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喲, 要将我一塊兒扔鍋裏去煮?你要這麽說我可就真害怕了啊。”秦煊溜溜達達地走到那人面前:“哎呀我好怕啊,你來啊,來扔我啊!你要不扔你小**就短一寸!”
林岸在旁邊給自家主子助陣:“咳咳,他估計沒有一寸長, 您悠着些,萬一一短就沒了, 斷子絕孫, 咱不好賠。”
秦煊煞有其事地點頭:“也是。”
周圍圍觀的人頓時哄笑起來。
那人看秦煊如此嚣張氣到說不出一句整話:“你、你們!”只好怒吼一聲:“老子要殺了你們!”
秦煊一面悠閑地躲避那人的攻擊,一面對林岸說:“聽到沒, 他說要殺我,萬一待會兒我失手, 那應該算正當防衛吧?”
“算的。”林岸很篤定地回答,不算也要算,誰讓您是王爺呢。
躲避之中, 秦煊來到一處牆角, 他腳下頓了頓, 那人似乎以為他露出了破綻便迫不及待地用刀刺向他的心口。
秦煊身形一閃, 那人便只刺破了他的外衫, 外衫被刺破,他還有心情想,這回正好能再找個借口讓桓語給我補補衣裳。
兩人一個追一個躲, 又來到大街上, 秦煊指着自己外衫上的破口大叫:“哎喲可吓死我了, 大家瞧瞧這人如此兇猛, 差點兒就要刺死我,我要開始正當防衛了。”
他話音剛落,袖中便出現一把匕首,那人再攻過來時,只見秦煊手中匕首寒光一閃,追着砍他的那人頓時沒了動作,撲通一聲面朝地上倒下,殷紅的鮮血頓時染紅了他身下的地面。
那人的家丁小厮急忙哭喊着上前,卻發現自家少爺已然沒得救了。
“你!你殺了我家少爺!你要給我家少爺償命!你們都給我等着!我家老爺定不會放過你們!”
秦煊将手中帶血的匕首轉了一圈,不屑道:“等着就等着呗,本王便在帝都衙門等你家老爺,他要是不來的話,就等本王帶人上門去吧!”
秦煊說罷,便将那匕首扔給林岸:“好好擦一擦,沾上了敗類的血,實在太髒了。”
他大步往衙門的方向走去,林岸便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拿着一個幹淨的帕子,仔細擦拭那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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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身後跟了一群前去看熱鬧的群衆,他們遠遠地跟着,既着急去看熱鬧,又害怕惹禍上身。
在百姓們嗡嗡嗡的讨論聲中,秦煊偶爾還能聽到幾句。
“我方才聽到前面那人自稱本王!”
“你猜猜他是端王還是順王?”
“我猜是寧王,端王勇武,順王守禮和善,聽說只有寧王做事會這般肆意妄為不計後果。”
有人急忙拍了他們幾下:“你們不要命了,連寧王都敢編排!”
“我們說的也是事實……”
“什麽事實?方才那人本來就是在幫賣魚湯面的老板打抱不平。”
“可他殺人了呀!”
“方才那惡霸也想殺他!”
“就是!”
“說的也是……”
秦煊本來就沒帶馬,只能走着去縣衙,路上覺得有點餓,他還買了兩個燒餅吃。
邊吃邊走,等他走到的時候,衛家的人已趾高氣揚地站在衙門中堂之上。
看都秦煊走進去,衛家那小厮便指着他道:“老爺,就是那個人!就是他殺了少爺。”
衛家是謝家的姻親,衛家惹到秦煊的這一支也只是衛家的旁支,他們家的老爺也沒見過秦煊,便不知他便是寧王,更別說一個小厮。
秦煊瞥了那小厮一眼,将吃得只剩一點沒餡兒的邊邊的燒餅扔掉,随口道:“林岸,将他那手指給本王砍下來,誰給他的膽子,敢用手指着本王的鼻子?”
“是!”林岸應下後,便幾步上前按住那小厮,用腳将他壓住,再抽出他方才指着秦煊的那只手,從制住人到砍下手指也不過在幾息之間。
待那小厮慘叫出聲,其他人才反應過來,衛家小厮的手指真被那個叫林岸的砍下來了!
林岸砍完還覺得可惜,這匕首他才擦幹淨,待會兒還得再擦過一次才成。
原本老神在在地站在一旁都不屑于正眼看秦煊和林岸的衛老爺,驚怒地叫道:“公堂之上,爾等竟然目中無法!”他原想指着秦煊罵,可惜那手剛擡起來眼角便瞥到旁邊被帶下去止血的小厮留下來的血跡,猛然回過神将自己的手放下來了
“公堂之上?開堂的主官還沒到呢,你急什麽?”秦煊環顧四周,眼尖地看到角落有個椅子,林岸便很有眼色地将那椅子搬過來,擦了擦讓秦煊坐下。
主官匆匆從後衙趕過來,看到有人竟敢在衙門中堂正中 央坐着,胸中頓時怒氣翻湧。
結果一看到那人的臉和他身邊站着的護衛手上的牌子,那翻湧的怒氣頓時被硬生生壓下去了,慌忙上前行禮:“微臣拜見寧王殿下!”
秦煊漫不經心地道:“免禮,哦對了,見到親王沒有行禮該怎麽罰來着?”
他這話一出口,門口圍觀的百姓便齊齊行禮,衛家的人愣在原地,秦煊一看就樂了,催着那主官趕緊先罰他們。
那主官沒辦法,只能先賞了衛家幾人一頓板子。
衛家那老爺腸子幾乎都要悔青了,心想惹到誰不好竟然惹了這麽一尊煞神,如今他已無心更不敢再狀告寧王,待他被行刑完畢從行刑的凳子上爬下來後,急忙跟主官說要撤掉狀子。
這下秦煊可不依了:“你當這衙門是你家?說告便告說撤便撤?若是如此,本王這委屈可不就白受了?”這下想撤掉狀子了?美得他衛家,他們想撤掉,秦煊還不樂意了呢。
“寧王殿下還想如何?”衛家老爺被下人攙扶着勉強站立,他自認為自己的一個兒子被殺,自己不追究已然是極給寧王面子,這寧王此時竟不依不饒起來?他大剌剌地坐在正堂中間,受什麽委屈了?
“如何?自然是秉公辦事,本王殺了衛家那小子是沒錯,但本王那是正當防衛,不信你們問問圍觀的百姓,他們都看到了,衛家那小子欺淩弱小,本王為民除害有錯嗎?他手裏拿着個菜刀追着本王砍,本王可是親王,被人用菜刀追,差點還丢掉性命,你們誰見過有哪個王爺這般窩囊?本王不要面子的嗎?”
聽到秦煊這話,很容易便被輿論引的百姓們便覺得:“我認為寧王這話有道理啊,人家可是王爺,衛家雖然厲害但能厲害得過親王?”
“可不是,人家親王都跟買魚湯面的小販子聊得不錯,還給小販子做魚湯的方法,想必那方法定是宮內禦膳房獨有的,可那衛家竟然想去搶,這不就等于去禦膳房搶皇上的東西麽!”
“哎喲還真是,皇上的東西要送去造福百姓,衛家居然要去搶!活該被寧王殺死!”
“我覺得殺人砍手是不是做得有些過了?”有一人弱弱地說道。
結果他當即就被激憤的群衆唾棄了:“呸,感情被搶東西的不是你,那菜刀沒砍在你身上你是不知道疼吧?”
“怎麽就做得過了?難道你想讓寧王站在原地被衛家那惡霸砍?”
那人忙道:“我可不是這個意思,你們別瞎說。”他說完趕緊擠出去跑了,似乎生怕寧王聽到後逮住他将他一塊兒殺掉。
秦煊耳力好,聽着外面那群吃瓜群衆的議論,沒想到他們導腦洞這麽大。
這件事被他們說着說着就變成了皇帝特地讓寧王選一有品德又能吃苦耐勞的人,将那處理魚湯的方法教給他,衛家是在搶皇帝造福百姓的東西。
對此秦煊表示,諸位腦補得開心就好,他又間接給父皇帶來了一波來百姓陰差陽錯的愛戴,父皇這回怎麽都不應該再訓斥他吧?
事情涉及親王,親王還揪着不放,這已經不是一個衙門能處理的事情了,那主官急忙将事情緊急上報。
緊接着審理的人就變成了皇帝,皇帝也是有點兒心累,但是沒辦法,兒子搞事,當老子的就得出來收拾攤子。
這件事交到秦伯璋手上,秦煊更是喜聞樂見,他本就有心将事情鬧大,這一驚動皇帝,原本芝麻丁點兒的小事,也變成了大事。
聽說衛家出事,謝家擔心連累自身便着急忙慌地跑進宮來。
來的是謝家嫡支中娶了衛家女的那一支,而這他們這一支,正好在争取派自家子弟前往嶺越之地掙個功勞。
秦煊一看可巧,便假惺惺的誇獎道:“這不是謝将軍麽?聽說你們嫡支的另一支有好幾個青年才俊進了翰林院?謝家真是人才輩出文武雙全啊!”
他這話看似誇獎,實際上卻在提醒秦伯璋,謝家文的武的都占了不少名額,他們這麽厲害,您就沒有一點顧忌?
聽到秦煊的話,秦伯璋平整的眉心微微皺起對謝将軍道:“你來的正好,說說吧,這是怎麽一回事?”
“屬下管家不嚴,令姻親借着謝家的名聲做出這等醜事,實在有愧陛下聖恩。”
秦煊站在一邊說風涼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謝将軍是該好好理一理家務事了,都說修身齊家,家都不齊,哪還能幫父皇做事?父皇,要我說,嶺越之地還是等謝将軍理清家務事後,再讓他去吧,不然他在前線作戰,有人在身後給他拖後腿這多不好。”
秦伯璋的手在桌子上敲了幾下才道:“寧王說的沒錯,愛卿還是先好好管管家中的事情吧,嶺越之地的事情,先放下。”
“陛下!”謝将軍還想再說些什麽,秦伯璋卻沒讓他繼續說下去:“就這樣吧,衛家雖行橫行霸道之舉,然寧王已經将其嚴懲,只要愛卿今後從嚴治家,朕便不再追究,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