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21)
到時有敵人乘虛來犯,我朝歌危險至極。所以,我懇請大王收回成命,有蘇城不征也罷。”
受王沒有說話,倒是主戰派看着一臉忠厚侃侃而談的黃飛虎,激烈的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朝歌什麽都不做,唾面自幹,任人恥笑?”
“打仗有勝必有敗,五萬大軍南征,朝歌誰來守衛,你嗎?”黃飛虎寸步不讓,咄咄逼人的問。
“大王可調派諸侯國攻打有蘇,完全不必動用朝歌兵卒。”
“這注意好,就是不知道各諸侯國可願意?”
“願不願意還不是大王一聲令下的事!”
“好了。”受王擡手制止兩人争論,看着黃飛虎道:“征兵之事黃将軍不比擔憂,孤王自然不會拿朝歌安危做賭,孤調來軍隊,黃将軍可願領兵出征?”
黃飛虎直言道:“大王,飛虎父親早就反對南征有蘇,過去反對,現在依然不贊成,而且滿朝文武都知道我黃家跟有蘇城主素有來往,我做着南征将軍怕是不能服衆,到時兵不聽将令,此戰必敗。”
“只要你一心為朝歌,玉符在手,誰敢不聽令?孤只問你一句,領是不領?”
形式比人強,黃飛虎強忍着不滿垂下眼,單膝跪地,擲地有聲道:“飛虎領命!”
黃飛虎拿回受王的诏令,黃老爺子沉默了許久,“滿朝文武為何大王偏偏點你出征,你心裏要有數。”
“兒子知道,此戰只能勝,不能敗。”勝了全家安穩,敗了正好給早就在找他們麻煩的天妃一個滅族的借口,這是就他為之效命的朝歌。
“去吧。”
黃老爺子嘆口氣,蘇小友,對不住了。
征戰當然不是受王張嘴說說就能立刻開戰,不說兵力從諸侯國抽到需要時間,糧草供應也是個大問題。
朝歌人好酒,尤其的貴族,幾乎餐餐都要以酒代漿,不論男女都有一副好酒量。上有所好下有所效,不論民間還是貴族都以好酒為貴,這也就造就了大量的糧食被拿去釀酒,可糧食的生産力有限,府庫存糧真不是特別豐厚。這在豐年沒事的時候還好說,一碰上事,必然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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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不到一年時間兩次籌軍南征,幾萬人嚼用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吃的府庫存糧見底,想要南征,先拿糧食出來。
這并沒有難倒受王,也不知道是誰的主意,不光跟各諸侯要了人,還要了糧,當然,好處也有,等打下有蘇城,衆諸侯平分。
各個諸侯接了诏令幾乎個個罵娘,這些年收了鹽礦,收了青銅,還要不三不五的收各種稅,他們的諸侯國地皮都要給刮出血來了,竟然又沒事找事讓他們出人出糧打有蘇城,有蘇是那麽好打的?真是不讓人活了。
再說了這些個諸侯剛在有蘇下了兵器訂單,訂金都交了一半兵器還沒到手就要跟供應商開打,他們傻了才這麽幹。誰也不願意出兵出糧,可大王下令他們又不敢不從,畢竟人家是大王,他們聽指揮是必須的,不然一個謀反帽子扣下來,一個個誰也吃不消,他們沒有有蘇的強悍實力,可以跟朝歌對着幹。
最後是人也出了,糧也出了,但是全都不情不願,還特意交代下邊被征調的的走個過場就行,不用賣力幹活。為此還專門派人去有蘇告知了一聲,免得雞飛蛋打人去財空。
想渾水摸魚的肯定也有,但真的非常非常少,眼看着有蘇已然是要崛起的龐然大物,誰不惜命呢?
所以這次南征注定又是敗局。
☆、備戰
朝歌的第三次進攻的消息在夏末秋初時傳開, 地裏的莊稼再過不久就要大批進入收獲時節, 朝歌偏偏就選了麽個時間, 再次來侵。
“他阿母的,又來!回回都趕走這節骨眼兒上來找茬, 朝歌太欺負人了!”
“上回是差點兒耽誤春播, 這回有想耽擱我們秋收, 朝歌人的心可真黑!”
“人家都打上門了,我們還等啥, 全滅了了事!”
“幹脆打翻他朝歌, 讓他沒事找事!”
“真是缺大德了, 我們招誰惹誰了?”
“就是, 幹他阿母的!”
“這次我定要為阿哥報仇!”
“沒錯,讓朝歌人有來沒有回, 多砍幾個讓他們再不敢來!”
正在修築防禦工事的有蘇人群情激昂, 一個個面紅耳赤唾沫橫飛,那樣子真恨不得立刻跟朝歌拼了。這些人有通過自己努力獲得自由身的奴隸, 有其他部落投靠來的,還有有蘇族自己的人,本來這三種人完全是三股力量,他們之間一直存在着暗暗的争鬥較量, 誰都不想被瞧不起被壓下去, 種地比誰種的好,打鐵比誰打的快,誰家媳婦頭上多個珠子都得比一回, 雖然不的鬥雞,卻也事事都要比個高低,争個勝負。
三股力量,不,還有一股是妖族,但他們一開始就很聰明的沒有把自己跟他們放在一起,形成一股完全脫離與人類的力量,他們只聽城主的。
人類的三股力量之中,有蘇族人人數最少,但因為是城主族人,很多管理者一開始都是由他們擔任,所以一開始隐隐略勝一籌。那些蘇跡陸陸續續買回來的人開始作為被管理者自然是感覺低人一等,可等他們在工業建設上越來越權威,人們也漸漸脫掉奴籍,他們的發言權也掌控在自己手裏,自然也就不甘于完全讓有蘇族人管理,慢慢的也掌握了一部分下層管理者崗位,尤其是對工廠的控制,大部分都在他們手裏,當然這是說管理者,所有權當然還在蘇跡手上。但是他們的力量也顯示了出來,不再屈居于劣勢。
最後一撥自然就是後來依附而來的部落了,他們占了有蘇城總人口占了三分之二,按說應該是三股力量裏最強大的一股,可事實完全不是那麽回事。這部分人是由好些個部落組成,雖然都在有蘇城生活,但平時都還是自稱是什麽什麽部的,并沒有與有蘇完全同化,所以小心思也就多些,相對更沒有擰成一股繩,所以與另外兩股力量堪堪打平。
就是這三股力量平時沒事就較個勁,有良性競争,也免不了暗地裏打一場使個壞,尤其是新部落頻繁加入那幾年,治安事件屢屢發生,被有蘇治安隊高壓手腕狠治了幾次才算是殺下來這陣不正之風。但幾股力量的較量卻一直沒停下,不過是都拿捏着分寸,不過界罷了。
所以,這些人可以說是大事情沒有,小摩擦不斷,成天雞毛蒜皮的事還不老少,動不動就能把辦公院子給整得鬧哄哄。
時間長了,大家也都習以為常,所有人都以為日子就這麽鬧鬧騰騰的過了,可誰也沒想到戰争就那麽突如其來的降臨了。
第一次大戰可以說是有點兒怕的,那可是朝歌大軍啊,他們這麽點兒軍隊能行嗎?可是不得不勇,父母妻兒都在自己身後,後退一步踩着的可能就是他們的屍體,所以,不論如何只能前進。
而打仗征兵可不分有蘇人還是什麽部落,該怎麽編隊配合都得安生聽話,誰也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尥蹶子。配合着配合着,大家就發現自己不喜歡的那些人也挺不錯?用他們城主的話就是:他們是可也把後背交付的人。
再加上蘇跡特意加強的思想統一宣傳,愛城護城保護家人等等,三股力量突然間空前團結起來,一時間進入了和諧蜜月期。
第二次大戰衆人的配合更加默契,很多人都已經是生死與共的同袍,将後背放給他們更是放心之極。為了自己要保護的人,大家戰鬥起來越發勇猛,沒有後顧之憂。
有戰争必然就有死傷,有的前一刻還跟自己有說有笑的隊友,下一刻人就倒在地上再站不起來;更有來時完好無缺,回去缺胳膊少腿的,至于輕傷都不用提。誰沒有親朋戰友或犧牲或傷殘,在這個自然淘汰死亡率極高的世界,能有個溫飽平安的日子多不容易?以前一年到頭肚子空,身上能有件粗麻衣裳就算是不錯了,好不容易有蘇給了他們夢寐以求的生活,可卻不得不應對敵人來犯,要來摘果子,這種剝奪生命的方式更讓人無法忍受,明明好生活才剛剛開始。
因此,這才有了大家同仇敵忾。就是拼着打沒這條命也要跟朝歌一搏,打殘打怕,讓他們再不敢來犯,保護他們的家。
他們想的也簡單,就算自己死了,只要城能保住,自己的父母妻兒就能安生過日子。可是有蘇城沒了,他們所有人就是不死也怕是沒好日子過,不找他們拼命才怪。
城民積極備戰事,蘇跡也沒閑着,軍事方案幾個人一個接着一個讨論,各種軍隊調配後勤補給樣樣不能缺,還有城裏的安定穩固,人們的思想統一,都輕忽不得。
比如城民什麽心思蘇跡就比較了解,不是他能未蔔先知,更不是他能準确捕獲大家的心理,實在這也是宣傳小隊的功不可沒。為了鼓勵大家上戰場,他為戰後做了一系列的措施,讓小隊賣力做了大量宣傳工作,保證抵抗在最前面的将士們沒有後顧之憂。同時給軍隊吃定心丸,拼命不怕,死了父母妻兒有保障,殘了城裏管一生。當然負面宣傳也有,比如城破了回怎麽樣,他就羅列了收集了幾個被朝歌攻破城池部落之後的下場,那是一言難盡,衆人的士氣就更高昂了。
蘇跡要做的事很多,但每天不論熬到多晚都要回到藤屋,不看一眼扶桑,他總是心難安。
“今天大家都很忙,我……”蘇跡對着躺着床上跟睡着了一樣的扶桑絮絮叨叨的說着一天發生的事。
拿來布巾在清水裏投一下,蘇跡認真的給不說不動不睜眼的扶桑擦臉擦手,末了換了個布巾還把白嫩嫩的腳丫子擦了遍。
扶桑已經這麽睡了四個多月,開始蘇跡還不敢動他,生怕會幹擾他走火入魔什麽的。倒是紅珠寶寶報複似的在他頭上彈來彈去,還試探的在往他臉上噗噗吐倆火星,扶桑黑緞子似的長發愣是被轟出兩個卷兒,看得還怪有異域風情的。紅珠可不懂什麽異域不異域,好像找到了好玩兒的事,火星子不要錢的接二連三往外噴,也不知道是不是打算燒死他親爹。
好在扶桑身處藤屋,根本不懼他那麽星星點點的火,倒是讓蘇跡逮着狠狠教育一頓,紅珠這才收了造孽之口。
從那以後蘇跡就天天當他清醒一樣,叨念着給他收拾個人衛生,其實收不收拾一個樣子,人家就算睡個一百年身上也積不下半點灰。可他就是忍不住想用這種方式來表達點兒什麽,他也說不上來,好像這麽做能讓他有一種踏實的感覺,反正不管為啥,就是這麽做了,還做的相當順手。
接着他拿出一把小剪刀,抱住扶桑被擦的白白淨淨的腳丫子,開始新的工作,剪指甲。是的,扶桑的指甲在他睡夢中也是會長的,這是在給他擦身後的一個發現。順理成章的,他就接下了這個工作,一手捏着腳趾頭,一手拿着剪子咔擦咔擦,沒一會兒兩只腳丫子就全修理完畢。
收拾完腳丫子,他突然發現一個小小的錯誤,我該先剪手指甲的。蘇跡看看剛剪了腳趾甲的剪刀,随手在擦腳的布巾上抹了抹,自言自語道:“你就湊合一下吧,反正都是你的。”接着抓起扶桑的手指頭一陣咔咔咔。
待剪完手指甲,蘇跡滿意的拍了一下他的被修理得整整齊齊的手指,笑得好不開心。
收拾完扶桑,他又把自己收拾一遍,這才上床躺到扶桑身邊,側着頭望着身邊的人,臉上的神情緩緩的沉了下來,沒了剛剛的故作輕松。
扶桑無聲無息一動不動,睫毛在眼簾下形成一小片陰影,就像睡着了覺。
“你到底還要睡多久……”
蘇跡幽幽的嘆息。
白天各種事務一茬接一茬,晚上愛人沉睡不願醒,蘇跡肉眼可見的消瘦下來,弱不勝衣不至于,一直帶着點兒嬰兒肥的兩腮卻的變成了尖尖的,臉上的線條不再柔和可親,整個人越發顯得威儀堂堂。
蘇蘇擔心他的身體,暗搓搓的想給他找個媳婦來照顧他,讓蘇跡知道後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再不敢瞎摻和。
弟弟蘇豐沉默歸沉默,對哥哥的事卻也上心的很,現在吃穿不愁,就變着法的讓媳婦做了補身體的飯食一天兩頓頓頓不拉的送來,還非得看着他吃完才算,最後蘇跡肉沒長回來,飯量反而見長,蘇豐勉勉強強算是滿意。
對這個犟頭弟弟蘇跡也沒辦法,飯拿來了他也不能不吃,吃吧量還不少,硬生生把自己的飯量又提升了一個檔次,也是沒誰了。
☆、黃飛虎
“黃将軍, 請。”烈風板着臉, 嚴肅的想是要上斷頭臺, 可天知道勝利的是有蘇城,黃飛虎現在可是階下囚的身份。
可是, 一想到他的另一個人身份, 未來大舅子, 烈風真是大哭一頓的心思都有。
他俘虜了大舅子,阿鸾會不會打死他。打死不怕, 就怕從此再不睬他。
烈風心頭天人交戰, 可臉上還是一幅公事公辦的模樣, 站在略顯狼狽的黃飛虎身邊, 反而被壓低了氣勢,跟個跟班似的。
黃飛虎擡眼看了他一眼, 眼神冷冽, 嘴角嚴肅的抿着,看得烈風心頭一顫。
我的媳婦大概飛了。
其實在外人看來, 雙方看起來算是非常非常克制客氣,輸了的沒有破口大罵,繩索加身,贏了的也沒有得意忘形輕視打罵, 這可以說是極其有素質的行為了。
朝歌軍已經被分押着看管起來, 一個個精神不怎麽樣,但好命還在,有命在就沒啥大不了的。就是黃飛虎最有本事的小兒子稍微不太好, 非常美面子的被黃鼠狼精一串連環屁給熏暈了過去,現在還沒醒。當然,暈過去的是一大片,不光黃天化一個。
“有蘇城果然非凡。”黃飛虎自言自語似的說了這麽一句,聲音不大,烈風恰恰能聽到。
“當然不凡,我們有蘇好着呢。”烈風一時間忘了其他,自豪的笑出了聲。
黃飛虎再沒有說話,直接跟着他一起去往有蘇城內。
蘇跡沒有第一時間來接俘虜,而是先一步回到有蘇城。士兵來報,城內有人趁他們集中精力抵抗外敵時四處縱火,城內差點兒亂成一團,請他過去主持大局。
東成領着治安小隊已經把人全都綁了起來,蘇跡一看黑壓壓的跪倒一片,地上身首異處的不算,活着的竟然還有百來個人。
“查清了?”蘇跡沉着臉問。
“都查清了,全是朝歌天妃近三年派來的。”東成低聲說。
“漏網的呢?”
“我已經在排查,定然一個不少全抓回來。”東成狠狠盯着跪着的人說,“這些人怎麽辦?”
蘇跡看都沒看一眼,冷冷的說:“砍了,難道還留着過年?”
朝歌,天妃,很好,很好。
當蘇跡再次見到黃飛虎臉上已經挂起了和煦的笑意。
列風已經離開,黃飛虎坐在椅子上,手邊的茶水微微冒着熱氣,看着不像被俘,倒似來做客一般。
“沒想到我們會是以這種方式再次相見。”蘇跡不無感慨的說道。
“早在我發兵之時就已經注定你我之間只會是如此,我輸了,任憑處置。”黃飛虎也直接的很,完全沒有打什麽感情拍,直接攤開了說。
“我知道黃将軍也是被趕鴨子上架,各有各的立場,可以理解。”蘇跡笑笑,“老爺子可好?嫂子可好?黃姑娘可好?”
“現在都好,以後……”黃飛虎沒有說完,臉上的神情帶着說不盡的澀。
“黃将軍看我這有蘇城如何?”蘇跡看出來他有話沒說,也不為難她,反而說起其他。
“非同一般。”黃飛虎收起心頭的不适,認真的說。
“那請黃将軍來我有蘇為将如何?”蘇跡笑着,言語中帶着試探的邀請。
“蘇城主是要我背叛朝歌嗎?”黃飛虎目一瞪,威嚴頓生,“我黃飛虎就算是敗軍之将也絕不背叛。”
“背叛?”蘇跡哈哈一笑,“黃将軍嚴重了,是朝歌先抛棄了你不是嗎?纣王先奪你兵權,又趕走黃飛鸾,還屢次給你們黃家難看,這次又讓黃将軍來打這場注定要敗的仗,不是抛棄又是什麽?這樣的王還值得你去效忠?”
“大王辦事自由章程,用不着蘇城主評斷,我黃家世代忠良,絕對不做投敵之事!”黃飛虎義正言辭道。
“可是這場仗你敗了,就算我放了你回去,這三萬大軍一個沒帶走,你又怎麽跟你的大王解釋?那個天妃可會放過你?或者的你全家?”
“誰說我只有三萬人?”黃飛虎突然笑了,“我自然知道有蘇難攻,怎麽可能不另做準備?”
突然,黃飛虎身型一閃,也不知怎麽就打翻了他身後的兩個士兵,轉瞬間袖筒裏的寒光已經抵到蘇跡脖頸。
那是一把小巧的匕首,精鐵所造,有蘇出品。
“得罪了。”黃飛虎輕聲說。
“城主!”周圍侍衛大驚。
蘇跡一擡手,示意他們都別動,他微微仰着臉,一爍不爍的看着他,像是根本沒把脖子上的利刃放在眼裏,淡淡的說:“黃将軍就是不這樣我也不會拿你怎麽樣,黃将軍小看蘇跡了。”
“黃某自然也不會把城主怎麽樣,只是想讓你安靜的看着自己是怎麽輸的。”
“是嗎?”
“城主靜待片刻即知。”
一刻,兩刻,三刻,黃飛虎攥着匕首的手越來越緊,神情也從輕松自如變得嚴肅起來。
“将軍在等什麽?”蘇跡緩緩卻堅定的一點點推開他的手:“是沒有露面的修者,還是藏在西門密林裏的五千精兵?”
“你怎麽可能……”黃飛虎心神一閃,把着匕首的手腕瞬間被一箭擊中,人也被再次拿下。
這次侍衛們可沒有那麽客氣,手腕上的箭眼都不眨的拔了出來,然直接五花大綁,傷口?死不了,且當是給他的小小教訓。
黃飛虎疼的臉上抽了一下,卻根本顧不上手腕的傷,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年輕人,怎麽可能?他已經把朝歌調配的軍隊悉數帶來,就是修者也是朝歌所有,完全沒有做手腳,就是怕被他們打探到。那些沒露面的全是他自己的精兵和小兒子請來的師兄弟,根本就沒有跟大軍一起出發,他怎麽可能知道?
“黃将軍可能并不知道,當你們一踏入有蘇三百裏之內,你們一切動向都瞞不過我。”蘇跡像是知道他要問什麽,輕描淡寫的說:“我的情報工作是你想象不到的深入。”
至于他為了打造這密集的情報網付出了多少艱辛啥了就不說了,說出來顯得多不高大上。
“他們……他們……”黃飛虎語調的變了,完全沒有了原來的舉重若輕,那可是他們黃家所有家底,只能勝不能敗。他們把什麽都壓在了這一戰……
“在你們攻城之時就已經被拿下了。”怕他不信,蘇跡還讓人把幾個領頭兒的帶了過來。
這種相見真不是什麽好方式,一個個眼睛血紅,眼神裏的仇恨都能化為實質,蘇跡一眼都不想多看。
蘇跡揮手把人帶下去,就那麽看着黃飛虎,意思明了,看,沒騙你吧。
被五花大綁的黃飛虎長嘆一聲,神情明顯的衰敗,“你,勝了。”
“是啊,我勝了。”蘇跡自信滿滿的說:“所以,還是那句話,來我有蘇如何?你依然的大将軍,三萬五千人馬剩下的悉數歸你指揮。”
黃飛虎臉上的神情動了動,看不出來是苦是樂:“承蒙厚愛,黃飛虎不能背叛朝歌。”
“為什麽?朝歌還有什麽好讓你留戀的?如果你是怕老爺子嫂夫人有難,我可以即刻派人去接,保證安全無憂。”
“我黃家一族三千四百多人,我要是降了你有蘇城,明天他們的項上人頭全會落地,黃家祖訓,可戰死,無背降,黃飛虎不能降,更不敢降。”
“可是我就是不放你,時間長了就算你沒降,他們也會以為你降了。”
“我還可以死。”
“讓你兒子和五千精兵一起陪葬?”
“蘇跡!他們不過是奉命行事,何必把事情做絕!”
“你們不降,難不成我還要對自己的敵人寬容?”
黃飛虎啞口無言。
“就算是我把你和你兒子你族人全放回去,那又能怎麽樣?三萬人有去無回,這把柄讓那個跟你們黃家有仇的天妃抓住,已經不信任你的纣王會做出什麽事你自己清楚。”蘇跡有模有樣的嘆息道:“黃家,黃家,幾百年的大族懸了。”
黃飛虎沉默不語,不再開口說話。
“給你三天時間,你自己考慮清楚。”蘇跡讓人把黃飛虎帶下去,好好看傷安置,交待人他兩個兒子跟他放一起,務必要禮遇非常。有兒子在,想死也得看看兒子肯不肯。
鄭天水從外面進來,跟被松綁送走的黃飛虎查身而過。
“城主,這黃将軍不好招降?”鄭天水問。
“降?我還怕他輕易就降了呢。”蘇跡輕笑一聲。
“硬骨頭有什麽好?”不怕咯牙?
“降了後面的好戲怎麽上演?”
鄭天水突然感覺後背生涼,這城主難道還在打着其他什麽注意?
☆、離間(捉蟲)
三天, 好吃好喝好照顧, 黃家父子就是傷口都在上好的傷藥治療下收了口。蘇跡還有意讓人領着他們取看看他們的城池繁華, 軍備建設,攻守防禦, 作陪人員:烈風。
列風帶着未來的大舅子大侄子滿有蘇城轉悠, 殷勤中帶着苦逼尴尬。這差事還是他硬要來的, 沒辦法,他得重新再刷印象分啊。為了能娶上心心念念的媳婦, 再尴尬也得頂上。
他嘴不夠巧, 說不來什麽好聽的, 更不會勸人, 只能讓他們盡力去看,見識他有蘇的強大不可征服, 好讓他們早點歸順他們有蘇, 順便了解一下未來妹夫人選有多靠譜。因此別說限制他們出入,烈風都恨不得剖心以待, 貴賓也就不過這待遇了。
這三天黃飛虎父子也算是見識了傳說中的有蘇城,他們看到的聽到的都是人們對生活的滿足與向往,就是兩口子吵架都帶着別樣的動人。軍隊的強大在他們看來不算最強大,不光是人, 哪怕是妖的勁兒都往一處使才是駭人之處。這樣的城池何愁不強?相反的, 朝歌來攻根本就是不智之極,愚蠢到讓他無言以對。
當然,對列風的殷勤這二位也照單全收, 得意時不忘本,這男人他們黃家認了。
三天後,父子兩個又被帶到了城主府。
“黃将軍考慮得怎麽樣?我這有蘇城可留得下将軍?”蘇跡微微笑着,身上的氣勢比那積年的大王也不呈多讓。
“有蘇雖好,卻不是故鄉。”黃飛虎緩慢而堅定的說。
“果然如此。”蘇跡一副我早料到的模樣,“那黃将軍看朝歌能有幾分把握能攻下我有蘇城?或者說需要多大的代價能攻下?”
“傾盡朝歌半數家當,有蘇城可破。”
“然後呢,對你我又能有什麽好處?到那時可還有你黃家什麽事?”
“這就不勞蘇城主費心了。”
“我記得黃老爺子極力反對征戰我有蘇,蘇跡一直心存感激,所以我才勸黃将軍三思,黃家滿門忠烈,可惜遇人不淑,黃将軍現在回去,險得很吶。”蘇跡轉臉問滿臉不忿的黃天化:“天化,你覺得呢?”其實他見都沒見過黃天化,以前去每每都聽說他在師傅那裏修行,蘇跡當初還很想結交來着。
“蘇跡,你不就是想讓我爹歸附嗎?攀扯那麽多做什麽,我爹的不會降的,別白費力氣了。”黃天化張口就把蘇跡的話怼回去。
“誰說我要你爹歸降?”蘇跡挑了挑眉毛,一臉的笑意:“我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行頭,明天就送你們出城。”
“你要放我們走?”黃天化跟看傻子似的看他,他就不怕他們殺個回馬槍?
“對呀,反正你們回去受王和天妃也不會放過你們,根本威脅不到我有蘇,不如讓你們好歹在地下團聚。”
“你別挑撥離間,誰敢動我們黃家,我弄不死他!”黃天化惡狠狠的盯着蘇跡。
“是不是挑撥,問問你爹不就知道了。”
黃天化果然聽話,轉頭就問他爹:“父親,大王要殺我們?”
黃飛虎看着年輕的兒子,張了張嘴,最後化成一段嘆息:“最壞也不過是我頂在前頭,你們無礙的。”
“他敢!”黃天化瞬間爆了,“孩兒修行十多年,不知家中竟然已經這麽艱難,我們黃家,我們黃家……他要是敢動父親一跟汗毛,我饒不了他!”
“你一個小修者能擋得了明槍,怎麽去擋暗箭呢?想要弄死一個人簡單至極。”蘇跡嗤笑道。
“你也沒安什麽好心眼兒,別以為我是傻子。”黃天化化身瘋狗怒怼蘇跡。
蘇跡冷笑:“我沒安好心眼?來攻打我有蘇的是誰?看上我有蘇秘制兵器的又是誰?你真當自己是無辜的小白花,受害者了?不過是個失敗的侵略者,有什麽資格跟我叫嚣?”
“蘇城主見諒,小孩子不懂事,冒犯了。”黃飛虎一瞪兒子,“還不給城主陪不是?”
黃天化梗着脖子不看他,就是不動。
蘇跡也沒大方的說算了,就那麽看着那父子倆。
黃飛虎沒辦法,只好雙手作揖,彎腰賠禮:“冒犯城主,還望城主海涵。”
“我海涵不海涵的都好說,反正咱們大概也就只能相交到今日了,就是黃将軍真的能容忍被人如此魚肉嗎?黃家就這麽沒落消散你們可甘心?”
“不甘心又如何?我們是大王的臣子。”
“聽說黃老爺子經過朝歌三任大王,不知道哪任大王最是英明神武?”
“你到底想說什麽?”黃天化不耐煩的問。
蘇跡被噎的半死,幹脆也不繞彎子了:“如果受王禪讓,天妃必然失勢,黃家又有擁立之功,那麽不光能度過眼前危機,就是再繁盛個百八十年也沒問題。”
“你讓我們謀反?”黃天化冷不丁的抽口氣。
“某什麽反,不懂別瞎嚷嚷。纣王老了,越來越昏聩,難道不該學習古人堯舜讓位給年輕人?當然讓給的還是他殷商後人,哪裏來的謀反?”蘇跡看着黃飛虎,笑道:“你說是不是黃将軍。”
黃飛虎明顯一怔,根本沒有往這方面想過,他為人臣難道還能選着大王不成?下意識的拒絕:“不行不行。”
“為什麽不行?我可以把你那精兵五千和黃天化請來的道友一并放還給你。”蘇跡蠱惑道。
“真的?”黃天化沒等老爹開口,自己先喜上眉梢,師兄弟被扣,他還正發愁沒辦法跟師伯師叔交代呢。
“可是你爹看樣子不太樂意。”
“爹,我看大王也是對咱越來越不好,還不如就像他說的,換個王,我看盤庚就不錯……”
“閉嘴。”黃飛虎厲色喝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連大王都敢說換就換,還有什麽是你辦不了的?
“黃将軍不必動怒,這事你不辦自然有別人去辦,到時朝歌還是不是殷商的朝歌那可就不知道了。”
“你威脅我?”
“這可有什麽好威脅的?各路諸侯來我這兒定兵器的有多少你知道嗎?我們的訂單都排到了三年後,到時他們有了精兵利器可還會甘願受受王盤剝?據我所知對朝歌不滿的諸侯可有不少,取而代之又有什麽不可能?”蘇跡看着兩人越聽越青黑的臉,笑道:“這麽一比我說的方法明明是最有效傷害值最低,還能保住你們的最好辦法,是不是?”
“城主說的也不過是個可能罷了。”黃飛虎還是堅持道。雖然他早就看到了諸侯不穩的現象,但還是固執的認為這只是一種可能。
“是一種可能,卻是非常可能實現的一種,你說再加上我給他們扇點風點點火,嗯,再無償支援點武器,這仗打不打得起來?”
黃飛虎的臉迅速黑了下來,他覺得不可思議的很,這人怎麽能輕易的把無恥的事說的這麽理直氣壯?
“這對你有什麽好處?”
“起碼不受朝歌沒完沒了的侵犯,我忙的很,沒工夫天天打仗。就算你們不心疼自己的兵甲子弟,我還心疼我的城民呢。”
黃飛虎像是被他這句話觸動,臉上的神色凝重,“蘇城主看來是非做不可了。”
“對。”蘇跡一擡下巴,應的幹巴脆。
在百國來攻改朝換代和換個大王繼續平安富貴二選一的情況下,傻子都知道怎麽選。
“我一個黃家還撼動不了大王。”黃飛虎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定,盯着蘇跡緩緩開口道。
“那是你的事。結盟也好,收買也罷,威脅也成,為了你們黃家,為了朝歌再續他百年國祚,黃将軍定能辦到。”蘇跡一推三六九,笑的無恥又蕩漾。
“我們出力你拿好處,想得可真美!”黃天化翻個白眼。這家夥心都黑頭了。
“是你黃家和朝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