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秦佑回到皇宮才知道, 這個月對于秦伯璋來說, 原本只有一件寧王大婚的喜事, 如今又多了一件——端王秦裕從北方大勝游牧部族, 凱旋而歸,他這些日子都沉浸在自己那血腥樂園裏,這才沒注意外面的消息。
北方游牧部族由誰去處理這個問題,在謝家被提前處理掉之後,秦裕與秦飛之間的競争尤為激烈, 當初秦煊暗中推波助瀾, 秦裕與秦飛明面上聯手搞掉了謝家,也使得兩人少了一個勁敵。
看到兩個兒子掙得不可開交, 秦伯璋十分惱怒,但他又不想自己主動讓這兩個兒子之中的某一個去, 讓一個去,另一個肯定要怨自己, 而且在秦伯璋看來, 這兩個兒子的勢力已經太大了。
他原想幹脆再讓秦煊去, 讓另外兩個不用再為這件事鬥了,但秦煊一直不接他這個茬, 最後眼看兩個兒子要兩敗俱傷,秦伯璋也不能繼續裝死了, 趕緊下旨讓長子前去。
聖旨下來後, 秦飛又氣又惱, 不過這氣惱是對着自己親爹, 秦煊裝着糊塗躲過去了,他是愛攪混水不錯,但這樣的渾水秦煊是不會去攪的。
明知道這兩方在某個問題上投入不少,盯得跟自己兜裏的銀子似的,最激烈的時候就差在朝堂上打起來了,他伸手去別人兜裏搶無異于火中取栗,那不是嫌日子過得太好麽?
秦煊覺得這幾年他安安心心過發展擴張自己的錢袋子,娶媳婦兒種田的日子就很不錯,打仗是不想再打了,實在沒意思。
家宴上,秦佑姍姍來遲,他臨時從宮外趕回皇宮,還去自己的住所換了身衣裳才回來。
按照皇子的年齡排序,秦佑坐在秦煊旁邊的位置,他沒有來得及洗澡,只能用香囊遮掩身上的味道,剛一坐下,秦煊便在他身上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想起五斤的死,秦煊似乎明白了秦佑出宮做的是什麽事情,只是不知道,秦伯璋知不知道他的四兒子是個喜愛施虐真正嗜血的變态呢?
秦佑來的晚,但沒遲到,秦伯璋還是問了一聲:“方才派人去你宮裏,怎沒見到你,又出宮了?”
“是的父皇,”秦佑無比乖巧地回答:“母妃喜歡宮外那些小玩意兒,但大多數我往常都給她買過,今日去尋摸些新鮮的小玩意兒這才回來晚了。”
他頓了頓,又看向秦裕道歉:“這是父皇為大哥設的家宴,還請大哥原諒弟弟一回。”
秦裕心情不錯,謝家沒了之後秦佑又像一只折了羽翼的小鷹,不成氣候,他早已不将秦佑放在眼裏,只當他是個父親妾室生的普通庶子,年紀又小,翻不起什麽浪花來,是以秦佑的話說得十分漂亮:“咱們兄弟間說什麽原諒不原諒,你也是有孝心,大哥還能跟你個小孩子計較?”
秦佑又笑着跟秦裕說了幾句話,飯桌上的氣氛很不錯,秦煊也很給面子地沒逮着秦佑就怼,秦伯璋看着這兄友弟恭的場面也十分高興。
他一高興就喝多了,迷迷糊糊地就去了謝曼丹宮中,第二日起身時,許是因為昨日喝得太多了,宿醉醒來頭痛欲裂。
秦伯璋恍惚覺得這麽個痛法有些不對勁,但強撐着起身在謝曼丹宮中喝了一碗粥和一碗蜂蜜水後又慢慢好轉,仿佛真的只是宿醉後的正常狀況。
秦煊回到寧王府,想起秦佑身上的血腥味,召來負責暗中收集信息的夏圻,讓他先放下手頭上的事情,調查秦佑。
這一查可不得了,秦煊很早就察覺秦佑可能會有些變态嗜好,卻不知,他竟能變态成這樣,專以折磨牲畜的幼崽為樂,秦煊暗中讓人将這件事情捅到秦伯璋面前。
結果秦佑只是被禁足半個月,禁足半個月這懲罰就跟在秦佑身上撓癢癢一般,不痛不癢,通過這件事情,秦煊大概也知道秦伯璋對于這種事情的态度。
他的靈魂畢竟在現代待過,即使經歷末世,會對殺人沒什麽心理障礙,可也并沒有完全失去末世前的思考方式,不然他就要成一個不會尊重生命的殺人狂魔了。
所以秦煊剛知道秦伯璋對秦佑這件事情的态度與處理方式時腦子有那麽一會兒轉不過彎來,秦佑這樣的反社會人格,不趁小糾正,難道就這麽由着他胡來?小時殘殺動物,萬一虐殺動物都無法給他帶來快感,他是不是就要虐殺人類小孩兒了?
看秦煊一直皺着眉糾結此事,夏圻猶豫了半晌才道:“殿下,屬下有些話不知當不當講……”
“有什麽你說就是,”秦煊看了他一眼,心想他都這般猶豫,應該是些不太好的話,便道:“說吧,本萬不會因你說實話便怪罪于你。”
“多謝殿下,”夏圻在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屬下觀殿下一直在為四皇子那件事情糾結,其實殿下換個角度就明白了,您如今是站在旁觀者,甚至受害者的角度來看,可其實按照您的身份,若您做出跟四皇子一樣的事情,您想 想,皇上會如何處置?”
秦煊聽到這話,頓時就明白了,要是作這個孽的人是自己,秦伯璋依舊會跟現在處罰秦佑一樣,不痛不癢地處理。
夏圻繼續道:“您再繼續換一個角度,如果做出此事的是平頭百姓皇上又會如何處理?”
“本王明白了。”說白了,就是身份,自古嗜血暴虐的貴族都不少,還有些專門以折磨人為樂趣,可除非這些貴族所靠的勢力倒臺,不然他們不會受到任何懲罰,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句話就是用來糊弄庶民的。
換到秦佑身上,也就是除非秦伯璋倒臺,甚至整個國家政權又被傾覆,不然他不僅折磨牲畜幼崽不會被怎樣,即使他暗中折磨人類嬰幼兒估計也不會受到太大的懲罰。
秦煊明白是明白,卻依舊無法接受:“當初,他就是這麽害了小柱的五斤,本王那時以為他用在五斤身上的手法已是極其殘忍,看了那院子裏的才發現,他對五斤用的手段還是輕。”
思及秦佑對五斤下手的原因,不過是因為嫉妒小柱更得寵,整個秦佑,怕是留不得了。
“你派人盯着秦佑,暫時不要有什麽動作,待本王婚後,再慢慢收拾他。”
五月十八,這是欽天監選出來的今年最适合寧王迎親的日子。
五月十七日,秦煊屏退左右自己一個人待在書房裏,進了圖書館,圖書館中有個與整體氛圍格格不入的祠堂,祠堂之上,只有一個牌位。
秦煊從祠堂下方拿出三支香,點燃。
他對着牌位自言自語:“老頭子,你徒弟我要娶媳婦兒了,從前你總說我那麽能吃,別說養媳婦兒,估計養自己都夠嗆,但現在我身份可牛掰了,別說一個媳婦兒,娶十個我都養得起,可惜你沒能享徒弟的福,有機會的話,我帶她來看你,不過你也別抱太大的期待,能不能帶進來還兩說呢。”
三支香端正地插入香爐中,秦煊跪在祠堂前的蒲團上磕了三個頭。
出去時,天色擦黑,外面正等着他出去用膳,飯廳點起燈籠,燃起蠟燭,即使沒有燈,也營造出了近乎白天的亮度。
看秦煊淡定地吃飯,小柱簡直要替他着急,急得都坐立不安了。
秦煊白他一眼:“屁股癢癢?過來給三哥揍幾下。”
“不是,”小柱立馬坐好了,他是即緊張又期待:“三哥,你怎麽都不緊張,我可緊張壞了,明日三嫂就要進門了呢!”
“當然緊張。”沒表現出來而已,秦煊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小柱碗裏繼續說道:“不要挑食,你看看你,最近是不是不長個兒了?”
“啊??”小柱吓壞了,頓時忘了緊張的事情:“我真的沒長個兒嗎?”
“對,往常都叮囑你不要挑食,你瞧瞧,不聽我的話現在不長了吧,舅舅的孫女比你還小一歲,上次去外祖母家見到,都與你一般高了。”
秦煊就完全是故意吓唬小柱,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本來就發育得比女孩子晚些,很正常的事,男孩子要到十幾歲才開始跟吃了激素一樣蹭蹭長呢。
小柱吓得趕緊把他三哥夾給他的菜吃光光,吃完苦瓜之後又苦着喝了一碗湯才緩過來,吃完飯他想想好像哪裏不太對勁,吃苦瓜能長個子麽?
很快小柱就沒時間再想了,因為阖府都沉浸在王府要迎來女主子的心情之中,有人高興王府裏終于有個打理後院的女主人,有些人也很忐忑。
往常後院沒有女主子,是沒什麽事情的,寧王又不太管,後院的活計十分清閑,這回來了女主子,這對在後院伺候的人來說,這既是一個往上爬的機會,也是一個有可能被撸下去的坎兒。
無論衆人心中是何想法,該到去迎親的時候,寧王身着禮服騎上白馬,迎親去也。
前往桓府的一路上這幫人都挺正經,從新郎到伴郎團各個滿身貴氣俊朗不凡,看得沿路圍觀的大姑娘小媳婦兒們滿目憧憬臉色通紅。
結果一到達桓府,面對桓府緊閉的門,和一衆等着瞧熱鬧的人群,一個個都跟土匪下山一般在門外嗷嗷叫門,還是十八般武藝,包括吟詩作對全部囊括其中來搶人家姑娘的土匪。
原本桓睿還以為自己準備得很全面了,但面對這群有文化的土匪還是敗下陣來,男方伴郎團一路過關斬将,伴随着紅包攻勢,第一道門很快失守,一群人都溜到了第二道門,也就是桓語所在的院子的院門。
秦煊一看,诶?院子,這圍牆,不夠高啊,他輕輕松松就能爬過去!
裏面桓睿還在喊着:“這回要寧王殿下親自作詩一首,你們可不能再犯規了!這回給紅包都不好使!”他可從沒見過寧王殿下作 詩,這回肯定能把他們難住,想娶他姐姐可沒那麽容易。
結果他話音剛落,外面就沒動靜了,側耳聽了聽,似乎有笑聲,還是憋着竊笑的聲音。
桓睿感覺不太對勁,結果一轉頭,看到寧王抱着他蓋着蓋頭的姐姐從屋裏出來,見桓睿轉身過來還沖他笑得很燦爛,桓睿和門裏的其他堵門的人都懵了。
外面見裏面也沒了動靜,頓時嗷嗷叫着一面灑紅包一面沖進來,見到寧王得手,便想簇擁着他們出去。
桓睿終于回過神,趕緊堵在門口:“方才那個要求殿下還沒做到呢!”
秦煊道:“作詩我不會,只能吟詩一首,可能過關?”
桓睿想了想道:“既然姐姐都被您劫出來了,得看看您那詩能不能打動我姐姐!”他說完覺得自己這個主意真是棒極了!
秦煊腦中閃過許多與新婚有關的詩詞,但看着懷中佳人脫口而出的卻不是某家名作:
“願與執手立黃昏,願與品茗粥尚溫。
願與添香撚熄燈,願與捧卷書半生。
願與剪燭夜已深,願與對弈把酒分。
願與靜聽訴衷腸,願與入夢共前塵。
願與賞月顧星辰,願與烹茶清未冷。
願與話卿心頭夢,願與白頭共餘生。”
他不知道自己當初是從哪兒看到的這一些句子,也不知道這算不算詩,或許它甚至連最基礎的對仗工整都做不到,可它能說出桓語最想要的,秦煊都能給的。
雖然他們比起大多數盲婚啞嫁的夫妻來說,見過面的次數算比較多,可是其實真正相處的機會幾乎沒有。
今後共同生活,在生活中也許會有些小摩擦,但他們決定了要攜手與共,即使目前只是互相有些喜歡覺得彼此合适,他也相信總有一天會變成深愛。
寧王這詩旁人聽在耳中覺得不太對勁,這似詩非詩,但蘊含的意思沒錯,思來想去也不知是哪位詩人所寫。
但不管是誰寫的,都寫到了桓語的心坎裏,其實桓睿覺得寧王殿下這詩,可能不是名家之作,可那一字一句都是承諾,他看向桓語,方才都說了讓姐姐評定,便看姐姐給不給寧王殿下過關了:“姐姐,你覺得如何?”
桓語點點頭,這就算過了,桓睿順勢讓開路,看着寧王将自己的姐姐抱着一步步離開她生活了好幾年的院子,剛才還鬧得歡騰的桓睿,眼眶瞬間就紅了。
新人來到正堂拜別父母親長,聽親長們的殷殷叮囑,桓睿亦步亦趨地跟着,等到要背姐姐出門時,他縱使心中萬般不舍,終于還是抹了一把淚,蹲下背着姐姐出去,護着她上了花轎。
花轎漸行漸遠,花轎後面一擡擡嫁妝魚貫而出,十裏紅妝跟随着新嫁娘蜿蜒地穿過大街進入夫家,第一擡送入寧王府時,最後一擡才從桓府擡出,讓帝都百姓津津樂道了許久。
只有一個地方比較奇怪,除訂婚時男方送給女方的一對大雁之外,女方的嫁妝中竟然還有一頭野豬,幾只羊個一頭牛。
拜天地、拜高堂、入洞房、掀蓋頭、交杯酒、生餃子。
新房裏。
禮成後,喜娘說了一連串的吉利話拿了賞錢離開新房。
等秦煊吩咐讓人送來的吃食被送入房中後,他親自去關上門,回來時,看到桓語在盯着自己看,他笑道:“是不是覺得我今日格外英俊?”
聽到他這俏皮話,桓語繃着一整天的神經終于放松了下來:“第一次見有人這般自己誇自己的。”
“那你以後多誇誇我,我有人誇,就不會自己誇自己了。”秦煊在桓語身邊坐下,本想貼着她坐,又擔心她太緊張害怕,只能坐開了一些距離:“餓不餓?待會兒若是累了便讓人解開這頭冠,換上舒服的衣裳。”
“這是不是不太好?聽說還要鬧洞房……”
秦煊道:“我到時候堵着門,保準他們一個都進不來。”
兩人邊吃邊聊了幾句,稍微填了填肚子,外面一群小夥子就在外面風風火火地叫嚷讓寧王出去喝酒,秦煊一點兒也不想跟他們喝酒,他這會兒只想陪媳婦兒,可惜外面的賓客還需要敬酒,不能不出去。
秦煊有些慶幸,幸好這時候跟現代不一樣,新娘不需要出去敬酒,他跟伺候的人交代了幾句好好伺候王妃,便打開門出去:“嚷嚷什麽嚷嚷,這就來了,楊軒你個臭小子,可悠着點兒,待會兒醉得找不着北本王可不負責送你回去。”
楊軒聞言就咧着嘴笑了,漏出來那八顆牙在他小麥 色皮膚的映襯下明晃晃地都要閃眼睛:“殿下不必擔心我,今日我父親去了桓府吃席,但我特地讓我兄長過王府這邊來,就等我喝醉了扛我回去呢。”
李修程也道:“我表兄也來了。”
程開:“還有我堂兄,都是來扛人的,殿下您今日可跑不了!”
“你們這些小子還當本王怕你們不成,都放馬過來!”他們還當帶了幫手便萬無一失呢,秦煊喝下去之後用內力就将那些酒又逼出來。
結果幾圈下來,連他們的幫手全都醉倒了,寧王還屹立不倒,忠勇候今日去了桓府,但程開與劉明安的父親都到了,還有兵部尚書段徵。
這幾人都想到當初他們在某個慶功宴上一起給寧王殿下灌酒,結果寧王殿下喝了一圈愣是說自己不行了,一溜煙兒跑去休息,後來再沒回酒桌。
這下可好,成婚當日一時得意,被人逮個正着,兒子侄子趴下了這些個老狐貍端着酒杯就緊接着上來了。
秦煊在心裏暗暗叫苦,早知道就不逞能了。
不過這回他逞能也不是沒有好處,楊軒這幾個刺兒頭喝倒後,沒了帶頭搞事情的人,鬧洞房這事兒就沒人敢去了。
最後送走賓客,秦煊便樂颠颠地回到新房将房門一關,享受人間四大喜事之一去!
看到秦煊回來時沒跟着鬧洞房的人,桓語還有些驚喜:“他們真沒來啊?太好了!”
秦煊給自己灌了一杯茶才道:“那些臭小子一個勁兒地灌我酒,結果自己醉倒了。”
沒人鬧洞房桓語便放心地坐到銅鏡前讓人伺候着摘下鳳冠,脫下禮服換上輕便的衣裳:“我以前還聽父親說你酒量不好,今日怎麽突然那麽厲害了?”
一個侍女走到秦煊身邊,想伺候他身邊想伺候着他也換上寝衣,讓秦煊揮手趕走了,他習慣了自己脫衣服,除非朝服禮服,不然,穿衣服時也不太需要別人伺候。
聽桓語說到喝酒這個,秦煊忍不住囧囧地摸了摸鼻子:“其實我酒量挺好,就是以前岳父并忠勇候幾個湊起來給我灌酒,他們不知我酒量深淺,給我裝醉跑了。”
桓語好笑地道:“沒想到你還裝醉,想想就覺得挺逗,現在想來寧王殿下實在與衆不同,不僅會爬牆會給姑娘送野豬,還會裝醉!”
“咳咳,我還會別的呢,等以後你就知道了,方才小柱有沒有過來陪你說話?”
“過來了,他看起來比你都激動一些。”桓語也很喜歡小柱,她就很佩服秦煊,同樣是喪母,秦煊就能把小柱教得很好。
桓睿差點走歪路,幸好自己也遇上了秦煊,他幫着自己把桓睿從歪道上成功扯回來了,不然她現在恐怕還在桓府,因婚事與弟弟的事情跟繼母明裏暗裏地鬥着。
這新房的格局與傳統的房子不太一樣,房間很大,有一角被隔出來做成了洗澡間,這一日洗澡間的熱水是時時都備着的,秦煊脫下禮服後,沒馬上換上寝衣,而是穿着裏衣走進洗澡間想先洗個澡。
負責伺候他們夫妻倆的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要不要跟着進去伺候。
秦煊走進去放好了寝衣,又伸出個頭來問桓語:“你要一起洗麽?”
桓語愣了愣,他伸出來的頭又縮進去了,洗澡間裏傳出笑,等桓語回過神,才知道他方才在說什麽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可臉紅歸臉紅,妻子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看到桓語紅着臉進來,愣住的人輪到秦煊了,不等他說話,桓語便道:“等你洗好我再洗。”
“我給你搓背吧。”她說完拿起搭在澡盆邊上的搓澡巾給秦煊搓背。
秦煊點頭,忍不住調戲媳婦兒一把:“好,等會兒我也給你搓。”
桓語聞言手下瞬間重了幾分,不過這點子力氣用在秦煊身上就跟撓癢癢似的。
她紅着臉道:“我不用搓。”
秦煊了然:“也是。”那麽細嫩的皮膚,輕輕搓一下恐怕都要紅一塊。
洗澡間裏萦繞着蒸騰的熱氣,使得桓語臉上的紅暈久久不能退下,她手裏拿着搓澡巾,手底下是溫熱充滿力量與陽剛之氣身軀,這是桓語有生以來第一次與男子的親密接觸。
秦煊擔心桓語緊張害怕,便輕聲跟她說起一些無關緊要的閑話,轉移桓語的注意力。
可再怎麽轉移,等他洗好,從澡盆站起來時,桓語的目光還是忍不住放在他身上,真正沒遮沒掩地看到時,她竟還有心思害羞地想:原來男人的身體長這樣,确實渾身上下都跟女子有很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