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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臧府來了一位貴客,正是當今聖上的八弟,知賢王樓學齊,他是聖上十分信任及重用的皇弟,亦是臧語農的知己,兩人性子差不多,都愛游歷,也喜歡結交江湖人士。

八年前,當時還只是八皇子的樓學齊隐瞞身分游歷北方,卻碰上了馬賊,适巧領商隊到北方辦貨的臧語農經過,及時搭救,兩人一路同行,十分投緣。

之後朝廷發生政争,樓學齊支持三皇子,并尋得臧語農在民間的助力,一舉将樓學潤扶上大位。

三皇子登基後封樓學齊為知賢王,任命喜好自由的他游歷民間,體察民情,負責将黎民百姓的需求及對朝廷的不滿彙報上奏,以做為政策制定及修改之标準;而臧語農也因為有功,獲得許多專買專賣的許可及契約,成了足以呼風喚雨的皇商。

此時樓學齊神清氣爽的坐在花廳候着臧語農,還不時跟一旁只十六歲的侍從胡靜閑聊着。這個侍從其實是武官胡成軍的兒子,因為生性柔弱,胡成軍為了鍛煉兒子的心志,便将他托給樓學齊,讓樓學齊帶着他多方見識。

臧語農來到花廳,笑着道:“什麽風把王爺吹來了?”他說着,在樓學齊身邊的位子坐下。

在旁人看來,必然覺得臧語農對樓學齊未免太過失禮,但就因為他們夠熟,才不需客套迂回。

“好久沒見,怎麽你看見我也沒高興一點?”樓學齊故作哀怨。

臧語農瞥他一眼,“無事不登三寶殿,王爺不是來玩的吧?”其實,他大抵知道樓學齊今次前來是為了什麽。

“你知道了吧?”樓學齊睇着他。

“嗯。”他不否認。

上次見過丁常山之後,他便派人前往北方查探。正如丁常山所說,邊境情勢緊張,兩國私下的商業往來也已中斷,戰事可能随時再起。

打仗需要許多後勤補給,屆時戶部跟兵部必然會尋求各路皇商的協助,為了因應朝廷的需求,他早已開始收購米麥、布匹、生鐵、藤麻等各項軍需。

“既如此,本王想你應該已經着手準備了吧?”

“确實。”他坦白地回答,“皇上要王爺負責多少軍糧?”

“一萬五千石白米。”樓學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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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臧語農濃眉一蹙,“數量不少啊。”

“對你不是難題。”樓學齊非常清楚他的能耐。

“對我來說,一萬五千石的軍糧确實不是問題,但是我最多只能給王爺一萬石。”

樓學齊微愕,“何因?”

“去年稻米欠收,價錢波動極大,對一般百姓已造成負擔,我雖有足夠的白米交付王爺,但如此一來糧倉空乏、供需失衡,物價便會持續上揚,為了抑制物價,我必須自留五千。”

樓學齊有點苦惱,“皇上要我籌措一萬五千石,你現在只能給我一萬,教我怎麽回京赴命?”

“王爺何不向皇上谏言,以談判代替兵馬對峙?”

“你以為我沒提過?”樓學齊一嘆,“但皇上此番是為了宣妃娘娘的侄女而出兵,你也知道皇上對宣妃娘娘——”

臧語農打斷了他,“聽聞宣妃娘娘的侄女被北戎國的王子擄走,是真?”

臧語農的買賣觸角遠及北戎,自然也認識不少北戎國的商賈。他早已調查過此次邊境再起波瀾的原因,便是因為北戎王子克丹帶走了永寧總督張之濤的嫡女張仙羽。

張之濤是宣妃張之露的胞兄,亦是國舅爺,而張仙羽已有婚配,對象是定遠侯的公子華鋒。克丹王子明知張仙羽如此卻還擄走她,張之濤私下找人要回女兒,克丹卻不肯。

于是,張之濤快馬加鞭向皇上禀報此事,皇上便派華鋒親自前往斡旋,卻碰了釘子,皇上勃然大怒,才會下令出兵。

樓學齊面露驚訝,“你連這事都知道了?”

臧語農笑不及眸底,“我朝與北戎對峙多年,好不容易才得到幾年安寧,兩國邊境通商互惠,共生共榮,如今的北戎王也樂見兩國和平,我不明白北戎王為何會默許克丹王子擄走張大人的千金,再掀戰事。”

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樓學齊警覺問道:“你是說……事情不單純?”

“單不單純我還不确定,但我總覺得皇上出兵之決定太過急躁草率。”他直言。

樓學齊嘆氣,“語農,你也知道我向來擋不住皇上……”

“難道不能再緩緩?”臧語農提議,“若皇上允準,我可以派人,甚至親赴北戎了解此事。”

“皇上氣壞了,恐怕此事已是箭在弦上。”樓學齊面有憂色,續道:“再跟你說件事吧,此次籌備軍需關系到明年跟朝廷的買賣契約,你聽說過杜仲山這號人物吧?”

這個名字臧語農一點都不陌生,因為李紫娘事件,他找人查訪了“餓鬼老大”這號人物,也順便查出了杜仲山的底細。

杜仲山,江東人士,是這三年才竄出的牙商。他的牙行雖然做得有聲有色,但據說他為了搶生意,幹了許多見不得光的事情,是個頗具争議的人物。

至于餓鬼老大這個人,本名柯大鵬,是崎縣邊郊鬼門山上的一個山匪頭子。此人占山為王,壞事做盡,因崎縣位處西疆,朝廷之力鞭長莫及,因此縣官也奈何不了他,只能與他講和,盡可能相安無事。

而他,跟杜仲山的親信朱禮往來十分密切。

“這個人一直想成為皇商,動作頻繁積極,若是他能替戶部弄到足夠的軍需,恐怕——”基于兄弟情誼,樓學齊必須将這事告知他。

“王爺,我也順便跟你說件事。”他打斷樓學齊,唇角挂着一抹神秘的微笑。

樓學齊好奇地問:“何事?”

于是,臧語農便詳實的将他所查到的事情告訴了好友。

聽畢,樓學齊震驚不已。“你是說杜仲山的牙行非法買賣人口?”

“看來是如此。柯大鵬在崎縣境內強擄了不少少女,事情鬧大了,便派人到遠一點的地方擄人,然後再交給杜仲山底下的牙人買賣,為了不讓這些少女說出真相,還将她們毒啞,手段殘忍。”

“可惡,竟然做出這等下作之事!”樓學齊神情惱恨。

“可不是?”臧語農随聲附和,“這樣的人成了皇商,朝廷可就鬧笑話了。”

“不成!”樓學齊拍案而起,“我得立刻向皇上禀報,讓刑部好好查明此事,毋枉毋縱。”

“王爺英明。”臧語農打躬作揖,面上是一抹深沉的笑。

下一瞬,樓學齊似乎意識到什麽,挑挑眉,“語農,這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中吧?”

臧語農故作茫然,“我不明白王爺的意思。”

“你早已摸清那杜仲山的底,知道他無法與你競争,這才安安心心的說你只能給一萬石的軍糧,對吧?”樓學齊眼神盈滿對他的佩服。

“我只是希望皇上能緩下此事,收回聖命。”

“張大人丢不起這個臉,定遠侯府也不能。”樓學齊搖頭,“這克丹王子真是擄錯人了。”

“誰說張大人的千金是被擄走的?”臧語農笑睇着他。

他一怔,臉上滿是疑惑,“你這是什麽意思?這事是張大人說的,難道有假?”

“張府守備森嚴,雖不至于連只鳥都飛不進去,但克丹王子要入府擄人豈是易事?再說若是有了騷動,邊關便會封閉,克丹王子又如何帶着受到脅迫的張家小姐出關?”臧語農眼底迸射出一抹黠光。

樓學齊聽出他的言外之音,驚訝地說:“你的意思是,張大人的千金是自願的?”

臧語農淡淡一笑,“據我所知,張大人的千金自從婚配予定遠侯之子,便悶悶不樂,郁郁寡歡。”

樓學齊瞪大眼睛,“我的天,難道……”

“王爺最好趕緊将此事禀報皇上,以免一場誤會導致生靈塗炭。”臧語農說完,徑自啜了一口茶。

“那麽軍需之事?”

“不管打不打仗,邊防的衣食住行缺一不可。”臧語農說道:“一萬石的軍糧我已備妥,王爺随時都能會同戶部跟兵部來取。”

看他一副事事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神情,樓學齊不由得贊嘆,“語農,你好樣的,連那邊關的事都了若指掌。”

“凡事只要有心,就不難。”臧語農淡淡地說。

“是嗎?”樓學齊挑眉,意有所指地道:“我倒覺得也不是每件事、每個人都能如你所料。”

聞言,臧語農斜瞥他一眼。

“那名叫方朝露的姑娘可在你掌握之中?”

臧語農一怔,狐疑的看着他,“王爺,你怎麽知道她?”

“今天來這之前,我先去了一趙雲來客棧,嘗嘗本王爺朝思暮想的燒雞,卻巧遇一位姑娘打跑上門白吃勒索的市井混混。汪掌櫃說她是臧府的人,可她卻說她不是。”樓學齊說話的同時,仔細注意着臧語農的表情,“我盤算着她反正已不是臧府的人,又見她身手如此之俊,于是想禮聘她進王府做慶兒的護衛。”

慶兒指的是樓學齊的兒子——樓宇慶,今年八歲,是個聰明懂事的孩子。

“她答應了?”臧語農神情一凝。但話一出口,他就發現自己着了樓學齊的道,不禁懊惱。

樓學齊促狹地看着他,“你很在意她?”

臧語農沒回答,一臉因被識破心緒而不悅。

“她拒絕了。”樓學齊笑道:“她說,她跟你的帳還沒算清。”

臧語農先是一楞,旋即勾唇一笑。

“看來你跟她有很深的糾葛呀。”樓學齊好奇極了,“能說來聽聽嗎?”

“不能。”

十多日過去,周氏已能下床,雖然還是略顯虛弱,但已無大礙。

“二娘,身體好些了嗎?”臧語農返家後,來到玉馨苑探望。

“好多了。”周氏笑視在一旁随侍的趙流香,“多虧流香悉心照顧。”

趙流香嫣然一笑,“姨娘說這話就見外了,照顧姨娘可是我的責任。”

周氏滿意的看着她,“也是,你不只是我的外甥女,還是我的準媳婦呢。”

這些話她是故意說給臧語農聽的,一方面是要強化臧語農對趙流香的好感,另一方面也是提醒臧語農不要忘了他跟趙流香的婚約。

臧語農哪裏不明白她的用意,卻也不搭腔,只是淡淡一笑。

“話說回來,方朝露那丫頭也實在太歹毒了,”提起她,周氏仍是一肚子的怨氣,“我真心向她道歉,她居然這樣害我。”

“姨娘,您別生氣。”趙流香見她情緒激動,連忙安撫。

“語農,你這會兒真是看走眼,引煞星入室了。”周氏現在想起來還是憤憤不平,“真是個忘恩負義的丫頭,也不想想你是看在方大娘的面子上才收留她,她居然做出這種事。”

“二娘,是我失察,我向您賠罪。”臧語農面露歉疚。

“二娘不是怪你,只是……”周氏一嘆,“知人知面不知心,看她一副單純善良的樣子,沒想到竟這麽歹毒。”

“姨娘,您就別說了。語農哥哥也不樂見此事發生,想必他心裏也難受呢。”

趙流香深情款款地瞥了臧語農一眼。

“這倒是。”見外甥女如此善解人意,周氏很滿意,“語農,你瞧,流香這孩子多懂事、多體貼。”

臧語農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唇角微微一揚。

“對了,”周氏忽而想起一事,不解地問:“我聽語晨說你逐那丫頭出府,但至今未報官,是因為方大娘求情嗎?”

“不完全是這樣。”

“那是為何?她如此歹毒,難道不該給她一點教訓跟懲罰?”

“二娘先別急,”他語氣平靜地道:“其實我至今仍未報官是有原因的。”

周氏微楞,“什麽原因?”

“事發後,我派人四處打探查問那毒藥的購得方法,結果得到的消息讓我非常驚訝。”他娓娓道來。“城中只有一家店賣這種毒藥,而店東也承認這藥确實是從他店裏賣出,去買藥的是一名年約十七、八歲的姑娘。”

“那不就是方朝露了嗎?”

“不,”臧語農搖頭,“依他所形容的模樣并不是方朝露。”

聞言,周氏瞪大眼,“那是誰?”

“正因為不知道是誰,因此我認為方朝露還有共犯。”

“還有共犯?”周氏不禁有些惶然,“你是說……那共犯可能也在府裏?”

“二娘莫驚。”臧語農安慰她,“不管那共犯是否在府裏,我都不會讓她傷到二娘您,再說……”他轉頭看着一旁陷入沉思,秀眉深鎖的趙流香,“有趙小姐悉心照顧您的飲食,絕不會讓人再有可乘之機。”

趙流香回過神,“是啊,姨娘,流香一定會盯緊您的飲食,寸步不離的待在您身邊,您不必擔心。”她臉上帶笑,卻顯得有點心神不寧。

等回到房中,她立刻喚來瓶兒,用手絹包了三樣首飾交給她。

“小姐,你這是做什麽?”

“瓶兒,你趕快把這些東西拿去給那個賣毒藥給你的店東。”趙流香神情不安,“就快東窗事發了。”

瓶兒一震,“怎麽會?”

“剛才語農哥哥來探望姨娘時,說他已經派人打探到毒藥的出處,還說那店東形容了買藥女子的長相。”

聞言,瓶兒大驚,“真有此事?”

“我看語農哥哥說得斬釘截鐵,應該不會錯,只不過他還不知道買藥的是你,只以為方朝露有其他共犯。”

她的驚慌無措全寫在臉上,“要是語農哥哥知道是我們做的,他一定會……”

“小姐,你先別慌,大少爺他還不知道呢。”瓶兒安慰着她。

為了替主子除掉方朝露這眼中釘,瓶兒想到利用毒害周氏之法,藉此誣陷方朝露,而她們也真的順利将方朝露趕出臧府,原以為一切天衣無縫,沒想到表面說着不想追究的臧語農卻私下調查,還有了進展。

為免夜長夢多,橫生枝節,如今唯一的方法就是封住店東的嘴。

“總之你盡快去找店東,千萬別讓他把你供出來。”趙流香抓着她的手,“瓶兒,你可千萬別搞砸,要不我們都完了。”

見主子如此驚急,瓶兒将首飾小心的拽進懷中,“小姐放心,我這就去。”

于是,她以幫趙流香買絲線為由出府,一路來到城南的藥店,小心翼翼的在附近張望觀察,待店內沒人時才快速進到店中。

“小姑娘,買什麽?”店東一見她便招呼着。

見到店東的反應,瓶兒有些狐疑,她明明是向他買了毒魚的藥,可店東卻未認出她,若是如此,又如何描述她的長相?

雖然有了懷疑,可事情緊急,她也沒時間多想,“老板,你還記得我嗎?”

店東看着她,想了一下,“是有那麽一點印象……有什麽事嗎?”

“這個請收下。”瓶兒二話不說拿出首飾交給店東。

店東卻将手撤回,“小姑娘,你這是做什麽?”

“老板,這是一點心意。”瓶兒試着說服他,“請你幫個忙。”

“幫忙?幫什麽忙?”

“從今天起,不管有誰來打聽,請你都不要提起我。”瓶兒提出要求。

“嗄?”店東更是困惑了,“可我本來也不太記得你……”

“不管不管,總之我曾來過這兒的事,不論對誰都不要提起。”

瓶兒硬是要将首飾塞給他,店東察覺不妥,自然不肯接下,就在兩人推來推去之際,一記低沉的嗓音自身後傳來。

“瓶兒。”

聽見那聲音,瓶兒陡地一驚,首飾瞬間落在地上,她渾身顫抖,驚恐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一臉冷峻的臧語農繞到她面前,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三樣首飾,其中一樣他一眼就認出來了,是他四年前出門辦貨時給周氏帶回來的黃金簪子。

他直起身,雙眼直勾勾的看着臉色蒼白的瓶兒,唇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意。

迎上他那冷酷的、淩厲的目光,瓶兒再也忍不住,腿軟地跌坐在地……

玉馨苑中,空氣仿佛凝結了。

周氏坐在主位,一旁坐着的是臧語農,趙流香跟瓶兒正哭哭啼啼的跪在他倆面前。

周氏看着她,再看看手邊那三樣首飾,心寒到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萬萬沒想到下毒害她的會是自己寵愛萬分的外甥女,而這三樣趙流香準備用來當封口費的首飾,則是從她珠寶盒裏偷來的。

前段時間發現東西不見,本以為是底下人手腳不幹淨,她還為此換過一批人,想不到真正的賊竟是……周氏與其說是憤怒,更多的是傷心跟失望。

“流香,你……你真是太糊塗了。”沉默許久,她終于艱難的擠出一句話。“姨娘,我知錯了。”趙流香自知羞愧,“求您原諒我,我也是一時糊塗……”

“再糊塗,你都不該加害于我。”周氏表情沉痛,“都怪我,是我慣壞了你。”

“姨娘,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趙流香抽抽噎噎地道:“語農哥哥偏愛方朝露,我心裏難受,瓶兒才幫我想了這個辦法除掉她,我一心想得到語農哥哥的青睐,所以就……”

“就為了這個原因?”周氏倒抽一口氣,“難道你不怕毒死姨娘嗎?”

“瓶兒說絕對不會,我才……”趙流香跪爬上前,趴在周氏腳邊,仰頭淚眼婆娑的說:“姨娘,以後我會安分,再也不惹事了!”

周氏看了看她,再看向一旁始終不發一語的臧語農,他臉上沒有太多情緒,只是冷冷的看着這一切,心裏頓時明白,從前就不喜歡趙流香的他,現在更不可能容得下她了。

從前因為兩家已訂親,臧語農縱使再不願意,也不好退了這門親事,可如今趙流香犯下大錯,他已經有足夠且正當的理由退婚,說起來,是趙流香自己毀了自己的終身幸福。

她無奈的一嘆,然後氣惱的瞪着瓶兒,“都是你這丫頭壞事,居然給小姐出這等馊主意!”

瓶兒擔心被送官法辦,吓得磕頭認錯,“夫人,瓶兒知錯,瓶兒只是不忍看小姐委屈,才會出此下策,瓶兒知錯,瓶兒知錯……”

“住口!”周氏沉聲道:“流香讓你害慘了。”

瓶兒心知自己身分卑微,這罪可能會全落在自己頭上,心裏十分害怕,轉身揪住趙流香的裙角,“小姐,幫幫我……”

趙流香看看她,一臉愛莫能助。

“二娘,”這時,臧語農說話了,“還送官嗎?”

周氏驚疑地說:“送官?”

“是。”臧語農認真回道:“之前您一直催我将方朝露送官,現在真相大白,真兇也已現形,還送官嗎?”

周氏知道他是故意的,頓時有點尴尬。

“語農,要是送官,你要流香還怎麽做人?”周氏低聲下氣地請求,“別吧?”

“二娘是受害者,若您願意原諒她,我自然無話可說。”

周氏稍稍安心,“嗯,再怎麽說她都是自己人。”

“不過,臧府留她不得。”臧語農聲音一沉。

趙流香一聽,緊張地哀求着,“不!姨娘,別趕我回去。”

到了這地步,周氏只能搖頭嘆息,“孩子,你這是自作孽啊。”

“不,我……”趙流香眼見周氏也幫不了她,痛哭失聲。

臧語農起身,冷冷地瞥了趙流香一眼,“做客這麽久,你該回家了。”說罷,他邁開步伐走了出去。

方朝露坐在客棧角落,百無聊賴的看着街上來來去去的人,想起之前說要禮聘她做女護衛的王爺,忍不住後悔自己沒一口答應。

雖然不知道他是哪裏來的王爺,但總覺得他似乎是個好人,不過要是她答應去王府做女護衛,就得離開萬隆縣,再也看不到方大娘,還有……臧語農的身影突然鑽進腦海裏,吓了她一大跳。

他誤解她、不相信她,根本是個蠢蛋,她卻還想再見到他?肯定是腦袋不正常“咦?”看來不止腦袋,連眼睛也不正常了,竟出現幻覺,看見了臧語農。

窗外,臧語農笑視着一臉迷惑的她,“我來接你了。”

“欸?”方朝露一驚,整個人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不是幻覺,真的是他……就在她呆在原處思索着他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的同時,臧語農已走進客棧,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而來。

一看見他,方朝露便不自覺的板起臉,急着想走人,當她掠過臧語農身邊時,他攫住了她的手腕,她本能的掙紮,卻被他抓得死緊。

她愠怒的回頭看着他,“幹麽?”

“你可以回臧府了。”

她惱火的甩開他的手,氣沖沖地說:“你要我滾我就滾,要我回去我就得回去,你以為我是什麽?是你養的狗,可以任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他饒富興味的睇着她,“我沒當你是狗,再說臧府的狗可沒你這麽兇。”

見他還在說風涼話,她瞪大眼睛,氣得快爆炸,“你、你還真拿我當狗看?”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沒當你是狗,但如果你再聽不懂人話,我就真懷疑你是了。”

“你才聽不懂人話呢!”她怒氣沖沖的指着他鼻子,“我說過我已經不是臧府的人。”

“那麽你是哪裏的人?王府?”他眼底帶着一抹促狹。

她一楞,“你、你怎麽知道?”

“因為那位王爺是我的損友。”他打趣地道。

聞言,方朝露先是一怔,然後才意識到那位王爺便是知賢王樓學齊。

“聽說你拒絕了王爺,原因是跟我餘情未了。”

“什麽?”她瞪大眼睛,羞憤又懊惱地吼道:“我幾時說過我跟你餘情未了?你不相信我,讓我背着毒害夫人的罪名離開臧府,還敢說我們有情?”

臧語農笑嘆,“你就不能安安分分的跟我回去嗎?”

“我為什麽要?”方朝露怒視着他,兩只眼睛像要噴火似的,“我明明是被栽贓嫁禍,可你卻連證明我清白的機會都不給,就将我逐出臧府,雖然我沒有實質證據,但我知道陷害我的就是趙流香跟瓶兒……”

“我知道。”他氣定神閑地道。

她呆住,“你知道?”

“是,我知道。回府那天紫娘來找我,說她看見瓶兒偷偷進了你的房間。”

“紫娘有看到?”

“當我知道二娘請你至玉馨苑一敘後中毒,便已猜到此事與趙流香及瓶兒脫不了幹系。”

她困惑地問,“既然你知道,為什麽還将我逐出府?”

“我總得找到證據,才能名正言順的将趙流香趕回家吧?”臧語農加以說明,“所以我計誘趙流香跟瓶兒自露馬腳,一舉戳破她們的謊言,教她們百口莫辯。”

方朝露聽得一楞一楞的,覺得他的腦袋真不是一般的腦袋,而且他實在太沉得住氣了。

“我一直等一個理由跟機會退了這婚約,終于,你的出現讓趙流香犯下了不可原諒的大錯。”

方朝露細細咀嚼着他這番話。他的意思是——他根本不想和趙流香成親?

“我爹過世後,我情商相士先生提出三年不辦喜的警告,就是想拖延婚事,若趙流香在這三年間犯下什麽大錯,我便能以此當作退婚的理由。”

她微微張大嘴巴,難以置信的看着他。原來三年不辦喜不是相士先生說的,而是他授意……天啊,這個人比她以為的還要賊!

“你的出現讓趙流香徹底失控,甚至為了将你趕走,不惜毒害寵愛她的姨娘。”他深沉的一笑,“你想,還有什麽錯比這更不可原諒?”

趙流香是因為妒嫉臧語農對她好才會心生歹念,而如果這一切早在他的計劃當中,那麽他對她好該不會也是作戲吧?

思及此,她目光一冷,“所以你是故意對我好,處處維護我以激怒她?”

臧語農簡直傻眼,“你這是侮辱我的人格,還是瞧不起自己?難道你不值得我對你好?”

他這番話頓時讓她面紅耳赤,心跳加速。

“我與趙流香的親事是因為想完成我爹的心願,雖然不喜,但為了讓當時病重的他安心養病,便也無可奈何。”他那幽深的黑眸定定的注視着她,“只要她在,我就永遠要不了我真心想要的女子,所以我只能等她出錯……”

他說話就說話,幹麽這樣火熱的看着她?莫非他真心想要的人……是她?

這麽說來,他明明對她動心,卻一直若即若離,也是因為他有所顧慮啰?她一直以為他在意的是她卑微的身分,原來并非如此。

“現在你都清楚了,可以跟我回去了吧?”臧語農語氣中帶着隐隐的央求。

是啊,一切都弄明白了,她迫不及待的想回去,只是剛才劈裏啪啦的罵了他一頓,她現在真有點尴尬。

“朝露啊。”

她轉頭一看,這些天對她十分照顧的汪掌櫃不知何時已來到她身後。

“你就快跟大少爺回去吧。”汪掌櫃花白的眉毛笑得彎彎的。

“汪掌櫃,這些日子有勞你了。”臧語農淡淡一笑。

“豈敢,老夫也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罷了。”

聽見汪掌櫃跟臧語農的對話,方朝露楞了一下,狐疑的看向汪掌櫃,只見他對她微微一笑。

“朝露,是大少爺要護院總管帶你到這兒來的,他怕你在這萬隆縣城無所依靠,便要我好生看顧着你。”

她訝異的看着一臉一切盡在我掌握中的臧語農,“真的?”

“真的。”他笑了笑,“奶娘還等着你呢,快走吧。”

她不自覺的退後一步,“那個……我真的可以回去嗎?”

“都說可以了,你又在鬧什麽別扭?”他微微擰起眉心。

“沒有,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他都親自來接她了,她怎麽還這麽不幹不脆?

啊,對了,她這是在撒嬌!天啊,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也會來這招。

“方姑娘,我得用八人大轎來擡你嗎?”臧語農眉眼盡是寵愛,“還是你想坐花轎回去?”

“咦?”花轎不是新娘子坐的嗎?那不就代表……低下頭,她羞紅了臉,姿态扭捏得連她自己都快吐了。

下一刻,臧語農一把握住她的手,熾熱又專注的黑眸鎖住了她,眼底閃爍着令人怦然心動的光芒,唇角向兩側輕輕揚起,彎成一道迷人的弧線。

“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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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財迷道長新書已經在黑岩網發布,書名《午夜兇靈》:曾經我是個無神論者,從不相信世上有鬼,但是在我當了夜班保安之後,不僅見過鬼,還需要經常跟鬼打交道,甚至我的命,都被鬼掌控着……
    人品保證,絕對精彩!
    那天,隔壁洗浴中心的妹子來我店裏丢下了一塊玉,從此我的命就不屬于我了……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36.4萬字
  6. 摸金天師

    摸金天師

    原名《活人回避》
    一件古董将我推上一條亡命之路,從此為了活下去我變成了一個和陰人行屍打交道的走陰人。
    三年尋龍,十年點穴,游走陰陽,專事鬼神。
    走着走着,也就掙紮到了今天。

    短篇言情 已完結 398.2萬字
  7. 活人禁忌

    活人禁忌

    九歲那年,百鬼圍家宅,只為來要我的命!
    爺爺為了救我,硬是給我找了一個女鬼當媳婦兒……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9.1萬字
  8. 藏地密碼

    藏地密碼

    這是一個西藏已經開放為全世界的旅游勝地卻依舊守口如瓶的秘密——公元838年,吐蕃末代贊普朗達瑪登位,随即宣布禁佛。在那次禁佛運動中,僧侶們提前将大量經典和聖物埋藏起來,随後将其秘密轉移至一個隐秘的地方,他們在那裏修建了神廟,稱為帕巴拉神廟。随着時光流逝,戰火不斷,那座隐藏着無盡佛家珍寶的神廟徹底消失于歷史塵埃之中……
    1938年和1943年,希特勒曾派助手希姆萊兩次帶隊深入西藏;在新中國成立之初,斯大林曾派蘇聯專家團前後五次考察西藏,他們的秘密行動意味深遠,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真實目的。多年之後,身在美國賓夕法尼亞州的藏獒專家卓木強巴突然收到一個陌生人送來的信封,信封裏裝着兩張照片,照片上驚現的遠古神獸,促使卓木強巴及導師、世界犬類學專家方新教授親赴西藏。他們在調查過程中震驚地發現,照片上的動物竟然和帕巴拉神廟有關……
    不久之後,一支由特種兵、考古學家、生物學家、密修高手等各色人物組成的神秘科考隊,悄悄從西藏出發,開始了一場穿越全球生死禁地的探險之旅,他們要追尋藏傳佛教千年隐秘歷史的真相……
    西藏,到底向我們隐瞞了什麽?!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24.5萬字
  9. 荒村野屍

    荒村野屍

    我點燃香蠟,挖開腐爛的土壤,掘出我的愛人。
    她依然長發飄飄,明豔動人。親愛的,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我找不到她了!是在和我捉迷藏嗎?
    床底下,鏡子裏,窗外柳樹旁,都有你的影子,可是你究竟在哪!
    終于,我找到她了。
    被她用牙齒咬斷喉嚨的一刻,我知道,我們再也不會分開。
    溫柔的髒腑,請輕點攪動,我要在愛人的腹中,看她腐爛前最美的模樣……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15.1萬字
  10. 獻祭之門

    獻祭之門

    重啓末世,楚秋得到了一座屬于自己一個人的奇特獻祭之門,只要拿出足夠的獻祭供品,就可以兌換你能想象的任何物品。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97.1萬字
  11. 我的靈異實錄

    我的靈異實錄

    我是窮吊一個,裸辭在家,一分錢也沒有。好友猴子給了我一百塊讓我去買刮刮樂,結果中了幾千塊大獎!沒想到第二天錢裏面竟然有一張變成了冥幣!從此,我的生活徹底變了樣!
    我的天……我快要吓尿了!這尼瑪誰跟我開玩笑的呢吧?

    短篇言情 已完結 532.1萬字
  12. 我做白事知賓那些年

    我做白事知賓那些年

    我們老李家九代都是白事知賓,但是我們家沒有人能活過三十六歲。
    別人的命我能改,我的命卻由天定。

    短篇言情 已完結 39.7萬字
  13. 靈瞳

    靈瞳

    我出生三天被媽媽遺棄,後來發現自己天生能看到鬼,從此變成一個可憐的人兒……
    我媽不是人,懷我十五年才生下我……
    從我出生起就注定了我不是一個平凡的女人,被活埋,被毆打,被鄙視,被孤立,但我只想說:謝謝你們曾經給我的冷漠,因為有了你們,讓我一步一步成為了一個不平凡的女人!
    這個世界其實不僅僅有鬼,還有妖魔,還有神……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68.0萬字
  14. 桃花女總管

    桃花女總管

    隔了八年,至今仍深愛着的男人回頭找你,是怎樣的心情?
    別人或許覺得浪漫,但阮丹荷只想一掌拍死雷之亦那混蛋!
    就算他是主、她是奴那又如何?他怎能為逃命将她棄之山林?
    因此,她決定抛開那總是神出鬼沒的臭男人,不再為他所困。
    然而近來她的桃花盛開,連天市院的大少爺、三少爺也來示愛,
    尤其那手段下作的三少爺,竟買通婢女對她下了媚藥,
    好在院裏新來的夫子“田亦”及時相救,要不,她肯定給糟蹋了!
    可這事卻害得他倆沾了腥,她只得央求田亦與她扮演未婚夫妻,
    本以為事情塵埃落定,哪知雷之亦又來糾纏,也讓她得知個秘密──
    當年他假裝眼盲、抛下她,全因一場陰謀環環相扣的奪位之鬥!
    既知他的不得已及“被迫失憶”,這下,她是恨也恨不了了……
    但,就在她心疼雷之亦,同時又對假扮她未婚夫的田亦抱歉時,
    卻意外發現這兩個男人之間,居然有着奇妙的連系,
    不知為何,她有種預感,他似乎鋪下了天羅地網,讓她再也逃不開……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2.1萬字
  15. 美人謀夫婿

    美人謀夫婿

    花圓圓向來膽怯懦弱,但自從在小廟附近跌了跤撞了頭,
    她卻發現自己變了,很多事情看得透徹,觀察力超乎常人,
    既然得了這能力,她不好好利用為自己挑個夫婿就太可惜了!
    這姓蕭的未婚夫是美男子,但太多人搶,她可沒命消受;
    那姓龐的皇族貴公子心思彎道多,每回總是她占下風!
    還不如另謀良人,在小池子裏當大魚,混得風生水起,
    偏偏那兩位放着大池子不管,盯得她插翅難飛,
    這個他說:不想解除婚約!那個他說:快把婚事退掉!
    兩雙眼睛虎視眈眈,但可別以為她會乖乖就範,
    只因小女子自有一套馭男妙招,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5.0萬字
  16.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農家小姑娘,又沒錢來又沒糧;家境貧寒是非多,叔叔嬸子聚成窩;東家長來西家短,似錦姑娘要穿暖;鼓勵爹爹重科考,高中舉人樂淘淘;誰料好景不常在,淨身出戶把家蓋;經商種田樣樣來,與君攜手樂悠哉,且看田園多樂事, 靜待歲月似錦時……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9.7萬字
  17.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王牌俱樂部裏響起了富有激情的音樂。舞池中的人們伴着節拍瘋狂起舞,渲染着一種發作似的狂熱。各種耀眼的綠色光束在這個空間裏肆意飛揚,不安的心靈躁動不已。這裏是富人的天堂,需要忘情,呼喚沉淪。——夜幕掩映之下的星城(starcity)又掀開了醉生夢死的一幕。
    內容标簽:魔幻 西方羅曼 正劇
    搜索關鍵字:主角:麗貝卡,以利亞,尼克勞斯,亨利,霍普┃配角:奧利弗,霍普等┃其它:美劇,吸血鬼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5萬字
  18. 和鬼一起的日子

    和鬼一起的日子

    我小時候無意間救了一個厲鬼,從此,我就走不出這個圈子,也因此改寫了人生,一切恐怖離奇的事情接踵而來,老村山塘的古怪浮屍,兇殘老板夫妻的人肉包子,磚牆藏屍,富家老太死後的墊背童屍,一切看似與我無關,一切卻又牽扯在我的身上......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90.2萬字
  19. 吉星醫娘

    吉星醫娘

    她穿越當丫鬟那輩子唯一的遺憾就是感情沒有善果,
    先是她的奴婢身分配不上谪仙般的大人,衆人反對,
    後又是惡人把她沉塘,讓他們倆死別……
    幸好陰間使者大力相助,她有了重生的機會,
    如今不只成了國相嫡長女,有一針治病的金手指,
    甚至還比前世早十七年相遇,跟她家大人定了親!
    本以為這輩子可以修成正果,不料繼母想毀她親事,
    還有位同是穿越者的禮部尚書千金要湊一腳,
    就連她家大人也老做些奇怪的事!
    他先該死的表示要順帶娶個平妻還要納妾,
    卻又大興土木把院子改成前輩子她描述的模樣,
    在大雨滂沱中吻了她,在她迷失山林時焦急尋她……
    吼,他顯然是也重生了,那能不能說清楚他到底想幹麽?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6.5萬字
  20.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十年前,她是為了錢而抛棄他的狠心女人,
    十年後,她是填補了他身分證上配偶欄位的女人,
    但他常會毫不客氣的提醒她,她只是他花一千萬買來的,
    她唯一的任務就是替他生孩子,等完成了她便毫無用處,
    可他始終未曾細想,為什麽她對于他充滿報複性的惡言惡語,
    總能微笑以對,還能像以前交往時那樣對他撒嬌,
    她又為什麽一直想以他妻子的身分在他員工面前亮相,
    且他也不曾深思自己許多舉動的真正原因,他不準她外出工作,
    看她為了替他準備早餐而受傷,便下令她禁止進廚房,
    卻又縱容的讓她跟着他去公司,甚至為了替她出頭,
    寧可放棄有可能動搖公司根基的重要合約,
    聽見她以為他睡着時說的那句「很愛很愛他」,更讓他感到混亂,
    直到收到她前夫委托律師轉交給他的那封信,他才明白,
    原來要為當年的傷害自責、愧疚甚或彌補的人,其實是他……

    短篇言情 已完結 9.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