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哎呀,你這孩子……”鐘母拍着安吉拉的肩膀,“怎麽這麽壞心腸啊?那車,差點把路過的學生們也給撞傷了。大人撞傷了就這麽大點事,孩子傷了那就是傷了祖國的花朵啊,哎,你已經是成人了,快把腦袋上的花給摘下來。”
“鐘,鐘媽媽!”
“要叫伯母。”鐘母提醒她,“連人的稱呼都弄錯,父母怎麽教導你的啊?”
安吉拉無語,明明方才叫你鐘媽媽你也應得蠻順口,轉頭就忘了?
“不關我爸爸的事情。”安吉拉百口莫辯,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鐘秦會給她扣上這麽大一頂帽子。明明就是想要讓那個狐貍精不得好死而已,居然被對方上綱上線到給他鐘秦下馬威了。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跟鐘秦作對啊!
“我真的是無心之舉!”安吉拉落下兩滴淚,“我,我只是嫉妒,嫉妒那狐貍精輕而易舉的勾引了我的未婚夫。”
“證據呢?”鐘母問,“你說對方勾引你家男人,你得像我兒子這樣,拿出白紙黑字的證據來。法院定罪都要人證物證,憑你一張嘴空口無憑的污蔑女孩子清白可不好。”
安吉拉一愣:“衆人皆知的事情,她根本沒法反駁。”
鐘母啧啧稱奇:“你還知道是衆人皆知了,那你知道什麽叫做衆口铄金嗎?一個無權無勢的女孩子被人污蔑潑髒水,除了默默忍受還能怎麽辦?好不容易要出頭了,你就一車子撞了過去,你讓別人怎麽解釋。”
“我,我不是……”
鐘母苦口婆心:“好了,那到底是你的私事,我們不背後議人是非。我們就說說你針對我兒子的事兒吧,你準備怎麽賠償啊?”
安吉拉腦袋一空:“賠償?”
“我兒子的精神損失費,誤工費。還有那女孩子的住院費,手術費,醫藥費,哦,她也有誤工費,傷筋動骨一百天,也得好好養養。你都得賠償!”鐘母掰着指頭數數。
“伯,伯母,”安吉拉唇色都發白了,“你不是說替我向f大哥說和的嗎?”
鐘母把脖子上的項鏈摘下來塞在她的手心裏:“我兒子這個人吧,面冷心硬,最是鐵石心腸說一不二的人物。我一個老太婆能夠替你說和什麽啊!再說了,你都給我兒子下馬威了,我還要替你數錢我是不是傻?”
什麽叫做翻臉不認人,鐘母就是典型。明明十分鐘以前她還說鐘秦面冷心軟,十分鐘後就面冷還是面冷,心它就由軟變·硬,成金剛石了!
安吉拉總是聽她母親說鐘母打麻将厲害,沒想到嘴皮子更加厲害。自己打自己的臉打得啪啪的響,也可以穩如泰山。
安吉拉被鐘母連推帶擠的趕出了門。天真的她還不知道,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從不背後論人的鐘母關上大門後,就對兒子叨叨了。
“這個孩子厲害啊,差點用糖衣爆彈把老太婆我都給哄騙了去。”
鐘秦抱着傭人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就被母親戳着腦門叮囑:“以後離她遠點,不是什麽善茬。兩面三刀,虛情假意。”
鐘秦冷冷的吐了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鐘母臉色瞬時垮了下來:“你的意思是,她的父親更難纏?”
“算是吧。安家手上的那些産業,在安家入股之前都經歷過大動蕩,可以說,她的父親最善于挑撥離間後坐收漁翁。我們電視臺裏,副臺長每年關安家的紅包就收到手軟,沒少往臺裏安排人。如果有真本事我也就不說了,結果三分之二都是些阿鬥。餘下三分之一,不說別的,宣傳部門就有他安排的人,他家競标黃金時段廣告比別人淩晨時段的廣告費用還低,說裏面沒貓膩我都不相信。”
鐘母:“你确定都查清楚了?”
“媽,你以為我之所以願意接手爸爸的産業是為了什麽?”
鐘母:“混吃混喝,做個合格的富二代。”
鐘秦:“……”這是我親媽?
“好啦,”鐘母雙手輕輕拍打着兒子的臉頰,“我相信你的判斷和調查結果。我說了,公是公私是私,你不能因為媽媽在牌桌上贏了她們幾萬塊,就在公司裏填補她們成百上千萬吧!打蛇打七寸,你得把你爸的狠辣勁給學足了。”
“嗯。”
“真乖。”鐘母吧唧一下在兒子的腦門上留下一個火紅的唇印,“剛才那套綠寶石項鏈蠻好看的。”
鐘秦嘆氣:“改天給你拍一套更好的。”
鐘秦是個十足的行動派。
在之後的半個多月內,安家為大股東的産業迅速的萎縮,上市公司或多或少被報道出産品不合格或者有毒物品含量超标的新聞而股票大跌,璀璨臺趁機全部下架安家公司投注的廣告。這樣還不夠讓人焦頭爛額的,最為讓人恐慌的是,安家發現有人居然趁火打劫,趁着公司信譽大受損害的時候,有人以低于市場價的價位大量收購散股,股東之間人心惶惶。也不知道是那張八卦的嘴裏透了風,說公司之所以遭此劫難就是因為安家暗中算計璀璨臺大董事鐘秦的緣故,算計不成反而引來了鐘家的抱負。撤銷廣告還只是一個信號,接着就是投資的公司內部股東開始反水,相互算計,相互指責,最後所有的矛盾全部都集中在安家的頭上。一時之間,安家四分之三的産業都或多或少的産生了波動。餘下四分之一的國外投資,也因為資金的相互制衡而沒法遠水救近火。
一直高高在上的安家終于開始坐不住,一方面持續不斷的向鐘家表示歉意,一方面想法設法挽救敗局。
安吉拉的日子也越見艱難。作為獨女,她是天之驕女,自出生起就沒有受到過父親的一句指責和謾罵,結果在短短一個月內,父親與她之間的爆發出從所未有的争吵。
在安家基業搖搖欲墜之時,一條新聞終于擊垮了安吉拉的防線——她原以為完美無缺的父親,居然包養了外室,甚至還有個十二歲的兒子!
八卦論壇中讨論安吉拉霸氣側漏的帖子又重新被頂了上來。
廁所裏有調料包:現在再看這個帖子,莫名的諷刺啊。
我是個正經人:諷刺+1,安吉拉害人在前,害己在後。只能說,不信擡頭看,蒼天饒過誰。
璀璨璀璨,光芒萬丈:總臺長萬歲!揚眉吐氣,要知道臺裏早就看那只孔雀精不順眼了,什麽玩意。
粉紅色不是玫紅:我說,難道你們都覺得這是璀璨臺看安家不順眼才打擊報複?
呵呵:樓上火眼金睛,我也覺得事情可能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複雜。
我是個正經人:樓上,樓上上的意思是……璀璨老總在公報私仇?厲害了我的老總,說吧,你是不是真的只是單純為樊輕輕那個小妖孽出頭,沖冠一怒為紅顏了?
路人甲:又是樊輕輕,到底她是什麽來頭,怎麽感覺一個個男神級別的人物都對她趨之若鹜一樣?
“都在醫院裏面躺着了,你還在不停的折騰,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刷得正起勁時,手上一空,手機就離人十萬八千裏之外,而阻攔在手機與主人之間的最大障礙——經紀人小姐姐,正虎視眈眈的盯着網瘾少女樊輕輕。
“我倒是願意消停,可是別人不放過我。”樊輕輕聳肩,轉頭拿個遙控器打開了電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佳姐直接賞給他一個爆栗:“這麽一點小傷讓你在醫院躺了這麽多天,這也是身不由己?”
“我身上的傷口雖然很小,可是我心靈上的傷口很大啊!”
“你的心都是黑的,有沒有傷口有區別嗎?大小姐快把這一身病號服給脫了,今天電影開機呀!”
“你沒給我請假?”
“請假了。”佳姐回憶當時何老聽到她請假的時候問的那句話,他問,“樊輕輕的經紀人到底是你,還是我們的鐘總?”
那時候佳姐才知道樊輕輕是被鐘秦給英雄救美了。這簡直就是愛情小說男追女的狗血劇情之一啊!
她忍不住湊到樊輕輕的身邊,扣着對方的肩膀問:“你跟那個鐘總怎麽回事?”
樊輕輕的眼睛根本沒有從電視上挪開:“什麽怎麽回事?”
佳姐直接抓着她的脖子使勁搖晃:“你什麽時候又勾搭了一個有錢有勢有權的男人!你在勾引男人之前能不能提前給我打個招呼,讓我心裏有個心理準備。鐘秦啊,你以為他是誰?”
“我什麽樣的男人沒見過?霸道總裁而已,值得你這樣大呼小叫?”
佳姐吼她:“你根本不明白我的焦慮。你跟鐘秦鬧緋聞的話,如果你們順順利利時還好,一旦你跟他分手,你可能就在娛樂圈混不下去了。”
樊輕輕回她:“這麽嚴重?”
“廢話,你以為璀璨臺是這麽好惹的?”
“可是,”樊輕輕單手撐着腦袋,“我跟他之間真的清清白白。”
佳姐冷笑:“你跟許思凡之間你也說是清清白白。”
樊輕輕嘆氣:“你怎麽不相信我?我出車禍的時候他正好路過,我算是他的半個員工,他送我來醫院沒有什麽錯吧!”
“錯在你就是個招蜂引蝶的體質!”
樊輕輕垂頭喪氣。
佳姐更是心力交瘁:“想想你以前的歷任男友,想想你們分手之後他們是如何對待你的?為什麽他們一個個恨不得把你抽筋剝骨,你就沒有想過其中的原因?”
樊輕輕倒在床邊上,單手捂住了眼睛:“說句實話,那些男人根本就不是我的男友,我唯一的男友是我的初戀,在我告白的那一天我就被甩了。”
“所以才造成你對身邊的人漫不經心的态度,太傷他們的自尊了。他們覺得你不尊重他們,你也不愛他們,哪怕他們提出分手,你也會很爽快的答應。都是你的錯!”
樊輕輕哭笑不得:“好吧好吧,都是我的錯。這一次,我保證我絕對認真以待。”想了想,樊輕輕又笑了起來,“可是,我依然覺得你的擔心太多餘。不管在什麽時候,男人對我永遠都是三分鐘熱度,看看許思凡,看看以前的那誰是誰?”
佳姐:“誰誰,你連他的名字都忘記了嗎?”
樊輕輕很無辜,甩起根本不存在的水袖,唱到:“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
佳姐一巴掌拍在她的大腿上:“我跟你說心裏話。”
樊輕輕坐了起來,目光微微瞥向窗臺上那正被陽光滋潤的紅豔玫瑰:“心裏話就是,我很難相信一個有權有勢有錢的男人,會對一個女人用上真心。男人,都是愛過就忘的生物,誰也不例外。”
佳姐張了張嘴:“你……”
咔噠一聲開門聲,打斷了屋內兩個女人關于愛情的對話。
鐘秦那熟悉的高定西服再一次出現在了房門之外,他冷峻的神情從敞開的門縫中精準的抓住了樊輕輕寂寞又嘲弄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兒子病了,細菌性感冒,早上起就挂在我的身上,晚上去打針更是各種折騰,到十點半才回來
幸虧昨晚提前寫了半章,拯救了我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