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茶壺按照溫宇的吩咐轉發點贊了卓越娛樂的官博後, 憤怒的給溫宇打了電話。
“你說你想幹點啥你就去幹啊,做什麽都得借我的手?我是你的禦用大總管還是怎麽的?”茶壺忿忿不平:“現在評論裏都在說我猥瑣!”
“你最後那兩個表情是我讓你加上去的嗎?”溫天王站在旗山山頂, 迎着山風發出了不屑一顧的嘲笑。
茶壺蔫兒了, 半晌他說:“你怎麽講話聲音斷斷續續的?”
“我在旗山希望小學, 這裏信號不好。”溫宇說。
“哇!你跟我打電話就挑在深山老林的時候,你對我一點都不尊重!”茶壺嘤擊長空。
溫宇:“……好像是你給我打的電話。”
茶壺:“……那沒什麽事我就挂了, 拜拜了您哪。”
“嘟嘟嘟——”
被強行挂斷電話的溫宇滿臉寫着一言難盡,把手機扔進了口袋裏。
這時, 背後忽然撲過來幾個孩子,在他四周圍成了一個圈兒, 歡欣雀躍的喊着“叔叔”。
這些個孩子臉上都灰撲撲的, 穿着一些顏色花哨的舊衣裳,溫宇倒也不嫌棄,蹲下身挨個摸頭過去, 笑了起來。
“叔叔送給你。”一個孩子遞了根手環過來, 那手環是用幾股紅繩絞起來的, 每隔一段就有一個小中國結,編的倒是十分精巧。
溫宇接過那手環, 若有所思的在掌心裏墊了墊,便将手腕上的百達翡麗表給褪了下來,扔進口袋, 随後将這手環給套了上去。
他膚色淺白,腕骨清瘦有力,大紅色的繩兒環了一圈還多了好些空隙, 垂手時向下滑落,最後虛虛的卡在虎口的部位,十分惹眼好看。
幾個小孩子開心的拍起手來。
溫宇晃了晃手腕,輕聲道:“能不能再給我一個?”
“好鴨!”那小孩兒覺得溫宇喜歡她的東西,愈發開心,在口袋裏努力的掏了許久,又摸出一個來,遞給溫宇:“送給好看的姐姐。”
溫宇又在她頭頂揉了一下,莞爾,忽的遠處有人招呼道:“開飯了!”
幾個孩子立刻像小燕子似的飛回了窩裏。
溫宇慢慢的站起身,他雙手抄兜,扭頭眺望着山下一望無際的自然風景。
勁風将他的衣擺吹的烈烈鼓舞,目下林海如浪,摩登的城市遙不可及,幾年前,他就在這裏找回了失蹤數月的溫禾。
對于這裏,他一度着實不知應該心懷怎樣的情緒。
“溫先生,您再等一哈子,飯馬上就做好咯!”從校門裏小碎步走出來一個農婦,一邊用手在圍裙上用力的揩着油漬一邊陪笑着招呼。
“不用專門替我做。”溫宇淡然道:“我跟孩子們吃一樣的就行了。”
“那可不行,您是貴人!您給我們捐辣麽些錢,怎麽能讓你飯都沒得吃。”那農婦面色微讪,急急的擺手。
“我沒那麽多講究。”溫宇說。
“哎這個這個,可是我給小孩子做飯的時候沒做您的分量……”那農婦吞吞吐吐道:“那個……您還是不要——”
溫宇眉頭輕皺,眸光略含了些不耐,他邁步上前,垂眸道:“你給小孩子吃什麽?”
他個高挺拔,C4比那萎靡的農婦足足高了一個頭有餘,這樣居高臨下的審視令那農婦不由自主的縮了縮,畏懼于他的威嚴。
“就吃最常見的那些……白米飯啊蔬菜啊……”
溫宇沒有再浪費耐心聽她說下去,側身避開了她試圖阻攔的動作,箭步朝着小食堂的方向走過去。
***
卓越娛樂的保姆車跟着導航千難萬難的終于開到了旗山的腳下。
“就是這裏!林海景觀一絕。”企劃部的小曹說:“我那個名攝影朋友就喜歡到這裏取景!強烈推薦。”
“要不是你那幾張照片還算過得去,鬼才會願意坐四個多小時的車到這裏來,哎喲喂我的個老骨頭。”朱總臉色青白,一邊活動着僵硬的肢體一邊回頭道:“小櫻代,你還好吧?”
“我還行。”櫻代說:“可是溫宇前幾天不是在旗山參加活動麽?”
“你也知道是前幾天。”朱總說:“他們參加公益活動,都是上去露個臉拍個照捐個錢就結束的,哪會真的待那麽久啊!”
這麽一說也有道理,櫻代稍稍放心了些:“那我們是要爬山嗎?”
“有條道開上去就行了,咱也不用到頂,半山腰有一塊地方光照特別好。”小曹說:“最重要的是沒人來,對不對?”
這是說到朱總心坎兒裏去了,他們選取景地點的一大考量就是一定要人跡罕至!
先不說城區那些有名的景觀勝地都被網上某些攝影師給用爛了,那隔三差五就有人過來拍婚紗照,各家争地盤兒,動不動就互相入鏡,實在是吃不消啊。
而且還有很重要的一點,自從《櫻輪》的音源公開後,簡馨家的粉“慕名而來”,拉幫結派,組成了專屬左櫻代的ANTI粉絲群,日日在網上叫嚣,甚至還有往卓越娛樂寄刀片和肢解玩偶的。
“這幫人真是極端。”朱總憂心忡忡的說:“千萬不能讓他們知道咱們的行程,萬一追到現場來,給你一刀——”
“給一刀痛快也就算了。”櫻代坐在後座上兩手托腮,想起了那天的“租房恐怖事件”,心有餘悸:“他們一般是致力于劃花你的臉。”
提到這個,她不由自主的又回想起來那天在街上遇到的那個男人。
那是突如其來的邂逅,還摻雜了一丁點暧昧的接觸……
不知不覺居然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她還以為自己已經完全忘記了。
這會子舊事重提,她竟然還感到有那麽一丁點兒隐秘的懷戀。
“你熱麽?”傑瑞側目看了她一眼:“臉怎麽這麽紅?”
“啊?”櫻代愣了一下,像個松鼠似的大力揉臉:“是有點熱吼,你幫我把窗打開吧!”
傑瑞白了她一眼,伸手去搖窗。
窗戶一降下來,外面清新的綠植的香氣就湧入車內,夾雜着濕潤的微涼的風,沁人心脾,櫻代“哇”了一聲,迫不及待的趴到窗前。她微微揚起臉,舒适的阖眸,任由陽光無聲的灑落。
如果說朱總這個人有什麽特異功能的話,櫻代只能說,他烏鴉嘴真的挺靈的。
他們是沒有對外公布行程,簡馨的粉絲是不會聞風前來,但是——
鬼能想得到跟組的工作人員裏會有簡馨的粉絲啊!!!
那個貌不驚人的後勤姑娘帶她去搭好的臨時棚裏換衣服,櫻代表示自己想上廁所,那後勤姑娘就帶着她七拐八繞的遠離了人群。
然後那姑娘就順手那麽一推——
順着小陡坡一路滾下去直到滾停下來,櫻代都沒有記住那姑娘到底長啥樣。
真是太貌不驚人了!
好在這山坡還沒能到摔死人的地步,櫻代躺在地上等頭暈目眩過去,一咕嚕就坐了起來。
這條波西米亞風的無袖裙子關鍵時刻真是非常的不中用,她及時把臉護住了,手臂和後頸的地方擦傷居多,靜下來後火辣辣的疼,她活動了一下手腳,确認沒骨折沒脫臼,長長的松了口氣。
“想不到吧,姑奶奶福大命大。”她又得意起來,拍拍身上的樹葉泥土,一撐地就要站起來:“害我,等着我回去告訴朱總,把你開除送公安局!”
這一撐居然沒能站起來,複又跌回去了,櫻代有點納悶兒,憋了一口氣再次用力——
只聽到悅耳的“撕拉”一聲。
櫻代頓時覺得大腿根兒一涼,山風亂竄,她目瞪口呆的低下頭,随後發現那條圓筒裙子挂在一截木樁上,成功的被她開了叉。
“不是吧……”她手忙腳亂的抓了兩把,那千絲萬縷的雪紡瞬間化成了破布幾截,可憐她裏頭只穿了一條安全褲。
幸虧她還穿了一條安全褲!
她一邊冷得打哆嗦一邊努力的把那團破布攥在手裏遮住大腿,擡頭尋找着來時的方向。
“左邊,對,我從左邊過來的。”她比劃了一下,信心卓絕,邁着小碎步朝前走。
十多分鐘後,她站在原地,跟腳下那節挂着零星的白色布料的木樁面面相觑。
“我們是不是見過啊……”她油然而生一股絕望,擡手一巴掌糊在了臉上。
完了,這下完蛋了。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幾個月之後她才被刑偵搜查隊發現,然後人已經變成了一具幹屍的場面。
還是一具衣不蔽體的幹屍!
她吸了吸鼻子悲憤欲絕,正想趁沒人指天誓日的痛罵簡馨和她的腦殘粉們,忽然聽到從不知哪個方向傳來了一點動靜。
似乎是兩個男人在交談,夾雜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櫻代瑟縮了一下,再次腦洞大開。
深山老林,妙齡少女,衣衫不整,兩個男人?
怎麽想都不會是好事吧!
她也顧不上髒亂差了,貓着腰鑽進了一片半人高的灌木叢,随後就看見遠處有兩個男人并肩走了過來。
其中一個矮胖的似乎是個農民,另外還有一個又瘦又高的,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牛仔褲,鞋子埋在草堆裏,戴了一頂棒球帽,似乎還帶了口罩。
有點兒說不出的眼熟……
那倆人停下來又說了會子話,那農民身板不動,尚一副平靜樣子,手中卻突然發難,從後腰抽出一把雪亮的柴刀,揚手就砍了過去。
櫻代吓得差點尖叫出聲,她不得已用兩手捂住嘴,眼看着那男人眼疾手快的扣住農民的手腕,向外一折,農民慘叫一聲,柴刀脫手落地,電光石火間被對方掃腿撂倒。
那農民空着手依舊兇狠,執着的掐住了對方的脖子,那狠勁兒跟拍警匪動作片兒似的,只可惜那男人比他更狠,迎勢騎上去,反手握住地上的柴刀,狠狠地用力的朝下剁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一個不分東南西北只分上下左右的人。
趕車回家,盡量二更_(:з」∠)_,愛我請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