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石,人家就是不買你帳如何?
修士就是這麽叼!好東西都是拿來收藏的,就算自己用不了,還有徒子徒孫可以享用。葉曦現在的狀态就是如此,想收集一切好的東西就兜裏存着擱着,關上門慢慢看。
等到他們回了煉丹室,沈晧、沈明宇及許久不見的洛河已在裏邊等着了,葉曦又拉着葉小魚讓他叫人,三人的表情跟沈壯一樣,都是十分驚訝,一月不見到底怎麽了,葉曦居然把葉小弟帶到長歌書院來了。
葉姑娘,你是忘了我們馬上要啓程去修仙界了?
葉曦當然沒忘,把最近的事挑了大概跟他們說了下,包括要帶着葉小弟跟他們一同上路。幾個少年都是一驚,沈壯好不容易合上了嘴巴,壞壞一笑“小曦妹妹,你行啊,都是國公府的千金了”
只洛河有幾分擔憂的看着軟萌的葉包子,遲疑的道“小魚這麽小,能行麽”
“放心吧”葉曦完全不擔心這個,除開劉之庭會一同上路外,還有她才打劫的法寶,那可是多功能集于一身的逆天飛行器啊,把它縮小了把葉小魚裝裏邊妥妥安全又穩妥。
洛河見她胸有成竹也就放心了,拉着葉小魚在一旁有模有樣的玩了起來,葉曦跟沈壯商議聚寶樓後續的事時,不經意回頭一看,兩個軟萌的包子粉粉嫩嫩的挨在一起,別提多暖了。
“壯哥,你記得通知趙掌櫃,以後每年一次去秦家交帳,我存了些丹,夠幾年的了”葉曦拿出幾瓶早就準備好的五品丹,一瓶子就夠一年的份,一次性備幾年也好過在出點什麽意外。況且她是想為葉父葉母留點資産,她雖交代得夠多,但誰又知道會不會發生點什麽意外,每年都有銀兩足夠他們舒舒坦坦過得很好了。
“行,我這就去”沈壯接過來放好,匆匆起身離開。
葉曦微微有些疑惑的問剩下的人“壯哥兒很急麽?”
沈晧和沈明宇都不知道,只洛河擡頭笑得有些羞怯“聚寶樓都關了好多天了,那些人太瘋狂了,趙掌櫃和小二哪兒頂得住”
他這般一說,葉曦頓時就想起來了,這個月事情太多,聚寶樓的事她又給忘了,連着忘兩次,葉曦臉皮再厚也有點不好意思了,沈明宇了然的撫着額“難怪我悄悄拍了拍他就吓成那個樣子,可惜咋們馬上要走了,不然小曦妹妹倒是可以多來幾次”
葉曦無語,多大人了,明知沈壯膽小還吓他,你們可是青梅竹馬、不離不棄的好基友啊。
能不能多點真誠關愛,少點套路相伴。不過又一想,有個詞不是叫相愛相殺麽,就讓他們去吧,如今她這邊的事都已安排妥當,就等着出發了。
☆、出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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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帝十六年 五月十一,“雙”界長歌書院護送數千弟子前往修仙界,參加數年才開啓的弟子大會,長歌書院各分院整裝待發,浩浩蕩蕩離開此界。
而在同一日,北夏昭帝募然駕崩,引得北夏內亂不斷,昭帝在位十六年,享年四十七,于十一四日在紫宸殿突發惡疾,群醫束手無策,病逝于前,純元鑫太後震怒,以怠慢不力為由斬無數宮奴,血流不止,整個皇宮幾日都沉浸在血腥氣之中。
昭帝的突然駕崩,朝堂後宮一片嘩然,北夏未設立太子,留七位皇子開始了長達兩年之久的宮惟內亂,帝都風聲鶴起,人人自危,于明帝元年結束。
瑞王世子時郡王應天命,在金陵稱帝,以“內宮無道,清君側”率兵攻下京城,一路而過,百姓無不拍手稱快,一呼百應,順利登基上位,後稱時明帝。
明帝元年,先囚禁前帝七子于封地,無昭不得出,于後,大赦天下,減賦稅,誅貪官,清朝綱,随後賜下聖旨,恢複秦家宗室身份,鎮國公府匾額,賞金銀無數,恢複國公府女眷诰命,加封秦大小姐賢惠淑德,赦命孝瀾縣主;秦二小姐敏毓縣主,秦三小姐靜湖縣主,秦四小姐鎮國宸姝郡主,領正一品公主食邑封地。
也是此時,人們才知道明帝和秦府一衆關系之密切,令人震驚。更讓人不解的是明帝對秦府的浩封,稱得上有史以來第一次,不說別的,就單單那些縣主,就是三個之多。
北夏歷來重規矩,哪家王爺府邸的姑娘喜極了才能挑上那麽一位請封,而能不能請得下來還得端看皇帝的态度和宗室的評判,若是一個風評不佳的王府姑娘是無論如何也做不了郡主縣主的,可這秦府不但封了,還出了個鎮國郡主,秦家統共四位姑娘,個個都有封號品級,着實羨煞世人。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鎮國宸姝這個封號出來後,曾招到所有大臣的一致反對,更有耿直的言官直言上奏請明帝以國為重,女子以鎮國為封號就代表賜予她有上朝晉奏的權利,地位僅次于未來的太子,實打實的實權派,況且明帝更以宸來做她的名號,更是讓滿朝大臣心驚,宸向來是君王代稱,赦封一個郡主怎麽能以君主之稱來做名號,管她是什麽,都應按魅惑君主之罪而處死,明帝當即大怒,連罷數位言官以鐵血手腕鎮壓才平息了事件。
後世,有學者表示,時明帝一生矜矜業業,為國為民任勞任怨,堪稱一代明君,唯有明帝元年、末年兩次聖谕均用了血腥鎮壓為秦四姑娘掃開所有障礙,當得至情至性之人,而讓人不解的是,秦四姑娘這個人到底是真人還是杜撰出來的,從明帝元年開始,秦四姑娘就好似消失得無影無蹤,引得衆說紛纭,唯有幾本野史有幾筆記載,稱秦四姑娘乃是修仙人,早已得道成仙。具體是何,早已湮滅在時光的長河中,無法考證。
而在這一年,因在秦四姑娘的封號上,明帝似乎格外堅持,毫不讓步,就連明帝親妹,福倫郡主也都只被加封為福長公主,可見他之決心,在帝王與群臣的拉鋸較量中,終以群臣退讓為結束,明帝順利搬下聖旨。
也是在這一天開始,鎮國公府秦家開始了長達數年的閉門。
同年,前朝明蘭公主同月橋公子婚事生變,雙方解除婚約,月橋公子至此徹底在京城消失,無人道去了何處。而明蘭公主被明帝賜給了一個落第的舉人,責令她一同返鄉伺候鄉下的公婆,并且不得擅用公主權利,駁回建公主府的帖子。消息傳開,誰不知道明帝不喜明蘭公主,擺明了打她臉。
唯有明蘭公主坐在破破爛爛的馬車上,回望京城的一切,眼裏帶着恨意,還有絕望。別人不知為何,她心知肚明。
總有一日……她一定會回來的。
次年,孝瀾縣主秦明月下嫁內閣學士廬湛長子廬孝賢,同年生下嫡長子廬意,嫡長女廬思。
第二年,靜湖縣主秦明靈下嫁大理寺少卿康誠勇,次年生下嫡長女康芸芸,次女康留白。
又一年,敏毓縣主秦明靜遠嫁徽州巡撫長孫寧陽,與寧陽恩愛異常,隔年誕下一對雙胞胎,取名寧鎮、寧靜。
還有許多熟悉的不熟悉的或湧入或離開,或擦身而過,或聚在一起,數年之後,誰又能識得呢,人與人之間,或許一朝之間,身邊就分崩離析,或許一夕之間,有人就走入別人的視線,一躍龍門。
六月的禦花園裏,蝶舞叢飛,花香四溢,各種名貴的花兒竟相綻放,紅花綠葉,層層鋪滿,當是人間難得的奇景,不過,這不是最美的,相比這些開豔的花兒,倚在花旁銀鈴聲脆,嬌語濃情的各色美人毫不遜色,人比花嬌,寸得這一池的女子如仙子般不可方物。
離禦花園不遠的亭子裏,淺青色的紗帳垂下,隐隐約約露出裏面明黃色的人影,亭外,幾個宮裝婢子目不斜視,婷婷玉立的守在外邊。
“陛下,是不是太吵了,要不要奴婢……”裏邊,年邁的太監小心的提醒,時不時還觀察下明帝的神色。
明帝與平日一般無二,處理完朝政的事後就在這玉廊亭消遣一下,今日也是如此,後宮的妃子們知道陛下的這一行蹤,總是在不遠處叽叽喳喳的賣弄,也不看看,陛下何時撥了個眼神過去的,只是現在瞧着似乎有些不同。
明帝他在發呆啊!
淡淡垂下的眼簾,抿緊的薄唇,手中半天都沒翻動過的書頁,侍內大太監安總管也有些摸不着頭腦了,這……還要不要在問問呢?
“今日是哪個日子?”這時,一道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安總管一愣,搬起手指頭算了兩下“回陛下,是……”
“五月十一吶”明帝輕嘆出聲,眼眸微微擡起,從吹起的紗帳一角看到了滿園□□,透過這些鮮活的景物,他的眼開始悠遠,似乎他又看到了滿天的金黃楓葉,落在地上一層一層的,鋪滿了地,淡薄的光打在葉子上,慢慢落在樹下的人身上。
他還記得,她的一頭烏發墨黑濃長,輕輕挽着,蓬蓬松松的随意插了兩支珠花,小小的臉秀眉彎彎,白皙似玉,小小的唇一勾,嫣紅得滴血,那雙明亮的眼眸裏,似有水幕流轉,諸天星辰,一見,而傾心,此生難忘。
明帝又發呆了!安總管絞盡腦汁的在想這五月十一到底是什麽日子,能讓一向以冷靜著稱的帝王如此魂不守舍。
對,就是魂不守舍。
安總管是個太監沒錯,但好歹也是個男人,除了沒功能,該有的心理還是有的,那一臉思春樣哦,一看為情所困,難道是哪位貴人吸引了皇帝?
但是也不對啊,皇帝都登基四五年了,這宮裏的妃子們也都是老人了,要是能吸引皇帝早吸引上了,何必等到現在!
每每入夜,敬事房的太監捧着牌子來,哭着捧回去,就沒見過如此不愛女色的帝王,明明三千後宮任他采摘,偏偏活得跟苦行僧一樣,對後宮的娘娘們不假言詞,若是不滿意這些娘娘就算了,反正還可以選秀,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難道找不出一個讓明帝喜愛的女子?
事實偏偏就是如此!莫說三年一次的選秀,就算是千嬌百媚的宮女也絲毫引不起明帝丁點興趣,皇太後瑞太後簡直操碎了心,每日就是捧着無數畫像挑挑選選,都說知子莫若母,兒子的心如何不知?偏偏他看上誰都行,就那個人,絕對不行。
一晃這麽多年,諾大的皇宮,諾大的王朝,偏偏連個繼承人也沒有,明帝毫不在意,也不在乎外邊的流言蜚語,該撒撒就撒撒,潇灑無比。
日頭偏西,淺青色的紗帳被風吹起,露出明帝淡薄的唇,微微勾起,似乎心情極好,在喃喃自語“就快了啊”
春去冬又來,花落花開,禦花園的花開了一茬又一茬,謝了一茬又一茬。就如那江山無限,人才湧入,有無數驚才絕豔的少年登入眼簾,時光淹沒了洪流,曾經那些或轟動、或暗自猜測的紛紛成了過往,成為紙下泛黃的一筆傳奇,靜靜的等在原地,期望有人能将它翻開,重回風雨之巅。
作者有話要說: 肚子痛了一天,好不容易打起精神寫了點,先将就看看吧,麽麽。
☆、修仙界
東方卷着白露,在餘晖中翻着浪湧淘沙,此時,平靜的海面上卻透着一股子怪異,絲絲腥氣飄蕩在空中,引得人越發不安,遠處,大片的白鷗飛過,落在海上享用起美食。
“快,包紮,血流不止”
“在找些布條快”
“還有沒有止血的藥粉”
夾板上,到處都是匆匆來去的半大少年少女,人人面色都帶着驚慌無措,卻還是聽着指揮,連忙給受傷的同伴進行包紮。
這是來自雙界長歌書院的學子,只是,他們在茫茫深海裏遇到了襲擊,此刻早已放下了各自的隔閡差距,放下成見攜手與共,在盡力保存靈力的同時,盡力把受傷的弟子照顧好。
誰知道等一下會不會又有人受傷呢?說不得下一個就輪到自己了。
在他們滿心期望能在修仙界立足腳跟,叱詫風雲、指點江山的時候,現實狠狠給了一巴掌,他們途經羊山,過了瘴氣湖畔,就在這一片海域連連受到海妖的襲擊。
船舶的保護防護罩能開啓多久,沒人知道。可這片海域仿若無邊無際,漸漸的,他們開始拿起武器跟海妖們迎頭對上,一日,二日,三日……已經數不清過了多久,他們已經精疲力盡,海妖卻是一波又一波的來,如此大面積的攻擊下,他們身上也添了無數的傷口。
修仙,修仙,到底何為修仙?
無數的弟子開始迷茫,開始機械的戰鬥,放佛麻目了一般舉着武器揮動,誰也不想死,憑着一口氣,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在心口種了一顆種子。
名為生!
為生而戰,當有了這個信念時,人的潛能将會放大,無線的爆發出來,肆虐的海妖過後,在海天一線之際,有一尊龐大黑色的物體隐隐約約的立在天邊,似海市蜃樓,水中撈月。以海上的行程而言,這空夢一切還早的很,卻還是讓無數弟子熱淚盈眶,心裏總算踏實了,有了盼頭,這種每日拿海妖練手的日子也不是不能接受啊。
到了此刻,他們還不明白長歌書院的險惡用心就白活了,一路上海妖的突襲也有了解釋,不過就是想訓練他們。
可是訓練我們你縮啊!你直接縮啊!你怎麽能擅自決定,害我們都以為看錯了黃歷!
事實上,就算找了個好日子也會被各種理由逼迫得如此,所以啊,人與人之間還能不能有點信任了,少玩點套路,你好,我好,大家好。
滿無天日的行路中,無邊無際的海域似乎被抛在了後邊,天邊,隐隐的能見着模糊的建築物。然而,當他們歡呼着修仙界越來越近時,突生了變故。
長達數米的海蛇從水面湧出,血紅的大眼泛着陰冷狠狠的盯上了這艘大船。口中一團冰球吐出,瞬間化為無數利刃穿刺而來。
“保護好自己”
“退後,用靈氣結防禦界”
不停的嘶喊聲響起,十來道人影快速飛出,在半空中和大蛇争鬥起來。
“木系修士扔個藤蔓種子過去,捆住大蛇”
“加油”
“對,加油,在順着藤蔓放把火,燒它”夾板上的人迅速的行動了起來。
遠處的大蛇被糾纏了半天,不停的發出了呲呲聲,靈活的拖着笨重的身子躲過劍氣,搖頭甩尾的口土利刃。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黑衣冷酷逼人的酷哥不是常久是哪個。
“的确”沈晧也肯定的說道,這大蛇本屬水,有源源不斷的水靈氣供應,在水裏他就是當仁不讓的霸主,他們與之戰鬥,除了不斷消耗自身靈力,根本沒辦法持久對抗。
“噗”一旁的宗莫懷一口血噴出,他剛剛躲避不及時,被大蛇的尾巴掃中了一下,胸口裏火辣辣的疼。
“宗師兄,你沒事吧”葉曦側目看了他一眼。
“放心吧,沒事”宗莫懷心裏火騰騰直冒,沒事個喘喘,他一介肉身抗了個無影腿,差點沒拍成肉泥,怎麽可能沒事,想了想,宗莫懷提了個意“我有個想法?”
“你說”
宗莫懷不懷好意的掃過大蛇,極其猥瑣的笑出了聲“不如讓華陽來彈琴吧”
衆人“……”,好建議啊。
他們都見識過華陽鬼見愁的手段,連他們封閉五官都不能避免,就是不知這條蛇能不能抗過去。
當即,宗莫懷得到了所有人一致同意,忙飛身進船,在夾板上找到了正搓着繩子的華陽,提着他的領子就走。
“唉唉,首座你幹嘛呢,快放開我”華陽揮着手,疊聲喊到,他可是個注重外貌禮儀的文化人,這樣拉着他讓他的臉放哪兒?
宗莫懷哪裏會理他,帶着他來到船頭,丢下他,指了指前方與幾個人糾纏的大蛇,道“看到了嘛,現在是你出力的時候了,把你的琴拿出來,對着他彈,務必讓他欲生欲死”,報他一記掃尾之仇。
華陽好不容易把一身給整理好,聞言遲疑的看着他問道“你确定讓我彈琴?”
宗莫懷肯定的點點頭“是的,确定肯定,你別啰嗦了,趕緊彈”
華陽撇撇嘴“好吧,先說好事後不許揍我,誰也不準”,每次讓他彈琴都沒好事,每次彈琴都挨揍,又不是他自願彈的,次次受傷害的都是他。
宗莫懷擰着眉頭,丢下句“快點,就差你了”說完,他又是一個跳躍,同大蛇纏鬥的幾人站在一起,對幾人道“事情已辦妥”
幾人聞言手一頓,心裏還是有些心悸,這個辦法好是好,關鍵是它是一個殺敵1000毀滅800的招數,跟同歸于盡沒差別。
唯一的優點就是他們搶占了先鋒,在第一聲琴音響起後,立即把葉曦貢獻的幾個小型封靈陣給用上,果然,大蛇游刃有餘的姿态漸漸變得遲緩,銅陵大的眼裏滿是星星環繞。
不過大蛇就是大蛇,皮厚肉粗,即使被琴音攻擊也尚有餘力,幾人又與大蛇戰鬥了數個時辰,才借住音波之力把大蛇斬殺。
戰鬥結束後,幾人回頭一看,忍不住滿頭黑線,只見那海面上到處漂浮着海妖圓滾滾的肚皮,一動不動的浮起,第一眼還以為他們都去西天了,仔細看,才發現,這成群的海妖不過是暈了!
勝利的幾人撇撇嘴,邁着不穩的步伐,晃晃悠悠的返回來,船上的人也好不到哪兒去,被音符攻擊的不止是大蛇,更有他們,生生受了魔音茶毒不說,說好搓繩子加油燒蛇也腹死胎中,能保全自個就是萬幸。
真是同歸于盡的玩!
在一群哀嚎聲中,一身雪衣無暇的劉之庭緩緩踏過身下無數“屍體”,停也不停的在“屍體”堆中穿越,最後停在了葉曦身前,扶起她旋即離開。
“師傅”葉曦用嘴型脫出兩個字,渾身無力的靠在他身上,她耗盡精力,身子軟綿綿的連一絲力氣也使不出。
“恩”劉之庭輕聲應道,把她安置在房內軟塌中,拿過一粒丹藥遞給她,又見她手顫顫發抖,就着手遞到她嘴邊,柔聲細語的說“吃吧”
葉曦眨巴着眼,聽話的把丹藥吞進嘴裏,丹丸化開,溫熱的靈氣緩緩蕩開,舒緩她僵硬的四肢,緩緩流入她的經脈當中,不停的洗刷沖擊,葉曦整個人放松了下來,四肢百駭被溫潤的水氣包圍,渾身在無一絲不爽利。
劉之庭看她沉下心神,一瞬間沉浸在打坐頓悟去,只莫可奈何的笑了笑,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門口,護送此次書院弟子的院閣虛幻長老捏着胡須,滿意的笑道“之庭,這些弟子當真不錯,都是些好苗子啊”
劉之庭不置可否,轉而說起了其他“既然長老這麽滿意,就讓這些弟子早日恢複吧”
“當然,我已經讓人發了丹藥”虛幻長老不由得想起那彈琴的小子,感慨了一番“我還當那小子只是有點天份,卻沒料到還有這等本事,當得是音閣的人啊”
音閣,便是修仙界的另一大勢力,他們主修音符,操控音攻,專攻擊人的精神力,被他們攻擊的人,下場不是死就是成腦癱,這種手段被修仙界許多人不恥,但音閣傳承至今,依然完好無損的存在,手段當是了得,遂也成了亦正亦邪的派別。
劉之庭笑了笑,眼底一絲玩味閃現,虛幻長老也不待他回答,盡直說道“這次能讓這群兔崽子發揮出潛力,真是多感謝你了,若不然,這海域百族怕是不會賣我的帳”
是的,被衆多弟子怨怼的長歌書院,它其實就是個頂包的背鍋俠。
真正策劃這場人獸對慫的就是劉之庭。
為了提高自家徒兒的戰鬥力,劉真人無時無刻不是開啓的黑化模式,利用一切有力條件,創造機會給她。
想想都是一把淚,為葉曦點蠟。不幸的是,在劉之庭的私心裏,衆多弟子成了炮灰,還是沒馬甲的那種。
“我好歹也帶了他們不少時日,應該的”劉之庭不疾不徐的說着謊話,在長歌書院的時候,他統共就只帶了葉曦一人,其他人,連他面都沒見過。
虛幻長老不知道啊,他是越看越滿意,如此年輕的金丹真人,修為強大,為人謙虛客氣,毫不擺架子,又會為他人着想,真是修真界新一輩的楷模啊。
☆、玄宗
劉之庭屬性與桑州書院相符,骨子裏都是裝逼小能手,裝模作樣站在哪兒就讓人覺得風度溫雅,無人能及,誰知道內心這樣粗造不堪。
污得洗都洗不清。
虛幻長老又跟他扯了幾句,才滿意的離開。
渡過一夜清淨之後,修仙界已能隐約看清,虛幻長老把衆人召集在一起,指着不遠處,還有些高深莫測的裝逼“那是哪兒?”
“修仙界”
“修仙界”
下面一群激動的不能自已的人,虛幻長老撫着胡須,一雙眼精光四射,連道“好好好”,又接道“都是有志氣的,沒錯,前方就是修仙界,鹿鳴州的港口,也是衆多宗門接收凡界修士弟子的起點”
聽得弟子們心頭火辣,恨不得立馬就能加入宗門,邁入仙途,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了!
然而,虛幻長老下一句話讓他們認清了現實“從二流門派到三流小門派應有盡有,随君挑選”
還沒等一衆人在懵逼中醒來,虛幻長老又幽幽嘆道“佛宗和玄宗是不會來收徒的,唯有來自南方和北方的各大門派會來招收有符合的弟子,若你們選不上,就去散修聯盟吧,勤能補拙,修仙界地大物博,機緣無限,終會在大道上走得更遠”
這下,弟子們不懵逼了,直接傻眼了,心裏歷程大概是如此:本以為我是主角無數門派哭着喊着求我入門,結果還得被挑三揀四。
淪為散修想想都苦逼,那就是個沒爹沒娘沒人疼的地方,雖然它确實自由得不行,但有鬼用啊,資質不高又不能用臉來湊,沒丹沒法決沒人帶,修為怎麽升上去,吃飯都成問題啊。不知道修仙界有沒有酒樓讓端盤子,不少弟子撫着額頭如此想到。
在如此詭異又充滿了腦洞的氣氛中,修仙界到了,霧氣散開,露出了鹿鳴州的一角。
等這群龐大的人群下了船,踩在修仙界的土地上,衆人才終于有了踏實感,新鮮的打量四周,沒有凡界人來人往的熱鬧,這裏安靜異常,在路的盡頭,有五彩的旗幟高高揚起,虛幻長老領着大部分走了過去,終于看清,那五彩斑斓的彩旗高高挂在城門上,迎風飄揚,而旗上代表的都是各個門派的名字。
路邊石頭上,清楚的刻着幾個字—鹿鳴城。
守城的人目不斜視的接過虛幻長老遞過的文書,認真的看了看才放衆人進了城。
城內,熱鬧繁華,店鋪林立,往來俱是提着武器身有靈氣的修士,有不少練氣一二層的小童在旁邊問“各位哥哥姐姐,有需要小冊子介紹各大門派的麽,一個靈珠一本”
長歌書院這群待宰的羔羊雙眼一亮,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跳,紛紛掏出靈珠,任性的把周圍小童的小冊給買光了!
樂得小童們合不攏嘴,對他們連連感謝才跑開了。
周圍的人看他們的眼瞬間直了:“……”一群傻逼。
甘願做傻逼之一的葉曦把小冊子随手遞給旁邊的弟子,她是玄宗已定下的弟子,完全不需要這類東西,只是她向來對老人、幼童多了幾分慈愛,故而在實力範圍內,對這些讨生活的老弱會給予幫助。
“小曦,你說這幾個哪個好?”沈壯湊到她身旁,拿着小冊子指着幾個門派問她。
葉曦茫然的搖搖頭,只按照劉之庭告訴她的修仙界勢力規劃總結了下“其實宗門實力大不大關系并不是很重要,如果個人實力突出,去大宗門當然能享受到好的資源,若是實力不足只有兩個可能,第一,被淘汰。第二,做為外門弟子進去,但競争十分激烈。小門派雖資源沒那麽好,但勝在自由,拘束少,而且修士在門內的時候并不多,大多在外歷練,這個時候拼的無非是氣運”頓了頓,葉曦又說“修仙界還有許多以擅長的東西為主的門派,靈根根骨不佳者但在其他方面有所成就的也可以選擇這個做突破口,一旦學有所成,什麽靈石丹藥不得往口袋裏專,修為嘛,砸也能砸上去啊”,比如音閣,又叼又傲偏偏多的是人抱大腿。
葉曦随口一說,卻沒想到會讓周圍無數弟子陷入沉思,進而走了正确的道路。
虛幻長老把一群人帶着去了客棧,安排好了衆人,才放這群早就坐不住的人自由安排。
長歌書院的任務只負責帶人進修仙界,并且讓他們大概了解下修仙界的情況,如此,就算完了,多年情誼,虛幻長老也是不忍心,修仙界的殘酷這些來自凡人界的少年們不曾經歷過,骨子裏還帶着幾分天真,在書院時,學的都是書中帶來的,并不曾歷練過,也不知人心如何險惡,在次日,他恨恨給數千的弟子上了一堂名為“論如何識別壞人,在修仙界不餓死”的課程,當然,這些葉曦是不知道的。
她只在安排的房內待了一會,就跟人告別了“壯哥、晧哥、宇哥、洛河,這是幾玫傳音符,你們拿好咋們随時聯系”又放了一堆丹藥瓶放在桌上“這裏都是些五品丹藥,你們收好,若是在門裏資源不好,就告訴我”
幾人也不推辭,接過丹藥就收着,反正大家也只分離一段時日,總能在碰面的,沈壯更是朝她揮揮手“去吧,別擔心”
葉曦點點頭,本想去找陸秋池一行人,不過他們被虛幻長老帶走了,嘆了口氣,也只待有緣再聚了。
房門外,劉之庭靜靜的站着,一如往昔,溫柔的對她伸出手“咋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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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宗在修仙界東州大陸,以荒古山脈為依靠,連接荒山水榭,無邊無際,占據修仙界最為充裕的靈氣之地,玄宗本是上古正宗道統,傳聖人道統,禦聖人旨意,在上一個紀元後,玄宗又分支為道修與劍修,并且劍修一出世便引得九州動蕩,惹人忌憚萬分。
可見玄宗跟腳正,血統之純。
然而,萬年前,玄門氣運破,佛門大興,佛修占據了修仙界萬年霸主地位,無人可撼其動,玄門道修一脈逐漸衰落,退守東洲一偶,若不是依靠那群老不死的劍修支撐着,只怕玄宗早已覆滅。
葉曦撐着臉頰,靜靜的聽劉之庭講着,眼眸微垂,睫毛顫了幾下,似是見到了另一副洪荒故事的攤開。熟知的道佛大站,以佛門借封神一戰強渡道教數千人,更借西游破劫走了玄門氣運為引子,自此佛門大興,而這一量劫,當該落在玄門頭上,洪荒未明,人人身處劫難之中,因果輪回,甲子之後,這一切将會降落在佛門身上。
也不知這玄佛之争是否同這修仙界的佛道之戰出自一源,只一點她很清楚,無論是前一世所習得的故事,還是這一世邁入腳步的修仙界,從她拜劉之庭為師起,就已經參與在了這場無聲的拉鋸戰中,等她入得玄宗,将同樣有義務為宗門而嘔心瀝血,世代守衛。
越是處在量劫之時,越是危險異常。
幸兒,還有許多時間來布置。
劉之庭和葉曦是在第三日才到達的玄宗,入了東州,濃稠的靈氣鋪面而來,越是臨近玄宗時,靈氣越是充沛,到荒古山脈中,目之所忘,皆是形成的靈霧蔓延,把玄宗包裹得霧氣彌漫,恍若仙境。
葉曦這時才明白,為什麽那麽多人費心拔力的往大宗門擠,看看這凝結成實體的靈氣,跟不要錢一樣,就沖這一點,也得給90分啊,吃什麽丹藥啊,随便找個地兒躺着,呼吸一下就能吃到大補丸,簡直開挂!!
葉曦幽幽的嘆着氣,捂着胸口滿心後悔。
劉之庭看她那沒出息的樣子輕輕一笑,拉着她不停歇筆直在玄宗上方飛過,指着波瀾起伏跌宕的山峰,目之望去,連綿不絕望不到頭,“小曦,這一片就是荒古山脈,玄宗從上古就依靠山脈而建立,等修士凝結成金丹,就可以找一座山頭做洞府”
“師傅,這荒古山脈有多大?”葉曦吃驚的點着無邊無際的山峰,她們處在高空,卻望不到山的盡頭,可想而知,玄宗底蘊何其壯觀。
劉之庭撐着下颚,思考了下,才道“東洲有一半地域都是荒古山脈,屬玄宗管轄,荒古山脈之所以無邊無際,那是因為它還連接了荒古水榭”
土豪!葉曦只能送這來形容,什麽長歌書院與之相比,簡直弱爆了。
什麽才是財大氣粗,這就是!
想想未來要生活在這麽一群豪無人性的宗門當中!想想都幸福得想留下淚。
劉之庭帶着她又飛了好一會,才在一處靈氣濃郁的山頭停下,落在山澗洞府外,門外兩個小童一見到他,忙上前道“真人終于回來了,道人可是念叨了許久”
☆、玄宗(一)
劉之庭客氣的回道“勞師尊惦念了,我這就去找他”
小童引着他們進去,道“道人算得真人與女修士今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