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的景塵。
秦召和關清若,還真的是哪個他們都招惹不起的。
有句俗話說的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這景塵現在不就是撞到鐵山上去了。
景塵還真是從讀書時候就這樣,一根筋,總以為自己是正義超人,而後給自己惹麻煩。
他是留過極的,那會留級下去被他的‘好堂哥’托人好好‘照顧’他,他讀書時候個頭小,營養不良又矮又瘦,每次被打都只能抱着頭縮着,不然那些人只會越打越興奮。
他都不知道哪天被景塵看見了,提着板凳就敢沖上來跟人家幾個高年級的拼命。
最後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就差抱着桌子角哭了,大喊他爹的名字,到底讀書時候誰膽子都沒多大,聽了景塵他爹的名字那些個高年級的一窩蜂跑了。
周歐那時候其實比較怪景塵多管閑事,忙沒幫上,害得他也被打得比平時慘,而且光看他提着椅子沖進來還以為他多厲害,被人打了幾下就開始縮着各種喊他爹的名字。
慫得不忍直視。
不過後來在醫務室,景塵他爹真來了,景塵跟他爹說,周歐是他同班同學,瞧着被人打他上去勸架,結果就被人打成這樣了。
景塵他爹氣死了,直接打電話給校長。
托景塵和他爹的福,周歐之後在學校,再也沒被‘明面關照’過,都是些背後使陰招。
不過景塵這傻孩子,以為自己救了周歐一次,莫名覺得周歐成了他小弟一員了,每天理直氣壯(死皮賴臉)和徐霜澤和周歐自稱‘三劍客’,當然,他是老大,徐霜澤老二,周歐老三。
周歐讀書時候家裏條件差,他爹和他大伯就是為了分家時候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鬧翻導致他堂哥那麽讨厭他,後來景塵和徐霜澤總是好吃的好玩的強行帶上他。
上了高中周歐個頭猛蹿,在家裏時常幫忙幹活的作用體現出來了,不僅高,而且有力,還結實。
景塵這個小慫包被周歐怼了兩次之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跟他爹告狀,當年他英勇救人的那個小黑矮子,現在反過來欺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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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塵他爹壓根沒當回事。
于是景塵就這麽委委屈屈的,在三人行裏面從老大變成了老三。
讀了高中,大家都長大了,學校裏面特別男孩子群體分化更嚴重,家裏有錢有勢的,書呆子,又或者家裏是當官的,景塵和徐霜澤那時候接觸的就是家庭差不多的,不過後來周歐一直是這個例外。
大家倒也接受良好,特別周歐入伍之後,那氣勢猛漲,即便很久不見,每次見面一群小子都對他十分崇拜,當然,惹了麻煩時候就更崇拜了。
景塵這死小子,明面上叫着周歐大哥,實際上,每次小圈子新加進一個玩伴,就要拉着人家細數他當年如何如何英勇,在危急情況下救了周歐,也是看周歐年紀大所以叫他大哥,否則周歐當年就是他的小弟。
小圈子固定時候,大家已經是大學時期,周歐那時候又高又壯,看上去就是個發狠不好惹的,景塵死小子一天油頭粉面白得像個小姑娘似的,特別長了雙桃花眼,家裏有錢,泡妹喝酒是一把好手。
有人相信他的話才有鬼。
但是景塵內心,可一直覺得他才是大哥,所以每次在學校裏不管幹什麽,和別人怼上了,他叫得比誰都兇,怕什麽,周歐在呢,敢動他讓他兄弟怼死他們,再說了,他爹是誰,他才不怕呢。
周歐想了想,突然有點想笑,可不是,雖然景塵叫着他大哥,可是啥時候不是這死小子在前面和人嚣張叫嚣,而後他去給他善後。還真的實際上景塵才是大哥呢。
周歐倒是知道,這些年,不僅是景塵大爹照顧了他爹的工作,就是景塵他媽對他都挺好。
他入伍,留隊,到現在,其實景塵他爹也費了些心思。
逢年過節去景塵家,景塵他爹在的時候,和他爹說話也不用老是提着心思轉彎抹角的,和景夫人也好說話,景夫人總說,他和徐霜澤,是他們看着長大的,後面那些個小子,也是他們看了幾年的,總歸要好好的。
☆、45.景塵(10)
景塵低調安分了一個星期, 而後發現似乎自己沒什麽危險, 又頂不住出去浪的誘惑,又屁颠屁颠浪出去興風作浪了。
倒是見到徐霜澤的時候, 徐霜澤和他提了一句, “楊禾還有王棟和關清若鬧翻了。”
景塵瞪大了眼,“什麽?!鬧翻了?他兩不是認了姐, 而且比親姐還上心?”
景塵說着話就要轉身去找兩人問問是什麽情況。
徐霜澤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把人扯回來, 皺着眉, “別去問。”
景塵挑眉, 很明顯表達着不行的态度。
徐霜澤還是拉着他的手,把手裏的酒瓶放到了後面的桌子上, 手掌過來擋在他耳朵邊小聲和景塵說,“他們兩燥着呢,估計是真翻了, 今天小八問的時候差點動起手來。”
景塵挑眉,“這麽嚴重?”
徐霜澤點點頭, 口吻有點嚴肅,“那幾個女孩楊禾和王棟都說了, 日後再和關清若聯系就不要一起玩了。”
景塵撇撇嘴,雖然覺得兩個人有點小題大做, 但是, 如果真和他兄弟鬧翻了, 以後肯定是不在一起玩了。
不過景塵倒是想起來了, “我還說要投資她電影呢。”
徐霜澤挑眼,“錢到了?”
景塵搖頭,“沒。”
徐霜澤拍拍他的背,“那你等她打電話呗,要是她不給你打電話,也不聯系,你也別湊着這件事了。萬一要是打了電話,交給你爹公司的人去辦不就行了,反正錢是你爹的。”
景塵想想,有道理。
就是有點可惜,他還真的想看看她最後能走到哪一步去呢。
景塵沒聯系關清若,但是他沒想到,某天在家一起床,他媽就和他說,“塵塵,咱們家旁邊一直空着那棟,賣出去了,猜猜新鄰居是誰?”
景塵埋頭在桌子上吃早餐,吸溜面條賊快,對新鄰居不敢興趣,敷衍的搖了搖頭。
景夫人明顯想逗逗他,于是伸手在他碗邊敲了敲桌子,“一個女演員,關清若!”
“咳!”
景塵直接被嗆了。
景夫人趕緊伸手給他拍背,“哈哈,吓到了吧?”
景塵想說話,結果又嗆了一口,咳得更厲害了。
景夫人這才收了笑意,蹙着眉站起身遞給他遞了水,“快喝口。”繼續給他拍背念叨,“你說說你都多大人了,還嗆成這個樣子。”
景塵喝了水又咳了兩口緩過來了,但是嗓子裏還是辣辣的。
“媽,你說關清若?你見到人了?”
景夫人瞧他不咳了,又給他拍了拍才坐下,點點頭,“是呀,先前你不是說認識,早上我瞧着在搬東西呢。”
景塵直接站起身就往外走。
景夫人側過身子叫他,“你去哪呢诶,不吃啦?”
景塵腳步大,擺擺手沒回頭,“我去看看,不吃了。”
聲音已經模糊。
景夫人揚了音量,“穿着大衣,外頭冷。”
“知道了。”
景塵在門口随便拿了件大衣套上換了鞋就出門。
旁邊那棟和他家就隔着十多步距離,門口停了輛車,景塵倒還真的見過清若開這輛車。
門是關着的,景塵直接按了門鈴。
不一會開了門,開門的是之前和他們一起吃過飯的那個女助理,挽着的頭發有點亂,拉開門看見他,也有些驚訝,“咦,景少怎麽在這?”
又一看景塵伸手裹着大衣,下面還穿着似乎居家褲的樣子可不像從外面特意過來的。
景塵打了招呼,指了指旁邊,“我家住這。”
那女助理比之前更驚訝,一邊讓他進屋一邊好笑的開口,“那還真是有緣了。”
景塵嗯了一聲,打量屋子裏,東西擺得差不多了,只是還亂糟糟的,清若的聲音自樓上傳來,“誰呀?”
而後她就穿着一套深色的衣服,帶着袖套挽着頭發出現在了二樓樓梯上。
景塵朝她擡了擡下巴,“你怎麽搬這來了?”
清若也看着他笑,“你怎麽在這呀?”
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景塵沒說話,清儒笑了笑,“買房子剛好買這了,你家住這呀?”
景塵聳聳肩,“旁邊。”
清若驚訝的張了張嘴,“巧了。”
景塵點點頭,“是呀。”
他們還在收拾東西,景塵幫不上什麽忙,而且到處亂糟糟的,他也沒想多待,确認了一下這人真的搬到他家旁邊就準備回去。
“一會來我家吃飯吧?”
清若從樓梯上走下來,“不用了,一會小張就送到了,已經在路上了。”
景塵一想,也是,他是剛起來沒多久,不過這會也差不多要到吃午飯的點了。
“那行,你們收拾,晚上來我家吃飯,我讓家裏準備。”
清若擺擺手,“該是我請你吧。”
景塵手指環了一圈亂七八糟的客廳,“你确定你今天能收拾好還能有時間做飯?”
清若只好妥協,“行,那晚上我們四個人,就去你家吃了啊。”
景塵點點頭,轉身回家,“好。”
景塵回到家景夫人在客廳坐着繡她的十字繡,擡頭問他,“是吧?”
景塵點點頭,“我讓他們晚上過來吃晚飯。”
景夫人點點頭,“行,幾個人,我一會讓他們出去買菜。不過你爸今晚不回來吃。”
景塵無所謂,“四個。”
景夫人就問他,“你想吃什麽?”
景塵想了想剛才吃了一半的面,“面。”
景夫人這才從十字繡中擡頭看了他一眼,而後又低下頭,“要是沒吃飽讓你何阿姨再給你煮一碗。”
景塵搖頭,“一會吃午飯了。”
景塵興致不怎麽高,和景夫人說了這兩句話之後就上樓了,回了房間坐在電腦前,開了游戲,百無聊賴點着鼠标不到五分鐘就抓了桌子上的手機走到一邊沙發去坐下給徐霜澤發微信。
“關清若搬來我家旁邊了,你說我和楊禾還有王棟說一聲?”
徐霜澤回了一個驚呆的表情。
“你家旁邊?!”
“嗯,就隔壁那棟。
☆、46.景塵(11)
早上在拂雲閣, 清若是一個人去的,周歐還帶了一個, 十七八歲的模樣,穿着一身軍裝努力嚴肅端着臉也叫人一看就知道年紀小。
清若先到,已經在泡着茶,周歐穿便裝, 和身後帶着的小士兵被服務員引到包間門口。
周歐扣了三下門,聽見清若說請進才推開了門, 清若笑着朝兩人點了點頭, 周歐做介紹, “這是李睿。”
“這位關小姐, 想必你是看過她演的電視電影的。”
李睿點點頭,拿了頭上的帽子,“關小姐好。”
“你也好。”
打了招呼坐下, 兩個人坐在清若對面,拂雲閣都是矮桌, 三個人對面而坐, 清若給兩人倒了茶,周歐先開了口,“我有意也有誠意和關小姐好好談一談,關小姐還請明示。”
清若偏頭泡茶, 等白白的霧氣散開了, 才用茶杯蓋輕輕撥着裏面的茶水, “我父親是關雲長, 周隊應該聽說過吧。”
周歐端着杯子的手一頓,低頭視線落在桌子上,抿了口茶,“關将軍大名,如雷貫耳。”
其實這話,有些偏頗,周歐的如雷貫耳,是因為他在部隊,而且現在本身帶的隊就屬于部隊裏比較特殊的存在。
清若也不避諱李睿,周歐态度已經表明,把李睿帶來,顯然這個李睿絕對是周歐手下能信任能用得上的。
清若是家裏最小的孩子,她是父母親的老來子,上頭兩個又是哥哥,所以從小在家都是最得寵的。
父親死的時候,她才十歲多,而後接連面對的就是家裏人接二連三的噩耗,除開二嫂家裏早早讓二嫂和二哥離婚回了娘家給二哥留下一種。
關家,只剩她了。
那之後,她就是秦家在養。
父親取了個好名字,關雲長,也真的像歷史上關将軍那樣,勇猛非常,是一把又尖又銳的尖刀。也取了個壞名字,英雄,似乎總是不得善終。
清若把茶杯放到一邊,雙手交疊放在身前的桌子上,目光很緩,語氣也很慢,似乎是交疊着時光在說話一樣。
“周隊,你的隊員,照現在這樣的局勢發展下去,你如果不真的有決策說話權,你再小心,也護不住他們。”
周歐是同期入隊裏面爬得最快的,因為部隊裏算是‘試驗’整合想要一個新鮮的隊伍,這是個機遇,更是個燙手山芋,周歐主動接了這個任務。
能人異士,在這個社會永遠不嫌多,但是有一個問題,不管軍政之間,但凡有人,就有紛争。
周歐帶的這個試驗品被他帶成了,能力顯而易見,很多棘手的問題轉到他們隊,都能想辦法解決,眼紅的人也就越來越多。
特別還有一個問題,軍隊要力量,政府卻還有一個研究室是最致命的。
不管是打着造福全人類的偉大口號,還是直接用陰招逼迫不得不妥協的。
周歐隊裏的人,已經折進去政府研究實驗室三個。
他在軍隊裏話語權不夠,而上面的人,卻不在乎這麽一兩人的得失,他們更在意和政府的交易往來中能得到什麽。
清若這句話一出,周歐還沒反應,李睿先就紅了眼,手裏的茶杯直接捏碎了。
他深有感觸,他年紀小,天賦高,他們的能力雖然算不上是普通人心裏無所不能的‘異能’,但是他們隊裏的人,或許是天賦,或許是後天生活環境的養成,每個人都有些特殊,都有些特別的能力或者超越常人的手段。
他是被周歐卡在研究院車上救回來的。
周歐擡手拍了拍李睿的手臂。
也放下了茶杯,認認真真的看着清若,“關小姐,你說的,我很動心,但是,我能力不夠,你知道的。”
清若笑着點頭,“不着急,你慢慢考慮,我也不着急。”
周歐怎麽可能不着急,關清若已經住到景塵隔壁去了,很明顯,關清若這條大尾巴狼,打定主意盯上景家了。
又是無限的沉默。
清若給周歐換了熱茶,又給李睿重新倒了茶,自己端着茶杯慢慢喝,從旁邊抽了本書低頭看。
“關小姐,周歐方便問一下,您的目标是?”
當年關雲長的事,其實在軍隊裏是很有名的,全家殉職,那是怎樣一種概念,關雲長、官夫人、兩個兒子,還有大兒子兒媳婦。
到現在,關雲長還是部隊裏烈士碑上排首的。
而且軍隊裏的領導人也很重視關老的忌日等等。
只是部隊裏卻很少有人提及,說起來也只是私下說說。
佩服敬畏是一回事,但是人心都是肉長的,全家殉職,沒有誰能只用敬佩的口吻提及,太沉重了,那樣一位為國為民的老英雄,最後落到這樣的下場,即便是百年烈士被人歌頌贊揚又如何,沉重到就是部隊裏的人也不想再去提及。
不過周歐倒是今天才知道,原來關老将軍,還有一個女兒。
雖然都姓關,不過清若和他兩位哥哥确實年紀差距太大了點,而且加上關于關老将軍全家殉職這一點,實在讓人沒辦法聯想。
不過這或許也是當年關老将軍和夫人對女兒的保護,那時候能力卓越的兩個兒子最後都是殉職,外人不知道還有個女兒,才是對清若最好的。
依照秦召和清若之間他知道為數不多的一點消息,秦召似乎對她十分遷就,如果一般的程度,秦召那裏可以幫她解決。
周歐心裏隐隐有個猜想,可是有點不敢想。
清若從書裏擡起頭來,笑眯眯的指了指天花板。
周歐直接變了臉色。“李睿,先回隊裏去,不用等我。”
“隊長!”
周歐轉頭直直看看他,“現在,立刻,馬上歸隊。”
李睿站起身,頗有些不情願,可是也标标準準行了個軍禮,軍靴後跟扣在一起脆響,而後走了。
周歐之後站起身去拉開包間門看了看走廊,關門時候直接鎖上了門。
但是站在門口,看着清若,“關小姐,這裏不方便談吧。”
清若搖搖頭,伸手招呼他過來坐下,“這包間是我的。”
清若這麽說了,周歐才放松下來走過去坐下,心裏說不出是恐慌忐忑多一些還是激動多一些。
讓李睿走,不是不信任,而是,危險。
☆、47.景塵(12)
今天冬天的雪似乎特別多, 農歷二十九那天晚上就開始下雪,一直下到年三十早上才停了。
景塵也難得起了個大早。
一拉窗簾,似乎整個世界都是雪。
景塵家親戚多, 而且今年約好了來景塵家過年,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幾位老人是好幾天前景夫人就親自去接來家裏的。
其他的叔叔伯伯嬸嬸阿姨, 有些今天還得上班, 有些還在外面有事忙活, 倒是孩子們全部放假一天就會送來景塵家裏了。
家裏熱鬧,人多, 也就顧不上景塵, 當然也沒人能指望使喚他做事,景塵翻了點東西當早餐吃了就在客廳一邊小桌子那站着看兩位老人下棋。
景夫人忙得停不住, 手裏拿着東西從廚房出來擺在客廳, 看見景塵叫了一聲, “塵塵, 你去看看小若今兒個沒事就讓她來一起吃飯啊。”
景夫人倒是挺喜歡清若的, 前兩天統計家裏吃飯人數的時候想起來清若上次過來家裏吃飯時候說的自己一個人在四九城,就惦記了一下,讓景塵看看,清若那邊方便的話就過來吃年夜飯,反正家裏人多熱鬧,她來了也不會不自在。
景塵嗯了一聲, 擡手看了看表又繼續低頭看棋。
看完了一盤棋, 從客廳裝好的給親戚朋友拜年放在一邊堆着的袋子裏提了一個, 出門。
裹緊了大衣,到了清若家門口按門鈴,又敲門,半天沒有動靜。
景塵低着頭跺鞋子上的雪,皺着眉又拍了兩下門,而後直接拿出手機拿電話。
清若正在下樓梯,握着的手機就響了,一看名字,接了電話,“來了來了。”
景塵皺着眉,口吻不高興,“快點,冷死了。”
然後吧嗒挂了電話。
清若剛拉開門景塵手裏提着的袋子就塞過來了。
袋子有點大,清若抱了個滿懷,才發現蠻重的,“什麽呀這是?”
景塵進了屋,抽了張鞋櫃上放着的紙擦頭發脖子,因為隔得近,他套了件大衣就出門了。雖然沒下雪了,可是感覺頭發脖子上這麽一會都有點濕濕的不舒服。
“我媽準備的拜年禮物。”
“喲~”清若笑了笑,沒說話。
等着他折騰夠了,換了鞋進屋,才抱着袋子和他一起到客廳坐下。
她剛從樓上下來,看着景塵精神不錯,“吃早點了嗎?”
景塵點點頭,“吃了。”跟着就說,“一會收拾收拾去我家。”
清若站起身去熱水,站在臺子旁邊雙手環在胸前,“幹嘛?”
“吃飯呀。”景塵說着就摸出煙來點上了,還問她,“你抽不抽?”
清若擺擺手拒絕。
景塵把煙盒和打火機一起扔在桌子上,拉了拉衣服調整了舒服的坐姿,“我家人多,小孩子也多,七大姑八大姨的,你反正一個人,就在我家一起過了得了。”
清若笑着說,“那我不別扭死了。”
景塵奇怪的看着她,“這又什麽好別扭的。”手指夾着煙準備彈煙灰,結果沒在桌子上找到煙灰缸,正準備站起身去垃圾桶那邊,清若走過來從桌子下面的臺子上拿出煙灰缸給他放着。
清若在另一邊沙發坐下,景塵叼着煙轉着頭看了看,撇嘴,”你這哪有過年的感覺呀,門口沒對聯,紅燈籠沒有,就連福字都不貼一個,家裏除了擺着點不動的水果,糖都不擺點。”
清若側手撐着靠着沙發懶洋洋的開口,“擺了幹什麽,又不吃。”
“過節啊,氣氛呀。”
清若笑了笑沒說話,水熱了,她站起身去倒水,“你要喝什麽?”
“咖啡。”
清若給自己倒了杯白開水,“不巧了,咖啡豆沒了,只有速溶咖啡了,要不要?”
景塵點點頭,“随便吧。”
咖啡豆是有的,只是清若懶得找,今天就是有點懶懶的不想動,于是拿了速溶咖啡給景塵沖了了一杯。
兩個杯子端過去放下,景塵也按息了煙,“那就去我家吃飯了啊?”
清若慢悠悠的笑,端着杯子手指一下一下撥着杯子,“好意我心領了,只是今晚我要去一個地方吃飯,中午也就不去你家吃了,畢竟年三十,中午去了,晚上不去,不太好。”
景塵瞪眼有點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你還在意這些呀?”
清若手指繞了一圈自家素素的房子,“你不是都在意紅燈籠福字的嗎,我怎麽就不能在意這些了?”
景塵聳肩,“你贏了。”
景塵嘗了一口速溶咖啡,然後就把杯子放得離自己手邊遠遠的,“你晚上真要出去吃飯呀?”
清若點點頭,他就一副小可憐的表情,“不能不去嗎?我要是晚上把你帶回家去吃飯,至少能安靜一整個季節,否則我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各個都是紅娘化身,,簡直煩死了。”
清若噗笑,“我說呢,這麽積極的邀請我,原來是另有所圖呀。”
景塵看她一眼,“可惜關小姐不賞臉呀~”
景塵站起身,把清若放到一邊的袋子拿了過來,而後蹲在桌子邊,花生堅果,糖果巧克力,還有包裝得特別可愛的各種小餅幹。
清若原本以為裏面會是什麽酒之類的,沒想到好像全是些小孩子的吃食,這哪是正經拜年的東西,這是拿去給親戚朋友家小孩子的禮包吧。
景塵這裏一堆,那裏一堆,桌子堆了半桌子,“去拿幾個盤子來。”
清若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去廚房裏找盤子,然後景塵就把東西就擺在桌子上了,還擺了個花朵的形狀。
真夠幼稚的。
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傑作,拍了拍手,“那我中午給你送餃子過來,我媽她們在包餃子,我直接拿過來和你一起吃得了。”
“景少爺,你們家那麽多客人呢。”
景塵擺擺手,“又不是來找我的。”
清若又勸了兩句,勸說無果,并且雞同鴨講,放棄。
景塵來的時候,清若正在沙發上看劇本,手邊放着各類零食包裝袋,嘴巴裏還含着糖,想了一下景塵他媽媽買的零食還是挺好吃的。
聽見門鈴響,蹙了蹙眉,轉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鐘,這才十點四十,景塵家就吃飯了?
“快點
☆、48.景塵(13)
越是逢年過節, 秦家的男人越忙。
清若到秦家時候家裏只有秦夫人在,秦召和秦治延有公務,也是要年夜飯的時候才回來。
帶回來的東西是助理早早買好放在後備箱的,進了主宅院子, 警衛員和屋裏的阿姨都出來幫忙拿東西,清若站在一邊, 笑得眉眼彎彎。
秦夫人正在準備食材, 雖然平日裏不下廚,但是今天日子特別,她還是要自己做幾個菜。
看見清若,驚喜的喊出聲,“小若回來啦!”她縱然對清若有不滿,但是到底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而且又是過節,心情好, 加着好久沒有看見清若,時間讓缺點都變成了喜悅。
清若笑着招手,“秦伯母。”
秦夫人看着人在往後備箱搬東西,走過來拉她的手, “快進屋,讓他們拿着, 多冷呀你在外面站着。”
她只穿着在屋裏的毛衣就這麽走出來, 清若趕緊把手上的包往胳膊上一挎, 小跑着跑過去挽了她的手, “伯母,您別出來,我們進屋。”
秦夫人高興,哈哈笑着帶着她進屋,還給她暖着手,“喲,這手這麽涼,家裏啥都不缺,別浪費錢,你外面用錢的地方多着呢。”轉頭又問了她一句,“錢夠不夠用啊?”
“夠用伯母,你別擔心。”
秦夫人點點頭,“不夠用別委屈自己啊,給伯母說或者你直接讓秦召把他卡給你。”
清若點點頭,乖乖聽着,任由她暖洋洋的手握着她的手。
一路進了屋,秦家在古城院這邊,從地到屋子裏的每一件家具用品都是國家安排布置好的,門口進來還要轉個外堂角才算是進了裏屋。
屋裏的阿姨早早把清若的拖鞋拿過來一邊等着,“若小姐回來了,這可是夫人今年特意給您買的拖鞋,今年女孩子呀流行這個樣式,就是您忙,現在才回來穿。”
清若笑着叫人,窩着秦夫人的手,“伯母,是我不對,工作太忙了……”
秦夫人嘆了口氣,想到了清若的病,但是大過節的,難得回來過節,也不想說這個,拍了拍她的手,“你是忙,以後呀,得調整調整了,現在這麽拼命,以後老了身子怎麽受得了。”
清若低着頭換鞋,诶了一聲。
進了屋,秦夫人讓她坐着,或者回房間去幹自己想幹的事,反正她在秦家的房間是一直收拾幹淨保持着原來模樣的。
清若搖搖頭,把包随手一放,挽着秦夫人進了廚房,洗了手,也拿了個圍裙圍上,“我來幫您打打下手。”
秦夫人點點頭,“那敢情好,今兒個倒是讓他們兩嘗嘗咱娘倆手藝。”
清若笑,低着頭開始做事沒接話。
即便是春節,這古城院這邊也沒多少警衛或者阿姨會放假回家,這邊的住戶,都離不了人,萬一出了事,沒人擔得起責任。
所以家裏人不少,但是,其實都不是親戚朋友。
因為這邊的特殊性,這邊大概是四九城最沒有春節布置氛圍的地方,莊嚴肅穆,一路往門口進來,根本看不見任何貼飾,就是秦家屋裏,也只在卧室裏貼了個福字,外面是不貼的,據說是因為覺得不夠端莊。
晚上秦召和秦治延一起進屋的時候飯菜已經上桌,清若和秦夫人正在布置碗筷,秦夫人也是來了興致,突然想事事親為。
兩個人男人一前一後進屋,看着屋子裏穿着圍裙忙得團團轉的兩個女人都露出了笑容。
上桌吃飯,只有他們四個人。
秦召直接去他爹的庫房拿了好久遞給清若開瓶,清若裝作沒聽見秦治延咳嗽,直接低着頭就開了。
秦治延這下不咳嗽了,瞪秦召。
秦夫人笑着拍他一下,“得了啊你,還準備留成傳家寶啊,多大點東西,孩子們喜歡就給他們得了呗。何況這酒算得上什麽好東西。”
秦治延不說話了。
電視開着春節聯歡晚會,看着會場裏那些笑得滿面紅光的人,秦夫人到時想起來了,和身邊的清若說,“以前啊,你還小的時候,你秦伯非要湊着說要帶你和小召去感受感受氣氛,說了別去瞎折騰,他非不聽,後來你直接靠着小召睡着了,那攝像機都不敢往我們這邊掃。”
清若點頭笑,“記得記得,那時候秦召嫌我重,第二天非說我把他胳膊壓酸了,要我賠償他醫療費,把我那年的壓歲錢,生生騙走一半。”
“咦!還有這事?!”
秦治延瞪眼看着秦召,秦夫人雖然笑着,可是也是目光不善。
秦召看着清若笑得鬼靈精的模樣頭疼的舉手投降,“爸,我那時候不是還小嘛,你又不給零花錢,我這不是沒辦法嘛,後來我可十倍百倍的還她了啊。”
秦召看向清若,“你別光顧着陷害我,你倒是說句話啊。”
清若珉唇笑,“嗯,我可不吃虧。”
秦治延點點頭,“不吃虧好,特別在外頭,誰欺負你可別不往家裏說。”
清若點點頭。
飯吃到一半,話題扯開了,說到楚家一件趣事。
秦治延才突然提起問秦夫人,“我聽小劉說,你7號要帶秦召去楚家,7號不是楚家那小姑娘生日,楚家那意思明顯是準備給小姑娘看看了,你帶着秦召去幹嘛,你湊熱鬧自己去得了。”
秦夫人突然僵了臉,瞪向秦治延,“你這人,你管我帶秦召去幹嘛,我兒子我還不能帶出門了是吧,我就是現在給他訂……”
看到旁邊的清若,秦夫人停了接下來的話。
秦治延莫名其妙看着發火的秦夫人,“我不就問你兩句,你這樣帶着秦召去不是讓人家誤會對楚家小姑娘有意思嗎,你好好說不成,非……”
秦召擱了筷子,“爸媽,還能不能好好吃飯。”
秦夫人有些在氣頭上,但是到底沒再開口,繼續吃飯。
秦治延自然她不嗆沖沖吃火藥,他也不會再開口。
清若是全桌最後一個放筷子的,笑了笑開口,“伯伯伯母,我一會得回去,約了個工作室要談工作,米國那邊的,又沒有春節放假這一說,但是好不容易約到的,明天早上要去機場,要回去收拾收拾。”
秦夫人有些意外,往年可都是在家住到初三,想到剛才說的那些話,她又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小若,工作咱不着急,好不容
☆、49.景塵(14)
周歐剛剛帶部隊拉練回來, 澡還沒來得及洗, 準備進辦公室打份彙報材料。
部隊警衛隊的電話打了過來。
“周隊, 有位楚小姐找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