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他瘋了...
“主兒,康妃已死,盒子到了姜貴妃手裏。”
林傑對顧城安禀報。
顧城安淡淡“嗯”了一聲,勾唇一哂,“明晚上,再給姜貴妃加餐,敢欺負孤的女人,孤讓她天天睡不着覺。”
冷森森的語氣卻聽得林傑十分帶感,心生佩服。
顧城安回到殿中,叫了一聲“小花”。
“殿下,奴婢在呢!”馬菊花蹬蹬蹬跑過來,手裏還攥着一塊帕子,似乎方才在擦桌子。
“去浴房看看太子妃的藥湯泡好沒有。”畢竟是自己選進來的人,顧城安十分鐘愛馬菊花,有什麽事第一個都是吩咐她,倒是對跟曲柚親密無間的流雲有些偏見,但怕曲柚不開心,顧城安只敢心裏不舒服。
“好嘞殿下,奴婢這就去瞧!”馬菊花将手裏的帕子塞給綠蓉,朝浴房跑去,綠蓉臉色一黑,嫌棄得不行,但當着顧城安的面,她哪敢有什麽怨言,立馬攥着帕子去幹馬菊花沒有幹完的活。
曲柚困得不行,走到床邊,想褪了衣裳窩進被子裏,根本不想去泡什麽藥湯,可男人走過來二話不說就直接将她抱了起來,聲音有些嚴肅:“小東西,泡完藥湯再睡。”
曲柚一激靈,瞬間清醒了。
“殿下,臣妾真的好困,明天再泡吧。”曲柚這話一點用也沒有,因為顧城安已經抽了架子上的暖裘蓋到她身上,将她腦袋也蓋住了,然後抱着她往外走,她後半句話都被悶在了暖裘裏。
這幾日每隔一晚顧城安都要監督她跑藥湯,見男人這般霸道,曲柚也知道今夜也逃不過了,沒再說話,任顧城安将她抱到浴房。
馬菊花和流雲領着宮女們都退了出去,顧城安親自給曲柚剝衣裳,被送進浴桶的時候,曲柚的臉像挂了兩串辣椒。
将她落進木桶裏後,男人似往常一樣,彎下.身用牙齒咬掉她系在後頸上的水藍色肚.兜帶子,曲柚整個身子往水裏浸,耳根似被火炭燙紅。
顧城安翹唇壞壞一笑,卻是安分下來,繞到屏風後面去。
知道他的習慣後,屏風後面那張梨花木椅子一直擺在那,沒宮女敢挪動,除了第一次,後面幾次顧城安便省掉了搬椅子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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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後,顧城安容上的邪肆就迅速收斂掉,滾了滾喉嚨,快速從袖口摸出那本《資治通鑒》。
為了壓住心裏的火,男人很認真地看起書來。
顧城安看書的速度很快,又因為看了很多遍,幾乎都能倒背如流了,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他已經将手裏的書很認真地一個字一個字看完,見時辰還早,他又從頭看一遍。
外面寒風刮地,雪壓紅梅,浴房內卻愈發悶熱,帶着濃烈藥味的水蒸氣飄到顧城安鼻尖,那藥味苦得厲害,并不好聞,可是徘徊在顧城安腦海裏的畫面卻是香甜的,他額頭冒出碎汗,掌心也變得濕濡,自己都未察覺自己翻書的頻率加快,某種躁動不安的情緒在心口凝聚。
長頸上凸出的喉結上下移動了好幾道,即便屏風另一頭安靜得跟什麽似的,一點動靜都沒有,若不是這個世界是個正常的世界,沒有龍鬼蛇神,他好幾次差點沒忍住支頭去瞅一瞅看女孩是不是在浴桶下面鑿了個洞,然後遁了。
顧城安停下翻書,兩滴碎汗砸下來,瞳眸染深。
小丫頭近日的身體狀況還不錯,她本來就是他的妻,作何他要做柳下惠?
這樣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卻将男人壓制了好久的欲.望盡數勾出來,欲.望膨脹開來,再也無法收住,回過神來時,他已經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眸底流光溢彩,一步一步朝屏風另一側靠近。
他還沒走過去,只能看見木桶一角,女孩烏黑的青絲如瀑布一般傾瀉在木桶外面,木桶氤氲的霧氣宛若龍蛇缭繞,萦萦缥缈,散開在空氣中,随着他走近,女孩粉潤小巧的耳垂和小半塊又白又光滑的天鵝頸映入眼底,顧城安喉嚨一緊,腳步加快。
“殿下,你別過來!”
這道微微發抖的怯懦嗓音卻讓他身子一頓,步子停在了原地。
女孩似乎要被吓哭了,顧城安大臉一黑,他有這麽可怕嗎?
“柚柚,孤想和你一起泡。”手裏的書已經被卷成紙筒握在手裏,此時再一收緊,握着紙筒的白玉大掌将紙筒壓出一道褶皺,顧城安突然沒臉沒皮地來了這麽一句。
曲柚漲紅着臉咬住唇,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剛才那一句是下意識喊出來的,喊完就有些後悔,怕她這麽一喊,男人一生氣反而會硬來,此時見男人乖乖停下了步子沒有硬闖過來,曲柚努力在心裏斟酌起措辭,安靜了好半晌才說道:“殿下,水有些涼了,您去叫流雲和小花給臣妾加點熱水吧。”
轉移話題或許比直接拒絕要來的好。
曲柚扶在木桶邊緣的手指摁出了白印,一看就是被吓得不行,她不是不願意,她是還沒有準備好,她希望顧城安能再給她一點時間。
男人“嗯”了一聲,走了出去。
隔着屏風,曲柚看不到男人的臉色,心裏略微忐忑。
流雲和馬菊花提着一只小木桶進來,裏面裝着燒開了的熱水,兩人将小木桶落到浴桶邊,對曲柚福了福身後,流雲舀上一瓢熱水小心着倒進曲柚的浴桶裏,馬菊花挽起袖子把手伸進浴桶裏攪拌,給曲柚将熱水攪勻。
給曲柚加了熱水之後,流雲和馬菊花退出浴房,卻遲遲不見顧城安再進來,男人似乎走了,過了一會流雲便回到浴房裏。
“太子走了?”曲柚問。
流雲點點頭,還忍不住疑惑道:“今夜殿下真是奇怪,怎麽中途走了呢,平日裏都要一直守着娘娘的呀。”
因為他生氣了。
曲柚沒說出心裏的想法,摸了摸發燙的臉頰,靠到木桶上,雖然把顧城安惹生氣了,但此時她卻覺得輕松,似乎解脫了什麽一樣,男人生氣了,今晚也不會來爬她的床了吧……
也好。
“小花還守在外面?”曲柚問。
“對呀,綠蓉也在外面守着呢。”流雲說道。
“外面天寒,你叫她們都回去吧。”曲柚對流雲說着,水眸漸漸閉上,她早些時候就犯了困,因為有顧城安守着神經是緊張的,方才便是很清醒,此時男人走了,她一放松下來又開始犯困。
“好的。”
流雲走出去交代了曲柚的話,綠蓉倒是應得爽快,随便說了幾句就擡腿離開了,就馬菊花在那次哈次哈地搓着手,硬要留下來侍奉曲柚,流雲說了半天她才願意離開。
目送着馬菊花離開,流雲會心一笑,心想:除了她,三小姐身邊總算多了個貼心的人兒了。
流雲回到屋裏,取過高案上的小木梳給曲柚輕輕梳起她那一汪柔軟黑亮的秀發,見曲柚閉目恬靜,以為曲柚是睡着了,梳頭發的力道愈發放輕,誰料曲柚微微沙啞的聲音突然冒出來,“紫蔓怎麽樣了?”
聲音很沒力氣,女孩的眼睛也還是閉着,似乎問完這個問題就會睡過去。
流雲握着梳子的手一頓,對曲柚回道:“聽林大人說,紫蔓被吓瘋後,殿下将她丢出了宮。”
流雲又道:“哼,真是便宜她了!說不定她是裝瘋賣傻呢,殿下太仁慈了!她每日侍奉在娘娘身邊,心裏卻是為別人做事,還想和康妃一起陷害娘娘,簡直太壞了,丢出宮萬一又禍害別人呢?!”
流雲對紫蔓恨得咬牙切齒。
流雲罵完曲柚,又開始罵那個背叛段延風的小李子,罵完小李子又開始罵康妃,氣鼓鼓的,曲柚在流雲罵罵咧咧的唠叨聲中漸漸睡了過去,腦袋砸下來之際,卻是被一只蒼勁白皙的大掌接住。
流雲驚地後退,對男人福下.身。
“下去吧。”顧城安眉梢微挑,滿頭的長發濕漉漉的,臉頰和脖頸上還挂有水珠,似乎前不久被水淋過。
流雲哪敢不從,依言退了出去。
曲柚睡得天昏地暗,全然不知道自己是被顧城安抱出浴的,那天夜裏她又做了令人羞恥的夢,清晨醒來她窩在男人懷裏,脖子上有淺淺的草莓印,男人一雙明澈的黑眸在盯着她看。
曲柚吓了一跳。
“你要什麽時候才願意?嗯?”大清早的就問這種問題,實在不正經,可顧城安憋了快半個月了,昨晚上憋得最厲害,看見懷裏人兒惺忪的眼皮被他吓得一睜,看着她那張還帶着軟綿睡意的絕美小臉,他的嘴就不聽使喚,發出來的話竟變成了心裏積攢了許久的這句。
曲柚懵懵地“啊”了一聲,因為剛剛睡醒,腦袋頂一頭軟發上翹出不合群的兩根,随着透進窗戶吹來的淺風搖曳了一下,看得顧城安心軟成水,喉嚨一滾。
顧城安挑過曲柚軟嫩的下巴,聲音渾厚,夾雜點火氣,“孤想……”幹.你。
女孩的桃花水眸濕漉漉的,滿是無辜和懵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很認真地在等着他的下文,顧城安對上曲柚的眼睛,怎麽也不舍得把話說完,怕到時候女孩受不住他的話又給吓着了。
“殿下不生氣了嗎?”
見顧城安噎住聲音,半天說不出什麽,曲柚主動開了口,她還乖巧地伸出手來摸上男人挑在她下巴上的手,臉蛋微紅。
“生氣?”顧城安松開曲柚的下颌,和曲柚的小手握在一起,怕她着涼,捏着她的小手塞回被子裏。
“嗯。”曲柚主動把腦袋靠到顧城安的胸脯上。
顧城安笑了,撥弄上曲柚的粉耳,“你說昨晚?”
曲柚在顧城安懷裏點點頭。
“當然還生氣!”見小姑娘主動提起昨晚的事,顧城安哪會放過,立馬揪住這點不放,他因時常握劍而磨出小繭子的手指從曲柚的粉耳滑下去,捏了捏曲柚側頸上的軟肉,力道放得很輕,可他一松開,那小塊凝脂竟現出了紅印,顏色還比旁邊的淺紅色小草莓還深一些。
顧城安頓時處于滿意自己的傑作又心疼得不行的矛盾中。
曲柚小手摳在顧城安胸膛的扣子上,眼睫毛微抖,眸子溢出水霧,竭力用了很短的時間在心裏掙紮,粉潤的櫻桃唇瓣張開,說道:“今晚……可以。”
不知道鼓足了多大的勇氣,曲柚才說出這句話,男人身上的蘭花香氣包裹着她,讓她不由認清一點,她是他的妻。
并且他本就是被她的美色所迷,她卻不能滿足他,時間久了,他可能就乏了,東宮除了她,還沒有別的女子,他是男人,有那方面有需求……也是正常的。
“……”顧城安呼吸一滞,喉嚨滾了滾,看向懷裏的女人。
“柚柚,你剛才說什麽?”顧城安再次挑起曲柚的下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心口猛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