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照秦煊的意思, 這有什麽好解釋的?他修這一條從帝都到行宮修的路, 是在原有的路上修,所以這一端他不收錢, 當做給帝都的福利了。
可從帝都到梧城這一條路, 長不說, 他也沒修在官道上,而是自行在官道邊上修了, 是當做高速路來修的,還搜刮民脂民膏?普通老百姓有那買馬車買馬匹的錢?
在修建的時候順便在路邊隔一段不遠的距離就要種下一顆樹,兩棵樹之間種下一叢荊棘藤蔓或者灌木,等這些東西長成之後,就會變成這條路天然的屏障,他還會派人巡邏修剪。
早在修路之前他就規劃好了, 這會兒也沒什麽好解釋的, 秦煊就直接說了自己修的這是專門給馬車過的高速路, 想要速度快就過這條路,給錢就能過,坐牛車的騎驢之類的, 要是給銀子也能過,不給銀子,就走其他路去吧。
朝堂上吵得很激烈,而秦煊巋然不動, 誰敢逮着他怼他就直接怼回去, 沒在怕的, 他話也不多,最多的時候也就三兩句,不管別人說什麽他咬死了不同意就是不同意,說他搜刮民脂民膏他才不承認。
要是不讓他收錢這路他就不修了,至于方子?也只有兩個字,不給!就算皇帝親自開口要,秦煊也不給。
更何況,皇帝也沒親自跟秦煊要,他是覺得兒子的東西就約等于是他的東西,他們一家人,兒子修路他這個當父親當皇帝的是受益者。
這會兒老三被這些大臣們說得滿心不爽,這小子是個牛脾氣,真逼迫他就怕他一氣之下真不幹了,秦伯璋也微服坐着馬車去那修好的路上溜達觀光過,說實話,秦伯璋對那條路很滿意,他已經在計劃着等老三修好路,去南巡一趟了。
大臣們扮黑臉的有、扮白臉的有,其實就是想讓寧王将這房子和修路的活交給朝廷,秦煊就在心裏冷笑,想從老子嘴裏搶肉,小心腦殼都給你打爆了!
當初他可是讓紅佤寨給朝廷說了要修路,這些人一個個的都盯着北方游牧部族那些軍功,沒人将修路的事情當成要緊事看待。
這時候看到有好處一個個說得冠冕堂皇實際上不就是為了分一杯羹?
眼看他們嘴巴都要說禿嚕皮了,寧王依舊油鹽不進,皇帝坐在龍椅上面色平靜也看不出喜怒。
感覺他們把話都快說完了,秦伯璋這才打算從中調停一番,他就問秦煊了:“老三啊,這修路是你修,方子是你的,但這地是朝廷的沒錯吧?”
秦煊一撇嘴,這老狐貍這是要給他下套了?可惜他這會兒不想配合往裏鑽:“是這麽着,要不您收回去?”
秦伯璋聞言板着臉,心想老三這臭小子一張嘴就要氣人,不過這會兒不是生氣的時候:“年輕人火氣不要這麽大,小鄭子去給寧王和諸位大臣們都倒杯茶,讓他們下下火。”
喝完一杯茶,諸位大臣們也不再繼續吵吵了,反正之前都說了那麽多,寧王不為所動,再吵也吵不出個結果來,便想看看皇帝怎麽說,寧王是他兒子他這個做老子的難道還真管不了了?
“方才朕也說了,這地是歸朝廷,就當做朝廷以地加入,你收到銀子後分幾成出來如何?”
秦煊也板着臉,他那臉長得跟秦伯璋有幾分相似,一般起來就更像了,可說出來的話依舊很生硬:“不給。”這個口子他絕對不開,剛開始他自己還能拿大頭,可這口子一開,以後還能不能拿到那麽多就不一定了,有很大可能要一步退步步退。
他這麽不給面子,秦伯璋也不高興了,拉下臉就想先罵他一頓。
不過秦煊也有自己的應對方式:“父皇,您先別急着生氣,分成不行,不代表就沒有其他方式,您想想那路,兒臣建好之後那路可就永遠在那兒,這會兒我正在興頭上,您想要我跟定肯定不願意給,要麽這樣,這修路的地就當兒臣租朝廷的,修好之後,兒臣收費二十年,
二十年後,那條路便歸朝廷,兒臣保證那一處一有破損就會派人去修整,這路交給朝廷時不一定能像剛建時那麽好,肯定也不會差,反正就算不租給兒臣,那些地也都是荒地,丢在那裏沒多大價值,到時朝廷不花一分錢便能白得一條路,您看如何?”
“這……”秦伯璋其實覺得老三這注意不錯,只是他不能直接決定下來,便問道:“諸位愛卿以為寧王這主意如何?”
他話音剛落,秦煊便道:“本王這可是看在父皇的面子上退了一步,要是你們還堅持原來的意見也沒什麽,反正聖旨下了,收不回去,路本王還是要修,銀子照樣收。”
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道估計這就是寧王的底線了,而且這确實也是一個無本買賣,可他們并沒有那麽容易妥協,見好就收沒那麽容易:“寧王殿下的主意好是好,可這二十年實在太長了些,二十年後,那路還不知道變成什麽樣了,不如,就約定十年?”
秦煊心想,這下朝堂變成菜市場了,這是在買菜呢還讨價還價,他搖頭:“不成,至少十八年。”
那大臣攤手:“殿下,這十八年跟二十年也沒差多少呀,不若便定為一紀?”一紀也就是十二年。
秦煊一聽,這也談得差不多了,他本來就只想收它個十年的銀子,說二十年就是讓他們有個讨價還價的空間,現在白得多兩年,賺了!
于是他也不太貪心,很果斷地拍板:“一紀就一紀,成交!”
提出一紀的大臣有點兒懵,就這樣?寧王竟然變得那麽好說了?他還以為至少得你來我往地多博弈一番,至少要讓寧王控制那條路十五年,結果才一紀就成交了,那大臣恍惚還覺得有些意猶未盡,骨子裏怕是個喜歡去買菜的,太愛讨價還價了。
定下這件事後,原本還有人想暗搓搓給寧王修路搞點事情的人也不好下手了,朝廷上下都看着呢,雖然目前完成的路段不算太長,還不知道那條高速路的吸金能力如何。
可明眼人都能估算估算,等到這路通到江南之後,這條路恐怕就真要變成一棵真正的搖錢樹了。
秦煊讓人移栽的樹苗都比較大了,這會兒灌木和樹苗都不好攔人,只能先仗着路段不長認為巡邏,不讓步行的人随便走上去,既然客戶群體定位在有馬車馬匹的客戶,那客戶體驗也得跟着做好才成。
同時也要給不行的百姓養成習慣,讓他們都知道并且在潛意識裏明白,這條路是真正的馬路,只有馬車與騎馬的人能過。
如果步行的人在這條高速路上被車撞了,那也是白被撞,萬一被巡邏的道路維護隊伍發現還要被罰款,沒錢的也要被當成壯勞力抓去修路。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注意事項都開始實行,久而久之就會深入人心。
在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開始實行之後,秦煊瞬間就成為了那些因為步行上高速路被逮去罰款或者修路的百姓心中的秦扒皮。
同時這些條條框框也被他們宣傳了出去,有馬車馬匹的人反倒認為這些規定是極好,他們往常趕着馬車或者騎馬趕路時就害怕路上突然出現一個人,讓他們來不及閃避。
要真是不小心被撞到的百姓還好,大不了帶去醫館賠些銀子,就擔心是那碰瓷的人或者在荒涼的路上遇到劫匪。
一被碰瓷的黏上之後,萬一那人還有其他團夥,沒些背景的小商賈恐怕要被他們剝去一層皮,遇上劫匪就更可怕了,貨物錢財被搶是輕,丢失性命也是常有的事。
相比之下,花些銀子就能安安穩穩地走這麽一條沒有行人,每隔一段路還有巡邏隊伍的高速路,那實在是劃算得多。
事情解決,秦煊又回到了行宮。
行宮裏,小柱正帶着他侄兒秦筠攪和水泥,計劃給十斤和十五搭個牢固的圍牆,還要用水泥給他們做一個能遮風避雨的房子。
那兩只小老虎已經長成了半大老虎,小柱也沒辦法再時時将它們帶在身邊了,不能帶在身邊,又不想讓它們像宮裏的奇獸一般待在籠子裏,他便想在行宮隔出一大塊地方,給十斤和十五活動。
秦煊回去的時候看了他們一眼,聽到他們說要修圍牆,又看了看他們仿佛過家家一般攪和的水泥:“這麽一丁點,夠砌幾塊磚呢?”
小柱一本正經:“三嫂說了,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正所謂滴水成河,粒米成籮聚沙成塔,衆人拾財火焰高……诶?不對,最後一個去掉,反正就是我慢慢來總有一日能建成。”
“等你建成,十斤和十五也不知道能吃掉行宮幾個人了。”秦煊吓唬他:“到時我給它打死了,你可不能哭。”
小柱立馬慌了:“不行不行,你可不能打它們,我讓人來幫我建!”他苦思冥想終于想到基建隊有個隊伍最近沒活兒了,正在行宮待着休息,便跑去将他們都叫來給自己幫忙。
自從有寧王府基建隊伍後,他就不用再急着用自己的銀子了,不過随着時間推移,一年之後,路越修越多,他們在帝都能接的活兒也少了不少。
秦煊想是時候該給他們增加新業務或者拓展市場範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