巧精致的鞋子發起呆。
他呼吸沉了沉,雙手将盤子上的鞋捏起來,“你們下去吧。”
“是。”李明德帶着那個老嬷嬷退了出去。
顧城安好生将那雙鞋子放進曲柚床邊的衣櫃裏,怕曲柚和流雲發現,他還故意将鞋子放在櫃子最下面一層,并用一塊布包好。
做完這一系列偷偷摸摸的舉動,顧城安不禁覺得好笑,他如此尊貴的身份,為了心裏那點小念頭,竟然小心翼翼成這樣。
曲柚已經就了床,小身子蓋進被子裏,見顧城安去見了李明德回來後,就去衣櫃邊弄了許久,便問他:“殿下,你是在找什麽東西嗎?”
“嗯……孤在選你明天穿的衣裳。”顧城安随便扯了個慌。
曲柚:“……”這些流雲都會弄好的啊……每天她穿什麽,流雲都會給她安排得很好的。
但如果顧城安突發奇想,想給她搭配衣裳什麽的,她也不好多說什麽,曲柚便“喔”了一聲,腦袋落回枕頭上。
顧城安都這樣說了,便就真的給曲柚選起她明天要穿的衣裳來。
他喜歡極了曲柚穿成粉粉的,眼見着一套粉色的彩蝶雙花如意裙,下意識抓過來捧到手上,然後翻啊翻,選了一套罩在外面的藕粉色小衫。
這件小衫很是可愛,寬敞的袖子上繡着桃花花瓣,顧城安摸了摸那桃花花瓣,忍不住腦補出曲柚穿上這一身衣裳的模樣。
又選了一會,顧城安由內到外都給曲柚安排好了,将一套衣裳疊好,抱到手上,走回屏風後面。
女孩很乖,沒有提前睡下,而是睜着一雙好看的桃花眸子躺在床上等着他,見他來了,從被子裏支起身來,被子滑到她的腰處,露出她格外曼妙的某個地方。
因為只着了裏衣,裏衣比較修身的那種,更顯得那裏脹脹鼓鼓的,顧城安瞥了一眼,喉嚨發緊,立馬挪開目光。
“好粉。”看見顧城安手裏抱的那一堆衣裳,曲柚額頭已經飄了黑線,但是她哪敢表示抗議和不喜歡,只是嚅喏了那麽一句。
“粉粉的多好,孤喜歡你穿粉色。”顧城安抱着衣裳走到床榻邊坐下,将那一堆衣裳落到床頭,好方便明天小丫頭一起床就夠到手上穿。
可是我不喜歡啊。
這句話曲柚憋在心裏沒說,她怎麽敢說,見顧城安要爬上床,她主動往裏側挪了挪,給顧城安空出位置。
和往日一樣,顧城安就了床,只是将曲柚抱到身上,不敢對她上下其手,很安分,生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曲柚也不太敢亂動,乖乖窩在顧城安懷裏,很快意識變得模糊。
“柚柚,其實……”顧城安突然想跟曲柚解釋什麽,可低頭一看,枕在他胸膛上那顆小腦袋已經閉了眸,櫻桃小嘴微微張開,吐着香甜的呼吸,聲音戛然而止。
指腹撥弄着曲柚卷翹濃密的眼睫毛,像是在玩好玩的玩具,顧城安無奈扯唇,嗅着曲柚身上的馨香,也只能阖了眸。
翌日,顧城安有要事要出宮一趟,前腳剛走,銀徽宮就派人來請曲柚過去。
“娘娘,這一次奴婢一定要跟着你一塊去。”
消停太平了幾個月,這遭銀徽宮突然又來找,流雲心提到了嗓子眼,總覺得皇後要找曲柚,準沒好事。
馬菊花心裏一直記着顧城安說的那句話:“以後不管何時何地,嚯出性命也要護好太子妃。”眸子骨碌一轉,偷偷蹭到桌邊,将針線盆裏的剪刀拿了,然後踹進袖口。
想着這麽久的時間,皇後應該不太記得流雲的樣貌了,流雲也實在堅持,曲柚便沒拒絕她,帶着流雲和馬菊花還有幾個小太監去了銀徽宮。
皇後見了她,臉色依舊是那麽嚴肅,還惡狠狠地瞪了她身後的流雲一大眼。
曲柚幾分心驚膽戰,生怕皇後又要發難流雲,立即将自己的手絹落到地上,撿起來時皺起眉頭,說手絹髒了命令流雲快去給她洗幹淨。
流雲不知道曲柚是有意将她支開,真以為曲柚是嫌棄那手絹髒,就攥着手絹跑出去洗了。
流雲離開,馬菊花立馬湊過去一點,有意盯了盯皇後身邊那些姑姑嬷嬷還有太監們,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小臉謹慎。
見馬菊花那副淳樸憨憨的模樣,守在皇後身後的劉姑姑忍俊不禁,聽說太子爺給太子妃在宮外買了一個鄉下丫頭來伺候,定就是這位了吧,有意思。
自中毒事件後,曲柚沒再來與皇後請過安,宮中早傳出各種流言蜚語,說什麽曲柚恃寵而驕,不尊重尊貴的婆婆。
世人并不知道皇後曾心狠手辣想将曲柚給毒死的事情,那次她昏迷了半個月之久,對外宣稱的是重病。
輿論過激之時,她有曾想過來銀徽宮給皇後請安,可顧城安不準,她也沒法子。
這一次,再來銀徽宮,是時隔幾個月後,她與皇後第一次說話,慶功宴上見時,皇後朝她投來的目光多是不悅和嫌棄的,今日也一樣。
并且皇後絲毫沒有抱歉之意,仿佛她從來不認為自己給她下過毒,是一件多麽荒謬的事情,滿臉寫着“你若不聽話,不懂事,不孝順,本宮不介意再毒你一次”的狠辣。
曲柚乖順聽着,少言少語,皇後說什麽,她就聽着,只是眸底的冷淡沒有多加掩飾。
她以為皇後訓教一番,會再次刁難她,沒想到話說到一半,皇後叫劉姑姑端來一個錦盒。
“打開看看。”皇後不耐煩道。
馬菊花眼皮一抖,又湊進曲柚一點,緊緊護在她身後,眼睛死死盯着桌上那個錦盒。
曲柚沒有疑惑地問一句“母後,裏面是什麽?”因為打開便知道了,便就省了口舌,她手伸過去,将錦盒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