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邊城追捕
東廠和天山派的人馬,在那條河流的下游經過幾天的尋找,卻一無所獲,龍劍山和完顏丹素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文連章皺着眉,拱手道:“範大人,我們找尋了幾天都沒有找到他們的屍體,看來他們并沒有死。如果他們還活着,定是逃往邊城寧夏鎮。我想就算他們逃走,從這麽高的懸崖墜落,也定然身受重傷,我們只要往寧夏鎮方向快馬加鞭追尋,定會追上他們。”
範量思索道:“看來他們命大得很啊!連章兄怎會知曉他們逃往寧夏鎮?”
文連章道:“範大人,如果他們活着定然會去尋找賀蘭派的人,而賀蘭派的人此次正是趕赴賀蘭山寧夏鎮。”
範量看着遠方,道:“好!那我們即刻趕往寧夏鎮,就算他們逃到塞外,也要将他們追尋到!”
經過多日的長途跋涉,祁連派和青海派的人馬走出山林地區,來到平原地帶。他們在一個小鎮上安頓兩日後,決定繼續趕路。
海藍青疑慮着,道:“鐘離姐姐,我們再往前行,不出兩日就會達到寧夏鎮,但我們一路上尋找,也沒有龍大哥和完顏姑娘的消息。我擔心的是,他們會不會是早已被東廠和天山派的人抓走了?”
鐘離飛雪安慰道:“藍青,其實我也曾有過這樣的擔憂!但是,龍大哥武功高強,那些人根本攔不住他們。說不定賀蘭派的人在另一條路上已經尋找到他們二人,我們還是趕緊趕路,早日達到寧夏鎮與賀蘭派會合。”
龍劍山和完顏丹素墜落懸崖後,落入湍急的河水中。當二人醒過來時,已漂流到河流下游的一處淺水岸邊。龍劍山身中五雷掌,沒有及時來得及運功療傷,加上水中浸泡時間過長,身子很是虛弱。雖然現在他們二人能夠運功,但完顏丹素一人之力,無法治療好他的內傷。她心裏異常擔心他的安危,先讓他服下青海魚鳥丸,暫時壓制傷情。她決定帶他前往陰山,讓她父親完顏西峰為他療傷。
完顏丹素做出決定以後,并未告訴龍劍山實情。她在附近鎮子上買下一匹高頭大馬,二人帶好幹糧,馬不停蹄向東北方向而去,決定從延綏鎮出關去往塞外。他們行了半日路程,決定下馬休息,二人拿出幹糧和水,補充體力。
龍劍山問道:“丹素,我們這是到哪裏了?這離寧夏鎮還有多遠路程?”
完顏丹素輕輕笑道:“龍大哥,我們所去的方向并非寧夏鎮而是延綏鎮方向。現在你身受內傷,異常虛弱,我要帶你去尋找陰山一帶有名的神醫為你治療,我可不想讓你就這樣廢去武功。”
龍劍山急切道:“可是丹素,我們還要去寧夏鎮尋找李叔叔他們。”
完顏丹素道:“這我可管不了!那是你的事。我不會讓我喜歡的人,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還要去和東廠以及天山派的人拼命。如果再遇到餘友梁他們,那就更加危險。現在我只知道為你治好身上的傷最為重要。”
龍劍山又道:“那李叔叔他們會不會有危險?若是他們再遇到東廠和天山派的人可怎麽辦?”
完顏丹素道:“放心吧!龍大哥,賀蘭派的李叔叔對賀蘭山那邊特別熟,祁連派和青海派的人和賀蘭派同行,他們定不會輕易被東廠的人追上。”
龍劍山想了想,覺得丹素所言也不無道理。他暫時不再去擔心他們,突然他咳嗽起來,手中染上鮮血。完顏丹素急切地拉着他的手看着。
她異常擔心道:“龍大哥,你沒事吧?是不是剛才馬兒跑得太快了?”
他微微笑道:“沒事的,丹素。我只是感覺體內五髒六腑的內力在橫沖直撞,胸口悶得慌!”
她又道:“等我們到了前面的鎮子找輛馬車,這樣你躺在裏面會舒服些。”
他看了看她的臉龐,道:“不用擔心,我還死不了!再說我堂堂男兒怎能躺在馬車裏面呢!”
完顏丹素捂住他的嘴,道:“龍大哥,以後不許在我面前說什麽死字!無論如何我都會想辦法醫好你的內傷!”
賀蘭派的人最先達到九邊軍事重鎮寧夏鎮,從這裏再往北去就是塞外,而塞外地界就是朝廷與漠北高原蒙古殘餘勢力鞑靼人和瓦剌人之間的緩沖地帶。寧夏鎮作為通往塞外的橋頭堡,是歷來兵家必争之地,地理位置至關重要。朝廷在此部下重兵把守,防範漠北鞑靼人和瓦剌人的侵犯。雖說此地有依山而建的長城防線,但常年來鞑靼人和瓦剌人仍不死心,經常來犯,妄圖卷土重來,從此地進入塞內,長驅直入,直搗中原。
李紫蟬問道:“爹爹,我們這一路上也沒有尋找到龍大哥和完顏姑娘,是不是他們遇到了什麽危險?”
李寒秋喝着茶水,道:“蟬兒,你們不用過度擔心。現在我們只能在此等候,或許祁連派和青海派的人已經尋找到他們。”
秦鳳陽道:“現在也只能這樣,希望飛雪和藍青兩位姐姐能夠帶來好消息。”
祁連派和青海派的人在通往寧夏鎮的路上,卻遇到東廠和天山派的人。文連章在範量的示意下,上前攔住他們的去路。
文連章笑道:“原來是祁連派和青海派的人,按理來說,你們應該和賀蘭派的人,一起去往寧夏鎮才對。怎麽,難道是賀蘭派的李寒秋怕你們搶奪龍劍山身上的化龍劍譜,所以和你們分道揚镳了?”
鐘離飛雪一聽此話,就猜到東廠和天山派的人并未抓住龍劍山和完顏丹素,他們也在追尋二人的下落。海藍青也理會其中之意。
鐘離飛雪拱手道:“原來是天山派的文大俠,不知什麽時候天山派和朝廷的人走到一起了?”
文連章道:“鐘離姑娘,我文某素來敬仰祁連派的前掌門人鐘離子老前輩,你爹鐘離度我也曾與他有過交情,所以天山派和祁連派之間還是關系很近的。而天山派協助朝廷東廠的範大人捉拿朝廷重犯龍劍山,那是理所應當之事。”
鐘離飛雪道:“原來如此。我們的确與和賀蘭派的李寒秋鬧僵了,但這些天我們也在尋找龍劍山,但杳無音訊,所以要讓文大俠失望了!”
文連章怒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鐘離姑娘,文某奉勸你們,跟朝廷作對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你們最好說實話,告知我們龍劍山的下落,否則窩藏罪犯,知而不報,朝廷依然會治你們的罪!”
海藍青上前道:“文大俠協助朝廷的人辦案,我們管不了。不過,你說龍劍山是朝廷的重犯,不知龍劍山到底是犯了什麽罪行?”
文連章厲聲道:“那我就告訴你們,好讓你們明白事情的嚴重性。龍劍山在固原城時,曾夜闖朝廷的軍事重地總兵府,還将府中的官兵打死打傷衆多,你們說他龍劍山是不是朝廷該捉拿歸案的逃犯?”
鐘離飛雪和海藍青也聽聞賀蘭派的李寒秋提過此事,但龍大哥也是為了救完顏丹素才不得不夜闖總兵府,現在看來東廠的範量是拿着抓捕犯人的名號,好名正言順的搶奪龍大哥身上的化龍劍譜。他們東廠的人還真是深謀遠慮,現在龍大哥已經是他們追捕的朝廷要犯,恐怕很難洗脫罪名。
文連章察言觀色,笑道:“呵呵!鐘離姑娘,海姑娘,你們也是江湖武林中的名門正派中人,不要為了一時的兒女情長,而毀了貴派多年的名聲,我想鐘離度和海無涯兩位掌門,也不會同意的。你們只需告訴我龍劍山的下落,也算是立下奇功一件!”
鐘離飛雪拱手道:“文大俠,我們身為名門正派中人,從不撒謊。那日,龍大哥讓我們先行離去,他和完顏姑娘留下阻攔你們,後來我們一直沒見龍大哥來與我們回合,就又折回去尋找,但那裏已經空無一人。所以,這些天我們一直在尋找,但還是沒有尋到消息。文大俠,小女子所言都是實話,你不信的話,就算是殺了我們也還是不知道。”
文連章想了想,看來他們是真的不知曉龍劍山和完顏丹素的下落。但我若不給範大人一個合理的交代,恐怕很難讓其信服。看樣子他們也是去往前面的寧夏鎮,不如讓他們一路同行,也好要挾他們。他內心也不想真的與祁連派和青海派結下什麽深仇大恨!
文連章道:“既然你們不知曉龍劍山和完顏丹素的下落,文某也相信你們所言。不過,既然你們也是去往寧夏鎮,那就麻煩你們和我們一同前往。否則,休想離開這裏。”
海藍青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是不會跟你們同流合污的!”
文連章瞪眼厲聲道:“那就別怪文某人不客氣啦!今日你們休想逃出這裏!”
文連章拔劍而出,飛身而起。海藍青抽出赤紋劍,施展赤紋六劍中的劍法,二人雙劍相争,不分上下。這邊顧擇飛身上前,鐘離飛雪手握祁門劍,與其展開對決。
南榮蓋世看着他們打的不可開交,但他到是為這兩位江湖美人擔憂,他可不想讓這樣如花似玉的美人受傷,那樣他會內心難過的!
南榮蓋世道:“鐘離姑娘的武功不凡,讓在下也來領教一下鐘離姑娘的奇妙劍法!”
本來鐘離飛雪占據上風,但張魯卻看見又有一人持劍而去。于是,張魯飛身下馬,劍鋒指向南榮蓋世。顧擇深知不是鐘離飛雪的對手,雖然南榮公子挺身而出,但現在祁連派的張魯也出手而來。一時之間,四人打的刀光劍影。
突然,南榮蓋世被張魯一腳踹飛出去,完顏丹虎忙上前扶他起來,詢問有無大礙!南榮蓋世口中溢血,惱羞成怒,他飛手而出兩枚銀針。張魯揮劍擋開,又劍鋒刺向顧擇。完顏丹虎讓其他弟子照顧好南榮公子,他抽出佩劍上前,深知不是對手,但現在不能不去,否則很難再和天山派同行。
文連章和海藍青打了幾十個回合,卻不分勝負。在不遠處,範量看不下去了,揮手讓許陣帶領部分錦衣衛前去。許陣領命而去,錦衣衛弓箭手跟随上前,蓄勢待發。
許陣道:“連章兄,對付這些人,不必跟他們客氣。範大人可沒閑工夫在這裏跟他們浪費時間!”
文連章聽聞後,飛身退後。顧擇和完顏丹虎也依次退後。海藍青,鐘離飛雪和張魯都挺劍而立,看樣子東廠的人是要下殺機,除掉他們。
文連章道:“張兄,你也是行走江湖多年,識相地就趕緊投降!今日你們別無選擇,何必掙紮呢?”
張魯道:“連章兄,你也是江湖武林中人,雖然天山派的名聲這些年來不太好,但你們也沒必要低三下四攀附朝廷東廠的人。這樣一來,連章兄不覺得會更讓江湖武林中人所嘲笑?”
文連章道:“張兄,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資格去嘲笑別人,死人只能向陰曹地府去訴苦!我文某人好生勸你,你不要不識好歹,自尋死路!”
許陣道:“我看就不必和他們多費口舌!這些硬骨頭我到是要看看他們到底有多硬!”
許陣一揮手,錦衣衛弓箭手立刻放箭。他們三人揮劍抵擋,但箭雨密集,他們身後的弟子們漸漸抵擋不住,倒下許多。
張魯道:“大小姐,你趕快和海姑娘離開這裏,我來斷後。否則,我們都無法脫身!”
鐘離飛雪道:“張師叔,我不能就這樣把你留在這裏,我們還是一起想辦法離開。”
張魯道:“大小姐,不要感情用事!師叔已是年近半百的人,死不足惜。鐘離師兄讓我随你出來,就是要我保護你的安危。不用多說,只要你和海姑娘能夠逃離這裏,師叔就別無牽挂。海姑娘,你們快走!”
海藍青看到後面兩派的弟子一一倒下,心中悲憤欲絕。不過,張師叔說的對,再不走的話,他們都将命喪于此。于是,她拉着鐘離飛雪向後撤離。她們身後剩下的幾名弟子,上前拼命保護二人後退。那些弟子很快都被箭雨射中倒下而亡。
許陣陰險地笑道:“想跑!沒那麽容易!”
許陣抽刀飛身而起,本想上前阻攔。卻被張魯飛身揮劍攔住,二人刀劍相争。海藍青和鐘離飛雪趁此機會,上馬逃離而去。突然,張魯被一支利箭刺中腿部,許陣一掌将其打翻在地。
文連章本想帶領天山派的人上前去追逃走的鐘離飛雪和海藍青,卻被飛身而來的範量攔住。
範量道:“不用追了!就讓她們多活幾日,她們早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張魯大叫着:“要殺要剮痛快點!我張某絕不眨眼!”
許陣笑道:“那我就送你上西天!”
範量上前揮手道:“慢着!閣下應該就是祁連派的張魯張大俠,久聞張大俠是條鐵骨铮铮的硬漢子,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張魯道:“今日張某落到東廠的手裏,別無他求,只求一死。”
範量笑道:“呵呵!張大俠只需微微向我低一下頭,一起為朝廷效力。範某絕對會款待張大俠!”
張魯大聲笑道:“呵呵!張某行走江湖半生,何曾向別人低過頭,更別說是朝廷東廠,張某豈是貪生怕死之人!”
許陣拱手道:“大人,看來這張魯是個不怕死的硬骨頭,不如現在就讓我一刀殺了他,以防後患!”
突然,張魯揮劍而來,刺向範量。許陣挺刀擋開。張魯竟然使出全身內力,再次揮手出掌打向範量。眼見那一掌就要打到範量身上,範量一記蛇信幻影掌打出,直接将張魯打翻在地。張魯倒地而起,口中吐血。許陣趁機揮刀而去,一刀刺進張魯胸前,張魯猙獰的笑着,口中再次吐血,直接噴了許陣一臉血跡。許陣扭轉刀柄,一腳将其踢翻在地,張魯随即斃命而亡。
範量道:“這張魯還真是個硬骨頭,就是不識擡舉!許陣,将這些屍體處理掉。”
文連章拱手道:“範大人,不如我們趕往寧夏鎮,那些江湖武林中人恐怕早已聚集在那裏,就算尋不到龍劍山的蹤跡,也能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範量盯着他,道:“連章兄,如果下次你不能從這些江湖武林中人身上詢問出有用的消息,那就不要耽誤太多時間。”
文連章一時無言以對,愣在那裏。他知道範量看出來,剛才之事他沒有用盡全力來應對。他似乎起了一身冷汗,他知曉這是範量在提醒他,千萬不要讓這樣的事情出現第二次。
鐘離飛雪和海藍青二人快馬加鞭,很快來到寧夏鎮的南城門。二人進城後,牽馬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二人在尋找着一家客棧。她們與賀蘭派在分開之前已經商量好,在寧夏鎮的慶泰客棧會合。當李寒秋看見只有鐘離飛雪和海藍青兩位姑娘前來,就猜到可能出事了。二人将事情的大概說上一遍,李寒秋再次安排弟子提高警惕,時刻觀察着客棧外圍的動靜。
李寒秋安慰道:“鐘離姑娘,海姑娘,還請兩位節哀順變。那東廠的範量心狠手辣,恐怕張魯兄難逃此劫!”
李紫蟬怒道:“東廠的走狗實在是可惡至極!爹爹,如果我們再遇到東廠的人,我們就和他們拼了!”
海藍青道:“紫蟬妹妹不可魯莽行事!他們人多勢衆,還有天山派的人做幫手,我們還是從長計議為好。”
李寒秋道:“海姑娘所言極是。東廠的人這樣窮追不舍,無非也是想要得到龍少俠身上的化龍劍譜。”
海藍青又道:“幸虧龍大哥和完顏姑娘沒有落到他們手裏,但現在我們也沒有尋到他們的消息,接下來不知如何是好?”
秦鳳陽安慰道:“鐘離姐姐,還請節哀!你先喝點枸杞葉茶,也好安安神!”
鐘離飛雪接過茶杯,看着她道:“謝謝鳳陽妹妹。我沒事的,我知道張師叔是為了保護我們能夠脫離險境,才出此下下策,雖然我不情願,但現在也無法挽回事情的發生。他日我定要尋東廠的人為張師叔報仇!”
李寒秋道:“此事我們還需從長計議。兩位姑娘奔波勞累,還是先回客房休息。蟬兒,鳳陽,你們送鐘離姑娘和海姑娘去客房。”
李寒秋沒想到事情會發生的這麽突然,心中忌憚起來。如果今日是他們賀蘭派遇到東廠的人,豈不賀蘭派也會遭此劫難!李寒秋心中不安,在這寧夏鎮也不太平,一旦東廠的人趕來,定然少不了一場厮殺,他決定還是早日回到賀蘭山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