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周末,陸青衿又“預約”掉葉悠的一整天,要帶她去陸家自己開的私立醫院,美其名曰“婚前體檢”。
“你簽的那份婚前協議裏寫得很清楚,要做一次婚檢。已經拖了這麽久,再不做都要離了。”這是陸青衿說的。
又不是真的結婚,檢什麽檢?葉悠不爽。
他們陸家真當是在選妃進宮?要“扪其肌理,察其貞潔”?
當時不應該意氣用事,随便亂簽,還是應該好好看看那一大厚疊協議裏到底都胡寫了些什麽。
陸青衿看看她發黑的臉色,随即說:“公平起見,你查什麽,我就陪你查什麽,”頓了頓,“還不高興?不然你每抽一管血,我就抽兩管?”
葉悠白他一眼。他以為這是拼酒呢?你幹一小杯,我就灌一大海碗?
“你不敢?怕了?”陸青衿激她。
“誰怕了?”葉悠切了一聲。就跟他去看看,反正不高興就閃人。
到了醫院,早有一大群人等着,把兩人引到一間套房一樣的休息室,直接在裏面做各種不需要大型儀器的檢查。
葉悠一直都很防備。
就這麽防備着被抽了好幾管血,又防備着被醫生測試了各種肌肉運動協調性,還檢查了頸椎和脊柱。
最後又被人引着去了其他房間,葉悠警惕無比,然後發現是要做腦電圖和ct。
陸青衿一直陪着,言出必行,凡是葉悠做的檢查也都跟着做了一遍,看葉悠一臉緊張,好像心情極其愉快。
兩個人一圈檢查做下來,耗掉大半天,才重新回到開始時抽血的房間休息等結果。
說是婚檢,居然沒做任何婦科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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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悠有點納悶,忍不住問:“這就算好了?”
“否則呢?”陸青衿完全明白她在想什麽,“沒查夠?你還想查什麽?我現在馬上叫人幫你安排。”
葉悠沉默地拿起邊桌上盤子裏的馬卡龍,把自己多話的嘴堵上。
主治醫生急匆匆來了,大概五六十歲,和藹可親,對陸青衿也不卑不亢。
“有些結果暫時還沒出來,明天出來後我們就組織院內專家會診。不過從目前來看,并沒有什麽問題,葉小姐非常健康,不像是原來考慮的短暫性腦缺血導致全身僵硬,也不像是神經問題和癫痫。”
葉悠突然明白了,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婚檢,他就是想查查葉悠為什麽會突然僵直不動。
明明是一片好心,卻不肯直說,非要給人找個別扭,玩得還很高興。
而且他還居然真把抽血ct之類的全都陪着做了一遍,他是多有病啊?
葉悠看一眼陸青衿。陸青衿一臉一本正經,聽完醫生的話,蹙蹙眉,“還有什麽別的可能性?”
兩個人自顧自讨論,沒人理葉悠,葉悠悄悄舉手。
兩個人終于看向她。
“如果你們說的是我不能動的那件事的話,其實還有一點很奇怪:就是每次發作的時候,我都完全不用呼吸。”
陸青衿疑惑地看着葉悠。
“我動不了,連呼吸都不能,可是就算一直不吸氣也一點都不憋悶,很舒服,就好像天生用不着呼吸一樣。”葉悠看向陸青衿,“所以上次在泳池裏也沒嗆水。”
離開醫院,陸青衿直接讓司機把車開回QS總部。周末的QS大廈很冷清,陸青衿帶着葉悠直上頂樓,卻沒回辦公室,而是打開了總裁辦公室旁邊小會議室的門。
葉悠原本以為他是回來拿東西,等進了會議室,才覺得奇怪。
“到這兒來幹什麽?”葉悠不解。
陸青衿已經走到會議室橢圓形會議桌的盡頭,在最裏面自己慣常坐的位置直接坐下:“開會。”
“開會?和誰?”
“你。坐。”陸青衿雙臂撐在會議桌上,雙手交叉,若有所思地看着葉悠。
坐在和他位置相對的另一頭,實在太遠,兩個人喊着說話也未免太詭異。
他自己不客氣地占了最好的位置,葉悠只得在他右手邊坐下,把椅子拉遠一點,和他保持合适的距離:“開什麽會?你在搞什麽鬼?”
“沒有搞鬼,我打算開誠布公地跟你談一談。”
“談什麽?”葉悠不懂。
這裏是他的主場,他鄭重其事把人拉過來,不知道要說什麽。
陸青衿面無表情,看了葉悠好一會兒才開口:“我好像知道你家四百年前的毒誓是什麽了。葉悠,你不覺得你身體健康,卻總是會全身不能動,而且像你說的,不能動的時候意識還在,卻根本連呼吸都不用,這件事很不正常麽?”
葉悠看着他不說話。
當然不正常,不止不正常,簡直是太奇怪了。
陸青衿也不用她回答,繼續說:“而且像你說的,第一次發生就是不久之前,後來又發生了兩次,我敢跟你打賭,你以後出現這種狀況的頻率會越來越高。”
“我敢這麽預測,是因為我家的毒誓正在我身上起作用,和你一樣,也是身體狀态的某種變化,大概是兩個月前開始的,原本十幾天才會有一次,後來越來越頻繁,前一段時間,幾乎每隔一兩天就發生一次。”
陸青衿語調平緩,不帶絲毫情緒:“葉悠,我覺得我們兩個要一起想想辦法了。”
葉悠沉默了好半天。陸青衿也不催她。
“你有什麽辦法?”葉悠終于問。
陸青衿謹慎地選擇着措辭:“按當時的契約,我們結了婚,毒誓原本就應該可以解,但是我們結婚了這麽久,毒誓仍舊在起作用,可見這樣沒用。不過前幾天,你在泳池溺水後,我幫你做了人工呼吸,那天之後一直到今天,足足四天時間,我都沒有再出現我家毒誓裏說的身體變化。”
葉悠聽懂了。
他是說兩個人要親上去才能緩解毒誓的發作?這都是什麽鬼啊?
葉悠不想再開這麽荒唐的會了,站起來,推開椅子就打算走。
“葉悠。”陸青衿好像早就料到她的反應,坐着沒動,“我帶你到這裏來跟你談,就是想表明,這對我而言完全是一筆交易,我沒有別的意思,并不是想占你的便宜。我可以告訴你,我的身體變化并沒有任何危險,可是你的不分場合突然不能動很容易就要了你的命。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我希望你能在下次出事之前答複我。”
他的語氣完全是公事公辦,葉悠忍不住問:“你打算怎麽做?”
“我現在還不知道除了真結婚以外能徹底解決問題的方法,不過我覺得為了延緩毒誓發作,我們兩個暫時至少應該——”陸青衿直視進葉悠的眼睛裏,吐出四個字:
“——定期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