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名修士摸了摸眼角大滴的冷汗,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恐懼。
鄧康王看他們的模樣,問道“剛剛那是誰?”
兩修士搖搖頭,斟酌的說道“那個男子修為太強大了,我們根本無法看穿”
鄧康王心裏一沉,把所有能對上號的人都過濾了一遍,募然想到了一個可能,他忙問道“剛剛那男子大概多大?”
“看骨齡約有四五十歲左右,模樣只二十來歲的樣子”
四五十的年紀,修為強大,容貌俊美,是誰其實已經呼之欲出,鄧康王揉了揉發疼的眉心,放下簾子,對車夫道“走吧,回府”
若真是他的話,只怕他們已經沒了選擇。鄧康王急匆匆進了宮裏,在偏殿等了一會,昭帝并着幾個長老才一一走了進來。無任何外人在場,他把今日的事挑了個大概,尤其最後那個男人的出現重點講了出來。
“你的意思那個男人是劉之庭”昭帝問道。
鄧康王肯定的點了點頭,無他,所有劉之庭的特征這個恰好出現的人都對得上。
“呵呵”昭帝笑出了聲,拇指扣着玉扳指繞有興趣的開口“真是沒想到,劉之庭一個堂堂的金丹真人居然連大典都不回去了,好笑,真是好笑”
昭帝生得面容俊美,笑起來尤為好看,雖已是壯年之人,卻如同青年一般身強體壯,眉眼彎彎似是無害,眼底卻聚集了狂風暴雨。
若說葉曦随心所欲,那麽昭帝則是隐忍狂暴,否則當初也不會由他登上帝位,那些手段,即使鄧康王如今回憶起來也有些不寒而栗。昭帝此人面上越是笑得歡快,內心越是不痛快,怎麽能痛快起來,在他的地界,還有人能威脅他,踐踏他,如何不讓他惱怒,卧榻之側豈容他人置噓,這是在挑戰他的君威,公開打他臉呢。
幾位長老也感到了棘手,在一旁嘀嘀咕咕商議了半響,還是拿不定主意,複又問着昭帝和鄧康王“現今如何?答應他們麽?”
鄧康王搖搖頭,恭敬的等着昭帝下令,于他而言,放不放人并無妨礙,而且,光兒還在秦府,他深知以葉曦的脾性若是不如她的意,幾名宗室弟子恐怕都将危已。
這也将會是皇族覆滅的開始。
昭帝如何不知,轉着玉板指的手一頓,勾起唇角,笑容越發燦爛“放,怎麽不放,同是我宗族同胞,理應返回家中好生調養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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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長老剛松了的氣看他面色又是一個咯噔,他們怎麽就忘了,這位的母親可是國公府的義女。
其中的恩怨糾葛不可細說。
昭帝的登基并不光彩,引同族相殘、不仁不孝、不善不德的名頭現在還挂在他身上,宗室不少老人對昭帝都頗有微詞,說他背德忘典,連帶他的生母純元鑫太後也被人污垢。
秦家可不是對他們母子有撫育之恩,養育之情?可惜,昭帝的登基卻讓母族盡投牢獄之災。若非昭帝的鐵血手腕,只怕僅憑此就足以讓天下人恥笑。
不說皇宮的氣氛有多壓抑,只秦府,因劉之庭的到來,讓秦家人都有些激動。
可不是跟領導視察一樣。
葉曦看周圍都有些興奮緊張的面孔,忍不住想起了前一世,那些領導視察時,圍觀的平頭百姓可不就這模樣。更闊論,劉之庭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畢竟修仙人,天生就得天獨厚,幾十歲的人了,還跟二十的小年輕一樣水光嫩滑。
劉之庭在葉曦他們到京時就已經到了,葉曦對荒老放狠話可不是沒有根據的,她早知道劉之庭就在周圍看着,因此行事才會越發荒誕。
這就是有靠山的得瑟!不僅要挺起胸膛讓人看她的傲,更讓人看她的狂。
劉之庭早已習慣了衆人的目光,依舊談笑自如的與葉秦聊了起來,葉秦真心實意的同他道了謝,劉之庭擺擺手,道“你是小曦的爹,我是她師傅,咋們之間可用不着這般客氣”
葉秦也是個爽快人,“行,你既然這樣說了,我也不推遲了”又擔心的問他“你不回去參加大典不會有事?”
“當然沒事”劉之庭是誰,瑞德道人最小的徒弟,也是任性慣了的人,他那些師兄們都清楚他的脾氣,真是大操大辦的弄個什麽結丹大典出來,沒準賓客都到了,正主還不知道在那個角落呢,丢人的事玩兩次就夠了,在來幾次除非他們腦子有水。
于是,頂着放浪不羁的名頭,劉之庭想也沒想要回去,畢竟,還是自家徒兒的事最大,等他把徒兒接回了修仙界,在隆重的辦個結丹大典才是兩全其美。
這次,劉之庭除了自己還帶了幾個修士一同前來,都是築基中期、築基後期的修士,身上戰氣禀然,一看就知是打架能手,葉曦十分滿意,同他們協商好了報酬什麽的才讓人帶着他們去休息。
☆、小時
唯有熊濤愁眉苦臉的,猶豫糾結了好一陣,才放棄似的拉着葉曦問“你如今多了這麽幾個高手,還要我們麽?”
葉曦反問他“當然要啊,你怎麽會這麽想,我不是言而無信的人喲”
她始終相信,有競争才有進步,劉之庭帶來的幾個高人正好讓熊濤一夥人有危機感,有警惕心,只有如此,大家才能安安心心的辦事,她也能放心的離開。
熊濤拍了拍胸口,喃喃自語“吓死我了,差點以為大腿就沒了”,不過這大腿真粗,就一個府邸偏偏養這麽多修士,還有府上的防護大陣,更是陣中之陣,看似不顯眼,他可是親眼看見陣中殺氣翻騰。
秦府,怕是比城牆還厚。
且不說秦家人的淡定,也果然如他們意料之中,宗室那邊在第二日就給了他們回複,浩浩蕩蕩一群人,擡着幾頂轎子進了府。
錢氏、劉氏、李氏、葉秦面色激動的看着幾頂轎子,眼裏閃着淚花,還有激動。還是跟着轎子來的丫鬟機靈的打開簾子,同幾人道“奴婢奉命送秦府幾位爺同家人團聚,幾位夫人莫太激動,幾位老爺還好好的呢”
被丫鬟點了名,幾位夫人也稍稍掩住了幾分心情,只捏着繡帕的手還是有些顫抖。葉秦帶着人上前,掀起簾子,高興的臉色頓時一沉。
這叫好,連人都是軟軟的爬在裏邊,露出的肌膚輕一塊紫一塊的,這叫好?錢氏幾人心疼的看着轎裏的人,眼淚直往下掉。
當年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落到如今的下場,真是讓人忍不住生出蒼涼之感。
院裏的人哭的哭,驚的驚,呆的呆,竟是沒半個人主事,葉曦只得招呼了丫頭們趕忙把轎裏的人撫了出來,送回園子裏好生歇息,又讓人去外邊請了大夫過來。
等她安排好,先頭說話的宮女朝她福了禮,道“幾位爺已安排妥當,奴婢就告辭了,另有一言,鄧康王讓奴婢轉告姑娘,請姑娘盡快把幾名宗室弟子給放回去”
“放人啊?”
宮女額首,謙卑的低着頭“鄧康王是這樣吩咐奴婢的,姑娘可還有什麽要交代的?”
葉曦心氣不順,擰着眉頭發問“你是那個宮的?”
丫鬟道“奴婢是紫宸殿的”
“紫宸殿”葉曦想了一會,才想起這是昭帝的寝殿,微眯的眼一亮。呵呵,正找不到人發火呢,葉曦朝她揮揮手,似笑非笑的勾起笑“既然如此,你下去吧”
丫鬟沒想到這般輕松就辦好了差事,面上喜色一閃,忙領着人退了出去。
葉曦在她走後,詭異的笑了起來。至于幾名關着的弟子,她也沒興趣久留,整刻整刻的在那兒鬧騰,簡直煩人,不過,葉曦想了想,還是擡腳走到關押幾名弟子的園子。
守在門口的丫鬟見她來,行了個禮“姑娘安好”
葉曦點點頭,問“裏邊可有什麽動靜?”
丫鬟道“還是老樣子,秦齊光醒了之後就一直在嚎,其他的反應不大”話剛落,就聽得裏邊一陣刺耳聲,聲音大得怕是整個秦府都能聽見,葉曦真想轉身就走,可是想到來的目地,生生忍下了這鬼哭狼嚎,走進了院裏,朝東邊一間屋走去。
這裏邊,住着一個人。
葉曦踏進屋時,就看見那個斜靠在軟塌上冷靜沉默的男子,一襲淡黃衣衫,如墨的黑發,最為吸引人的就是那明麗的五官,眼角的朱砂痣尤為動人,她着實沒想到,那個看着端莊正經的瑞王妃居然有一個如此惑人的兒子。
是的,這個人就是葉父的好友兼救命恩人—秦時。
葉父不想在衆人面前暴露他們的關系,只得讓人隔開了幾人,也好方便他們有時間慢慢一訴十幾年的離別之情。葉曦沒有掩飾自己的到來,在她進屋的一瞬間,秦時就睜開了雙眼,漆黑的眼眸靜靜的看着她。
她挑了個不遠的位置,與他正面相對,悠然問他“我該叫你什麽,時郡王還是時哥哥?”
秦時面龐稍顯柔和,對她溫和的說着“叫我時哥哥吧,葉叔大我一輩,你與我恰好同輩”
葉曦順從的喊道“時哥哥”
“恩”秦時不确定她的來意,遂問她“你來找我可是有事?”
“果然是時哥哥”葉曦嫣然一笑,落落大方的表面來意“我是來給時哥哥送一份大禮”
秦時好笑的看着她,順着她的話接口“妹妹準備送我什麽大禮”
“我知道這世間珍物于你們怕是如平常,可是有一樣東西,可是宗室許多人都夢寐以求的”葉曦神神秘秘的跟他攀談。
秦時挑着眉,頗有些興致的同她說了起來“你知道那是什麽?”
“當然”葉曦只說了兩個字“皇位”
秦時臉色一頓,背脊直立起來,泛着笑意的眸子銳利的盯着她“你知道你在做什麽?”,擾亂皇族命數,哪怕修士也讨不到半點好。
葉曦早就胸有成竹,安慰的勸他“自然萬無一失才敢做”
秦時帶着幾分複雜打量他,“你怎麽做的?”
葉曦笑笑,沒說話。起身拍了拍衣擺,好商好量的同他說道“不出十日就有定論,時哥哥對我送的禮可還滿意,作為答謝就替我好好顧着秦家就是”說完話,葉曦施施然飄走了,秦時一直看着她離開,不動不語,好半響才垂下眼簾,遮着眼底還來不及掩飾的幾絲異樣。
葉曦出了園子,對守門的丫鬟說道“把他們放了吧,不……揍他們一頓在丢出去”
“是”丫鬟扯下鑰匙,就往裏邊走去。
葉曦漫無目的的在秦府裏閑逛,沿途中,破敗的木漆,雜亂的花草已被收拾歸攏好,新鮮的朱漆雕着精美的花紋,各色明媚的花開得正鮮豔,假山邊水泊聲聲入耳,誰又能想到,兩日前,這裏還是破敗不堪呢。
還有什麽沒有打理妥當呢?葉曦邊走邊想。
“四姑娘好”
“四姑娘好”
沿途中,不時有着丫頭們跟她打招呼,這些人也是近兩日才買進府的,倘大的府裏這才有了些許人氣,各個地方都已安排好了人,就算她暫時離開了,葉父葉母也能生活得妥妥當當。
如此想着,葉曦安了幾分心。
“小曦”風度翩翩的劉之庭突然出現在她身旁。
葉曦有點驚訝,喊到“師傅”,劉真人除了剛開始進府時露了個面,後頭兩日可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劉之庭只對她說了句“我們後日要返回桑州了”說完,再次消失不見。
葉曦滿頭黑線,劉真人你這是鬧哪樣?玩惜字如金啊這是!你忘了你可以給我傳音麽麽麽!劉真人明顯不對勁啊,葉曦擰着眉,想了半天想到了個詞:魂不守舍。
對,就是這樣,每次師傅說道他心中的那摸白月光就會如此,又癡情、又專一,眼神裏都含有碎掉的玻璃心。如此一個癡漢,當年白月光怎麽就不選他呢,落得佳人早逝,斯人白頭的悲劇。不過也幸好白月光沒選他,否則她去哪兒找一個高大上的師傅。
對着如此涼薄的自己,葉曦笑得分外開心,至于劉之庭,她有考慮為自家師傅尋覓個第二春。
初戀都是沒有好結果的,幾乎所有人都死在了懵懂的時候,年少無知以為青春萌動就是一輩子,殊不知,年少無知的時候又怎能有以後。
遠的不說,就打殷若飛和月橋,青梅竹馬,郎情妾意,還不是勞燕分飛了,所以說,青春年幼,經不得考驗,這一別,往往就是一輩子。
仁善堂的大夫提着藥香急急忙忙的跟着家丁在秦府穿行,腦門上一把汗,已經頭發花白的大夫撫着柱子,揣着粗氣抱怨“這是要幹嘛,沒見我老人家年紀大了經不得勞累麽”
家丁有些不好意思,拍着他的胸給他順氣,一邊說“對不住了大夫,事急你多見諒”
老大夫哼哼兩聲,也不多問,歇夠了氣才讓家丁繼續帶路,他最是見多了這大家族裏的龌龊,萬不敢摻合其中,聽說最近這秦府出了個女魔頭,看來在這兒還得小心着點。
“春秋姐姐,大夫來了,特意請的仁善堂的”家丁立在院外,朝裏邊的丫鬟通報。
春秋幾個大步走了出來,一臉喜色“好好好,夫人剛剛還在問呢”手一引“大夫,裏邊請”
老大夫點點頭,跟在她身後進了屋,一踏進門,他就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這般味道只有大量失血才有,要是一個人這樣,只怕是活不成了。心裏咯噔幾下,有了猜測,心裏有些後悔上門了,老大夫面上有些微變,領她進門的春秋已經打開了簾子,露出裏邊床上躺着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這部分快要完了,馬上要去到新世界打開新世界觀了,單撕徒手撕應該都有不少,劇情應該會多很多新人物出來。
另外,予喬的更新時間,如沒什麽意外都是在下午17:30左右,若是有事,會延後一點,麽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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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
走近一看,床上的人瘦骨如柴,身上青青紫紫沒一塊好皮,皮上還有血不停的往外滲。老大夫面色一變,忙放下藥箱,從裏邊拿出一個小瓷瓶,輕輕的把裏邊的藥粉灑在流血的地方,又擡頭對一旁垂淚的婦人道“夫人可請吩咐下人拿些幹淨的巾帕來”
錢氏摸了摸淚水,朝春秋吩咐“趕緊去庫房取過來”
“是”春秋連忙朝外走去。
“大夫,還需要什麽,你盡管吩咐”錢氏又道。
老大夫微微猶豫,還是與她實話實說“這位爺失血過多,只怕……”只怕什麽,大家都明白,錢氏只覺眼前一片昏暗,差點倒了下去,腦袋在一團亂麻中亮了一絲光,忙朝門邊伺候的丫頭道“快,快去尋四姑娘來,就說……要大爺不好了”
“奴婢這就去”小丫頭聽得這話,拔腿就跑。
老大夫鼻觀鼻,心觀心,只小心的灑着藥粉,又拿了幾片參片給床上的人含着,專心的把跟血肉聯和在一起的布料給小心的清理出來。又過了好一會,才有急急的腳步聲響起,簾子被一把揮開,葉曦大步走了進來,忙問道“大伯怎麽了?”
她就說還有事沒完呢,原來是幾位伯伯,虧得有丫頭來尋她,否則一眨眼都被忘了。
自己攬的事,跪着也要完成好,否則,葉父可不得傷心死。
“四丫頭”錢氏看見她就像看見了救命稻草,忙拉着她,指着床上的人抹淚“大夫說大爺失血過多,怕是不行了”
葉曦一怔,失血過多?素手一翻,玉色的瓷瓶被她穩穩握在手中,淡淡的藥香透出,沁入脾胃,只一看就不是凡品,老大夫有些激動的看着她手裏的東西,眼神十分火熱。
葉曦掏出一粒乳白色的丹藥,清氣濃郁,只一聞就讓人精神大震,葉曦把藥遞給老大夫,問他“這是益氣丹,專補氣血,你看能不能服用?”她怕普通人受不了靈氣,拿出的還是低級益氣丹,大部分都是普通植物煉制而成的丹。
老大夫細細研究了一番,雙眼發亮,不住的點頭“可以用,有了它保命不是問題”
“那就好”錢氏和葉曦同時松了氣,葉曦又把丹藥遞給春秋,吩咐道“你把巾帕放旁邊,讓後面的丫頭過來伺候,把這丹藥速速拿給幾位伯伯服下,快去”
春秋雙手接過,點了點頭,又急忙朝外走。
有了葉曦拿出的丹藥,秦府幾位男主人總算脫離了危險,在老大夫的顧看下,外傷已治療妥當,就等他們醒來了。
而此時,在梅園的主屋內,葉曦卻在同葉父葉母辭別。
葉秦幾日都不曾休息好,眼睛都泛着青色,問道“你們何時走?”
葉曦回道“明日一早”
葉父早有準備,畢竟田假一月之期已經到了,為了府裏的事,葉曦已經耽擱了許多時日。“去吧,好好照顧着弟弟”想了想,葉父又有些猶豫的同她交代了幾句“若是得空就去尋尋老祖,我還是不信他就這樣隐滅了,你大堂兄和你五叔當年被送往修仙界尋老祖這麽多年毫無音信,若是碰上他們,就叫他們回來吧,他們兩個毫無靈氣的人在修仙界也不知該如何生存?”
葉父失落的嘆着氣。
葉曦認真的點頭,把找人這事給記在了心上,心想自個果然所料不差,就是不知當年秦府當家人是用何種方式送了人進的修真界,又看葉父最近忙碌得如此辛勞,也不好在開口詢問了“啊爹放下,倒是啊爹要多保重,如今幾位伯伯也回來了,以後府裏也有人主事了,啊爹也能放心了”
同葉父說完,葉曦起身走到不發一言的葉母身邊,輕輕環抱着她,在她耳邊低語“娘,兒會回來的,要不了幾年我們就能想見了”
葉母抿着嘴,眼淚直掉。葉曦嘆着氣,繼續道“在你的桌上,有我給你買的幾籠子首飾,下邊壓了我在桑州的一間店鋪地契,還有些銀票,這些你都妥善放好了,桑州那邊會一年來交一次帳給你。娘,你記得,這些萬不可随意給了旁人,除了你和爹不要讓別人知道了,秦府的幾位夫人都是玲珑剔透的人,各有各的打算,你與她們可相交不能推心,還有,若有一日,外祖一家來尋你,記得防着他們”
葉母瞪大了雙眼,驚訝的望着她。葉曦無奈的嘆了口氣,有些話她不得不說了“娘,世人都是為財為利才有相交,你萬事留個心眼,凡是跟爹商量着來”
其實她本不想說這些話,徒添煩惱,然而,他們已身處秦府,以後有什麽誰也不知,有防人之心總比挨刀受冷箭的好。
在這裏,葉母不可能在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婦人,萬事不管。最後,又當着她的面拿出許多丹藥瓶子放在旁邊,上邊都被她貼了用途,也不在擔心弄混。安慰了葉母好一會,葉母才穩了心神,葉曦朝葉父遞了眼色,示意秦影帝快來。
葉父接到求救信號,不負所望的睜着兩只青青的眼,騙足了葉母的心疼,忽悠的休息去了,葉曦被趕了出來。
葉曦摸摸鼻頭,苦笑兩聲,熊濤從旁邊過來,問她“你要走了?”
葉曦也不意外他怎麽知道,她告辭的時候可是沒隐藏來着,熊濤了然,看着她有幾分羨慕。
葉曦好笑的同他邊走邊聊,笑道“放心吧,我們說好的可不會驢你,安安心心做事賺靈石”
熊濤裂開嘴笑了,繞着頭憨憨的問“你還有什麽要交代的不?”
葉曦示意他靠近,小聲的跟他說了幾句,挑了挑眉“明白嗎?”
熊濤撫着額,一口答應了下來,這可是他的boss啊,就是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也得去啊,何況,只是重點保護一個婦人,不要太簡單啊。更是,這裏這麽輕松就能得到可觀的靈石,還有法寶、丹藥等等,如此美差事也是獨此一家了。
恩,努力完成任務,堅決不讓別人踏着他爬了上去!
第二日清晨,天還未明,葉曦跟葉小魚就消失在了秦府。
伺候的丫鬟急急忙忙的闖進了主屋,被門口的春秋給一把攔住,沒好氣的訓斥了兩句“做什麽急急慌慌的,幾位爺和夫人們正在用飯呢”
丫鬟拉着她,一臉急色“不好了春秋姐姐,四姑娘不見了”
“四姑娘不見了?”
“是啊”丫鬟道“我一直在門外候着,等到現在也沒見人,就瞧瞧進去看了,裏邊沒人啊”
“這”春秋啞然,放開她道“你先等着,我進去禀告”
“好好”
春秋掀開簾子走了進去,裏邊大圓桌上,幾位受傷的秦家人已經清醒了,正滿桌子喜氣團團的圍在一起用着早飯。
十多年了,一家人還是第一次這般鄭重的聚在一起,錢氏臉上挂着笑,心裏有幾分不舒服,這都到辰時了,六房的四姑娘竟還沒來,好歹也該來看看幾位伯伯吧,恰好這時春秋打了簾子進來,錢氏道“可是有事?”
春秋忙把方才丫頭說的話說了一次。錢氏有些驚愕,轉頭看向六房“六弟、弟妹,這……”
葉秦放下了碗筷,歉意的笑笑“是我忘了說,小曦清晨已經帶着小魚走了”
“走了”劉氏嗓門一喊,語氣大了幾分。
“是啊,師命難為”葉秦又道“何況長歌書院的一月假期早已到了,她得盡快返回書院”
錢氏回過神,低低笑了笑“這孩子,怎麽說走就走,也不說一聲,我這個做伯母的好歹應該給她準備點吃食在路上帶着”
葉母擱了筷,回道“就昨晚說了聲,早上連個影都沒看見”
“太急太急,我這個做伯父的還準備感謝他的”秦大爺坐在主位,惋惜的說着,他的狀态看着有些精神,只嗓子還有些沙啞。
秦二爺、秦四爺也紛紛點點頭,他們俱是清醒後就把這些年的情況打聽了個清楚,尤其是葉曦的出現,更是挽救了頻臨破碎的秦家。
如今他們健在,安然無恙,有妻有女,有家有婢,更有數名修士受秦家招攬,這一切,都得因她而起。
葉秦認真的看着他們,道“我們是兄弟,那是你親侄女,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哈哈哈,好,小六,還是你有出息”秦大爺高興的扯了一嗓子,臉立馬憋得通紅,嗓子眼一陣鑽心的痛,錢氏忙拿過一碗藥遞給他,嗔道“知道你高興,過幾日等你們好了扯開了嗓子喊我也不說,現在還是先歇歇”
葉秦也不贊成的看着他,附和“是啊大哥,等你們好了咋們幾兄弟好好的聚聚”
等秦大爺臉色恢複了下來,錢氏才對一旁的春秋吩咐“四姑娘如今走了就先把屋子的東西收好歸攏,平日裏多打掃打掃,那個伺候的丫頭就先去梅園伺候着”
錢氏又朝葉母道“你就自個安排可好?”
葉母有些受寵若驚,點了點頭。秦明月幾人有心想多問幾句,但看了看其他人,完全沒她們說話的地兒,只得熄了心思。
而此刻,來了一場風一般的旅行,說走就走的葉曦帶着葉小魚同劉之庭正在空中遨游。
作者有話要說: 要出發去修仙界了,我也好激動。
在此,予喬也說一下,這篇文的性質是屬于帶走種田情節和宅鬥的修仙文,并非純篇類型的修仙文,前面用了這麽多鋪墊也是為以後的情節做準備。
☆、出發(一)
準确的說,是劉之庭帶着她們二人一路向前飛馳,為了顧忌她們,劉之庭甚至把多年不用的法寶拿了出來。
法寶在地上瞬間變大,慢慢變成了一個船舶的造型,外型十分華麗,各色珠寶點綴真是慌花了葉曦一雙24k純金眼,劉之庭有些無奈的解釋“這是我築基後三師兄送我的禮物”
不過,他嫌棄太過娘炮。
葉曦有些懷疑她三師叔是不是有些花癡騷包範二,但是機智如她是不會問出來的,帶着一種視死如歸的表情,葉曦抱着葉小魚從容的進了船裏,很快,她就把這些浮誇的想法放在了一邊,變成了星星眼的贊賞。
嘤嘤嘤,這個船真是好炫酷。
嘤嘤嘤,它能自動啓動防護罩,自動開了聚靈陣,還能隐身。
好……好高大上。
葉曦激動的心口都有些不穩,讨好的問道“師傅,三師叔是不是匠器大師啊”
“不”劉之庭不無反對的道“他不是大師,是宗師”宗師…我快不能呼吸了,葉曦嚴肅的看着劉之庭“師傅,我已經是練氣大圓滿了”很快就能築基了,讓三師叔送我幾個吧。
“所以”劉之庭絲毫不上當,有模有樣的捋了捋發絲,一雙溫和的眼滿是調侃。
葉曦是誰,挺着胸脯,正正經經的跟他商讨“所以送我幾個就好了”,恩,不嫌多!
換劉之庭無語了,他怎麽不知照看着長大的徒兒居然如此不要臉。宗師級的匠器大師一般人見都見不到,她倒好,開口就是幾個,說出去也不怕被人揍。現在的小年輕啊,哪有他們當年半點謙遜,劉之庭幽幽的嘆着氣,心裏憂心如今這些花朵可怎生是好,難道操練得不夠?
段子手葉曦壓根沒想到因為今日的一絲貪念,讓她在水深火熱中艱難渡過了許久。
遠在桑州的一衆人,滿是期盼的等着葉曦歸來,以沈壯為首,他都快被聚寶樓的小二給逼死了,誰讓葉曦久不歸,桑州人民已經抗議了呢,每日無數的人湧入聚寶樓詢問五品丹什麽時候到,他們可是已接到了消息,長歌書院将會帶人前往修仙界了,到時,誰還能顧念這裏,說不得五品丹立馬就要斷貨了。
事實果然如料——桑州人民表示不服,東家你快出來我們聊聊人生。
“壯哥,你這些天躲在院裏幹嘛,走,我請你去城裏好好吃一頓”沈明宇瞧瞧走進沈壯,樂呵呵的搭在他肩上。
沈壯身子微顫,把他的手狠狠一拍,斜昵他一看,見沈晧居然在沈明宇旁邊,有些意外的問“你們怎麽在一塊了”
一個學霸,一個學渣,怎麽能組合在一起。
“嘿,你這是什麽問題”沈明宇臭着臉,不樂意的看着他“我找晧哥切磋呢”,他也是一個在修仙路上有上進心的人好吧。
渣渣沈壯。
沈壯切了一聲,憂傷的看着遠方,幽幽的說道“也不知道小曦妹妹什麽回來?在不回來,我就……”
沈明宇接口“你就幹嘛?”
“你不懂”沈壯憂郁得看着遠方,心裏倘着血,銀子啊,那麽多銀子啊,因為葉曦的未歸,聚寶樓差點被拆了,他和趙掌櫃及小二兩人都不敢出門,就怕上街被人撕了。沒辦法,他只得讓洛河去幫他關了聚寶樓,躲在書院裏每日憂郁得不行。
誰讓那些為了美貌的女人已經瘋了呢。
沈壯已經覺得生無可戀了,這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日子是老爺們幹的?尤其是他這種活潑可愛的人。正在這時,有路過的弟子興奮的跟旁邊人念叨“葉曦師姐回來了,那飛行法寶好帥”
“是嗎?在哪兒呢?”
“在哪兒?”沈壯反應迅速的拉着說話的弟子,滿臉喜色。
那弟子看了看他,下意識回道“就在主峰呢”
沈壯腦門一陣熱死上湧,拖着胖胖的身體一溜煙就消失在原地。原地的弟子張大了嘴,喃喃自語“我曦身邊果然都不是凡人”,上次有兩個不靠譜的凡人來找沈壯他心裏還暗自不屑呢。
“冬榮,你在說什麽吶”旁邊有人扯了扯他。
冬榮搖了搖頭,他能說什麽,說一直以來他都不看好跟在葉曦身邊的沈壯,最後發現,他好像看走眼了。
沈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跑到了主殿,揮開一圈又一圈圍着的人,擠進了中間,就被一陣強烈的光給荒花了眼,等适應了才驚訝的指着葉曦,好一會都沒回過神,下意識的問道“你怎麽把他帶來了?”
“壯哥兒”葉曦高興的朝她揮揮手,又抱起葉小魚,低聲跟他說“小魚,叫人”
葉小魚眨巴着軟萌的眼睛,睫毛一閃一閃的,甜膩膩的喊着“壯哥哥”
沈壯還沒開口,捅慌員咭蝗喝爍老攘恕
“好萌好萌”
“好乖好乖”
“我也想有這麽個弟弟”
可惜你們沒有這麽個姐姐,所以注定沒有這麽個弟弟。沈壯心裏十分不屑。眼神又落在葉曦身後閃閃發亮的“船”身上,雙眼瞬間死死瞪大,簡直不可思議,這是怎麽了,不過近一月而已,小曦妹妹已經從高貴冷豔跌落到庸俗的檔次了?
葉曦嘻嘻一笑,收了法寶,揣在兜裏,知道他的想法也不忙着點破,這些愚蠢的凡人啊,怎麽會知道這東西的好用呢,這可是匠器宗師親手煉制的!無價之寶啊?當然現在已經是她的了,就在一刻鐘前,劉真人親口說的送給她。
邁入修仙界頂級富豪之列從現在開始!
完全忘了,剛見到這法寶時,她的表情跟沈壯一模一樣,說不出的嫌棄。“走走走”葉曦一手牽着葉小魚一手招呼他離開,圍觀的人群讓開了一條路,還有人好奇的問她“葉師姐,那個法寶好用麽?”
葉曦笑眯眯的回道“當然好用”,這可是修仙界的奢侈品啊。一分錢一分貨的道理可不止通用于凡界,修仙界更是各中翹楚,好歹凡界能用銀子來買,修仙界就算你捧着大把的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