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們玩,我先走了?”陸淮過了個場子,就要走。
“這麽快?”謝景看了眼時間,還尚早,但瞥了眼陸淮,對方的心思哪裏還在酒吧裏,眼珠子恨不得粘到了簡寧的身上。
“小心成為妻管嚴。”謝景忍不住調侃一句。
這圈子裏,恨不得把女友捂在手心裏的,也就只有眼前的這一位了。
“我們該走了。”陸淮到了簡寧的地方。簡寧一個人霸占着一個長條沙發,蛋糕和飲料喝了不少,全然沒一刻是閑着的。
簡寧來之前,下了一部電視劇,她想着怎麽說也要幾個小時,要是陸淮要打牌,沒有個大半夜是下不來的。
但陸淮說要走,簡寧也樂得自在,家裏有張床躺着,怎麽說也比這裏的環境好,她剛起身,身子一晃,頭腦發暈,差點跌倒了,幸虧陸淮挽着她的手,扶穩了她。
“喝酒了?”陸淮不悅的皺眉,簡寧的鼻息之間有股子明顯的酒精的氣味。
“我沒有喝啊,我就喝了果汁。”簡寧剛說,指着眼前好幾個空的高腳杯,她站不穩,頭疼的厲害,顯然就是酒精的後勁,她扁扁嘴,後知後覺,“我以為是飲料的。”
酒吧裏的調酒師技術高的很,女人對漂亮的東西總是愛不釋手的,她當時看着液體漂亮,口感很好,真成了果汁。
反正口感差距不大,她還以為是店裏面新進的品種。
果酒的度數雖說沒有紅的白的度數高,但對于沒有免疫的簡寧來說,後勁十足。
為了搭配漂亮的晚禮服,簡寧特意穿了細高跟,露出的腳踝纖細漂亮,她正常的時候,走路還算穩當,此刻剛走兩步就差點就把腳扭到。
陸淮眉頭攏起,他頓了片刻,彎下身子,寬大的手掌掐着簡寧的柔軟的腰肢,攔腰抱了起來。
剛才簡寧覺得腦袋有點飄忽,現在是整個人都飄起來了。她側頭,看了眼地面,離得很高,陸淮居然把她抱進了懷裏。
熱天,陸淮穿的少,外面就是一件單薄的襯衫,觸手可及的就是他滾燙的胸膛,簡寧嚷嚷要着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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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不是殘廢,被人抱着要多丢人有多丢人。
“怕什麽,我又不是沒有抱過,再說,是誰貪嘴,把酒當水喝,站都站不穩了。”陸淮說的輕松,他挺喜歡抱着簡寧的感覺。似乎只有這個瞬間,他才感覺簡寧是完全屬于他一個人的。
簡寧自知理虧,她要是真把腳給崴到了,估計陸淮真打算幾個月不讓她出門了。
雖說,男人對一個女人感興趣的時候,那是百依百順,但大多數的情況是,在金錢方面毫不吝啬。
但像是陸淮這般,□□裸的示愛,真不多見。
圈子裏的人,誰不知道,陸淮這個人孤高矜貴,別說是近身,就連說句話都是種奢侈,南城的一幫狗仔隊誰不想拍拍陸淮的八卦,絕對能占據頭條一個月。
但陸淮最厭惡別人幹涉他的私事。
當陸淮光明正大抱着簡寧出門的時候,誰都在猜測,這女人不一般啊,讓商業大佬親自抱出門,可不是誰都有的待遇。
何晴不敢和陸淮搭讪,在經紀人的指點下,找了一個好說話的人套近乎。作為藝人,盡最大的能力拉贊助商是最好的。
還好,不是每個有錢人脾氣怪異,眼下的這個人老是老了些,但不會拒人于千裏之外,她剛聊到了新拍的電影的時候,正好看到人頭攢動,人都自覺地讓出了一條道路。
她走過去,張望了一下,可不得了。
剛才她還打算挑釁的女人現在正被陸淮,當着所有的人抱走了。
何晴神色微愣,差點把杯子打翻,不然下一個引人注目的就是她了。
“怎麽樣,我和你說了吧,有些人是不能招惹的。”何晴的經紀人張夢,端着一副老練成熟的臉,扶着框架眼鏡,一再感嘆還好沒出事。
不然,她好不容易才把何晴捧起來了,不能毀于一旦。
說到底,明星和經紀人是唇齒相依,她帶的何晴只有爬上去了,她的工資才會上去。
何晴演了兩部火劇,底氣上來了,難免有點自大,看不起張夢,覺得經紀人就是應該給她端茶送水的。
被這一弄,何晴看重了張夢幾分,要不是經她提點,說不定下回要到處問人借錢的就是她了。
簡寧一路被陸淮抱着回了家,她怕被人看到她紅彤彤的臉,使勁往陸淮的身體裏鑽。
陸淮被鑽的癢癢的,有時真想拍死簡寧這個小女人。
把他折騰的欲望上來了,也不給他消消火。
等到家的時候,夜色已經深沉了。自從簡寧住進了陸家,王姨做完晚飯就回去了,家裏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簡寧的酒勁上來,迷迷糊糊的,加上昨天晚上沒有睡好,現在困得很。
她揉揉眼睛,強撐起精神,陸淮把她先擱在了沙發上,他去倒了杯熱水回來,就看到簡寧弓着身體,在費勁的脫着高跟鞋。
簡寧的視線有點花,身子也乏得很,她為了不給陸淮丢人,穿的鞋子不僅後跟高,而且都鞋面都是層層的緞帶纏繞。
款式時髦搶眼,就是傷腳。
其實都沒有走幾步路,白嫩的腳面綁的都是紅印子,簡寧到家自然是想把這個累贅給拖下來。
奈何折騰了半天都沒有扯下來。
陸淮把熱水塞到簡寧的手心裏,提醒,“小心點喝,別杯子都抓不穩了。”
“我又不是笨蛋。”簡寧自認為自己的智商不低,怎麽說,她也是C大出來的學生,當年高考的分數線可是靠着自己的實力進去的。
但頂着陸淮的視線,簡寧總覺得陸淮那是在看傻瓜的眼神。
簡寧喝了兩口,看着陸淮人怎麽突然就不見了,低頭才發現,陸淮居然半蹲在地上,幫她脫鞋子。
除了小時候,父母見她年齡小,肉乎乎的身體都蹲不下來,才會幫她穿鞋,長大後,她真沒想過這件事假手給其他的人。
簡寧曲着腿,陸淮掰正了她的腿,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他估計簡寧是害羞,他勾着唇角,暧昧道,“你身上有哪裏我是沒有見過的,難不成還害羞?”
陸淮不要臉,簡寧聽着總覺得話裏有深意。
“別動。”陸淮嗓音沉了幾分,他對于女人的鞋子也不是很明白,他研究了一會兒,才找到了銀色的扣子,一點點把帶子解了下來。
之前他沒注意,此刻裸露的皮膚上紅了一圈,嫣紅的印記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消退。
他的指尖觸摸了那地方,粉嫩圓潤的腳趾動了動。
簡寧在沙發上窩成了一個團子,耳尖透着粉,也不知道是害臊的,還是陸淮的原因。
“以後不準穿這雙鞋子了。”陸淮語氣強硬,要不是今天回來的早,還不知道簡寧的腳會被折騰成什麽樣子。
“還不是你讓人買的。”別墅有簡寧的鞋櫃,占了一整面牆,都是陸淮讓人送過來的新款。
她也就是随意拿了一雙。
“感情還怪我了?”陸淮笑,拎着鞋子,想想還是先丢進垃圾桶,省的這雙鞋繼續造孽。
借着酒勁,簡寧的脾氣比平日裏矯情了不少。她夾着抱枕,腦袋一熱,“不怪你怪誰,哪次你不是強迫我?”
簡寧越想越委屈,雖說,她現在跟陸淮住在一起,但是她又算的了什麽。
從第一次見面,她就被陸淮盯上了,陸淮就只會逼迫她做出選擇,好像是世界上除了他之外,她就不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陸淮微微愣住,靠着沙發,他拉掉領帶,呼吸順暢了不少。
“如果我不用點手段,你會到我的身邊嗎?”翻起舊事,陸淮心中也有疙瘩。
這個疙瘩,他想過去,但顯然簡寧一直繞不開這個死胡同。
對于他來說,結果比過程重要多了。
“你到底想怎麽樣?”陸淮站直了身體,質問,簡寧撇過了眼,悶悶的,“我不想怎麽樣,我只想睡覺。”
沒了高跟鞋的束縛,簡寧走路還算是穩當,她赤腳上了二樓。
陸淮弓着腰,捂着額頭,他心裏郁悶,無處排解,簡寧不待見他,他此刻也不想去房間,他索性躺在了沙發上。
當了這幾年的總裁,把陸淮的脾氣養的是又冷又硬。只有在簡寧的面前,他才斂去了鋒芒,變得溫順些。
他先前是想着簡寧只要陪在他的身邊就行了,但時間長了,他才發現根本就不夠。
他希望簡寧真正的愛上他,而不是只是因為約定,所以才心不甘情不願待在他的身邊。
[2]
簡非回國的信息傳來,簡寧興奮了好幾天。
當年,簡非出了車禍,病重在醫院,險些斷了腿,還好醫救的及時,現在并無大礙。等到腿腳利索之後,簡非就在陸淮的幫助下,出了國。
如今學成歸來,取得了高文憑,回國便打算去陸家的公司上任。
當年的事,為了遮掩陸淮和簡寧利益交換的痕跡,陸淮讓簡非先出國,等到畢業回國,要求在為陸家的企業服務。
聽不去是一件很合算的買賣,但并不是誰都會有這個機會。
“一起去接你哥?”飛機是陸淮找人訂的,他自然是最清楚簡非的航班。
陸淮很讨厭簡寧和男生在一起,簡非差不多是少數幾個陸淮能夠忍受的存在。
簡寧原本還躺在床上不肯起來,反正她現在就是閑人一個,不用工作,有人喂飯,聽到陸淮的話,從床上跳了起來,生怕陸淮反悔。
“要去,你等等,我馬上就穿好。”
簡非本想着坐着機場到和市區專去的車子回家,也不貴,十幾塊錢的車票,可以開幾十公裏的路,但一下飛機就接到了簡寧的電話。
他們回來接。
簡寧所說的他們,肯定包含了陸淮。
他曾經并不清楚陸淮的身份,只當是一個普通的富二代,直到從病床上清醒的那一刻,從醫生護士口中隐約讨論的話語中,他才清楚,他是陸淮,陸家唯一的繼承人。
現在,南城最有錢的莫過于陸家。
而他的妹妹卻被對方對方盯上許久了。
上了車,陸淮難得願意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讓兄妹兩個人在後面單獨坐着。
“知道你喜歡巧克力,順便就買了。”簡非從包裏掏出巧克力,遞給簡寧,他在國外,勤工儉學,賺了點錢,這錢是他自己賺的。
進口的巧克力,口感香滑,只是一口,甜滋滋的味道就纏繞在舌尖。
這牌子的巧克力,簡寧在電視上經常看到,她以前沒少纏着父母等她成績考的好的時候,買來獎勵她。
但是,奇怪的是,這次吃,簡寧卻沒有覺得有多好吃,甚至覺得巧克力味根本就不正宗。
“怎麽,不喜歡嗎?”以前,簡寧拿到一整塊,誰都舍不得給,就塞到自己的嘴巴裏,現在好像不怎麽想吃的樣子。
“我最近在減肥。”簡寧表面雲淡風輕的答案,但心生出了害怕。她突然發現,自己跟着陸淮在一起,但凡吃喝用度都是極好的。
她在家裏,巧克力更是吃膩了的,偶爾也只會吃幾口定制巧克力。
像是這樣的大衆品牌,她真的是很難看上眼了。
她的視線不由得落在了陸淮的身上,她真怕時間長了,自己真的成了一個廢人。
簡非回國,肯定要先回家裏。簡家父母前幾個晚上就開始睡不好覺了。簡非這一去就是好幾年,因為不想多出不必要的開銷,所以即使是放假期間,也是在國外待着。
多虧了陸淮的幫助,簡家的財政這幾年也穩定下來了,簡母的奶茶店也重新開張了,日子逐漸好轉,就連簡父的事情也得到了澄清,雖說單位允諾給簡父官複原職,但經過那件事,簡父也寒了心,知道自己不是當官的那塊料,便婉言謝絕了。
萬一,再出什麽事,他真的不敢保證自己是否能挨的過來。
門鈴響了。
簡母急匆匆去看門,看到自家的孩子,她當然高興,但是陸淮也在,她面上的微笑有些怪不住了。
“陸先生也在啊。”
“伯母,叫我陸淮就好。”陸淮皮笑肉不笑,別人不自在,他倒是自在的很。
簡母是準備了一桌子的飯菜,但陸淮來,她就覺得寒碜了,“附近新開了店,要不我們出去吃吧。”
“我看飯菜不是挺豐盛的,我的飯量不大,吃些菜就夠了。”陸淮怎麽聽不出其中的意思。
陸淮要在家裏吃,簡寧安撫父母,“就在家裏吃吧。”
兒子好幾年都在國外,難得回來一次,簡父都把酒水準備好了,就擱在桌子下面,今晚正準備和簡非暢飲一番,陸淮來了,他把酒瓶往桌子裏面挪挪。
他們平常人家喝的酒水,看到了也讓人笑話。
也就是陸淮臉皮厚,別人分明不自在,但他吃的比誰都惬意,順道還給簡寧夾菜。
“你不是經常念叨喜歡吃家裏的飯菜嗎,回來了,也沒有看到你多吃多少。”陸淮長得斯文,神色平靜的時候,的确是個紳士。
他家教好,要裝好人沒有人能裝過他,此刻,倒真像個初上門的女婿,對待未婚妻極好。
簡母吃完就找了借口,拉着簡寧去了房間。
簡寧的房間,一直保持着原來的樣子,簡非出國不在家,身邊就簡寧一個女兒了。
簡母就盼着女兒能夠經常回來,但目前的形式根本就不可能。
簡母現在還記得當初還是少年的陸淮,有一天單獨找了他們,他開門見山,直接說是喜歡簡寧,要追求她,要和她交往,等她大學之後,就會把她接到他的身邊。
不是說他們不能見簡寧,但言語之間的意思,不難猜測出,陸淮是想把簡寧包養了。
以前,他們曾經聽說過別人家的女兒,不務正業,學習也不好,混着混着就走了歪路了。簡母以前沒少鄙視,但事情擱到了自家的女兒的身上,簡母百感交集。
她硬氣的拒絕,卻沒有想到,最後還是要那個少年出手相助。
當簡寧跟着陸淮一起出現在醫院的時候,簡母不傻,但是簡非剛從手術室下來,轉入了重症病房續命,光是每一天醫院打出的醫療費,都是萬字打底的,簡家哪裏掏的出這個錢,所有的事情都是陸淮打點好了。
都活了幾十年的人,還能不明白,陸淮的意思。
他不稀罕錢,他自始至終想要得到的就是簡寧罷了。
簡母把簡寧叫到了房間裏,鎖上了門。
“媽,找我什麽事情啊。”簡寧難得回來,正郁悶着。
簡母坐在床頭,握着自家女兒的手。簡寧的手細膩柔滑,冷白色的膚色,不難看出被陸淮養的極好,甚至比她這個做母親的都好。
但作為母親,她怎麽就不擔心簡寧的事情。
要不是因為陸淮的關系,簡母早就想給簡寧相親了。女人的時間就這麽幾年,總不能把最好的青春,都耗費在陸家那位公子的身上。
但陸淮的态度,簡母也看不明白,對他們還算是恭敬,也沒端起富家公子的架子。
對簡寧也沒看出來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對他們家裏,更是幫助了不少。要不是陸淮,簡非的那套房子早就賣了,家裏還欠着一屁股的債務。
“媽就問你,陸先生真打算娶你嗎?”說出這話的時候,連簡母自己也是心驚肉跳的。
她本不應該問這件事,她知道這事,簡寧比誰心裏都清楚,無疑在戳着簡寧的心頭肉,要是陸淮真的只是打算玩玩的,最受傷的莫過于簡寧了。
“怎麽突然這麽問啊?”簡寧尴尬極了,她的視線落在地板上,手指攥着床單。
被家人問到敏感的問題,她也慌了。
“我這也是為你考慮,你總不能一輩子這麽跟着他吧。”簡母難免憂慮,她翻出藏在箱子裏的存着,紅燦燦的本子刺眼,她把本子塞進了簡寧的手心裏面。
“這是?”簡寧問。
“這些年家裏存的錢,雖然知道幫不了你什麽,但是這是家裏的錢。” 簡母不難看到出來女兒的身上穿戴的,家裏絕對買不起,但他們已經欠了簡寧許多。
他們不想簡寧受欺負的時候,走出陸家的那一刻,身上連打車的錢都沒有。
回去的路上,陸淮開車,簡寧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見着簡寧出神,他笑問,“之前總是嚷嚷的想要回去,怎麽沒看到你有多高興。”
陸淮不是不讓簡寧回去,但只是他不想着簡寧一到家,就把他給忘了。
畢竟,父母是內人,而他只是個要挾她的外人。
簡寧不說話,陸淮就想着剛才見到簡寧和她母親窩在房間裏好一會兒,他沒去敲門,并不代表他不想知道。
簡家唯唯諾諾,他不是不知道,要是其他的人,陸淮會覺得這很好,但那到底是簡寧的父母。
“是不是伯母對你說了什麽?”陸淮想着他把人的心尖寶貝女兒,禁锢在身邊幾年,還不知道用什麽惡劣的語言想他。
簡寧靠在了車窗邊,先是沒吱聲。
她不是沒有想過她和陸淮現在的關系,但是她該怎麽說,從一開始她就處于弱勢的一方,全靠着陸淮。
她原本就想着過段時間,找陸淮商量,這契約總得定個期限。
幾年也好,還是十年也罷,她總得有個盼頭。
簡寧輕輕地嗯了一聲,撐着下巴淡然道,“我媽問我,你會不會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