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11)
氣的不想搭理他了,就沒見過這種白癡,他平時不是挺靈光的?
扶桑那模樣蘇跡一看就知道自己是沒想到點子上,但也不能晾着人家自己想問題啊,就幹脆直說了:“我請您來是想讓您幫忙看看這裏哪些石頭裏含有金屬。”
石矶還是搖頭。石頭就是石頭,怎麽會有金?
還是不行?蘇跡拎起一塊石頭放到石矶面前,“您能試着看看這裏面有什麽不一樣的東西嗎?”
“簡單。”只見石矶五指成爪在石頭上隔空一抓,一小灘銀色流動的液體違法自然規律的漂浮在她的手中。
“就是它!”蘇跡驚喜的喊。
“這就是你說的金屬?”明明是不一樣的水,怎麽會是金?石矶把液體揉來揉入捏成一個小球,抛給蘇跡。
蘇跡接到的瞬間,液體固化,一個銀灰色小鐵珠滴哩哩的在掌心滾動。
“娘娘好本事!”蘇跡笑的牙不見眼,看石矶的眼神就像看財神,可不就是財神嗎?有了鐵他都可以看到以後工業大生産的模樣。
“不過雕蟲小技,當不得大人誇贊。”石矶真沒覺得這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別忘了他的跟腳兒就是石,對天下石頭了如執掌那不是應當應分的嗎?
“不不不,您要知道術業有專攻,在石頭這行裏,您是行家。”蘇跡連連說道:“行家是什麽?是人人向往的頂尖人物,誰說到不得豎起大拇指,絕不是平常人能達到的高度。”
“你說的是人。”石矶後半句沒說,那意思清清楚楚,我不是人,不能那麽算。
“扯遠了,扯遠了。”蘇跡趕忙把話題扯回來:“我請你幫忙找找含有這鐵礦的石頭。”
“這漫山遍野都是,還需要找?”
留住,他必須留住這個鋼鐵之母!
☆、鋼鐵是這樣煉成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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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獵心喜的蘇跡, 不, 是見到人才不願意撒手的蘇跡兩眼冒賊光, 不,是希望之光。
這種高精尖人才怎麽能浪費在修道上!合該出來為我們偉大的發展事業發光發熱。
可是, 怎麽留下來?
蘇跡一邊琢磨着留人, 一邊跟人家唠起家常來:“見娘娘兩回, 都是您給我解圍,這可讓我怎麽感謝才好。”
“舉手之勞, 再說我也實在沒做什麽, 倒是得了大人莫大好處, 這話可千萬不要再提。”石矶緊着說, 這功勞她可真不敢據為己有。
“娘娘可別叫我什麽大人,多生分, 叫我蘇跡就行。”蘇跡笑嘻嘻的說。“娘娘算的上是仙子裏性子最講理最和善的, 想來您的師門都是這樣吧。”
“各人都有各人的脾氣,有性子慢的就有性子急的, 這怎麽好一概而論?”石矶笑了,“不過我那些同門倒是還算講理。”說起同門石矶的神情都帶着愉悅。
诶呦,同門之情看來還挺好,挖人有困難。蘇跡暗暗評估這, 嘴上卻說:“那有機會還真想認識一下, 看看神仙的風采是不是都跟娘娘您一樣。”
“大人你真會說話,我要是不介紹一二同門與你相識都顯得我沒風采了。”石矶不疑有他,倒真應承了下來。
“哈哈哈。”蘇跡一陣笑, “再有風采我看也比不上娘娘。”
石矶被他這一頓馬屁拍的,那是石頭心都要樂了,那大人就是被他這麽拍親近的吧。可她怎麽突然覺得身上發冷呢?
可不是發冷嗎?扶桑都快成冷氣制造機了,他的黃泥人都沒這麽拍過他馬屁,他不高興!
蘇跡還一無所覺的變着法兒的說石矶好話,越說石矶心頭越涼,眼忍不住悄悄看上那團綠光,瞬間刺眼的光芒直射而來。
石矶瞬間用手一擋,那灼熱刺目的光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娘娘怎麽了?”蘇跡問。他不着痕跡的瞪了扶桑一眼,讓他收斂點,別吓跑我人才。
扶桑摟着他脖子,仰着下巴,一副你耐我何的表情。
石矶心驚肉跳的放下胳膊,不敢再跟他多話,“沒事,不知你可還有別的事?”
“呃——”蘇跡一下子卡殼,有啊有啊,可我能直說嗎?
“若無事石矶就不叨擾了。”說着,石矶就要撤。
“有有。”蘇跡也顧不得繞圈子,有扶桑在,好話都不敢多講,直接了當的說:“我想請您幫忙煉鐵。”接着補充道:“”暫時的,什麽條件您開。”
“煉鐵?”石矶總算明白他為啥跟自己說了一籮筐好話了,還惹得大人不高興,真是哭笑不得。“一點小事,要多少我現在就煉給你。”
“您先說條件,我不能白白占便宜。”這項原則蘇跡還是必定要遵守。
“要什麽……”石矶剛要否了,就看他一臉堅持,怕自己白送他不會要,但更怕自己獅子大張口把那大人給要惱了,眼神一定,笑道:“聽說你神仙食做的好,不如用它來換。”
蘇跡一聽這跟白送什麽區別,暗暗記下這份情誼以後定然要還回去,倒也沒有非堅持讓她換個要求:“娘娘心意蘇跡領受了,多謝了。”
石矶笑笑,雙手做出一個複雜的提取動作,山間點點銀灰色液體越聚越多,最後形成一座足有十層樓高的由鐵砂堆成的鐵丘。
“這山間就這些了,可還需要向別處找些?”石矶一拍手,輕輕松松的問。
“夠了,足夠了。”蘇跡傻眼的看着鐵山,我得用多少神仙食才能換來這麽多鐵?
“那石矶還有事在身,就先告辭了。”不等他再說什麽,石矶迫不及待的乘大鳥離開,總有那麽股落荒而逃的味道。
“……”神仙食還沒給……
“石矶真是個好妖。”蘇跡有感而發。
“哼。”扶桑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鼻音,手攀着他的脖子,臉色就不那麽好看了。
“怎麽了?你還哼,人才都讓你瞎跑了。”解決了一樁心事是蘇跡看啥都是帶了自動柔光,扶桑娃娃的臭臉也可愛的要命,忍不住寵溺的親親他。
“那就是塊石頭,有什麽好?你怎麽不誇我?”扶桑直不楞登的說,不帶半分拐彎,在他看來他的黃泥人本末倒置,讓他高興了什麽沒有,偏偏去讨好一塊兒石頭,哼!
“喲,醋了?”蘇跡笑眯眯的說,心裏那個美滋滋,又啾啾好幾下,“我最喜歡你啦乖乖。”
跟哄孩子語氣一模一樣。
紅珠寶寶突然蹦出來,圍着他繞啊繞,嫩的像黃莺的小細音傳來:“你不是說最喜歡寶寶嗎?怎麽又成了乖乖!你個大壞蛋!”
“诶呦!寶寶會說話了!”蘇跡根本沒理他說什麽,對能開口說話的它簡直是欣喜異常,對着扶桑一陣炫耀:“會說話了,看寶寶會說話了!”
“聽見了,我又不是聾子。”扶桑擰着眉說。怎麽這時開口了?
“來來來,叫爸爸。”蘇跡張口就來。
“你最喜歡寶寶還是乖乖?”紅珠寶寶不依不饒的問。
“你叫我爸爸,我就最喜歡寶寶!”蘇跡樂呵呵的說。
“爸爸爸爸。”紅珠寶寶叽叽喳喳的叫起來。
“诶!”蘇跡那個高興,長這麽大第一次有人叫他爸爸,哎呦喂,他都不知道怎麽表達才好,被這小嫩嗓子一喊,整個人都暈淘淘的,捧着紅珠啾啾起來。
兩寶自己玩的樂呵,扶桑可氣壞了,抓起紅珠一把丢出去,“滾。”
“你不講理,你不乖,你不是好寶寶,爸爸不喜歡你!”紅珠不敢靠前,遠遠的圍着他尖聲嚷嚷,吵得人腦仁兒疼。
“閉嘴!”扶桑冷喝。
“就不!就不!你不是好寶寶,你搶我爸爸!你壞!”紅珠寶寶不依不饒。
“放肆!”
“你放肆!”
眼看父子兩個就要吵起來,蘇跡趕緊攔開,好說歹說把紅珠寶寶哄進他手腕裏,跟扶桑說:“他還是個什麽也不懂的孩子,你跟他置什麽氣。”
“他搶你就不行。”娃娃扶桑理直氣壯的說。
“他就是顆珠子,都沒人樣,搶什麽啊。”蘇跡無奈了:“再說了,那不是你兒子啊。”
“不要。”扶桑硬邦邦的說,臉上神情極其嚴肅。
蘇跡翻個白眼,懶得管他們之間的官司,帶着能開口的紅珠寶寶一起把鐵砂山高高興興的收了。
扶桑心頭卻是波瀾頓生,蘇跡不懂但他知道,紅珠不該這麽快開口。以它的修為再有百年開口都是好的,可是卻提前了,這是為何?
他深深的看向獨自高興的蘇跡,心情沒由來的發緊。
似乎有什麽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改變了,可自己明明一直跟他的黃泥人在一起。
扶桑心頭詫異,最直觀的表現就是使喚得蘇跡團團轉,一會兒要吃甜點,一會兒要陪睡覺,最近他還有了一個新癖好,讓蘇跡給他梳頭。也不知道為什麽,只要蘇跡給他一下一下梳頭,他就滿心的安寧,像是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有人用晨間最清澈的露水給自己洗葉子,舒服又心安。
蘇跡根本不知道扶桑的不知名煩惱,有了鐵後他的那個心啊,就跟就跟大熱天吃冰棍兒,大冬天喝熱湯一個感受,那叫個透心兒爽,渾身上下都透着精神勁兒。
不管扶桑怎麽找茬他都樂呵呵的笑着哄,讓做飯做飯,讓梳頭梳頭,傲嬌媳婦嘛,還不得寵着。
鐵砂他分出了一點讓馬家父子試着煉器,他只知道這裏得滲碳,至于怎麽弄弄多少就得他們自己研究了。不過碳是他們輕易可以弄到的,不停的嘗試完全沒有問題。
他也請石矶幫忙煉鐵自然不是長久之計,但完全可以緩和一時,等以後他建好了煉爐,吸引更多的人口,就可以自己開展煉鐵大業,可能會很困難,但總能辦到。
不過現在擺在他眼前的是煉鐵的另一重要材料,煤炭。沒有煤光靠燒柴碳打鐵可真成問題。
說來他早就要弄,一直這事那事的老是沒顧上,現在終于放開了手腳去幹,這可比鐵礦容易的多,起碼好辨認不是?
他跑幾個地方就找到了一片地表煤,試了試還不錯,煙也不是很大,可是怎麽弄回來又是個事。
這煤礦離他們領地怎麽也有三百裏,就算他讓紅珠寶寶弄回去一次,也不能次次都自己來吧。
可是怎麽運呢?靠人力肯定不行,這三百裏說的是直線距離,周圍全是林地茂密的山林,中間還有兩條不窄的大河橫穿。沒路不說還遍布野獸,人空手走都吃力,更別說運送煤炭了,這可怎麽辦?
現在還可以他帶着紅珠寶寶去收幾次,可以後能?除了煤還有鐵礦呢?
修路?不現實,人手有限根本分不出來,他也确實還沒那個能力去專門修一條運礦的路。他們部落的鹽礦他都準備讓扶桑直接把礦山搬過去,反正不是很大,完全沒有問題。煤礦鐵礦也搬山那動靜就太大了,他覺得過了。
怎麽運他一時也想不出什麽好主意來。
主意一時沒想好,他倒是先把弄來的煤給部落和領地的人都分了點,讓大家過個暖和的冬天,更多的都提供給了各自作坊,生産速度那是蹭蹭往上提,把蘇跡樂的,多跑幾趟都甘願。
就在大家過暖冬的這個冬天,他第一次主持了一場特殊的婚禮。
☆、婚禮1
這次婚禮說是在冬天, 其實已經是冬末, 風還很冷, 但土地上的冰已經融化。
經過将近一年的朝夕相處,好些個單身漢獨身女們也不知怎麽的都在這個時候看對了眼, 紛紛要攜手走進婚姻殿堂。
蘇跡當然是樂見其成, 結婚就代表着要生育下一代, 他們有蘇新領地明年的現在就會有真正的屬于它的新生命到來,他們這些人也就自然而然的在這片領地紮下了根。
想到這裏, 為鼓勵大家多結婚早生子, 蘇跡還早早就承諾結婚有婚房, 雖然不是小院子, 但能兩人獨自呆在一間屋子裏已經比住集體宿舍好得多。
當下就又有三對年輕人立馬要結婚。其他單身的也都躍躍欲試,獨居的魅力絕對不容小觑。
蘇跡還挺美滋滋, 自己怎麽早沒想到這一條兒呢?早頒布了說不定都快有下一代了。可當七對要結婚的新人到他面前要神的時候, 他傻眼了。
在這個時代人們的婚姻還是趨向于自由選擇,但這是有一定的條件的, 比如,要得到本部落供奉的神的許可。
祈神是必不可少也絕對不能輕忽的一個重要指标儀式,可是在這有蘇新領地恰恰就缺了這麽一個可以主導婚姻的神。
蘇跡不知道啊,他以為就是跟電視上看的一樣,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然後親朋好友吃吃喝喝完活兒。結果完全不是這麽回事。
“首領,我們可以祈求哪位神明的庇佑?”新人一號問。
沖和狐神?蘇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他完全可以啊,自己當初還答應給他更多的信仰來着。在他看來, 一個要被庇護,一個要信仰,正好意見統一,一拍即合。
可等他去找到沖和說明來意時,沖和卻為難的沒能答應:“我的使命是護佑有蘇族,有蘇沒有遷徙,我不能接受別人供奉。”
“他們将來也是有蘇人,這有什麽區別?”本來就是一家人嘛。
“一日不是有蘇人,沖和一日不能越權。”沖和固執又無奈的說。
“啥叫越權啊?反正他們也是沒有神護佑的人,你這最多算是多收幾個人,怎麽就越權了?”蘇跡還就不明白了。
“出了有蘇領地,就是越權。”
“就算越權又怎麽樣?誰還能管着你啊。”
“沖和受祖上庇才有此供奉,沒有娘娘欽點,越權享用香火信奉會被剝去神職,繼而失掉供奉,得不償失。”
沒看出來,這還是個古板又膽小的狐神。
“你确定放棄?想好了,這可只是開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蘇跡認真的說。
沖和掙紮着抿緊雙唇,最後還是說:“有蘇不遷徙,什麽都是空。”
得,蘇跡也不再多話,既然送到你面前的你不要,以後也想拿回來那可就不是你說了算。
扶桑不屑于人間這點兒供奉,沖和不敢越權,本來想入鄉随俗的蘇跡白忙活一場啥也沒辦成,他也不幹了。我的地盤我做主,以後我有蘇人誰也不拜,拜法律!
七對新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一副為難又惶恐的模樣。怎麽可以沒有神靈庇佑?沒有神他們能過好嗎?能有孩子嗎?神會賜給他們富足安樂嗎?
蘇跡也不強求,但咬死了有蘇沒有神,只有律法,結婚拜律不祈神。他也說的明白,律法保護你們自己的切身利益,拜律領證即合法,能分房當新房,分布做婚衣,還會有一部分生活用品分來讓他們過日子。拜神他不管,但什麽也不分。反正他們有蘇以後就沒有神,想讓什麽不知名的東西搶他的人心,門兒都沒有。
這宣告一出來誰還不明白他的意思,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規矩也不是他一句兩句話能打得破,一時間雙方竟然僵持住。
“都回去好好想,什麽時候想好了再來找我。”蘇跡這回半點沒有退步,不管是他們求也好,哭也罷,就是沒有那一項。他還就不信了,離了豬屎他還不上糞了。沒有那什麽狗屁神他照樣發展。
其實他已經意識到這是個把神從人們心中分離出來最好的契機,他們有現時代最好的武器,有最優良的種子,有他帶來的部分先進生産方式,自己完全可以發展成最大的強國,為什麽還要求神拜佛?再說,那些所謂的神真的是神嗎?比如沖和不就是一個有法力的狐妖?為什麽不能把那些所謂的神放到和人一樣的高度,他們不過是多了幾分修行,憑什麽就高高在上?
什麽?面對自然人類太渺小?偉大的人都是從渺小開始的,他不懼怕渺小。
當然了,因為他有大後臺,他敢這麽幹。蘇跡一點都不為自己借扶桑力感到羞愧,他是我男朋友啊,我都要跟他一起生一起死了,為什麽還要為這麽點事羞愧?
果然扶桑聽了他的言論眼皮都沒撩起來,埋頭啃着手裏的烤羊腿。人不大羊腿不小,別人這麽吃必然狼狽,他姿态卻好看的很。只見他手指捏住兩端,吃的飛快嘴上半點兒油星不粘,沒一會兒就消滅了一只大羊腿,接着拿起第二只來啃。
蘇跡看他吃的香,自己也忍不住拿起一塊羊排來吃,可惜吃了不多幾口就吃不下了。他實在受不了天天吃肉的日子,不消化。
扶桑看他拿在手裏不吃,啃完自己手裏的幹脆也懶得自己拿,張嘴就着他的手啃起來。
人型支架蘇跡投喂了一塊又一塊,幾乎一整頭羊都進來扶桑小小的肚子,他還是一幅沒吃飽的樣子。
蘇跡知道他的食量,可能是他體內消耗大,這一陣子很是能吃。他又端來大盆子煮好的魚丸蝦丸給扶桑,後面還有野鴨湯,袍子肉,反正冬日沒事,變着花樣投喂呗。
一冬天了,扶桑一直保持着娃娃樣,一次都沒有變化過。蘇跡看在眼裏急在心頭,問了好幾回他說是老樣子,還說這情況也不知道要持續多長時間,長幾百年短幾十天都說不好,要看機緣。但生命危險啥的肯定沒有,就連睡上幾百年都不可能。
蘇跡無語問蒼天啊,男朋友沒有什麽危險當然好,可一直是娃娃他可怎麽辦?和尚豈是那麽好當的?他都要憋出火了好嗎?
有幾次吃鹿肉夜裏都那啥了,害得扶桑把他好一頓笑,還說要幫助他。
他倒是想啊,可一看那娃娃樣怎麽伸的出手!蘇跡當時那個臉色,不提也罷。
可以說蘇跡現在比扶桑還要在意他的身體,無比盼望趕緊推到那什麽狗屁威壓,好讓他那啥!
“還要嗎?”蘇跡端着炸鹌鹑問。
扶桑擺擺手,意思就是先不要了。
“行,那你自己先待會兒,我去看看他們。”
“一刻鐘。”扶桑寬用宏大量的語氣說。
“你幹脆讓我別出去算了。”
“正好,陪我下棋。”扶桑敲着桌上的黑白子說。
“你乖乖的,不然放我寶寶出來。”蘇跡點着手腕,有恃無恐的說。
扶桑氣的背過身去。要不是他現在沒法力,非捏爆那個聒噪的逆子不可!
每天都來這一回,真是越活越回去。
蘇跡其實也沒走遠,他就是去看看弟弟妹妹而已,可以說就在一個院子裏,不過是扶桑又拓出了空間中的空間,他們住藤屋,兩小的住在老屋裏。
他們已經吃過了他做的飯,跟扶桑吃的不一樣,給兩小的做飯他更注重葷素搭配,冬天沒有菜都會生點豆芽,弄些豆腐之類的來吃,肉自然也不少,算是蹭了扶桑的光,花樣繁多。
對了,扶桑都變小沒法力了,後院的肉卻永遠是最新鮮的,蘇跡問過才知道,這都是跟着他的小妖打理,根本不用他操心。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他的男朋友還是有手下的,把他給驚的不輕。可惜他一直也沒見到這個神秘的手下到底什麽樣。
話說回來,兩個小的吃的好,營養算是部落裏最全面的孩子了,個頭蹭蹭往上竄,二弟都快趕上他了。
“大哥,今天怎麽沒帶讨厭鬼過來?”蘇蘇張嘴就問。
“胡說什麽!”蘇跡笑着呲了她一聲,真沒沒大沒小。
“跟我搶大哥就讨厭鬼!”蘇蘇古靈精怪的哼了哼,拉着蘇跡讨好的說:“他不來最好,大哥,快講講楊過手臂斷了嗎?”
“大哥快講講吧,小丫頭都叨念一天了。”蘇豐無奈是說。
“功課做完了嗎?”蘇跡跟所有家長一樣,啥也別說,先檢查作業。
他布置的作業都不難,兩小的早早的做完了,蘇跡檢查後沒什麽錯誤,就開始故事大會。
每天大半個小時講睡前故事已經成了他們家的習慣,兩小的為了能聽故事一個比一個勤奮,練武寫字半點兒不敢馬虎,因為要是讓大哥查出錯來,七天沒故事聽!這根本就是慘無人道,被吊過兩回的他們深惡痛絕。
蘇跡開始不那麽繪聲繪色的講蘇氏版的《神雕俠侶》。這幾個月他已經講過了《西游記》《三國》《白蛇傳》,還有暑假必播,被洗腦了無數遍《還珠格格》,他也不拘什麽,拿來什麽都說,講的故事東一段西一段的,有時候還串場,難得兩小的不嫌棄,聽的津津有味,這講故事就成了保留節目。
這倆聽了啥第二天全部落半大的小子丫頭就全知道了。無他,都是好為人師的,一個個在夥伴面前那叫有面子,都要得意死了。
喪母之痛似乎已經遠離了他們,蘇跡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
部落裏申請結婚的事情過去了好幾天,依舊沒有一個人來再次申請,蘇跡也不急,讓人大肆裝飾空着的屋子,一溜十多間都用石灰塗的雪雪白,統一安放了寬大的案幾,碧綠的藤席,厚實柔軟的被褥,打磨光滑的箱籠櫃子,以及兩塊要做喜服的細麻布料。
這标準就是普通的部族也不過如此,而他們還只是沒有自由身的奴隸,說不眼氣都是假話。一時間人心浮動。
魚餌已下,蘇跡只等釣魚上勾。
☆、婚禮2
“主人, 我願意對律祈福。”一個十七八歲的的帥小夥找上蘇跡, 堅定的說。
“光你可不行。”蘇跡擡眼笑道:“新娘子呢?”
“沒有新娘。”小夥子說。
沒新娘?你鬧呢?
小夥子從他懷裏掏出一條白色小蛇, “我要跟它結婚。”
人獸?蘇跡擺擺手面不改色的說:“有蘇不保護人獸婚姻。”這年頭兒人都這麽大膽奔放?
“不是獸。”小夥子點點蛇頭:“給主人看看你。”
小蛇動動身體,腦袋對着扶桑的方向深深低下, 見他沒有反感, 頓時光芒大作, 一個漂亮的……男孩子憑空出現,深深拜服:“小白見過大人。”
男的。蘇跡眨眨眼, 是的, 沒錯, 就是男孩子, 一張娃娃臉看不出年紀,還帶單邊酒窩, 那一笑, 蘇跡都給閃一下。
扶桑冷臉,伸手在他胸口戳戳, 看什麽?
蘇跡拍怕他,這個大醋缸,看一眼都不行。
小夥子看他不說話,以為他不同意, 着急的說:“小白很好, 很能幹,我們要在一起一輩子,求主人同意。”
這該不是男版的白素貞吧?蘇跡一臉嚴肅, 腦袋裏卻天馬橫空,你人跟妖就算了,還男男,男男也就算了還結婚,不知道這第一男男婚姻應該讓給老大嗎?
“你什麽時候到我領地的?”領地來了妖怪他竟然不知道,要是出點兒什麽事得多危險。
小白仰着娃娃臉老老實實的答道:“我家就在峭壁那邊,從出生就在此生活,已經呆很久了。”潛臺詞就是:這一片兒都是老子的,什麽叫你的領地。
“我剛到此處并沒有看到你。”蘇跡可不認賬,峭壁離這兒遠着呢,怎麽就是你家了。勉強算半個鄰居。
“我去年春日出去一趟,初夏回來就發現這裏變了樣。”他也很無辜好嗎?自己地盤來了一大幫人類,還有好厲害的大妖,他都快吓死了,戰戰兢兢假裝人類,他都快忘了自己是條蛇了。
“你可害過人?”蘇跡問。
“人多有意思,我為什麽要害人?”小白奇怪的看着他,眼神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蘇跡也覺得自己問了個傻問題,他就算害過也不可能說啊。不過他們領地的肯定是沒有,少一個人不可能不報。
接着他又換個問題:“你不思修煉反而跟人結婚,不會修為倒退或者幹脆有劫數?”
“修為倒退?妖也會結成伴侶,沒聽說誰倒退,還有,為什麽會有劫?”小白被問懵。
人妖殊途天理不容啥的呀!蘇跡看看扶桑,又看看小白,兩人都一副不明白的表情。好像自己又問了個白癡問題,難道現在人妖通婚沒人管?他恍然大悟,天庭往前數還是妖在管着呢,沒有玉帝王母什麽事,哪來那些條條框框,肯定沒有雷公跟着劈啊。
得,老天都不管他更管不着,只是還是鄭重的警告他們:“你們一個是人,一個是妖,種族不同,将來生活在一起所要面臨很多困難,就單說小白不會老,而再過幾十年你會老會死,你們可想好了?結婚可不是兒戲。”
“我知道。”小夥子滿臉認真的說道:“只要小白不嫌棄,我願意陪他這幾十年。”
“我會跟阿圖好。”小白笑的酒窩深陷,手緊緊握住身邊男人的手,眼裏的喜悅騙不了人。
兩人都樂意,蘇跡還能說什麽,那就結婚呗。三天後,舉辦婚禮。
說了結婚的事,蘇跡還着重問了蛇精這附近和部落還有什麽妖類。
據小白交代,部落倒是沒有妖,但那些常在部落跟紅珠玩耍的動物們都有成妖的跡象。至于部落外面,三五個山頭一個小妖,百八十裏一個大妖,就他知道的大大小小怎麽也有那麽二三十個。
蘇跡一臉的卧槽。他還以為妖怪不常見呢,合着就這片都有幾十個。
扶桑看他那副蠢相都忍不住想罵人,不過是一群剛褪了皮毛的小妖,也值得大驚小怪,真給他丢人。
“你那是什麽表情,我不就是給驚了一下。”蘇跡把扶桑抱到桌子上面對面的坐着,對他的神情很是不滿。
“這有什麽好驚訝,沒有黃泥人之前,滿世界都是妖類的地盤。”
“那不是以前,現在是人類的世界。”
“不過是天道偏愛,否則只有短短幾十年壽命的黃泥人如何能得了這天下。”
“是不是偏愛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妖類已經退出了世界的舞臺,往後五千年都是人類的世界。”
“五千年?彈指一揮間是時光,有何可驕傲?”扶桑不屑的說,都不知道黃泥人到底在驕傲個什麽勁兒。
“怎麽,看不上人類?”蘇跡一瞪眼。
“只是事實罷了。”扶桑還是那論調,語氣都沒改一分。
“事實就是今晚沒飯吃。”蘇跡氣哼哼說。
不吃就不吃,反正死不了。扶桑恨恨的別過頭。
兩人就跟孩子似的鬥上了氣,沒有晚飯不說還一人睡一邊,楚漢分界似的中間能再塞一個彪形大漢。
蘇跡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越想越生氣,不是為人類鳴不平,而是對他那種高高在上的神情氣不過。
他是大妖,他是厲害,可是他怎麽就不想想自己男朋友也是個人,普普通通的人,跟他這打妖比不了!他是看不上我嗎?他是不的打骨子裏就看不起我?他真的愛我嗎?如果愛怎麽一點兒也不顧及我的感受?也許他根本不愛,不懂愛,不會愛,跟我在一起不過是因為我能幫他抵抗威壓。
對,沒錯,就是這樣。他越想越覺得沒錯。
蘇跡不是一個沒自信愛亂想的人,可是這天晚上他突然間對自己的感情生活發出了巨大的疑問,自己一腔愛意都投注在這個妖身上,而他呢?他到底在想什麽?
他又想起了白天那一對,他們的愛意明顯的讓他這個外人都感覺到甜膩,可是自己呢?除了自己天天圍着扶桑打轉,還有什麽?
就在他七想八想一會兒懷疑人生,一會兒懷疑扶桑時,身邊突然多了個暖融融的小身體。
扶桑偷偷靠過來了!
我要不要原來他?是不是要讓他說清楚?
沒等他想好怎麽擺表情,扶桑的手打在他胳膊上:“翻騰什麽?”一晚上鬧別扭,還沒完沒了了。
蘇跡沒說話,想問愛不愛,卻突然又恥于問出口,這不該是他主動說嗎?
扶桑一翻身坐在他肚子上,滿臉的風雨欲來:“到底在鬧什麽?人類如何還不能說了?”
“不是人類,是我!”蘇跡沖口而出,“你根本不把我當回事!”
這是什麽話?扶桑一頓,直覺否認:“我沒有。”
“那你一口一個黃泥人什麽意思?不是就看不上我。”
“你們本來就是女娲黃泥所造,你要是不喜我不說就是。”扶桑耐心的講道理。
“你根本不愛我。”蘇跡還是說了出來。
扶桑居高臨下看着他,面無表情,眼神深沉,緩緩的不容拒絕的說:“我不知道什麽是愛,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我生你生,我死你亡。”
蘇跡看着騎在自己身上的娃娃扶桑,他在他的眼神裏看到的是占有,侵略和一觸即發的危險,唯獨沒有愛。這一刻,他混亂的腦子突然清醒無比,他不懂愛,扶桑不懂愛。
一瞬間他滿心的火熱如同被淋了一場冷雨,感覺自己就像個笑話,自己一直以為的愛不過是一種獨占欲的錯覺。
“行了,睡吧。”他把人從身上弄下來,獨自起身出去。“我出去一趟。”
扶桑一動不動看他往外走,心頭不知怎麽的就是不得勁起來,第一個念頭就是不能讓他離開。
一揮手,藤蔓刷啦啦上前把蘇跡攔住。
“為什麽走?”
蘇跡垂眸,沒有說話。
“因為什麽愛不愛?”
“對!”蘇跡就破罐子破摔道。
“你想要?”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