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化龍劍

第23章 洛神酒家

洛神酒家，位置甚是優越，在洛陽城兩條主要街道的交彙處，樓房高達五層，遠觀十分華貴。據說這洛神酒家，是洛陽城內的一位富賈商人經營着，其實幕後真正的老板卻是鎮國将軍府。所以，這裏多數是達官貴人經常出沒的場所，或者是有錢人家的消遣之地。對于普通老百姓，卻只能止步于此。因為酒樓裏的美酒佳肴，貴的十分離譜，不是普通老百姓所能承受得起！

龍劍山他們一行五人，遠遠就看到洛神酒家別致的高樓。從一層一直到五層，外面的燭火燈籠挂滿屋檐，五彩缤紛，異常奪目。位于二樓樓層外面的金字招牌‘洛神酒家’，也顯得富貴高雅。這裏每到晚上，才正是生意最紅火的時候！他們一起走進酒樓內，酒樓內裝飾華貴，裏面雖客座滿員，卻并無吵雜之聲。這時，一位眼疾手快的店小二來到他們跟前。

那店小二笑道：“這位爺應該就是龍公子，三樓芙蓉雅間的顏公子，早已讓小的在此等候五位的到來。五位貴客，這邊有請！”

龍劍山一時有點摸不到頭腦：顏公子？他無論怎麽想，也想不出來所謂的這個顏公子到底是誰。既然這位顏公子知道他的名字，應該是曾經認識的人吧！他們五人跟随店小二來到三樓的芙蓉雅間，進去之後，門被關上。一位身穿黃白顏色綢緞衣衫的年輕人，笑臉相迎。

那人上前拱手道：“龍公子，別來無恙！在下顏丹，不知龍公子是否還記得在下？在靈寶縣城的那天晚上，龍公子還和在下在黃河邊，一起切磋武藝，共飲美酒。不知龍公子是否想起來顏某人這個朋友？”

龍劍山從進房間內，就看出來眼前之人似乎有些眼熟，好像是她。剛才這樣一說，他更加确定就是丹素姑娘。她竟然女扮男裝，肯定是為了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沒想到她女扮男裝的模樣，竟然是秀氣外露的翩翩少年。龍劍山雖然不知丹素姑娘這樣是有何用意，但他也不得不配合一下她。

龍劍山拱手笑道：“顏公子，別來無恙！在下當然記得，顏公子熱情好客，為人豪爽，在下在心中甚是佩服！雖然我們在靈寶縣城只有一面之緣，但在下早已把顏公子當成江湖知己。能夠再次見到顏公子，真是三生有幸！”

顏丹笑道：“龍公子不必客氣！在下就喜歡龍公子這樣的江湖朋友。不知龍公子，能否簡單介紹一下身邊的朋友？”

龍劍山笑道：“顏公子，失敬！是在下疏忽大意。這位是祁連派的鐘離飛雪，這位是青海派的海藍青，而這位是賀蘭派的李紫蟬，還有在下的師妹秦鳳陽，她們也都是在下的江湖朋友。在下沒有經過顏公子的同意，就将身邊的朋友帶來，還請顏公子見諒！”

她們四人依次拱手來和顏丹相互認識彼此。顏丹心裏很是不悅，沒想到龍劍山竟然帶來四個江湖美人，他可真是厲害啊！但他臉上依然笑着。

顏丹笑道：“龍公子這是哪裏話！既然是龍公子的朋友，那也就是我顏某人的朋友。各位，請！我們就座細談！”

顏丹坐下後，又道：“龍公子竟然能夠同時請來四位如此貌美如花的朋友，真是讓顏某人大開眼界，心中甚是佩服！”

龍劍山看到丹素姑娘在盯着他的眼睛，他也同時從她的眼睛中看出來，她說這句話的真實意思，其實是在挖苦他罷了！

李紫蟬笑道：“顏公子，早已聽聞龍大哥提起過你，今日一見，顏公子果然是人中龍鳳，氣質非凡，小女子甚是仰慕！”

龍劍山正在為難，該怎樣回答丹素姑娘。沒想到李紫蟬卻搶先開口。

顏丹笑道：“這位應該是紫蟬姑娘，能夠這樣誇獎顏某人的，恐怕紫蟬姑娘是第一個。但在下到覺得紫蟬姑娘，聰明伶俐，清新脫俗，顏某人也很是愛慕！那不知紫蟬姑娘覺得，顏某人和龍公子相比的話，紫蟬姑娘心中更喜歡哪個？”

李紫蟬見到顏丹那一刻，就覺得世間竟然還有這般清秀長相的公子，內心甚是歡喜。剛才顏丹這一問，到是讓她臉色紅暈起來，不知如何作答。

龍劍山見狀，舉杯笑道：“顏公子最愛說笑，紫蟬妹妹不必放在心上。顏公子今日邀請，在下心中甚為慚愧。下回在下定然擺好宴席，恭候顏公子的到來，以表失敬之意！”

顏丹心中笑着，舉杯道：“龍公子，不必客氣！能夠與龍公子這樣的江湖少俠成為朋友，那是顏某人的福分！各位，請！在下，先幹為敬！”

桌上早已備好酒菜，酒是洛陽當地盛産的杜康美酒，菜乃是洛陽城的一大特色‘洛陽水席宴’。雖然洛陽水席在洛陽城的大小酒館都能吃到，但洛神酒家的水席宴還是有所不同，因為水席宴也有宮廷和民間之分。這裏的水席，就是當年流傳下來的宮廷水席宴，無論從刀工，手法，造型，顏色，味道，都異常嚴格講究，可謂正宗的色香味俱全宮廷水席宴。她們四位姑娘來洛陽城後，也都在客棧內吃過水席宴，但這酒桌上的水席宴，盤中食物造型，異常賞心悅目，品之味道更是不同凡響，這才知道洛神酒家的确是個好地方！

顏丹再次舉杯道：“龍公子，在下再敬你一杯！這洛陽水席雖不是什麽山珍海味，但最能體現出食物的本質。龍公子，請！”

龍劍山一飲而盡，道：“顏公子所言極是！洛陽水席的确是做出了食物本身的味道，湯湯水水，造型唯美，正是人們所追求的美好心境！”

很快，幾位店小二進來，撤下幾道菜又重新上來幾道菜。海藍青覺得顏丹儀表堂堂，為人大方，心裏對他也就另眼相看。

顏丹笑道：“龍公子的比喻，極為恰當。在下很是佩服，沒想到龍公子的心境，如此高雅別致，在下再敬你一杯！”

鐘離飛雪舉杯笑道：“在下久仰顏公子大名，不如就讓在下陪同顏公子多喝上幾杯，以表敬意。顏公子，在下先幹為敬！”

顏丹臉上笑着，心中不悅，沒想到這鐘離飛雪竟然想替龍劍山解圍，還真是交心朋友！

顏丹舉杯道：“好酒量！這位應該是飛雪姑娘，真是如沉魚落雁般貌美，在下心中羨慕，這龍公子身邊可全是江湖美人啊！那我們再幹三杯！”

龍劍山可不想看着她們就這樣一個個喝醉，他也似乎猜出來丹素姑娘的心思。顏丹看着他淺笑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龍劍山道：“顏公子，在下有個不情之請，想近一步和顏公子單獨談論幾句。”

顏丹看着大家，笑道：“龍公子此言差矣！這屋內可都是你的交心朋友，還有什麽話是不能直接說呢？”

龍劍山站起來道：“呵呵！在下将要和顏公子所言，那肯定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一點小秘密！”

完顏丹素知道龍劍山的用意，她也不想讓他的話落地上，還是決定跟他暫時離開一下。龍劍山和完顏丹素來到雅間裏面的內屋，門被關上。

龍劍山小聲道：“丹素姑娘，你這到底是何用意？”

完顏丹素轉身走開，笑道：“怎麽，生氣了？龍公子身邊有四位江湖美人的陪同，顏公子我還是特別羨慕的。說吧！龍公子到底是看上哪位了？顏某人我可以在中間為你們撮合一下，也好成人之美啊！”

龍劍山道：“我想丹素姑娘是誤會了。她們的确是江湖美人，但在下對她們甚是尊重，絕無非分之想。”

完顏丹素笑道：“我怎會知道你心中到底是怎麽想的呢？有時候，話可不能說的太滿，免得讓自己為難。”

龍劍山道：“我龍劍山雖是無名小輩，但也知道，大丈夫要行的正坐的直，既承諾于人，定當遵守！”

完顏丹素轉身看着他，道：“好！我等的就是龍公子這句話，那日你和我在黃河岸邊的船上喝酒後，我們所說的話，是否還是真的？”

龍劍山回想着那日在靈寶縣黃河岸邊船上的情景，她問他的心會不會離開她？他當時雖然猶豫，但也回答不會離開她。完顏丹素看到他又在猶豫着，就撅着嘴轉過身。龍劍山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竟然上前從後面抱住她，他仿佛聞到她身上散發出少女的體香味兒。完顏丹素心裏一下注入一股清泉，瞬間感到溫暖，臉色漸漸紅潤許多。

完顏丹素心中甜蜜，道：“龍公子好像一點都不尊重我！我剛才是在讓你回答我的問話，又沒有讓你抱着我。”

龍劍山還是不松開她，道：“丹素，我知道我在你面前嘴笨，也說不過你，所以我就想用實際行動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

完顏丹素拉開他的手，掙脫他的懷抱，示意他準備出去。他們進來也有一段時間，若是時間過長，難免會引起她們的注意。

南榮蓋世帶着完顏丹虎和顧擇進入洛神酒家，店小二忙上前招呼。南榮蓋世猜到來這裏赴宴，肯定不會坐在樓下的，定然是在樓上的雅間。

南榮蓋世道：“小二，給爺準備一間樓上的雅間，銀兩自然不會少你。”

店小二笑道：“哎呦！三位爺，實在不好意思。二樓三樓的雅間都已滿座，而按照規定，樓上的雅間是需要提前預定才可以入座的。不如，三位爺就坐在裏面那張桌前。爺，您看，這樣安排如何？”

南榮蓋世怒道：“什麽叫做提前預定？爺我就是想去樓上的雅間入座。既然二樓三樓都已滿座，那就給爺我安排四樓五樓的雅間。”

店小二道：“三位爺有所不知，酒樓內的四樓五樓都是洛陽城內的達官貴人所去的娴雅之所，也只有受到邀請的人才可以上去的。”

顧擇上前小聲道：“公子，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這裏并非普通之地，還是小心行事為好，以免招惹是非。”

顧擇看到通完二樓的兩處樓梯口，各站着兩個人把守，他們身材魁梧，一看便是習武之人，加上這家酒樓高達五層，又如此奢華，斷定這裏定然是很大勢力範圍之人所經營的，他們身為外來人，最好不去招惹他們。南榮蓋世心情煩躁，但想起來那日在街上被打耳光的事，洛陽城達官貴人衆多，如果在此惹事的話，定然不好收拾。本來他是想坐在裏面那張桌前喝酒。這時，坐在旁邊座位上的一位公子好像看的不耐煩了。

那公子道：“吵什麽吵？你們知不知道擾了爺喝酒的雅興？爺我還沒去雅間就座，你們也配去？”

店小二忙道：“楊公子，息怒！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了您的雅興，還請多包涵！”

南榮蓋世氣憤不已，道：“擾了你的雅興又怎樣？爺我就是想要去樓上雅間入座，和你有何關系？”

那位楊公子拍桌怒道：“小子，敢跟爺叫板，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啦！不教訓你一下，你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那楊公子身邊的六個人都站起來，一人上前先出拳向南榮蓋世襲來。南榮蓋世随即躲開，伸手抓住那人手腕，那人‘啊’的一聲慘叫。他一腳将那人踢翻在地。其餘五人見狀，一哄而上。顧擇和完顏丹虎讓南榮蓋世躲開，他們二人上前，一會兒功夫就将那五人打翻在地，疼的嗷嗷直叫，在地上翻滾着。

這時，那四位在樓梯口站立的人急速而來，手中各持一根長木棍，揮舞而襲。顧擇見狀，知道這四人武功不弱，非那地上五人可比。顧擇和完顏丹虎雖然手中沒有兵器，但也能夠抵擋那四人的長棍攻擊。旁邊的桌子以及酒菜，被打爛在地。周圍喝酒的客人早已站起來，在旁邊看起熱鬧來。

三樓芙蓉雅間。他們六人酒席後正在房間內品茶聽曲，雅興十足。首先是，顏丹顏公子吹笛一曲，然後是鐘離飛雪和李紫蟬共同撫琴一曲，接着是海藍青海姑娘吹簫一曲，屋內異常熱鬧。這時，龍劍山發現門外有異常動靜，還不時有人快速而過。他推開房門出去一探究竟，在樓道內詢問店小二得知，有人在樓下鬧事，打得厲害。他返回屋內，說明情況決定下樓一趟。

此時樓下，手持長棍之人已經由四個人增加到十四個人，對方人多勢衆，南榮蓋世三人似乎有些抵擋不住。旁邊站着一位身穿金色綢緞衣衫，圓頭垂耳富态十足的中年人，此人正是洛神酒家的老板趙鼎城。他身旁還站着兩個貼身保镖，一副伸手不凡的模樣！

趙鼎城厲聲道：“敢來洛神酒家鬧事，可真是活的不耐煩啦！”

龍劍山和完顏丹素下樓後，看見十幾個人在圍攻三個人。完顏丹素一眼便認出其中一人是完顏丹虎，雖然她和完顏丹虎關系并不好，但畢竟他還是自己父親的義子，既然遇到也不能不管。同時她還認出一人，那就是她的表弟南榮蓋世，雖然多年不見，但怎麽說也是親屬關系，不能見死不救。龍劍山認出來這三人，決定上前調和，卻被完顏丹素攔住。

完顏丹素道：“龍公子，不可硬來！我來想辦法解決這件事！”

完顏丹素看到從樓梯上下來三個人，中間那人身穿白色綢緞衣衫，一副世家公子模樣，此人正是鎮國将軍府的公子朱佑辰。完顏丹素心中莞爾一笑，有了眉目。

這朱佑辰小時候體弱，他父親經江湖朋友引薦，就讓他拜在陰山派門下學藝，以便強身健體，學些本領。那時候他就認識完顏丹素，且對她印象深刻，或許是日久生情的緣故，在他心中還有愛慕之意，但自從完顏丹素的母親去世後，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對誰都冷冰冰的。後來她漸漸長大，也明白了他父親完顏西峰有意想讓她接近世家公子朱佑辰，但她心中記恨這樣的安排，她曾出手想要殺死朱佑辰，被她父親從中阻止了。最後不得已，也因為朱佑辰的父親讓他返回洛陽的緣故。完顏西峰只能暫時作罷，但朱佑辰卻對完顏丹素一直念念不忘。

完顏丹素上前拱手道：“在下陰山派弟子顏丹，公子應該就是鎮國将軍府的朱公子吧。師父甚是想念公子，時常拿着公子畫像端詳。”

朱佑辰身旁的人上前來，想要阻擋眼前之人。但朱佑辰聽到是陰山派的弟子，揮手示意身旁之人退下。

朱佑辰拱手道：“不知師父他老人家身子是否安康？還有，丹素師妹是否随同你們一起來到洛陽城？”

完顏丹素心中笑着，道：“師父身子安好。師姐當然也随同來到洛陽城。只不過現在要緊的是，屋內這場打鬥實屬一場誤會。那三人中有一人便是師父的義子完顏丹虎，其他兩位也都是江湖上的朋友，所以還請公子能夠出手調解這場誤會。”

朱佑辰一聽，笑道：“原來如此！顏師弟，看來這實在是一場誤會！”

朱佑辰走到趙鼎城身旁，道：“趙叔叔，這裏甚是熱鬧啊！但我看到那三人中有我認識的江湖朋友，是否可以給我一個薄面，放了他們？”

趙鼎城一聽，笑道：“原來朱公子的朋友在裏面！那看來這實屬一場誤會！”

趙鼎城接着又大聲道：“各位住手！今日之事，看在朱公子的面子上，你們走吧！”

那十幾個手持棍子的人退下來，半數以上都身受輕傷。南榮蓋世他們三人也身受輕傷，雖然他們不知道誰是朱公子，但既然讓他們走，那他們豈有不走之意。

本來，完顏丹素和龍劍山準備上樓去，卻被朱佑辰上前攔住。

朱佑辰笑道：“顏師弟，現在能否告知丹素師妹安頓之處？我心中甚是挂懷師妹！”

完顏丹素拱手道：“朱公子，師姐曾讓我捎句話給你，該見之時，自然能夠見到！”

完顏丹素手中拿出一枚銀針，她遞給朱佑辰，他拿在手裏，一眼就認出這是陰山派的陰山銀針，心中竊喜。他似乎回想起，小時候在陰山派學藝的快樂時光，還有那冰雪聰明的完顏丹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