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喜歡他...
顧城安擡頭瞥了一眼,似怕曲柚吃醋,立馬收回目光,俊臉滿是淡漠,他又湊近曲柚的小腦袋,跟她咬耳朵,“沒有孤的柚柚好看。”
覺得這話不對,顧城安将曲柚的下手握過來捏了捏,又湊進曲柚的耳朵說:“不,剛才孤說錯了,她跟孤的柚柚差遠了。”
顧城安想了想,又說:“不,她根本不能跟孤的柚柚比。”
曲柚:“……”
那半空中随着女人輕盈婀娜舞姿飄動的絲帶又有意無意地朝顧城安這邊飄來,曲柚擡眸看去,女人朝她投來一個眼神,眸底帶着挑釁,驀的,曲柚皺了眉頭。
一曲悠揚的樂聲停下,風情萬種的舞蹈也結束,那綠衣女人已經從飄帶上墜了地,女人赤着一雙白皙小巧的腳,慢步走過來對萬嘉帝跪下.身,如莺的聲音響來,“奴家阿莎櫻蘿,參加陛下。”
綠衣女人五官精致,充滿耶律國女子特有的地域風情,她努力學着滬陽城的口音對萬嘉帝行禮,不過發音不準,同那位耶律國國君一樣,聽起來怪怪的,可音色清亮,一種男人聽了會忍不住遐想的聲音。
耶律國國君上前給萬嘉帝介紹道,那綠衣女子是他的妹妹,此次帶她來,是想将她獻給萬嘉帝。
萬嘉帝從來不是貪戀美色之人,愛美之心的确有,不過他當了這麽幾十年皇帝,何等姿色的女人沒見過,這阿莎纓蘿再美,也就那般,甚至說她的美還不能與他近日寵愛的喬美人相比,萬嘉帝笑了笑,便将目光移到顧城安身上,對耶律國國君說道:“朕老了老了,她既是你的妹妹,朕也不想委屈她,以後就安置進東宮,做太子的良娣吧。”
果然會是這樣……
一切如自己預料的那般,曲柚反應淡淡,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的熱茶。
“太子妃,回去後,給耶律國公主安排好住處,不日後,朕會按禮制着人将阿纓莎蘿送進東宮。”萬嘉帝忽而轉眸曲柚說,問也不問顧城安一聲。
曲柚站起身來,輕輕福身,乖巧道:“是,父皇。”
綠衣女人嘴角彎起,耶律國國君用餘光瞥了靖王一眼,卻微微蹙眉。
萬嘉帝滿意地“嗯”了一聲,暢快地捋捋胡須,示意曲柚坐回去。
曲柚緩緩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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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擦”一聲,什麽東西被掰斷了,扭過頭,身側的男人臉色黑沉的看着她。
見顧城安一直沒什麽表示,萬嘉帝皺起眉頭,“太子,這阿纓莎蘿,你可還喜歡?”
顧城安卻還是盯着曲柚看,沒反應,萬嘉帝臉色如灰。
皇後見此,趕忙說道:“皇上,您看您,人家叫阿莎纓蘿,什麽阿纓莎蘿啊,都快成咱們的兒媳婦了,皇上您怎麽連人家的名字都記不住呢。”
萬嘉帝被皇後這麽一說,對耶律國國君和他妹妹抱歉地哈哈大笑起來。
皇後這才朝顧城安瞪去一大眼,“太子,你啞巴了不是?父皇在問你話呢,快回答!”
曲柚也扯了扯顧城安的袖子,對他喊了一聲:“殿下……”男人黑臉的樣子,很怕人。
顧城安這才将目光從曲柚小臉上挪開,對萬嘉帝說道:“父皇,耶律國受北燕侵擾,是二哥帶兵解救,若沒有二哥,耶律國怕是還在水深火熱之中,二哥,才是大功臣!于情于理,這位美人都應該賞給二哥才是,兒臣怎麽能觍着臉要呢。”
被萬嘉帝許給顧城安那一刻,綠衣女人心中蒙喜,可是顧城安的遲遲沒反應,讓她很不舒服,此時顧城安這番話說出來,她臉色徹底慘白,但她的哥哥耶律國國君卻是另外一番反應,笑道:“謝陛下和太子殿下替家妹的終生大事如此操心,家妹無論同誰在一起,微臣這個做哥哥的,都與有榮焉。”
“父皇,兒臣目前只想一心報國,替父皇分憂,沒有納妾的心思,而且父皇既已将阿櫻……阿莎纓蘿許給五弟,兒臣怎麽能同五弟搶女人。”五弟不要的女人,他自然也不會要。
耶律國國君頓時青了臉。
被推來推去,綠衣女子眸子一紅,捂着臉跑了。
“诶妹妹——”耶律國國君一愣,趕忙對萬嘉帝作揖:“陛下,實在抱歉,家妹她自小被微臣驕縱慣了,微臣這就去把她叫回來!”朝外追去。
熱熱鬧鬧的慶功宴,因為一個女人,變得尴尬又荒唐。
宴會結束的時候,萬嘉帝的臉色都沒好回來。
不僅萬嘉帝,顧城安的臉色更臭,從元坤殿回東宮的馬車上,顧城安臭着臉,一直沒說話,臉頰兩邊微紅,是喝酒喝多了的緣故。
這幾個月曲柚都被顧城安寵着,男人從未再給她擺過臉色,每天一有時間就陪着她,此時男人突然這樣,曲柚一下子适應不過來,快被她壓到記憶底端的畫面又沒出息地湧了出來,男人嚴肅的樣子,男人冰冷的聲音……
這麽快,就膩了嗎。
又覺得不是這樣,曲柚垂頭盯着自己微露在裙擺外面的腳尖發了會呆,試着将手從袖子裏伸出來,去握顧城安的手,她看着顧城安,輕聲問了一句:“殿下,你怎麽了?”
曲柚思來想去,并不覺得自己在宴會上哪裏做錯了,或者哪裏做得不好,難道……是因為她老愛在他摟她的時候揪他的膝蓋,把他揪疼了?
這其實不是她得寸進尺或者恃寵而驕,只是在那樣的公衆場合,為了太子的形象,她不得不提醒他,不過……提醒的方式是有些不妥當,她其實是覺得那樣更親昵一些才會如此,這些日子,他不就是喜歡她對他親昵一些嗎?
話音落了許久,男人都沒有反應,沒有要理她的意思,曲柚徹底明白了什麽,還抱有幻想的小臉瞬間淡然下去,她松開顧城安的手。
其實……也不過幾個月,還沒那麽深,若男人不喜歡她了,她也不喜歡他就是,剛與他成親面都還沒見着,就在東宮冷冷清清過了六個月不是?這兩三個月的溫情脈脈,比起那六個月的孤獨寂寞,真算不了什麽,進宮前,娘親就告訴她,宮裏不會有真情這種東西,女人不過是男人勞累之餘的一個陪伴或者緩解疲勞的工具,寵愛什麽的,更不會經久不衰。
她是被感動弄糊塗了。
顧城安守她的那半個月,她會永遠記着,她會好好做他賢惠的妻子,以報答他。
然而,她的手剛松開男人的手,卻徒然被反握住。
曲柚指尖顫了顫,看向顧城安。
顧城安似乎在壓抑着什麽情緒,很不痛快,但曲柚的主動,讓他舍不得再對她冷臉,并且有些後悔起來,因為就在剛剛,他竟然從女孩的眸子裏看到某種幻滅的神色,那種明明相信了某種東西,卻突然又不敢相信的神色。
是被他剛才的沉默和冷臉吓到了嗎。
這個縮頭烏龜!!
“小烏龜。”他心裏這麽想着,盯着曲柚的眼睛憤憤冒出一句。
曲柚啊了一聲,聽得雲裏霧裏,但小臉已經淡然下去。
顧城安最害怕、最讨厭的就是女孩這種平淡如水、波瀾不驚的樣子,他還很生氣,生氣曲柚的遲鈍和狠心。
看了看顧城安兩邊泛粉紅潤的面頰,曲柚只能認為男人是喝醉了,她開口想說什麽,一個字還未發出,身子遽然被對面的人抱過去,被抱到顧城安腿上。
“殿下,你……”曲柚扭頭看了顧城安一眼,見他雖然臉紅但眼神還是清醒的,才松了口氣,生怕他是醉得失去理智想在馬車上對她做些什麽。
被顧城安抱了一路,兩廂無言,馬車停穩在東宮門口,曲柚也沒法抽身,被顧城安抱着鑽出轎攆,步回東宮。
翌日,曲柚醒來的時候,顧城安已經離開,身側的床褥是涼的,枕頭也是涼的,似乎顧城安很早就起了。
身子爬出被子,只是動了那麽一下,嘴唇就疼,摸上去還有些腫,腦海不自禁浮現出昨晚上顧城安發狂.啃她唇的畫面,身子抖了抖,又縮進被子裏。
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曲柚才再次醒過來,這一次,殿內多了一個人,顧城安站在房裏的窗邊,他負手而立在窗邊,似乎正在看窗外的景色,也似乎在發呆,一雙濃眉微微蹙着,負在身後的手也攥成拳頭。
“小烏龜睡醒了?”
聽見床上那一團有了動靜,顧城安轉過身,對曲柚臭着臉道,那情緒鬧了一晚上,根本還沒過去。
“殿下,你才是小烏龜。”不知道為什麽,經過昨晚上男人那一鬧,曲柚莫名的沒那麽害怕了,總覺得顧城安是在為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置氣,因為昨晚顧城安咬了她的耳朵好久,一直在說的一句話是:你身上怎麽一點醋味也沒有!
她當時很疑惑,她身上為什麽要有醋味,素日裏,她喜甜食,酸的辣的之類她不怎麽愛吃,沒有醋味分明沒什麽問題,睡了一晚上醒來,她才隐約猜到什麽。
曲柚說完那句話,鑽回被子裏,似怕顧城安再對她作出什麽禽獸的事情。
顧城安走過來,大掌拍在她的被子上,“難道要在床上睡一輩子嗎。”
“……”
曲柚被男人從被子裏抱了出來,洗漱的時候,男人也抱着她,流雲和馬菊花全程處于懵愣的狀态伺候曲柚,更衣的時候顧城安才回避到屏風後面。
今日曲柚沒再插那只藍色蝴蝶步搖,摳了摳,将步搖存放進首飾盒最下面那一層裏。
流雲給她選的一身薄荷色的雲紋飛蝶舞茉莉花煙蘿裙,也被她拒絕掉,換成一套水藍色沒有多少花紋配飾的裙襦。
男人忙完公務回來,依舊似往常那樣抱着她用膳,顧城安臭着臉,故意給她夾了幾筷撒了蔥花的紫花菌。
曲柚反感味道太濃的蔥蒜之類的調味料,但是顧城安都給她夾了,她不好拒絕,憋着鼻子将那幾片紫花菌吃完,然後還讓流雲去小廚房找瓶醋來。
流雲半路肚子疼,想去恭房,最後是馬菊花替曲柚抱回來一小瓶醋。
曲柚接過醋,倒進一個小碟子裏,然後将小碟子推到顧城安面前。
昨晚上,男人一直強調了好多遍“醋”字,曲柚這才回想起來宴會上的時候,顧城安想倒些醋來蘸水餃,但曲柚不想聞太酸的味道,雖然她沒開口說,顧城安看見她皺了皺眉,問了她一句,她用搖頭回答,顧城安就叫守在身後的太監将醋撤了下去。
顧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