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九個!
這個數字直接讓鐘秦的大腦罷工了大概十秒。
看到私人偵探告訴他, 與樊輕輕有過瓜葛的人高達五個的時候,他還不相信。現在,本尊卻告訴自己,她的‘前任’遠遠不止五個, 而是九個!
九個什麽概念, 依照她的年紀來看, 成年後一年一個都不為過。別說是國人了, 就是在國外, 這個換男友的頻率也是非常的吓人。
“我們現在不是在綜藝節目現場, 你不需要誇大其詞。”他強調。
樊輕輕抿唇一笑, 有種曬然的味道:“你提供的資料中的五位, 其中任何一位都在娛樂圈或者時尚圈赫赫有名。新晉影帝許思凡不用我說, 他只是喜歡炒作而已;吳啓的成功與我有着不小的關系, 我只能說當初我們的目标一致,至于情愛, 還沒到那個地步;其他三位只是記者博眼球的莫須有報道, 我自認我跟他們沒有超出工作之外的關系。當然,你可以選擇不相信。”
“除了這五位之外, 還有三位在我的讀書生涯中有跡可循,如果有心調查其實可以查得出來。”
鐘秦知道關鍵點到了:“最後一位?”
樊輕輕喝幹了半杯紅酒, 眸中的棺材黯淡了下去:“暗戀吧,也許。前後也就四個月的時間,在我表白後,他的态度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一個月後直接就轉學了。”她單手撐着額頭,遮擋了所有的情緒,“我無數次回想過那四個月中發生的,關于他的一切事情。前三個月可以說是我青春期中最為浪漫,最為熱烈的時光。我甚至覺得,被告白前後的他簡直是判若兩人。如果不是,他為什麽突然對我冷淡,為什麽突然将我拒之千裏之外,為什麽連我與他最後的聯系也幹幹脆脆的斷絕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濃重的鼻音回蕩在包廂之內。
“我的古筝就是那時候學的。”她擡頭笑了笑。
燭光中,鐘秦發現她眼角有什麽晶瑩在閃爍。鐘秦有種時光錯落的荒謬感,他的喉嚨幹澀,心口發緊,幾次想要擡手摸去她的淚光。可是,沉重的軀體控制了他一切的言行,所有的話語所有的動作都被身體深處另外一個靈魂給占據了一般。
“能否問一下,你當年讀書的地方是……”
樊輕輕報了個校名,那個學校是最為有名的高等藝術學校之一。學科除了最有名的表演系之外,與之其名的是音樂系,每一年從中畢業的音樂學子都能夠在世界獨占鳌頭。
“他是我的學長,主修古典音樂。我的古筝由他領入門,之後因為熱愛,還特意回國拜師學藝了一段時間。”
之後這一頓飯兩位主人都吃得食不知味。
鐘秦還是保持着最後的紳士風度送樊輕輕回了自己的公寓。她在這裏駐足了幾年,早已有了自己的房産。
單手撐在打開的車門上,樊輕輕回頭望向另一邊的男人:“我想,我不用邀請你上樓喝一杯咖啡了。”
鐘秦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樊輕輕歪着頭,細碎的長發從發卡中洩露出來,随着微風輕輕舞動。她長長的頸項在夜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與鑽石耳釘映照成輝。
鐘秦想着,自己可能再也無法将眼前的一幕從心口抹去了。
這個浪漫的國度,鐘秦發現了自己心底隐秘的缺憾。對面的女人與記憶中那沉靜的面容相互融合,他終于明白,一切冥冥中自有天定。
樊輕輕終于卸下了那一身價值幾百萬的高定婚紗裙,并且小心的将其挂在了衣櫃上。
模特兒的一生不知道要穿多少次婚紗,拍攝多少次婚紗硬照。往往,她們自己卻很少買下一襲婚紗珍藏一生,好像她們的愛情也總是随着時尚的變遷而流動着,時而漂泊無依時而居無定所。
薄紗窗簾外,那一輛異常高調的敞篷跑車還停在了原來的地方。從昏暗的燈光下望去,只能依稀辨別出男人沉默的身影。
從今往後,她的前任履歷上又将填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一個手握輿論實權的男人,一個坐擁金山銀山的男人,一個比所有妖孽男模更加man更加有氣勢的英俊男人,從此就要與她擦肩而過。
杯沿的惋惜幾乎經久不散,樊輕輕不得不提着紅酒瓶再給自己斟滿了一杯。
日後,她可能也再也難以遇到超越鐘秦的男人了吧?
可是,那有什麽關系?
得天獨厚的男人固然難尋,他們的真心更是無價之寶。樊輕輕确信,自己并沒有真正擁有過它。
沒有得到,何來失去呢?!
鐘秦知道自己又在做夢了。
夢中,一個小男孩緊緊的揪着自己的衣擺,跟在身後奶聲奶氣的喚自己:“哥哥。”
“哥哥,為什麽你可以跟着爸爸出門,而我要在媽媽身邊學鋼琴?”
“哥哥,我去讀音樂學校好不好?長笛,風琴都很不錯,鋼琴我膩了。”
“哥,我今天遇到一個音樂天才,她第一天聽我拉小提琴就可以把樂譜給哼唱出來。你猜她最後選了什麽樂器?哈哈,古筝!她是華國人啊,只有華國人才認識那麽古老的樂器。可惜她不會彈奏,不過,我可以教她。古筝跟大提琴的手法差不多吧?”
“哥,不是說移植的心髒可以讓我活到老掉牙嗎?怎麽這麽快就不行了,這心髒質量不好,哥你再給我找個好的。”
“哥哥,她在等我一起練琴。你代替我去吧!”
“哥……”
夢中,小男孩從導管裏面流淌出來的血液與母親割脈的血漬混合在了一起。
那是一段他不願意回想的過去。瀕死的同胞弟弟,抑郁症自殺未遂的母親,還有焦頭爛額的父親。
年少的他接受了弟弟的委托,披着音樂才子的皮去完成那可笑的約定。他很快就不耐煩了。一個小女生而已,她的約定哪有自己弟弟的性命重要?
陪着對方練古筝的時間,他情願守護在母親的床前!
他清晰的記得,有限的相處時間裏,女孩的笑容明顯減少。在弟弟逝去之後的第三天,他去音樂教室收拾遺物。還沒推開門,就隐約聽到那仿佛穿越了江河大川的流水聲。
女孩端坐在古筝之前,與成堆的西洋樂器格格不入。粗粗的麻花辮,嫩綠的連衣裙,還有徐徐上升的袅袅熏香構成了一方天地。
一曲奏罷,有人輕聲問她:“你的搭檔呢,今天沒來嗎?”
女孩擡起稚嫩的臉,在盈盈的餘晖下顯得飄渺不定,她說:“他啊,不會來了吧。”
古筝的尾音在音樂房裏久久不散,而那留下縫隙的房門也終于自動合攏,就像從來沒有被人開啓過一般。
時裝周持續的時間不算長,全世界所有的時尚雜志幾乎都被這群妖孽男女給統禦。發布會硬照,t臺視頻,模特兒街拍,私服等等充斥着所有的網絡渠道。
樊輕輕抽空還把新一期的芙洛拉的廣告給拍了,同時還有時裝雜志的采訪,個人專訪。她的推特臉書終于又重新煥發了活力,到處都是她游走在巴黎街頭的身影。
國內,随着《樓蘭》的後期逐漸完成,各類宣傳剪輯也開始在各大網站鋪天蓋地的展開。
這時候,時裝周的照片也開始頻繁在時尚博主的微博上刷屏,有人很快發現芙洛拉高定上的模特兒與《樓蘭》莊念的相似之處。
加班無極限:是我錯覺嗎?總覺得她們是同一個人!樊輕輕英文名叫啥,有人知道沒?
專注八卦一萬年:peony
出軌專業戶:peony是樊輕輕?別搞笑了,兩個人完全不是一個級別好麽!
內部人士非我莫屬:我可以坦白的告訴出軌專業戶:你才搞笑,你全家都搞笑!
女神嫁我:peony我女神,求嫁!
我奏是僵屍粉:樊輕輕你有本事批馬甲,有本事扒皮啊!不管你是不是peony,我對你都只有一句話:嫁我嫁我嫁給我!
渣浪你又删我博:只有我發現她的黑皮蠻性感嗎?我也想要去日光浴了。
100分不多:性感+1
我就窺屏怎麽了:性感+2
我no是僵屍粉:性感+10086
樊輕輕剛剛下飛機的時候就接到了由哥的電話:“在哪?走特別通道,我在車上等你。”
“我又不是什麽大明星,走特別通道做什麽?”
由哥在電話那頭唉聲嘆氣:“你個國際模特兒,去跟國內那些小花旦搶鏡頭做什麽?她們把機場當成了秀場,你就給她們一點空間,讓她們秀一秀吧!別去搶風頭打擊人了。”
國內女明星們,沒有作品的時候要維持人氣,在機場秀美腿秀常服都是常态了,即可以博眼球也可以刷時髦值,何樂而不為。
如果樊輕輕突然出現,一個真模特兒,還是剛剛從國際上真正的大t臺剛剛走秀完畢的模特兒,跟那群矮她半個頭甚至是一個頭的女明星們争奪高下,有意思嗎?她們比得過嗎?身高就不在一個鏡頭裏面好麽!
由哥只差苦口婆心的勸導她:你要搞清楚自己現在的身價啊!你以為你在國內還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十八線明星嗎?今非昔比了!
好在,樊輕輕也是聽得進勸告的人,偷溜着走了特別通道,并且擠上了由哥的越野車。
剛剛上車,由哥就丢給她一個文件夾:“我說,你跟鐘總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
“他吃了火藥了!從法國回來後,電視臺差點被他血洗,老派系基本被他橫掃殆盡只差收回股權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家人都在咳咳咳
我覺得冷,那對父子都覺得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