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在封閉的空間內, 樊輕輕的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你放我下來。”
剛剛才表白,不過一個小時就登堂入室,再繼續下去,她會不會晚節不保?
鐘秦把下巴磕在她的頭頂, 摟着她的手臂暗示一般緊了緊, 樊輕輕差點跳起來:“我喝了酒, 我會發酒瘋的。”
鐘秦湊到她的臉頰邊嗅了嗅, 暖暖的鼻尖磨蹭在她冰涼的肌膚上:“要我給你醒酒嗎?”
這一個短暫的夜晚, 樊輕輕已經領教過幾次鐘秦的嘴上功夫了, 哪裏還敢順着他的話去調侃, 生怕再這麽一問一答的應對下去, 她就真的只有被拆吃入腹的份。
樊輕輕索性把脖子給露出來:“吃了大半夜的大排檔, 你聞聞我身上是不是有股味道。”
鐘秦還在摩擦的動作一頓, 半響後才悶聲悶氣的回答她:“一股子小龍蝦的香辣味,還有酒氣。”
樊輕輕笑眯眯:“好聞嗎?”那小眼神兒, 就好像問‘想吃嗎?你吃得下龍蝦味道的天鵝肉嗎?’
鐘秦低頭無奈的看了看她那嚣張樣, 松開手,将禮盒遞到她的手裏:“去洗個澡, 把衣服試一下。”
樊輕輕狐疑:“不會又是情·趣·內·衣吧?”
鐘秦一臉正直:“你想要,我這就讓人去買。”
樊輕輕立即抱着禮服蹦蹦跳跳的去了卧室沐浴換衣, 囑咐鐘秦自己招待自己。
鐘秦帶來的禮服一看就價值不菲。寶藍色的長裙很好的襯托了樊輕輕的肌膚,高腰的設計更顯得高挑優雅,落地的裙擺直接告訴對方,它所适合的場合。
樊輕輕将頭發胡亂盤在了腦後, 零散的碎發垂落在頰邊,整個人端莊中透着俏皮,暖色的燈光柔和了她的面部線條,溫柔又恬靜。
模特兒出身的樊輕輕很好的将自己的東方美徐徐的釋放出來,有別于她以往在雜志上的淩厲而強勢的風格,t臺上名模與現在依靠在門邊的少女有着天壤之別。
一瞬間的怦然心動!
“頒獎典禮就穿這一身與我一起入場吧。”
“頒獎典禮?”樊輕輕呢喃,“你這人說一出是一出的,在古代那就是陰晴不定朝令夕改。開幕式我連入場券都拿不到,頒獎典禮就一步登天勾搭上了璀璨臺的執行老總,你說,那些個女明星們會把我挂在牆頭怎麽個抽法?”
鐘秦雙手摟在她的腰間:“非議年年有,你也不是溫室花朵,還怕這些?再說,你遲早會跟我并肩行走,早一天晚一天有什麽關系!”算是間接承認了樊輕輕未來的身份。
樊輕輕根本懶得解釋。男人這種只要我看上了,就歸我所有的強勢作風雖然很容易讓女人尖叫,對她的影響卻微乎其微。
她只是搖着裙擺,問:“你什麽時候準備的這身衣……喂,你眼睛看着哪裏?”
鐘秦低着頭,目光灼灼:“你說我看哪裏?”
樊輕輕有一米七多,鐘秦比她還高了大半個頭,至少也有一米九以上了。對方這麽一低頭,還是半擁抱的姿勢,再加上這件禮服的胸口雖然不是深v,跟低胸更是牽扯不上,可它的圓領之下有個突出胸圍的設計——在兩座珠穆拉瑪峰之間,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菱形口子。
男人一低頭,呵呵,直接将菱口裏面的風景展望無異。樊輕輕的胸圍,即不過分有肉也算不得貧瘠,只能說是穿禮服的好衣架,能夠很好的撐起衣服的小性·感部分,不喧賓奪主也不會空空蕩蕩。
鐘秦也不知道瞄着多久了,那眼神越來越熱烈,幾乎要達到‘望眼欲穿’的程度,讓人想要忽略都難。
樊輕輕一巴掌蓋在了他的臉上:“色·狼,你看什麽?”
“看美景。”鐘秦甕聲甕氣的聲音從手掌後面傳出來。
“不許看!”
鐘秦擡高雙手,還沒說話,樊輕輕直接打壓了下去:“更加不許摸!”
鐘秦沉默了一會兒:“頒獎晚會那天,你會不會穿內·衣?”
樊輕輕幾乎要被直男的腦回路給跪了:“我穿不穿有什麽關系!”
鐘秦的眼珠子在手心裏轉動了幾下:“那,內·褲呢?還是,在這種盛大的典禮上你基本都是穿丁·字·褲?”
樊輕輕沒有回答,她直接提起裙擺,一腳踹在了男人的大·腿上:“滾蛋!”
鐘秦幾乎是一臉哀怨的被轟出了大門。
男人好色有錯嗎?男人欣賞自己心愛·女人的身體有錯嗎?男人誠實、正直、不恥下問有錯嗎?
鐘秦覺得自己沒毛病,樊輕輕覺得他跟着自己踏入公寓大門的那一刻起就病得不輕。
等到屋內恢複了寧靜,樊輕輕也将那一身華美的霓裳給換下來,穿着印了貓咪圖案的睡意盤腿坐在床頭騷擾睡夢中的經紀人時,她才恍然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始料未及的美夢。
“做夢就做夢,我是你的經紀人,不是你·媽。你犯得着做個夢都要給我報備嗎?輕輕小公舉,如果你半夜給我電話只是要說完你的夢境,現在我聽完了,你繼續去睡吧。”
樊輕輕還在回憶這一晚的細枝末節,心裏十分坦然禍害自己的最佳密友兼經紀人:“我覺得他給我灌了**湯了!怎麽就短短的一段表白,我就從了呢?這不符合我的精明強幹的人設!”
電話那頭的佳姐簡直要抱頭痛哭了:“你的人設什麽時候是精明強幹了?你明明是傻白甜好嘛!小公舉啊,人家鐘總的确給你灌**湯了,不過不是今晚才灌的,早在很久以前,在他費盡心機公費私用的跑去撒哈拉找你的時候,甚至、可能、或許,比那更久,他就開始不停的給你灌迷湯了。”
“我不覺得啊!”
“所以你是傻白甜。你們兩個一個揣着明白裝糊塗,一個裝模作樣瞎哔哔,有意思嗎?明明狼狽為奸的發展了快一年的地下情,你還說你們之間清清白白。騙人都騙到自己經紀人頭上了,樊輕輕,你摸·摸自己的良心,痛不痛啊!”
樊輕輕把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一點都不痛。”
那邊短暫的寂靜後,佳姐一砸電話:“去他·媽·的狗·男女,給老娘滾遠點!”
樊輕輕覺得自己可能真的不是一個好老板,別人打電話給員工是讓對方下班後加班,樊輕輕打電話是讓對方三更半夜回答自己的感情疑問,太沒人性了。
所以,哪怕對答案不甚滿意,樊輕輕還是放過了自家親愛的經紀人,悶頭開始睡大覺。
話說,佳姐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手機早已躺在地板上,成了一具靈·肉分離的屍體,說不悲憤都是假的。
自從認識了樊輕輕,她已經摔壞了好幾個手機了,心裏承受能力不行啊,要是有對方一半,将仇人氣得掀棺材板的能力就好了。
佳姐早起第一件事就是摸出前些日子心血來·潮準備的備用手機,第二件事就是撥打樊輕輕的電話。
在對方迷迷糊糊的‘喂’聲中,用着唐僧唠叨妖怪的語調,死氣沉沉、苦口婆心的開解自家衣食父母:“輕輕啊,昨晚你說的那件事我仔細想了又想,我還是保持自己的觀點。你們兩個明面上裝逼裝得跟什麽似的,私底下可能早就幻想過對方千萬遍。不過,你的感情經歷太過于特殊,你丫的花心在外。在別人看來,是個男神都會被你輕而易舉的勾引。你就是個心機婊,是個花瓶,是個十惡不赦的壞女人。衆口铄金,久而久之你自己都搞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談了那麽多場戀愛,到底有多少個前男朋。不過,你唯一能夠确定的是,你很喜歡很喜歡你的初戀!”
佳姐泡了一杯咖啡,繼續說:“你覺得你成年後遇到的那些個男人都是渣渣,都不如你的初戀,所以,遇到鐘秦的兇猛攻勢,你潛意識的覺得危險,又下意識的想要拿兩個男人去比較。在我看來,你當初拒絕鐘秦的理由很奇葩!啊,你就是個奇葩,你居然用初戀來拒絕你的心動對象,你說你是不是傻!”
“還有,根據你昨晚的描敘,我覺得你可能同時愛上了兩個男人。沒錯,你前面三個月愛上了天才弟弟鐘逸,後面一個月愛上了騙術還未登峰造極的哥哥鐘秦。你奏是個抖m啊!”
樊輕輕在對方的念叨中終于緩過神來,含糊的道:“他根本沒告訴我鐘逸去了哪裏。”
“鐘逸去了哪裏還有必要知道嗎?”佳姐問,“你都有了九個前男友了,對方的前女友說不定早就湊齊一打了。”
樊輕輕幹笑:“佳姐你真會說笑。”
佳姐:“我從來不開玩笑。現在,你可以抱着你的新男友飛奔在虐狗的大道上了。”挂電話之前她終于想起了她早起的原因,“因為你,我又摔壞了一個手機,記得給我報銷。”
樊輕輕:“……”
頒獎典禮的當天是鐘秦去接的樊輕輕。除了禮服之外,他又帶來了一套與禮服同色系的藍寶石鑲鑽項鏈,以及配套的耳環和手镯。
樊輕輕将娃娃手掌大小的藍寶石托在掌心:“像不像海洋之心?”
鐘秦吻了吻她的發頂:“那東西早就跟泰坦尼克號的男主角殉葬了。”
樊輕輕推開他的親密,對着鏡子撥·弄着碎發:“你別碰我,我這套造型可是來來回回折騰了大半天,我可不想再來一次。”
“吻一下都不行?”
樊輕輕微微揚起臉頰:“我撲了五層粉,你不嫌棄盡管來吃。”
鐘秦:“……”
鐘秦的出場順序跟劇組的出場是不同的時間段。嚴格來說,越是分量重的賓客越是去得晚。鐘秦雖然不是什麽國際影帝,他的身價地位也足夠讓舉辦方重視。他沒有要出風頭的意思,連今天開的車都只是加長林肯而已,所以,他也不會在最後十分鐘才入場。
哪怕他怎麽提前,也沒法跟樊輕輕一起出現在人前。
樊輕輕不想在劇組內部鬧出矛盾,直接讓電話何老,讓何老拒絕了鐘秦的無理取鬧。
所以,樊輕輕是直接被鐘秦給送到了璀璨臺,然後與何老等人碰面,在一起出發。至于鐘秦什麽時候走,呵呵,樊輕輕才不關心呢!
雖然在頒獎典禮的紅毯上打臉八卦群衆,可不代表她喜歡靠着八卦出位,吸引所有女人的火力重炮。
何老見到她時,首先就被那一條寶石項鏈給吸引:“你家當蠻豐厚啊,這東西市價也有幾千萬了吧,帶着去紅毯,會被人把脖子都給盯穿了。”
樊輕輕不肯跟鐘秦一起走紅毯,鐘秦卻不想放過機會宣布對樊輕輕的主權。所以,到了電視臺後,他直接探手将樊輕輕從車裏給迎了出來,然後以不容反抗的姿态把人給圈在了懷裏,頂着臺裏臺外火辣辣的目光把樊輕輕送到了何老的面前。
何老一看這架勢就知道兩個人又和好了,不由得搖頭:“你們兩個消停點啊,我老人家心髒不好,經不起你們反反複複的折騰。”要知道為了替樊輕輕拿到入場名額,他可是憑着老命差點跟副臺長打擂臺了。
樊輕輕費力的扒·開鐘秦的鉗制,撲到何老身邊一把挽住人家的胳膊:“不是我折騰,是他中二病犯了,沒事找事。”
鐘秦露出無辜的表情:“我想,任何一個男人在被心愛的女人拒絕後,都有資格發表一下自己憤怒的心情。”
何老笑呵呵:“你憤怒起來就是在大馬路上去撞許思凡的車?”
這幾天,除了國際電影節的消息,就是許思凡出了車禍,差點被毀容的八卦。至于制造這起八卦的始作俑者鐘秦,完全将自己給摘了出去。因為,所有的報道都是說許思凡劫持娛樂圈新人想要霸王硬上弓,結果被路過的豪車車主撞見,上演速度與激情給英雄救美了。
何老是何等眼力,直接從兩個人的關系轉變中看到了事情的真·相,他拍了拍鐘秦的肩膀:“下次別再這麽魯莽了。”
鐘秦表示受教,依依不舍的将樊輕輕另外一只手交到了何老的手中:“我把她暫時借給您老了,您可得保證她能夠完美無缺的回到我懷裏。”
這是什麽話!
何老直接鄙視了對方一眼:“快走快走,你當着後面人的路了。”
鐘秦:“……”總覺得大家都在嫌棄我是怎麽回事?
汪雲馨是在會場等着何老衆人一起走紅毯。
她不是璀璨的簽約明星,這一次《樓蘭》獲得提名,她自然就必須跟着何老的大隊伍一起。雖然這些年各種電影節輪番上場,各種開幕式閉幕式的坐席也是明碼标價,可頒獎典禮卻只有獲得提名的明星們能夠進入。
這是殊榮,沒有人能夠拒絕!
汪雲馨是個有野心的人,她自認自己的容貌不輸給往年的影後們。在這種群芳争豔的場合,她自然而然想要在場內場外博得所有人的眼球。相比鐘秦給樊輕輕選擇的寶藍色盡顯玲珑身段的低調奢華禮服,汪雲馨直接一襲大紅色抹胸大禮服裙紅爆全場。
何老一左一右兩位美人相攜入場,如同人生贏家一般出現在人前。無數的閃光燈在身前身後閃耀,攝影機跟随着他們的腳步緩慢的移動着,被圍欄圍住的粉絲們呼喚着自己喜愛明星的名字。
汪雲馨在娛樂圈算不得新人。她的微博平臺也早就放出了作品被提名的消息,更是在兩天之前就更新了參加電影節的戰袍,故而,粉絲中有人呼喚她的名字也不會讓人意外。
樊輕輕倒是淡定得很。雖然終于能夠順利入場讓她心情舒暢了些,她到底也是在國外參加過重大電影節的人物。她代言的服裝品牌是贊助商,所以有幾年她的身影都出現在紅毯之上。相比國外電影節的全球矚目,國內的分量就輕了很多。
《樓蘭》劇組一出現在紅毯之上,就霸氣的将前後人群給分開了。樊輕輕站在何老身邊,看那神情,看那游刃有餘的姿态,與汪雲馨的躊躇滿志相比,就淡定了許多。
何老一生之中獲獎無數次,對于汪雲馨的激動表示十分的理解,對樊輕輕的倒是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一個新人,哪怕是模特兒呢,在鏡頭前居然不吭不卑,即不喧賓奪主也不泯滅衆人,好像她走的不是電影節紅毯而是璀璨臺的大門一樣,這就有意思多了。
一條紅毯,前後不過三十米左右的距離,有人可以走五分鐘,有人一分鐘不到就上了臺階。
《樓蘭》的隊伍才走到一半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了粉絲們的尖叫聲。
何老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來了,對身邊的人道:“是《大地震》劇組,別回頭,丢了老頭子我的面子的話,回頭饒不了你們。”
《大地震》劇組來的人不多,也許是劇組導演的特別安排。相比《樓蘭》裏只要提名了,主要人員一個也不落下,《大地震》的隊伍就等于群星拱月一般,一群男人擁簇着女主角扮演者丁敏出現在了人前。
丁敏是個美人胚子,相比樊輕輕輪廓分明的模特兒樣貌,丁敏有着符合國人審美的珠圓玉潤。只是,她如今風頭正盛,着裝上與汪雲馨撞了色,最為引人注目的是她那一條霸氣十足的碧玉牌項鏈,夠分量,夠大牌,一下子就将汪雲馨給襯托得成小家碧玉。
汪雲馨的眼神可不是蓋的,頓時就咬牙切齒:“聽說芙洛拉的代言已經敲定了。”
這事樊輕輕了解的內幕比汪雲馨還多。芙洛拉在國內還沒打開市場,的确需要一位有名望地位和人氣的女明星撐場子。可以想象得出,丁敏能夠拿下代言也是耗費了不少心力。有的人輸給了她在娛樂圈的地位,有人輸給了她在國內的名望,有人純粹輸給了她的人脈。
丁敏半路殺出來直接拿下芙洛拉的代言,也不知道暗地裏讓多少女明星們咬碎了銀牙。
樊輕輕在高高的臺階下往下望去,相比他們這一隊伍的不急不緩,《大地震》隊伍的腳步堪比日本女人的碎步,他們的導演直接讓劇組人員先走,自己拉着丁敏站在紅毯中央,像是真正譽滿全球的奧斯卡影後一樣,一邊給人簽名,一邊給人拍照,忙活得不亦說乎。
“你說,我們什麽時候才能爬到她那個高度?”
樊輕輕提拉了一下裙擺:“別急,慢慢來,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入了會場後,制作人員的位置在中場,何老帶着兩個美人位置比較靠前。
落座後,随之而來的是前後左右人們的招呼聲。何老在國內外都是名聲在外,想要與他打招呼的人舉不勝舉。不過他老人家性格精怪,最愛拿着熟悉的人打趣,對于不熟悉的,他俱都是冷淡的點點頭。
樊輕輕認識的人少,也不會主動湊到不認識的人跟前去刷臉。汪雲馨倒是想去,可剛剛何老早就放了話不許招蜂引蝶,故而她也安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橫豎還有頒獎之後的晚會呢,那是特意給明星們和投資商們準備的宴會,要刷臉刷人脈,有的是時間。
何老這邊應酬慢慢減少了,身後那一排又有人落座,各種‘丁導,丁老’的招呼聲不絕于耳。更多的是與最佳女主角丁敏套近乎的人。美人誰都愛,何況這位美人既有背景又有人脈,本身的演技也過關,最最重要的是,她單身!
娛樂圈沒有**,你是不是真的單身,圈外人不知道圈內人幾乎都心知肚明。
“喲,這不是老何嗎?怎麽,你又帶着新人來蹭人氣啦!不是我說,也怪不得你在圈子裏的名望數一數二,愛提攜後輩啊,誰不愛黏着你?你捧紅了他們,轉頭他們就把你給踹了,一年年一屆屆都是這麽過來的,你還沒長腦子。知道的人知道你是固執,不知道的人以為你是傻·子!”那人拉拉雜雜一大堆,最後總結一句,“你以為你提攜了圈內新人,就是給廣大觀衆輸送了新鮮血液啊?你也把自己想得太偉大了。”
何老半側過身體,瞥了眼身後的人:“我說是誰說話這麽刻薄呢,原來是老丁啊!也是,如今這圈子裏人人都講究個性,我呢,作品就代表着個性,你嘛,嘴皮子就是你的招牌喏。”他老人家食指在膝蓋上敲了敲,“我愛帶新人是我的事情,你愛捧你的女兒是你的事情,井水不犯河水。不過,既然你找我唠嗑了,我也得跟你交個心。兒孫自有兒孫福,你這樣手把手的教導女兒本身沒有錯。不過,在我看來你也得适當的讓孩子自己去飛,否則,到了你教不動教不了的那一天,孩子磕碰了,可是會怨恨你的。”
丁導演就是丁敏的父親。原來在大型的娛樂公司當導演一號,等到丁敏成了童星,索性自己開了一家工作室,所有的資源都聚集在女兒的身上。佳姐總是打趣樊輕輕是小公舉,在丁敏面前,樊輕輕那就跟孤兒沒差別。畢竟,要傾其所有扶持女兒的父親,這世上想要的人很多,能夠做到的人很少。
丁敏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
因為,她沒法獨自去飛翔。遇到所有的困難,都是父親去解決;遇到所有的人事關系,都是父親去處理。她只要安安靜靜的做一枚美麗的小公舉就行了。
人說父母總是說孩子小,必須父母伺候穿衣吃飯,到了十六歲都是如此;丁敏倒是可以自己穿衣吃飯,可在事業上,離開了她的父親,她就跟所有溺愛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孩子沒差別,要麽被時代湮滅,要麽被時代給攻陷。
兩個死對頭一前一後開始了無止境的拌嘴,丁老牙尖嘴利,何老也是久經沙場。
最後,丁老直接詢問一直偷偷關注自己的汪雲馨:“你這丫頭樣貌不錯啊,有沒有興趣來參演我的新片?”
汪雲馨沒想到對方居然在何老面前堂而皇之的挖角,尴尬的笑了笑:“我已經很久沒有演過配角了,怕自己無法勝任。”
娛樂圈都知道丁敏是丁老的掌上明珠了,誰去參演他的片子也絕對輪不到做主角啊!那樣的話,去了有什麽意思?給丁敏配綠葉嗎,誰會犯賤!
丁老脖子氣得脹·大了一圈,視線慢慢挪到一直興趣缺缺的樊輕輕身上。
“年輕人,你叫什麽名字?你來我劇組,我保準給你一個主角當當。”
樊輕輕微微擡頭,凝視了後方的父女一眼,懶洋洋的道:“主角我沒興趣。”
丁老何老兩人的眉頭都跳起,丁老笑盈盈的問:“那你想演什麽?”
“第一反派!”樊輕輕說,“我就喜歡反派把主角欺負得哭爹喊娘涕淚橫流的樣子,想想都飙腎上腺,爽啊!”
衆人:“……”
丁敏捏緊了粉拳:“就你這皮囊,也配跟我對戲,做夢去吧!”
“哎,的确是做夢啊!不過,”樊輕輕輕笑出聲,“做夢的人不是我,而是丁老。”
前後左右一直在默默關注事态的人紛紛額頭冒汗,猜測何老身邊這位新人的身份,夠潑辣,夠膽色。
她不想演主角,就喜歡演反派,目的就是為了欺負被丁老捧在手心裏的女兒丁敏,看對方屁滾尿流的樣子;她沒有直接拒絕丁老的邀請,她只是說丁老在做白日夢。
如果說汪雲馨跟丁老說話還留有餘地的話,樊輕輕就是直接嘲諷全開了。
當下有人在丁老手下吃過虧的人偷偷拍了拍何老的手臂,小聲羨慕他:“挖到寶了啊,這麽維護您。”
何老笑呵呵:“初生牛犢不怕虎,以後老丁欺負她的時候有她哭的時候。”
好麽,丁老直接氣得頭發都要爆炸了。這等于間接諷刺丁老挑撥離間的險惡用心,甚至調侃對方自私自利,專愛幹小人行徑。
“我欺負她?一個沒名沒姓的丫頭片子,還不值得我興師動衆。”
何老:“喲,那就謝謝您老手下留情了。輕輕啊,就算丁老這麽說了,以後在圈子裏看到他你還是要繞道走。”
衆人:“……”
樊輕輕點點頭:“何老您放心,如果真有那種情況,我提前把錄像開着,以防萬一。”
衆人:“…………”
狠角色啊!哪裏來的女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