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什麽時候回來的?”
清若笑眯眯遞了個空酒杯給他, 從一邊拿了紅酒來給兩個人倒酒, “前兩天。”
周歐看一圈人,再看在擺碗筷招呼清若去吃東西的王棟,好小子, 恐怕都沒這麽殷勤給他擺過碗筷吧。
挑着笑意和清若輕輕碰了碰杯, “看來不用歡迎你回來了。”視線繞了一圈周圍, “關小姐顯然适應得很好嘛。”
清若抿了口紅酒, 一點沒有先前張狂得不可一世的模樣,有點俏皮的嬌媚,“那都是周少的兄弟們照顧。”
站在一邊的徐霜澤和景塵表示驚呆了。
這兩個人?!認識呀?
兩個人茫然對視,徐霜澤啧了一聲,想起來了,“之前大哥他們部隊裏不是拍過一部電視劇,關清若他們不就是在大哥他們隊裏拍的。”
景塵哦了一聲。
因為是國家部隊的宣傳片,所以拍得很嚴謹也很認真嚴格,全程部隊實景,真槍實彈,同時也是封閉拍攝。
景塵和徐霜澤都沒能去看看湊熱鬧,何況他兩對拍電視什麽的完全不感興趣,還不如在外面泡妹子飙車嘞。
一群人圍着熱火朝天的吃東西,關清若的助理來了兩個,女的戴着眼鏡,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挽在腦袋後面,看起來很嚴肅刻板,但是其實,是個戴着眼鏡不時推一下眼鏡一本正經甩葷段子的老司機。
倒是另外一個男助理,長相痞痞的,看起來就壞壞的,卻是個剛畢業沒多久一逗就臉紅的。
徐霜澤問景塵,“你不叫之荷出來吃東西?”
景塵擺擺手,管她的,反正他拒絕。
王棟在旁邊伸腦袋,“咋了?吵架了?”一聽就一股子幸災樂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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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挽着王棟手臂,紅豔豔的唇輕輕嘟了嘟,拍了一下王棟,“亂說什麽呢,之荷姐和景少感情好着呢,何況之荷姐那麽喜歡景少,怎麽會吵架。”
王棟笑了笑,捏着她的下巴親了一口側臉,“嗯,就你知道的多。”
景塵聽得一手臂竄起雞皮疙瘩。
偏偏這個時候,楚之荷提着包走了過來。
大家都坐着吃東西,包間音樂關了,她高跟鞋的聲音格外清晰。
她今天顯然是經過精心打扮,大衣脫掉,裏面是價格不菲的高定裙裝,剛剛花掉的妝已經補好。
手臂挂着包,下巴擡着,标準得沒有一絲偏頗的笑容,明豔的眉眼,白皙的臉頰,稍微擡手,看着景塵開口,“景塵,我就坐你旁邊吧。”
說這話的時候,她距離桌子,估計還有五六步的距離。
而後優雅的踩着高跟鞋往這邊走。
徐霜澤已經起身讓座,順便把桌子上自己用過的碟子,杯子,筷子架全部拿走。動作麻利迅速根本不擡頭。
景塵簡直驚呆了。
不知道是誰低着頭嘟囔了一句,“吃飯還是走秀場啊?”
“噗嗤。”
“噗。”
大家都沒忍住,但是為了景塵的面子,還是小聲的癟住,于是全部低着頭,吃東西,或者捂嘴。
景塵尴尬得想鑽到桌子底下去,偏偏這人過來還挽了他的手背讓他站起來,偏頭靠着他的肩膀,拿了酒杯遞給他,自己也拿了酒杯,朝着遠遠隔着差不多有六七個人正在和周歐說話的清若。
舉杯強行打斷正在說話的兩人,“關小姐您好,我是楚之荷,久仰您的大名,今日難得一見,之荷和景塵先敬您一杯。”
“……”
全場迷之尴尬安靜中,楚之荷已經仰頭一口喝完了一整杯,仰着脖頸喝得動作十分漂亮。
而後,看着清若微微一笑,沒有一點不完美。
“……”
景塵想要捂臉,仰頭喝完自己的酒沒有再顧楚之荷還挽着他的手臂,猛地掙脫,頭也不回幾乎是小跑,“我要去廁所。”
清若看着一個人站在原地,依舊保持着無懈可擊完美的楚之荷,懶懶的靠着椅子,一只手搭上了身邊周歐的椅子背,拿起自己面前的杯子,就那麽坐着,看着楚之荷舉杯。
楚之荷依舊笑。
而後清若,就把那杯酒拿到自己旁邊,直接倒在了地上。
楚之荷變了臉,可是一秒就調整回了狀态,笑得溫婉大氣,“關小姐是看不起之荷嗎?”
清若懶洋洋的,摸了桌子上的煙偏頭點煙,火光燃起的時候,青煙朦胧了她的眉眼,她的聲音有些沙沙的不耐,“楚小姐別自我腦補,我對你家景塵沒興趣,你這樣是想給我下馬威還是給你自己難看。”
楚之荷繃着嘴角的笑,“我不是很懂關小姐的意思。”
清若聳聳肩,指尖夾着煙放到桌子上,吹出一口煙,“好話不說第二遍。”
“請問楚小姐,能讓我吃飯了嗎?”
楚之荷僵硬,卻還保持着姿态,“當然,關小姐不必問我。”
她坐下,清若拿了筷子,繼續吃。
整張桌子,都是迷之尴尬,安靜得只有碗筷碰撞的聲音。
楚之荷也不吃,就那麽落落大方完美的坐着,看着桌子。
“……”
王棟實在是頭疼,小聲開口,“楚小姐這怎麽不吃啊?”
楚之荷側身,笑得完美好看,“我等景塵回來。”
“……”你開心就好,是我輸了。
清若一支煙抽完,而後三言兩語,一個行酒令,氣氛又被她帶熱了,當然,除了楚之荷,她不玩,衆人也默契的忽略。
景塵一去不回。
徐霜澤接了電話之後有些為難抱歉的看着楚之荷,“那個,景塵家裏有點急事,叔叔叫他回去了。”
楚之荷姿态完美的點點頭,而後提了自己的包站起身,“不好意思衆位,之荷先走了,你們繼續。”
“啊,嫂子怎麽要走了,那你小心點啊。”
“路上小心啊。”
楚之荷提了包,到了門口抱着自己的大衣,完美的儀态保持到最後一秒。
“呼~”這種混合在一起的舒氣聲,有點大。
景塵縮在男廁所裏,看着手機上楚之荷的來電,幹淨利落扔進洗手池,開水。
屏幕亮,開始閃花,而後黑屏。
景塵終于松了口氣。
一直到服務員進來和他說,“景少,楚小姐已經開車走了。”
景塵才哭笑不得的抹了把臉,“謝了啊。”
服務員說景少客氣,彎了下腰退出去。
景塵沒想到,有天他會被女人吓得躲在廁所不敢出去。
“……”丢臉丢到南太平洋去了。
楊禾這時候叼着煙進來廁所放水。
因為叼着煙,所以斜着頭,口氣差差的,“景塵啊,我三哥啊,不是我說,那個楚之荷,腦子有問題吧?”
到底還是顧及着景塵的面子。
但是很顯然,已經是維護清若的意思了,來找場子了。
景塵指了指還在洗手池泡水的手機,攤手,“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楊禾哼哼唧唧扣皮帶,拉褲鏈,把煙彈進小便池裏,沖水。“她哪點能和我姐比,臉多大啊,以為自己多稀奇,全世界都想和她搶男人啊。”
“……”景塵感覺自己有點臉疼。
他想靜靜,楊禾招呼他一起出去的時候景塵擺擺手,“我抽根煙冷靜冷靜。”
楊禾也覺得景塵挺慘的,點點頭,“那你快點啊,等着你吃飯呢。”
景塵覺得自己心塞都塞飽了,哪還有心思吃飯。“你們吃你們吃,我不餓。”
景塵跑到樓梯上去坐着抽煙。
好巧不巧的,清若又出來打電話,他在下面那層,清若在上面,隔着個拐角,景塵又坐着,清若沒看見他。
她靠着牆,懶洋洋的聲音,“一會就回來了,想吃什麽我給你帶回來。”
景塵想起了今天酒店套房裏的黑色西裝外套。
她似乎也準備點煙,說話的聲音後一句有些含糊了。果然,聽見了打火機的聲音。
“遇見周歐了,好久沒見他了,估計不會放我早回來,你想吃什麽我明天給你做吧。”
上一句和這一句一結合,諾,妥妥的上一句就是騙人的,渣呀。
她吹了口煙,“嗯,我知道,你別擔心,行,我去上廁所,先挂了啊。”
聲音溫柔下來,“拜拜~”
挂了電話,沒有腳步聲。
諾,又是騙人的。
景塵起身往上面走。
清若靠着牆抽煙,看見他轉角過來,笑得豔麗無雙,“景少~”
景塵手伸在褲袋裏,動作是有點玩世不恭裏面帶了點猥瑣,可是配着他的臉,就是另一種特別勾人的風采。
“對不住了啊,下次我請你吃飯。”
他說的是之前的事。
清若點點頭,不太在意,“行。”
景塵看得出來,她是真的不在意,不管是之前楚之荷的行為,或者是楚之荷這個人,亦或是,他。
景塵勾了勾唇,往上走到她旁邊,和她站在同一級臺階上,她斜靠着牆,景塵幾乎比她高出一個頭半,低頭,眉眼隐在暖色燈光的暗面。
上帝不公平,明明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也不是什麽好人,可是偏偏,似乎有這個世界上最溫柔斂神的眉峰。
清若忘記是什麽時候看過的一段形容人的話‘如果最後的神明沒有墜落,那一定就藏于**的眉峰之間。’可是清若覺得,那個名字,換成景塵,這句話更叫她記憶深刻。
景塵湊近,韻着煙草味的手指撚着她的下巴,唇齒之間,相隔不過呼吸的距離,“楊禾說,你對我沒興趣,真的?”
清若看着他似乎會眩人的雙眼,彎了眉眼,距離再次被壓近,“你猜~”
鼻翼之間熱熱的,全是她的呼吸。
景塵感覺背後撫上了她的雙手,那是一種要壓近卻又推開的欲迎還拒,一路往下,在落在他褲子上之前往前。
隔着似乎比唇齒間還有微小的距離,她的手隔着空氣似乎已經牢記他的形狀,每一處都隔着距離,卻又每一處都只差一點點就能貼合。
她喝了酒,原本淡粉的唇有些誇張卻又自然的鮮紅。
景塵眯眼,手臂圈着她一個用力,直接在樓梯上讓她雙腿離地,背抵着牆,把她兩條腿圈在了自己腰上。
景塵靠近她,唇落在她鎖骨的位置。
香得撩人紮心。
張開嘴,牙齒觸碰不輕不重,隔着兩個人的褲子,重重頂了一下,“我不想猜,不如你說說。”
她揚起脖頸,露出被他咬得有些微紅的地方大大咧咧在他眼前,頭靠着牆壁,“嗯~”
這聲音,似乎只有嗓子出來沒有從她嘴巴裏出來。
而且幾乎同時,景塵感覺抱着的人似乎抽了全身的骨頭,軟綿綿的可以任由揉捏。
仰着頭的,眯着往下睨着他的眼,豔得不可方物。
景塵身體和神經一瞬間同時繃緊。
她卻低頭看着他,兩只手扣着他的肩膀,“沒興趣呀。”
景塵咬牙繃着額頭上的汗,“說謊。”
清若雙手撐着他的肩膀,手臂用力,感覺很輕松一翻身就站在了旁邊更高的臺階上,伸手撫了一下自己被咬的脖頸,“有點疼呢。”
轉身就走了。
景塵喘氣,坐在臺階上,全身熱。
“媽的。”又點了煙。
飯吃得差不多,衆人換了場子。
九點多的時候徐遠澤媽媽的電話又打到了徐霜澤手機上。
徐霜澤看了眼來電顯示沒有接,只是繞到一邊在玩桌游的徐遠澤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遠,電話來了。”
徐遠澤回頭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遠處在吧臺裏給一圈人調酒炫技的清若。
他自然不想回去。搖了搖頭。
徐霜澤看見他搖頭,一點猶豫沒有,直接手機關機。
徐霜澤那邊還打着牌,打牌的幾個人叫他,徐霜澤剛走近,還沒坐下,楊禾擡着杯幽藍色的雞尾酒過來直接坐到了他的位置上,“二哥,我姐叫你過去一下,我幫你打着啊。”
徐霜澤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楊禾慘叫一聲,手上卻是快速拿起拍,“來來來,到誰了。”
徐霜澤轉頭看向吧臺,清若在調酒,身邊兩個酒瓶亂飛,她視線卻看着他,微微一笑。
徐霜澤到吧臺時候她剛好手裏的動作秀完,又是一杯色澤鮮亮的酒倒出來,遞給一直在旁邊等着的一個小模特,“來,美酒陪佳人,可要記得給我好評哦~”
徐霜澤瞟了一眼身邊雙眼冒星的小模特,感覺這妹子心都被關清若挖走了。
這些叫出來熱場子的,不管是模特,網紅,還是剛開始有點名氣的,和關清若、楚之荷、還有他們一圈經常在一起玩的一些女孩都是不一樣的。
不管玩到最後,她們願意跟人走,或者別人要帶她們,甚至想不想來,由不得她們。
像楚之荷,從來當她們透明人,其他幾個的女朋友或者是經常一起玩的女孩,不是态度兩級分化就是直接明了的讨厭。
清若一邊收拾臺面上的東西,一邊和他說,“我送小遠回家吧?”
徐霜澤手肘撐在吧臺上,“嗯?”
清若笑,“怎麽着,不放心我呀?怕我把他拐跑了?”
徐霜澤攤手,“那我倒是求之不得。”
清若要送徐遠澤回去的話,徐遠澤肯定是願意回家的,徐霜澤自己在外面玩了幾年,他家裏現在對他幾乎是睜只眼閉只眼,但是身為人家的哥哥,現在看着小遠心情是有點微妙的。
徐霜澤點點頭,問她,“你酒多嗎?”
清若一個手指豎起來搖了搖頭,提了自己放在一邊的包,“那我送他回去。”
“行。”徐霜澤站在吧臺邊,等着她繞出來到他旁邊才開口,“謝了啊。”
清若随意擺擺手,而後朝徐遠澤走過去,擡手就揉了揉他的頭發,“這局玩完我送你回家。”
徐遠澤擡頭驚訝的瞪眼,“你送我啊?”
清若笑眯眯的點頭,直接拉了個板凳在他身邊坐下,看着他玩。
徐霜澤靠着吧臺站着遠遠看着,怎麽看,關清若對徐遠澤的态度,一直都是有點姐姐對待弟弟的感覺。
從今天中午他們到酒店開始,一直到現在。
恐怕她要送徐遠澤,也是要和徐遠澤說清楚了。
唉~雖然知道他兩可能性太小,但是徐霜澤現在還真的有點遺憾。
周歐從外面打電話進來,原本他之前就在吧臺外面靠着和清若說話,這會他先前靠的位置變成了徐霜澤,但是吧臺裏面的人卻不在了。
周歐場子裏掃了一眼,燈光晃動間整個場子裏烏煙瘴氣簡直是牛鬼蛇神,但是他還是一點就看見了坐在徐遠澤旁邊的清若。
朝徐霜澤走過去,徐霜澤原本環着手低着頭,視線裏出現黑色的褲子和鞋子,褲子的線條繃得直挺,腳步堅實有力。
徐霜澤低着頭都知道這是誰,“大哥。”
“嗯。”周歐站到了他旁邊,“你堂弟?”
徐霜澤知道他問的是誰,徐遠澤回來到現在,周歐今天是第一次見他,“嗯,我二伯家的,從小就和我關系不錯。”
周歐繼續開口,“那就讓他離關清若遠一點。”
這話裏,聽不出多少情緒,聲音卻有點冷。
徐霜澤猛地擡頭看着周歐線條剛毅的側臉,“哥?”
周歐四平八穩的轉過頭看着他,兩個人差不多高,不過徐霜澤站沒站像,這會周歐差不多是低着頭看他,“你們也一樣。”周歐搖了搖頭,又失笑,“你們我倒是懶得說了,反正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你那堂弟你得看着點。他那點小伎倆,關清若要吞了他跟玩似的。”
徐霜澤咽了咽口水,努力看周歐的眼睛。
藏得太深,他已經很久不能從周歐的眼睛裏看出東西了。
于是幹脆攤手直接問,“大哥,那你呢?”
從周歐進包間開始,他和關清若說的話,完全比和其他人加起來還多。
周歐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徐霜澤還是不懂他什麽意思。
徐霜澤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和周歐說,“今天我們直接去到酒店的,有個男人,但是沒露面,不知道是誰。”
周歐挑了挑眉,輕輕吐了一個名字,“秦召。”
徐霜澤倒吸一口冷氣。
睜大了眼,意思問周歐是不是真的。
四九城太大,不管是什麽圈子都很多,他們這一圈人,除了周歐,家裏幾乎都是商圈,俗稱富二代或者富三代,特點是有錢。
四九城裏最有名的圈,紅三代。
祖上都是根正苗紅的,人不怎麽多,九個人,其中有一個女的,但是個個在四九城都是鼎鼎有名的。
任何一個他們見了都要客客氣氣叫一聲哥或者某某少。
秦召呀,那個圈子的領頭,今年三十二歲,在四九城除開老宅院那邊,其他地域,誰見了都得叫聲召爺。
徐霜澤心裏默念了一聲秦召的名字,衡量了從前關于關清若的各方面傳言,還有見到她之後的各方面感覺。
如果一直是秦召,那他瞬間明白為什麽這個人從來沒有媒體照流出。
嗯,大哥說得對,他是該看着點他家傻乎乎的小堂弟。
景塵拿了啤酒過來,遞給周歐,遞給徐霜澤的時候徐霜澤還在發愣,拐了拐徐霜澤的手臂。
“怎麽了這是?”
周歐眸光淡淡喝了口酒,“估計是吓到了。”
景塵猥瑣的笑着湊近徐霜澤,“喲,什麽吓到了我們的小澤澤了?”
徐霜澤懶得搭理他。直接走了。
景塵翻了個白眼,“無趣呀~”
景塵又一臉猥瑣的逗周歐,“大哥,我剛剛可是聽到你和二傻讨論關清若了啊,怎麽地,你對她有興致啊?”
周歐從上到下瞟他,擡腳就踢。
景塵靈活閃躲,“哦豁,踢不到。”
周歐帶出一點笑意,和他碰了碰酒瓶,“吃癟了?”
景塵哼了一聲,仰着頭,“我跟你講,絕對不是我自我感覺良好,她丫的絕對對我有意思在撩撥我,也是我受得住誘惑堅定不移,我跟你說。”
周歐點點頭,“嗯,繼續。”
景塵咳了一聲,喝了口酒,“我這不是口渴了嗎。大哥你知道的,我可是有潔癖的,這可是我的底線。當然是她怎麽撩撥我,我都不會上鈎的。”
周歐輕輕咳了一聲,看着他身後,“清若……”
景塵猛的回頭,哪有什麽鬼的清若。
“……”
轉過頭準備和周歐理論理論的時候周歐已經直起了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潔癖是真是假不好說。不過她倒是有個真潔癖,一個圈子絕對不二人,既然霜澤他堂弟已經先入了坑,這輩子就沒你啥事了。”
景塵一肚子話被堵住,看着周歐去找他們打牌去了。
☆、40.景塵(5)
晚上散了場,徐霜澤準備回家, 因為小遠回家了, 明天他二伯二伯母肯定要帶他去爺爺奶奶家, 為了避免傻孩子被怼得更傻, 他得去吸引一下火力。
周歐要回部隊, 其他的這幾天鬧了個夠, 今天也準備回家了。
徐霜澤最後也沒問清若有沒有和小遠說或者怎麽說。
後來幾次聚在一起, 楊禾和王棟就念念叨叨, 他們姐拍戲去了,果然場子炸不起來了。
外加景塵不知道和楚之荷怎麽鬧的,沒了耐心, 直接跟着他爹跑到國外談生意去了。
景塵回國前一天, 接到了楚之荷的短信,很大一長條。
景塵現在是百分之百确定,楚之荷不正常。
其實就現在而言, 楚之荷和他相比, 楚之荷前程大好, 相反, 他雖然現在有他爹在錢是不缺的, 但是就是他爹都常常念叨說他太不争氣,以後不得被人家分着撕了,他親爹親媽現在都焦慮得很, 楚之荷卻對很多事有不同尋常的肯定。
這種情況, 在那次遇到關清若以後, 她就經常控制不住自己各種亂飄的思維,繼而就會有些情緒失控和癫狂。
景塵是徹底沒了耐心,電話早已經拉黑,短信掃了一眼發件人就直接删掉。
景塵回來以後是王棟先提的,關清若現在拍戲的那個地點,是徐霜澤家一個莊園的旁邊,而且他已經打聽清楚,劇組就住在徐霜澤他們家莊園裏。
劇組只在那裏呆一個星期,于是煽動着徐霜澤帶他們過去,他和楊禾準備去探清若的班,聽說拍戲很辛苦,給她帶點好吃的去。順道就當去玩了。
景塵不怎麽想去,因為,楚之荷很厲害,他們回國第二天,她堵不到他,直接去了他爹公司總部堵他爹。
也不知道和他爹說了些什麽鬼,他爹那天晚上讓他回家和他奇奇怪怪說了一堆話。
他現在有點心憔悴,看走眼了,怎麽遇到個這樣的神經病。
不過後來,還是被他們幾個死拖着去了。
莊園距離四九城差不多有四五個小時的車程,他們在路上吃了晚飯,到的時候接近九點,劇組還沒回來。
徐霜澤在楊禾的熱情炮轟下去問了工作人員,工作人員說是有個劇組,但是他們這兩三天都是五六點就回來了。
今天不知道幾點回來。
然後徐霜澤旁敲側擊問了問,才發現這些工作人員壓根沒發現拍攝人員裏面有關清若。
徐霜澤把問到的情況回來說了。
這個莊園是徐家很有名的一個葡萄酒莊,于是幾個人就直接奔着酒窖去了。
晚上到了淩晨,劇組還沒回來,幾個人今天開車過來有點累,反正來都來到了,也沒什麽好着急的,洗洗睡。
景塵又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十有**是楚之荷,看都沒看,直接删了。
有點郁悶,偏偏這種感覺,就像啞巴吃黃連,即便是徐霜澤他們幾個,他都不知道怎麽開口說。百無聊賴就開了車去旁邊轉悠。
車子被攔下,“先生你好,我們劇組在前面拍戲,能不能麻煩您一下,別在開過去了。”
景塵搭着車門邊,往前看了看,“前面是護城河吧?”
穿着夜晚會反光警示服的小青年點點頭,“是的,真的不好意思了。”
景塵轉頭看了一眼他挂着工作牌,“我是關清若的朋友,不開車,車停在這,我走着過去看看行不行?”
小青年吓得直搖頭,以為他是記者或者狗仔,“不行不行,先生,這是絕對不行的。”
景塵本來就無聊,這個點完全不到他平時睡覺的點,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拿出手機開始翻號碼。
直接撥通了清若的號碼。
接電話是之前一起吃過飯的男助理,景塵大概說了情況,那邊男助理不知道問了誰,而後告訴他,“景少您過來吧,您順着路走就行,我過來接您。”
景塵嗯了一聲直接把手機遞給車邊站着的小青年,小青年半信半疑的接過電話說了兩聲,“還真是關姐啊。”
把手機還給他,招呼他把車停到一邊和他們劇組的車并排,“先生您車門要鎖好啊。”
景塵淡淡勾了勾唇,指頭上的鑰匙旋了一圈,“好。”
男助理叫劉暢,看見慢悠悠晃着的景塵過來和他握手,“景少你們怎麽過來了。”
“王棟說關清若在這拍戲,帶了東西要來探班。”
劉暢帶着他往裏面走,“咦,那有點不湊巧。前兩天都是白天的戲,今天是夜戲。”
景塵聳了聳肩,“反正都一樣,明天不是也能見到。”
劉暢點點頭,“也是,倒是麻煩您們了。”
劉暢領着景塵過來也沒人怎麽搭理他,劇組正忙着。
一段水戲前前後後拍了十幾次了還不行。
清若補好妝換了衣服過來,拍攝又開始。
這部戲的背景是華夏剛建國的時候,那時候各種勢力交錯縱橫,關清若飾演的角色明面上是華夏第一個酒吧花了高價從國外請回來的華夏第一個調酒師,暗地的身份卻是個國家安排潛伏收集情報的特務員。
這一段,是她和隊長接頭差點暴露,剛好兩個人到了護城河這裏,隊長讓她掩藏在水裏,自己引開追蹤的人。
他們受過特殊訓練,隐藏在水裏,加上是夜晚光線不好,完全沒問題,但是沒多久,她在水裏聽到了槍聲,加上之前的情況,那個隊長是必死無疑的。
而後她一直在水裏待了大半夜才出來回去。
而且主要要拍的是她藏在水裏聽見槍聲時候睜開眼睛,在水裏還流眼淚,而且眼睛裏的情緒還不能少。那是她的隊長,為了保護她,但是同時,她還是一個特務員,他們一直的訓練裏,只有任務,沒有情感。
景塵站在人群後方,大概聽了一下劉暢的介紹,只覺得滿腦子問號,在水裏睜着眼睛流眼淚?他以為拍個水下場景,p個眼淚上去,或者拍個流淚的模樣,在和水下場景電腦技術合成一下。
導演張導是個在圈子裏比較有名望而且很嚴苛的,拍攝起來時候劇組各就各位,導演身邊就沒多少人,景塵繞了人群腳步輕輕站到了導演他們後面。
無數拍攝器一起動,其實看拍攝現場,
☆、41.景塵(6)
四九城的冬天完全不能用一個簡單的冷來概括, 景塵在門口穿鞋的時候就把羽絨大衣的帽子戴上了。
景夫人從二樓房間打開門站在扶手邊叫他,“塵塵你要出去啊?”
景塵點點頭, 轉過頭帽子的收縮線一拉,只剩下小半張臉在外面, 景夫人看着他傻乎乎的樣子忍不住帶起點笑意, “去哪呢?不吃飯了?”
景塵嘴角勾了勾, “楊禾叫我去喝茶, 過去了再吃,我不餓。”
景夫人往客廳牆上的鐘看了一眼, 這都下午兩點了,她這兒子, 作息時間完全是亂的, 早上叫吃飯完全沒反應。
不過,“叫你去喝茶?這倒是新鮮了啊?”
景塵點點頭就轉身準備走, “熱死了, 我出去了。”
他到門口才穿的大衣, 但是屋子裏的暖氣熱,他又拉緊了帽子, 穿鞋還有和景夫人說話的功夫身上就開始泛熱了。
瞧着他開了門, 頭也不回, 景夫人在後頭手杵着扶手上半身伸長了腦袋揚聲,“開車慢點~回來早點~”
景塵擺擺手, 頭也不回大喊回答, “知道了。”
嘭, 關了門。
到了車上景塵才拿下帽子,開了車裏的暖氣搓了搓手準備開車,鑰匙剛□□去手機就響了。
徐霜澤。
“還沒來?”
景塵口氣差差的,“在路上了,給我叫吃的。”
徐霜澤嗯了一聲,而後半句話都沒有直接把電話挂了。
景塵也不在意,手機往副駕駛上一扔,踩油門。
什麽路滑開慢點,鬼話,他這技術這車要是還顧及着路滑完全是不給他爹賺的人民幣面子嘛。
景塵進屋時候已經圍着矮桌坐了一圈的人轉回頭和他打招呼,景塵點點頭在門口的小隔間裏挂大衣。
包間很大,但是東西不多,布置得很幹淨舒适,滿屋飄着茶香,而且放着柔和的輕音樂,聲音一點不吵。
就聽見小八在那開嘴炮,“我是感謝上帝我沒趕上二胎時代,我爹我媽要是再年輕個十多歲,現在給我弄出個弟弟來,就我這敗家玩意兒,早被踢出來沿街乞讨了。”
胡口,但是引來一大片的認同,“是是是,感謝國家感謝黨和人民。”
景塵雖然覺得是胡扯,但是也忍不住心裏感慨,萬幸他爹他媽也只有他一個,不然他哪能這麽潇灑。
景塵出去坐到了徐霜澤身邊給他留的位置上,徐霜澤指着他面前的東西,“先點了這些,你看看還要點什麽?”
景塵搖搖頭。
清若泡茶,大概是她自己帶來的茶,因為裝茶的和桌子上的茶具明顯不是一個顏色系列。
彎腰隔着桌子遞到他面前,“景少嘗嘗看。”
景塵笑了笑,擡頭看她,今天似乎沒上妝,頭發很松散随意的挽着,有點慵懶,又帶着點知性,沒帶耳環,脖頸上帶着一根細細的銀色項鏈,衣着整體淺色系,簡單舒适的大方。
指甲修剪得幹幹淨淨,襯得一雙手都有種惹人垂簾的美好。
因為是矮桌,坐着口袋裏有東西就不舒服,大家面前都放着手機煙盒打火機等東西。
她坐在那泡茶,前面是茶具,旁邊是熱水壺,她的手機放在熱水壺後面,離她遠遠的。
景塵掃了一眼,十一個人,加上她,四個女的。
看起來,大家似乎聊得挺開心。
有抽煙的煙往她那飄,她稍微蹙了蹙秀氣的眉,喉嚨上下動了動,而後舉杯喝了口茶,似乎是有些不适應。
你看,明明是同一張臉,怎麽就不一樣了。
先前是熱情似火的紅玫瑰,現在變成溫婉知性的白玫瑰了。
景塵和她就坐對面,吃了會東西不怎麽餓了,從煙盒裏摸出煙含在唇間,煙盒開口朝她,“要嗎?”
她做了拒絕的手勢,臉上卻是讓人舒适放松的笑容,“不用,謝謝。”
十個月以前,景塵覺得,讓她說謝謝絕對是一件不容易的事,現在卻變得如此簡單。
他問她,“你下一個角色是什麽?”
她漂亮的眼睛沒有一點魅色,就是豔麗都斂得幹幹淨淨再不見蹤影,可是還是那麽漂亮,眼眸裏的光,清透至極的純淨,印着人的倒影,會自己說話一般。
“暫時還得保密~”
景塵了然的點了點頭,上次她從米國回來,估計是卡着開拍時間回來的,所以和他們玩了一天之後她第三天就進劇組了,這次估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