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3)
最先上的一條漢子推出一丈多遠,摔在一張桌子上,痛得不能爬起來。墨明智伸手拉着小燕的手說:“兄弟,我們快走。”
小燕摔開墨明智的手說:“我們為什麽要走的了我還要吃飯哩!”說時,她身似流星,以家傳的天罡打穴劍手法,剎時間便将費四爺和他的保镖們全點倒了。衆人更是驚愕不已,才知道這兩個小孩不是一般的人物。
小燕瞧了瞧衆人一眼說:“你們別害怕,你們要是害怕的,可以先走,但不能說出去,不然讓縣太爺知道了,我一走了事,倒是會苦了你們,到時可別怨我。”
衆人連忙說:“我們不說出去就是。”一些膽小害怕的人,一說完便走了,大膽的留下來,想看看小燕怎麽處理這惡霸。
小燕問那個仍然呆若木雞的店小二:“喂!小二哥,我的飯菜你弄好了沒有?”
店小二半晌才說:“弄,弄,弄好了。”
“既然弄好了,快端上來,我吃飽了,才慢慢審問這狗崽子,問他憑什麽胡亂打人罵人和賣人的。”
“是,是,小,小,小人便,便,便去給少爺端上來。”
“慢着,我問你,還有沒有茅臺酒?”
“有,有,只,只……”
“只什麽呀?”
“只,只,只是費、費、費四爺寄、寄放在,在,在這裏的。”
“那你給我拿兩瓶來,我想嘗嘗這值千把兩銀子的茅臺酒是什麽味道。”
“這——”
“你不敢嗎?別害怕,是我叫你的,快去拿來。”
“是!”店小二應聲,連忙下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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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明智問:“兄弟,你想幹什麽?”
“傻哥哥,你先別問,等我們吃飽了,我叫這狗崽子有好看的。”
“兄弟,你不會打死他吧?”
“這就看狗崽子聽不聽我的話了。”
“兄弟,你教訓他以後別為非作歹就行了,千萬不可殺了他。”
“喚!傻哥哥,你怎麽這般羅嗦的?”小燕又對店老板說,“店老板,你別擔心,一切事有我,不會連累你的。你像平日一樣,做你的生意去,不過,你可不能讓別人再上樓來,不然,這裏的事傳了出去,招惹了麻煩,你也脫不了災禍。”
一直在發怔的店老板這時才說:“是,是,不過費四爺……”
“你要為他說情嗎?你放心,一切有我哩,決不會為難你的。”
“是,是。”
店老板也帶着兩個店小二下樓而去,真的不準任何人再上樓去。
小燕恨恨地朝費四爺臉上吐了一口唾液,說:“狗崽子,你那麽喜歡朝別人身上吐痰,現在我也叫你嘗嘗。”
費四爺給封了穴位,不能動,也不能說話,讓小燕這一口唾液從眉心流到嘴巴。可以說,他自從出娘胎以來,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他面部的表情既驚恐也憤怒。而樓上的人們見了,暗暗感到快意,心想: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這個威風不可一世的小霸王,也有了今天。但不敢出聲,擔心今後這個小霸王會遷怒到自己身上來。
墨明智忙說:“兄弟,別這樣。”
“為什麽?”小燕揚起了眉問。
“兄弟,他向人吐痰不好,我們也不能向他身上吐呀!”
“噢!你知道什麽,這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嘛,看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随便朝人身上吐痰的。”
店小二端着菜上來了,真的還提了兩瓶茅臺酒,小燕說:“傻哥哥,我們吃飯吧。”
“兄弟,你打算怎樣處理他們?”
“吃飽飯再說。傻哥哥,你喝不喝酒?這是價值千兩的茅臺酒呵!”
“兄弟,我不會喝酒。”
“不會喝也喝一杯,這麽貴重的酒不嘗一下不可惜麽?來,喝一點點。”
小燕打開茅臺酒,給墨明智倒上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端着呷了一口,感到香是香了,卻頂辣喉的,不禁皺了皺眉,吐了出來,問墨明智:“這酒好不好喝?”
墨明智幾乎還未喝過什麽酒,分不出好壞來,說:“我不知道好不好。”
小燕更是從來沒飲過酒,便罵起來:“什麽好酒,值一千兩。就是倒賭我一千兩送給我,我也不要。為了這麽兩瓶酒,也去打人踢人的?”她拿起這兩瓶酒,走到費四爺跟前,說:“狗崽子,你說好酒,我就全給你喝了吧!”她将這兩瓶茅臺,全灑在這個土皇帝的身上。人們見費四爺一副狼狽相,都忍俊不禁,又不敢笑出來,費四爺氣得幾乎要昏了過去。
小燕吃飽了,過去拍開了土皇帝的啞穴,讓他能說話卻不能動,問:“狗崽子,你憑什麽橫行霸道的?說呀!”
費四爺雙目噴火,罵道:“小雜種,等會我四爺不将你碎屍萬段,便不叫四爺?”
“嗨!你還嘴硬哪!”小燕運用暗勁,狠狠刮了費四爺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得費四爺一邊臉頓時腫起來,嘴角也流出了血,問:“說呀!”
費四爺想不到小燕人小,勁力卻這麽厲害,他知道今天碰上了克星,想求饒嗎?他又下不了面子,只有不出聲。
小燕歪着頭問:“說呀!你怎麽不說話了?說!上個月,被你打死的那位老人的一雙兒女,将他們賣去哪裏了?你不說麽?”小燕又是一個耳光刮過去,費四爺另一邊面孔又紅腫起來,他長相不俗的面孔,變成了一個豬頭。
小燕問:“快說!你将他們賣去哪裏了?不然,我用刀子将你身上的一塊肉割下來。你信不信?”小燕說時,真的從一個保镖身上取下了一把刀,在費四爺眼前晃了一下。費四爺吓得大叫起來:“請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可是你還沒說出他們賣去的地方,我怎麽相信你?”
“一個賣去了龍家,一個賣到妓院去了。”
“你賣得了多少銀子?”
“一共七百兩。”
“好!你去将他們贖出來。”
這時有人嘆息地說:“少爺,不用去贖了。”
小燕一時愕然問:“為什麽不用贖了?”
那人搖搖頭:“因為他們都已死了!”
小燕一怔:“什麽?!他們都死了?怎麽死的?”
那人又嘆息一聲:“少爺,那個姑娘,未賣到妓院之前,已經給他糟塌了,一到妓院,又悲又恨,更不願接客,一頭撞到柱子上死了;而那個男孩,聽說半夜三更從龍家翻牆逃出來,一下不慎,跌下山崖而死了。”
墨明智聽了心頭大震:“那麽說,這一家三口,全死了?”
“是呵!少爺,給他害死的,又何止這一家三口?沒有十條,也起碼有九條人命。至于給他打傷的更不知多少。”
小燕聽得大怒,一連在土皇帝的面上劃了兩刀,罵道:“你這該死的惡霸,本來我只想狠狠地教訓你一頓便放了你,現在看來,再也放不得你了!”
店小二一驚,忙說:“少爺,你千萬不能在這裏殺了他,不然,小店不但受牽連,而在場的人,恐怕也要吃官司了!”
墨明智也說:“小兄弟,我們可不能害了別人。”
小燕想了一下說:“既然這樣,我只好将他帶到布政司,叫布政司發落他好了!店小二,你去給我弄個大麻袋來。”
店小二茫然:“少爺,你要麻袋幹什麽?”
“因為我要帶他去見布政司,又怕他在半路上逃跑了,只好用麻袋将他裝起來,他就沒法跑拉!”
這時,又有人擔心地說:“少爺,自古官官相護,他父親在布政司衙門辦事,恐怕日後會放了他回來。”
“你們放心,這賊子絕不會活着回來。”
費四爺一見不妙,想大呼救命,小燕一出手又點了他的啞門穴位。店小二飛快地将一個裝米的大麻袋拿了來。小燕提起土皇帝,将他裝進麻袋裏,結結實實紮好,對那五個保镖打手們說:“你們聽着,本來我想将你們一個個地殺了,念你們只是受人指使,所以放了你們。要是你們今後再為非作歹,讓我知道了,別怪我來取你們的腦袋。好啦,你們先在這裏躺下,一時三刻,被封的穴位自解,你們也可以行動了。”小燕說完,又對墨明智說,“傻哥哥,你背上這個土皇帝,我們走吧。”
墨明智一時不明,問:“兄弟,你……”
“快走吧,要是讓這裏的縣太爺知道了,派人來救這土皇帝,我們就會多傷人命了!你想不想多傷人命的?有什麽話,我們出了城再說。”
“好吧!”
墨明智背起麻袋,簡直如背無物似的。一到城外,他們抖展輕功,直往靈岩山而去,墨明智問:“兄弟,我們去布政司衙門麽?”
“我才沒時間去什麽布政司衙門的。”
墨明智愕然:“那我們帶他去哪裏?”
“就在這裏将他埋了呀!”
墨明智一怔:“這——”
“傻哥哥,你是不是想放了他?你想想,要是放了他,他一回到融縣,又不知有多少人會死在他的手中,那無異是我們害了他們。”
“兄弟,我們不如将他們交給官府辦吧。”
“哎!我的傻哥哥,你怎麽不想想,他父親是布政司衙門的官吏,他姑父是柳州知府,交給官府,誰敢得罪這土皇帝?要不,他敢這麽有恃無恐打人殺人的?自古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官府要辦,恐怕早将他辦了,能讓他活到現在麽?”
“兄弟,人命關天,我們這樣殺了他,不大好的吧?”
小燕本想說殺一個惡人,卻可以救多少無辜的好人。但轉而一想,我就是說了,他也不會出手取了這個土皇帝的性命,怪不得劉爺爺說他心腸好得像個小傻瓜。小燕想了一下說:“你放他出來吧,等我好好地勸他,看他答不答應今後能改過做個好人,要是他能發誓今後不再害人,我們便放了他好不好?”
墨明智大喜:“兄弟這樣做就太好了!”
“我呀!雖然恨這賊子,卻也頂害怕殺人的,甚至還怕看見死了的人哩!”
墨明智解了麻袋口,将土皇帝提出來,一看,不由吃了一驚:“咦!他怎麽死了?”
小燕幾乎在偷偷地發笑,因為她不想多花唇舌去說服這個傻乎乎的哥哥,便故意跟墨明智說放土皇帝出來,一邊暗暗出手,将一支無影梅花針射入了土皇帝頂上的百會穴,這個為惡多端的費四爺又怎能不死?墨明智雖然內力極為奇厚,耳目異常靈敏,但他一來沒想到小燕會暗暗出手;二來他不知道什麽叫暗器。何況無影梅花針這般細小,發出時無聲無息,他更沒去注意了。
小燕也故意地吓了一跳,眨眨眼睛問:“真的?傻哥哥,你別吓我,我頂怕見死人的。”
墨明智用手在土皇帝鼻下試試,已經沒氣了,說:“兄弟,他真的死了!”
“傻哥哥,他怎麽會死了的?是不是你背着麻袋時,一下不小心,用力過度,将他壓死了?”
墨明智茫然:“我也不知道呵!”
小燕看了墨明智那傻乎乎的神态,險些要笑了出來,又說:“傻哥哥,或者他在麻袋裏太久,給悶死也不一定,不關你的事。”
墨明智有點懊悔說:“早知這樣,我們一出城放他出來就好了!”
“傻哥哥,這土皇帝的死相頂怕人的,你快埋了他吧!”
“兄弟,你既然怕看,就別看了,由我來将他埋葬好了。”
“傻哥哥,辛苦你啦!”
“兄弟,這算什麽辛苦的?”
小燕見他提着土皇帝屍首走進林子裏,心想:我這傻哥哥,人太老實了,給人捉弄了還不知道。可是,要不是這樣,卻沒辦法除了這一害哩!
不久,墨明智從林子裏走了出來,小燕問:“你埋好那惡人了?”
“埋好了,兄弟,我們走吧。”
小燕驀然想起一件事來,說聲:“糟了!我們将正經的事卻忘了!”
墨明智愕然:“兄弟,什麽正經事忘了?”
“傻哥哥,我們來這裏,原是要向人打聽去峨嵋山呀!想不到碰上這個狗崽子,忘記向人打聽。”
“兄弟,那我回去再向人問不一樣?”
“嗨!傻哥哥,我們千萬別再去,說不定那位縣太爺,現在四處在捉我們,打聽這狗崽子的下落哩。”
墨明智一怔:“兄弟,我們怎麽辦?”
“怎麽辦,怎麽辦,我們不能到另一個大地方去問人麽?”
“還有什麽大地方的?”
“噢!大地方可多啦!只怕我們走不了!什麽揚州啦!京師啦!長安啦!汴梁啦!數也數不完。”
墨明智對這些地方,可以說從來沒聽說過,別說去過了!而小燕,只不過聽爺爺奶奶說過罷了,至于它們在哪裏,在什麽方向,也無從知道。小燕突然間又想起一件事來,說:“傻哥哥,現在我們還不能離開這裏。”
墨明智又是愕然:“為什麽?”
“傻哥哥,你想一下,那位縣太爺要是捉不到我們,不會将那飯店老板和樓上的那些人捉去問麽?我們一走,不害了他們?”
“不錯,兄弟,我們怎麽辦?要不要去向縣太爺說清楚?”
“說清楚,你等着他砍你的腦袋好了!”
“他也那麽不講理麽?”
“他講理?他要是講理,就不會縱容他的小舅子胡作非為了!”
墨明智為難了,去又不行,不去,又害了飯店老板一夥人,他問:“兄弟,我們怎麽辦才好呢?”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