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大結局
最後杜冉冉是和周淮一起下樓的，一路上，她實在是很緊張，既想周淮能想起她，又怕底下那群人等會不知輕重地喊嫂子，萬一把周淮給吓着就不好了。
于是她就這樣懷着惴惴的心情下了樓。
好在謝江一群人只顧着打趣周淮像個閨閣小姐一樣待在樓上不願意見人，還沒提起她的時候，周潛就過來了，他不滿意：“為什麽你們都圍着我哥轉？沒有人慰問我嗎？”
“慰問什麽啊，你那天進醫院了，哥們不是一個電話就來看你了，況且，還有什麽比動眼力見兒厲害？我見韓舒在，立馬走人給你創造條件，這麽大的恩情你就給忘了？”謝江帶着一群人嘻嘻哈哈和周潛推搡着往前走了。
眼下終于清淨了不少。
周淮坐到沙發上，雙眼看着杜冉冉開始發問：“你知道這兩天該做些什麽嗎？”
“什麽？”杜冉冉懵了，完全不知道周淮說的是哪方面的事。
“公司裏，你這幾天文件整理好了嗎？”周淮再度開口，手搭在沙發扶手上，邊敲邊問，眼眸銳利，看得出心情不太好。
自然是不太好的，自己的助手連這兩天的工作都弄不明白，杜冉冉想，她要是周淮也生氣，但問題是，她只是個挂名的啊，別說整理文件了，就是讓她給周淮做幾個飯，恐怕都做不好。
這事情壞就壞在，之前應該讓周淮把那份文件給她的。
然而現在想這麽多也沒用，杜冉冉覺得她現在在周淮心裏就是無所事事業務能力也不行的廢物助理。
“我沒……”杜冉冉眨了眨眼，突然福至心靈，想起周淮既然把她都忘了，那怎麽會記得她在公司要做什麽？于是她躊躇了一下，“周總，我請假很久了，所以現在也不知道公司裏要做些什麽。”
言下之意，你諒解一下呗，怎麽說也不能為難一個那麽久沒來上班的人吧。
“請假？”周淮垂下眼睫，突然呵笑一聲，“你很忙？忙到我需要你過來，你也不來？”
杜冉冉猛地一顫，總覺得周淮話裏有話，可是他又不記得她了，那說的肯定就不是今天中午她沒過來的事了。
“确實是有些事，不過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做事情的。”杜冉冉說得誠懇，畢竟，這個機會難得，起碼能讓她留在周淮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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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明天八點前到公司，我有些事要囑咐你。”周淮看了眼時間，房子裏鬧哄哄的，他站起身往花園走去。
杜冉冉坐着猶豫，不知道是不是該跟上。
好在周淮沒走兩步停了下來，他回頭：“跟上。”
杜冉冉很快反應過來擡腳跟上。
周淮收回視線，想起她剛剛無措的雙眼，長長地籲出一口氣，果然，他就算氣她，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樣子也依舊沒辦法狠下心來。
“你喊我出來幹什麽？”外頭晚風徐徐，吹散了夏日的炎熱，樹上原本聒噪的蟬也不再鳴叫，杜冉冉看向身旁的周淮，想了想又加上兩個字，“周總？”
她自以為暫時得對周淮恭敬一些，不能叫他發現什麽端倪，然而卻沒料到周淮聽到這兩個字之後會黑臉，于是她閉上嘴不說話了，說多錯多，她腦子裏現在雜亂得很，一個人想了一個下午，見着周淮得怎麽樣說話得怎麽樣做事，然而此時此刻他就站在自己面前，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我們之前是什麽關系？”周淮突然開口問道，那句周總，實在是叫他有些受不了，一瞬間像是回到了之前，加上三天前杜冉冉答應他治療結束後就立馬來找他，接過等到了晚上才姍姍來遲，都讓他快要失去理智。
“……什麽？”
杜冉冉在一瞬間攥緊了自己的手，她完全沒想到周淮會問出這樣的話，也不知道在此時此刻說真話會不會影響到他，然而她一雙眼盯着她叫她無所遁形，連拿出手機給明玄大師打個電話問問該怎麽辦的想法都不敢有。
“助理啊，我是你……您的助理。”只能來這麽一句，起碼保險不會出錯。
“除此之外呢？”周淮又問，眼神再昏黃燈光下，顯得越發銳利。
看着眼前的人，杜冉冉突然覺得，他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麽？但是根據周潛打電話時候說的話，還要他今天看見她時明顯不認識的眼神，又不太可能是這樣。
“沒有了。”杜冉冉抿了抿唇，刷好感追周淮這種事急不得，她還是慢慢來的好。
“沒了？”周淮重複，兩秒之後換來了眼前人忙不疊的兩下點頭。
“那你解釋解釋，手上的戒指怎麽回事吧。”他複又開口，雲淡風輕的模樣，但說來的話又仿佛帶了雷霆萬鈞般的力量。
杜冉冉心猛地一顫，她僵硬地擡起手看了下，被手上耀眼的戒指閃了一下眼睛，都知道把衣服和浴室裏的女士護膚品搬出去，怎麽就忘了手裏的戒指？她直直地抽了口氣，之後張了張嘴，過了好久才發出聲音：“是……是之前就戴着的，要是不合适，我就摘了？”
“不用摘，我只是還想問問。”周淮擡眼，杜冉冉覺得自己好像被瞪了，然後就看見他朝她舉過手，手上也戴着那枚男戒。
此時此刻她的心裏已經升不起什麽波瀾了，簡直是漏洞百出不讓周淮懷疑也不行，這樣想着，杜冉冉幹脆不說話了，她安靜了好一會兒，在思考和周淮坦白的可能性，最後覺得如果說了會被當成肖想老板的瘋子助理被辭退。
那還是算了……
“你是我女朋友？”周淮這時候又開口，說出來的話差點沒讓杜冉冉一頭栽下樓梯。
然而，這個說法确實是……杜冉冉點頭了，她猶豫而緩慢地點頭，這叫什麽，近水樓臺先得月，周淮即便不記得她了，但這兩枚戒指讓他誤認為他們兩個是男女朋友，這感情培養起來簡直不要太方便。
“是這樣啊。”周淮笑了，笑容在燈光下顯得極為好看，直直地印進杜冉冉心裏，房子裏的喧鬧聲似乎在慢慢消失，寂靜的夜晚成了最美的背景，杜冉冉聽着胸腔裏強烈的心跳，驚覺她原來那麽喜歡周淮了，只要他一個笑，一個擡眼，她都能為之沉迷。
然後沉迷的杜冉冉在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被周淮一只手拉到他懷裏，唇上貼上一片溫熱，是熟悉的感覺，所以她漸漸沉淪，完全想不起來周淮現在是不記得她的這件事，直到唇上傳來一陣疼痛，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湧入口腔又被人盡數卷走之後，她才徹底清醒過來。
周淮的唇一路蜿蜒而下，杜冉冉心情複雜，怎麽聽她說他們是男女朋友之後就開始動手動腳？周淮之前可不是這樣的……她推開他，紅着臉不自覺舔了舔還有些疼痛的唇。
“這院子裏……萬一他們過來了呢。”她擺了擺手，“要不去長椅坐一下吧。”
順便純潔地聊聊天發展發展被遺忘的感情多好……
“去吧，我正好有些事要問問你。”
杜冉冉那聽到之後很快往不遠處的長椅走去，沒看到周淮因為消了大半氣而慢慢揚起的唇角。
“明天我早上八點到公司是嗎？”一片沉默下，杜冉冉開口問道。
“是，剛剛不是說了？”周淮點頭，看向她的目光露出了懷疑，“我說的這些話你都不記得，你卻能你能勝任助理的工作？”
杜冉冉先是怔了一下，然後想起了她現在在周淮心裏已經是他女朋友了，那麽現在
也不是她逞能的時候，于是她果斷點頭：“是，我确實是不太清楚。”
周淮沒多意外，只是繼續看着她：“既然不忙着工作，那為什麽今天來這麽晚？”
“……有點事情耽擱了。”杜冉冉說完才敢擡頭看周淮，她隐約覺得周淮很看重她晚來的這件事。
“什麽事清，比我重要？”周淮撇了下眼睛，不太滿意，是什麽樣的事情，能讓她舍棄諾言？
杜冉冉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該怎麽說，總不好說因為你失憶不記得我了，所以我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才過來。
于是編不出理由的杜冉冉只能保證下一次：“我下次不會了。”
語氣和眼神誠懇地讓周淮不相信都不行，一個下午屯着的氣就這樣莫名其妙消散了，他也沒什麽再繼續裝下去的心情，當即掏出懷中的盒子，在杜冉冉的注目下打開，不容置喙地拉過她的手，脫下戒指，換上新的。
“那個……”杜冉冉低頭看着之前陪陸煙去做項鏈時看到的那套安德烈說周淮定制的首飾裏的戒指，電光火石間，突然想通了。
“這枚戒指怎麽在你這裏？”她震驚萬分，周淮不是不記得她了嗎？怎麽還會去那這一套首飾，現在還把戒指給她戴上了？
周淮沒答話，轉了轉戒指，發現有些大了，沒忍住皺了皺眉：“尺寸明明和之前是一樣的，你瘦了。”
杜冉冉沒心情關心自己是瘦了還是胖了，只顧着盯着周淮，雙手捧住他的臉：“你知道我是誰，我們是什麽關系？”
“我知道。”周淮點頭，眼中笑意慢慢盛出來，完全沒了之前的肅穆。
“你耍我？”杜冉冉突然有些氣憤，然而這氣憤很快又被喜悅沖淡。
“是因為你氣我。”周淮理所當然，很快又道，“不過你看，我不過騙了你兩個小時都不好，但你氣了我整個下午。”
賬還是要算清楚，周淮将人抱住安撫，感受着杜冉冉緊緊抱住他，湊近她耳朵道：“裝作不認識我，還叫我周總，女朋友？”
說起這個，杜冉冉就很不好意思了，她輕咳好幾聲：“這不是以為你失憶了嘛，我心裏準備還不夠，原先以為你不會把我給忘了的。”
“我現在。”周淮伸手将人抱緊，“也沒把你忘了啊。”
也對……杜冉冉點了點頭，之所以會這樣，都是因為她接了個電話以為周淮失憶了沒敢來，結果周淮等了一個下午沒等來人，一怒之下看見她疏離的樣子，直接給裝了失憶。
“所以，你為什麽會以為我失憶？”周淮抓住了重點，開口問道。
“明玄大師說是，稍有不慎，也許你會把我給忘了。”杜冉冉有點委屈，想起周淮剛剛演戲的樣子，又覺得他演技實在是不錯，不當演員有點可惜。
周淮笑了，然而笑得很不走心，帶了幾分懲罰似的掐了掐杜冉冉的腰：“所以你也沒告訴我，就怕我不同意？之前就覺得你有事忙着，只不過沒想到是這麽大的事。”
“下次真不敢了。”杜冉冉真心實意地舉着手發誓，“以後我肯定什麽事都告訴你。”
“沒有下次。”周淮的假笑頓收，将人拉起來往外帶去。
“出去幹什麽？”杜冉冉驚訝。
“去把你的東西都收拾回來，還有離婚證。”說到離婚證，周淮帶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不用這麽急吧，現在馬上去我家？”杜冉冉被塞進車裏才恍然醒悟，周淮這是叫她今天就搬回半山的意思。
“不，我很急。”周淮油門一踩，車子往院子外駛去，“明天一早就去民政局。”
“不行不行。
”杜冉冉着急擺手，“這個真的不能着急，等我明天再問問明玄大師。”
“還問他？就是因為他你才以為我失憶，你确定明天還問。”周淮從後視鏡看了眼杜冉冉不确定的神色，加大力度，“要是聽他的，我們這輩子都別想複婚。”
“那倒不至于吧。”杜冉冉被周淮逗笑，“沒想到明玄大師的信譽在你這兒這麽低。”
“別信他說的那些。”車窗往下降，涼風在一瞬間充盈整個車內，周淮揚起嘴角，緩緩開口，不容置喙，“我們就該在一起，車禍是契機，從來不是他說的什麽導火線。”
“你說得對。”也許是晚風太溫柔，也許是周淮的語氣太不容反駁，也許是她也堅信着這一點，杜冉冉情不自禁地點頭，側過頭看着他早已映在她心裏的臉，“我們就是，天定的緣分。”
半山別墅裏的喧嚣被抛至身後，街上霓虹燈閃爍着耀眼的光，行人匆匆，或歡聲笑語，或漫不經心。
車子緩緩停下的那一刻，杜冉冉喃喃道：“我真愛你，周淮。”
然後她得到了一個吻，帶着無限珍重的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