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風起雲湧
龍劍山和秦鳳陽在熱鬧的街道玩上整整一天,但二人似乎還不感到累,內心異常開懷。他們回到西鳳客棧,客棧內人頭衆多,話音不斷。二人找到一張空餘的酒桌坐下,叫上小二點上幾道關中特色菜肴和一壺西鳳酒。離他們最近的一張酒桌前,四個江湖人士,相互談論。
一個瘦高個的人道:“大師兄,師父派我們來關中長安城,聽聞是天山派的天山化龍劍在此出現,也不知這消息是真是假。”
另一個身材魁梧的人放下手中的酒碗,道:“二師弟,既然師父派我等來此,那就算是假消息,也不虛此行。我們在此已經住下四天,沒看到這一家客棧內,就已經有那麽多的江湖武林同道中人陸續趕來,恐怕別的客棧也早已住滿,這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
那個瘦高個繼續道:“大師兄說得對!可這關中的西鳳酒也不過如此,我看還比不上我們呂梁山汾水畔的杏花村呢!”
那身材魁梧的人道:“都是美酒,各有特色。再說我們現在喝的西鳳酒是次等西鳳酒,好的關中西鳳酒要出好的價錢才能買到。我們呂梁山汾水畔的杏花村酒是五谷雜糧所釀制的自釀酒,我們是喝慣了所以才感覺更有味道。”
龍劍山在喝酒之餘還在想:怎麽會有這麽多的江湖武林人士出現在長安城內?他無意間聽到這些人的對話。他們提到天山派的天山化龍劍,在關中長安城出現。這讓龍劍山心裏興奮起來,畢竟是有關天山派的事,有關天山化龍劍的事,這些都跟自己脫不了關系。秦三路曾和他提過當今江湖武林的各大門派,分為西域武林和中原武林兩大系,西域門派主要是天山派,祁連派,陰山派,青海派,還有一個賀蘭派,而中原門派除了武當和少林這兩個大門派,就是呂梁派,太行派,九華派和黃山派,這些門派都不算太大。龍劍山還聽到他們提到呂梁山汾水畔,就猜到他們肯定是呂梁派的弟子。他現在總算知道了這些江湖武林人士齊聚長安城的目的。他想到這些,不知不覺臉上露出淺淺笑意。
秦鳳陽忽然道:“劍山哥,從進來客棧你都沒怎麽說話,現在卻一個人在偷笑着,有什麽好事可以和我說說啊!”
龍劍山看向她道:“鳳陽,也沒什麽。那個不如我們飯後再去道街上看看吧!我想長安城這麽繁華,夜裏的景色肯定也別有一番風味!”
秦鳳陽笑臉相迎道:“劍山哥,還是你懂我的心思!那你少喝點酒,省的喝醉了就不能陪我出去看長安城的夜景!”
龍劍山道:“這關中西鳳酒也是有名的美酒,比起秦叔叔釀制的藥酒,要好喝許多。但秦叔叔釀制的藥酒确實也是好酒,強身健體還治病!”
秦鳳陽道:“雖然我不是特別懂酒,但我也知道酒喝多肯定會危害身體。我突然有點想念爹爹啦!不知道爹爹一個人是否還好?”
龍劍山伸手拍着她的肩頭道:“鳳陽,我也想念秦叔叔,但秦叔叔既然讓我們出來涉足江湖,就肯定有他的道理!”
龍劍山和秦鳳陽又走出西鳳客棧,此時的街道上雖夜色暗沉,但依然熱鬧非凡,燈火通明,人群湧動。秦鳳陽一走到大街上,如此美景,早已忘記思念父親的事,心頭的喜悅之情盡顯臉上。她開心的拉着龍劍山的手跑起來,只要他的劍山哥哥在她身旁,那就足夠!
渭水客棧二樓一處雅間內。一位氣質不凡的女子,身穿淺色紫衫坐在桌子前品茶。她就是祁連派掌門人鐘離度的女兒鐘離飛雪。她的對面坐着一位年近五十的人,此人叫張魯,是祁連派掌門人鐘離度的二師弟,此次他們遠足關中長安城,也是掌門人鐘離度聽聞江湖上天山化龍劍在此出現,所以派出鐘離飛雪帶人前來一探究竟。張魯本來也算是祁連派中的一位高手,但在五年前,他和掌門人遠足賀蘭山時,在半路上被一夥山賊攔住,本來也沒什麽可怕的,區區一夥山賊,對于他們來說,那是不堪一擊。沒想到這夥山賊的後臺竟然是橫行漠北的漠北三雄,鐘離度本來是想化幹戈為玉帛,沒想到漠北三雄不買賬。鐘離度和張魯大戰漠北三雄,然而漠北三雄武功極高,刀劍無眼,張魯的左手臂被砍成重傷,血流不止。鐘離度眼見張魯受傷,手握祁連派的祁門劍,內力注劍,使出祁連派祁門八劍中的第七劍式----劍風如影,漠北三雄見抵擋不住,就趁機逃脫。然而張魯的左手臂因失血過多,筋脈已斷,算是廢掉。
雖然掌門人鐘離度在祁連派額外照顧他,讓他修煉祁門八劍裏的劍法。但他知道祁門八劍乃是祁連派的鎮派劍法,根本不易學成,他也算是有自知之明,所以婉謝掌門人的一番好意。然而鐘離飛雪年方一十九,卻修煉到祁門八劍中的第六劍式----劍羽驚虹,此乃實屬罕見,她的爹爹鐘離度在三十而立時才修煉到祁門八劍中的第六劍式,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鐘離飛雪也算是一位練武奇才。當然在江湖實戰經驗上,鐘離飛雪還未過多涉足。這也是鐘離度此番派她帶領祁連派出山遠涉江湖的一個原因之一,當然在江湖經驗上,張魯更為老練,鐘離度派他在自己女兒身邊出謀劃策,顯然是作為一個父親的良苦用心。
張魯道:“大小姐,此番我們來到關中長安城,雖長途跋涉,但其他各大門派卻早已抵達。看來這江湖傳聞還未辨出真假,就已經牽動武林同道中人的每根神經。以我看,傳聞天山化龍劍在關中長安城出現的消息,也極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放出江湖的假消息。”
鐘離飛雪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張師叔,我本江湖經驗淺薄,聽你這樣一說,或許真有這種可能。不知道這天山化龍劍為何會如此吸引江湖武林中人?”
張魯道:“大小姐有所不知,天山化龍劍乃是西域天山派的一柄上古神劍,天山派創派已百年有餘,與天山化龍劍相匹配的還有一本化龍劍譜,自從前任掌門人司空一劍修練到化龍劍譜的第五層境界----飛龍在天,江湖武林上再無對手,他打敗了所有來向他挑戰的各路武林高手,一時間江湖武林中就流傳開來,從此,天山化龍劍和化龍劍譜開始名震江湖,江湖武林同道中人似乎都想得到這兩樣至寶,從而修煉成一位江湖武林中的一等高手。但自從司空一劍老去後,天山化龍劍也随之不見,而化龍劍譜據說十七年前是被天山派的一位神醫秦三路偷走帶離天山,從此這個人也在江湖上銷聲匿跡。時隔将近二十年,天山化龍劍卻又重出江湖,出現在關中長安城,就算這樣的江湖傳聞是假的,那也抵擋不住江湖武林同道中人的武學心性。”
鐘離飛雪忽然道:“張師叔,那我祖父據說也是一位江湖武林中的一等高手,和那個天山派的司空一劍相比,誰更厲害?”
張魯道:“我師父鐘離子當然也是享譽江湖武林的一等高手,相比司空一劍成名江湖要更早一些,但二人卻沒有切磋過,而師父當時已經卸任掌門人之位,傳位于大師兄,他選擇隐退江湖,早已把那些世間名利抛下心頭。但我相信如果當年師父和司空一劍切磋的話,師父他老人家定然能夠占據上風。那時候的祁連派和天山派是西域武林中的兩大名門正派,我師父和司空一劍也算是江湖摯友,但現在的天山派已經不是當年的天山派,自從天山派的南榮昆侖當上掌門人之後,天山派現在已被搞得烏煙瘴氣,還與陰山派的完顏西峰攪和在一起,根本已不存在名門正派的作風。”
鐘離飛雪道:“張師叔,天山化龍劍和化龍劍譜真的有傳聞中的那麽厲害嘛?我們祁連派的祁門八劍,記得爹爹說過也是武林一絕。”
張魯笑着道:“大小姐,我們祁連派的祁門八劍當然是武林一絕,祁門八劍總共有八層劍式,每修煉成一層劍式,功力都會呈倍數增長,而越往上層越難修煉,等修煉到第八層劍式----劍破蒼穹,定然能夠名震江湖。大小姐你現在已經修煉到第六層劍式,功力定然大有長進,對付一般的高手不在話下。至于天山化龍劍和化龍劍譜,自司空一劍之後,就多數只是江湖武林同道中人的相互傳聞,自然而然就被傳的神乎其神。”
長安城的街道,依然燈火通明。南榮蓋世似乎在西鳳客棧內待膩了,就決定去長安城的街道上轉轉。文連章也同意,并告知他千萬不可再招惹是非,也為了他的安危讓顧擇帶着四個天山派弟子随行。南榮蓋世走在熱鬧的街道上,他的心思卻在尋找江湖美人。終于在一處賣首飾玉器的攤位前看見一位閉月羞花般的少女,透着燈火看去,似乎他的眼睛都直了。南榮蓋世笑着故意上前碰撞那位少女,後面的顧擇本來已看出南榮公子的心思,但還是沒來得及攔住他。那位少女本來在滿心歡喜的挑選首飾,卻突然被人撞到,瞬間身子傾斜,被身旁的丫鬟扶好。
那位少女還未開口,她身邊的丫鬟道:“哎!你這人怎麽走路的?明明這麽寬的街道,你怎麽就撞到我們家小姐身上啦?”
南榮蓋世依然笑着道:“哎呀!實在抱歉!剛才一不小心就冒犯到這位姑娘,那為了給姑娘賠禮道歉,我想為姑娘買下手中的首飾,以表歉意。不知這位姑娘,是否同意在下的說辭?”
那位少女撅着嘴,一副生氣的樣子,但她生氣的樣子似乎更加好看。南榮昆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她的臉,她也看出來這樣的人肯定是個無賴,剛才他是故意撞過來的。這位少女就是賀蘭山賀蘭派掌門人李寒秋的女兒李紫蟬。她年方一十六,是首次遠離賀蘭山,跟随父親一同來到關中長安城。本來夜裏李寒秋是不同意她出門的,但還是熬不過她,只能允許她和貼身丫鬟在清潭客棧附近散散心,不可走遠。
李紫蟬輕笑道:“好啊!既然這位公子剛才撞到小女子,現在願意為小女子賠禮道歉,那不如公子就把這個攤位上所有的首飾都買下來吧!”
南榮蓋世看見她的笑容,異常興奮,道:“好啊!既然姑娘喜歡,本公子何樂不為,那我就出手為姑娘買下這些首飾!”
顧擇聽出來話中有問題,就上前小聲告知他。但南榮蓋世根本不聽顧擇的勸說,為了博得美人一笑,依然決定買下攤位上的全部首飾。顧擇還是沒有攔住他,當南榮蓋世拿出銀子買下後,李紫蟬卻輕輕揮手,并無接受那些首飾的意思。
李紫蟬道:“這位公子真是出手大方,你的道歉我收到了。但這些首飾我只是随便說說而已,還望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李紫蟬和貼身丫鬟笑着轉身就走。南榮蓋世知道自己被她戲弄一番,心中難免不悅。他跨步上前,一把抓住李紫蟬的手臂,她卻一時無法掙脫。雖然李寒秋也讓她學武練劍,但只是一些防身的簡單功夫,根本無法抵抗南榮蓋世。李紫蟬用力掙脫掉,南榮蓋世似乎更加歡喜。
南榮蓋世壞笑着:“姑娘幹嘛急着離開啊?我還想請姑娘喝杯茶呢!不如姑娘就跟随本公子去喝茶談心如何?”
李紫蟬道:“你這人真是無賴!本姑娘才不要和你這樣的人去喝茶呢!我可是賀蘭派的人,你最好離我遠點,否則我讓我爹打斷你的腿。”
南榮蓋世一聽是賀蘭派的人,心裏更加肆無忌憚。“難道你爹就是賀蘭派的掌門人李寒秋?”
李紫蟬以為他聽到賀蘭派是害怕啦!
她厲聲道:“怎麽,怕了吧?我爹就是賀蘭山賀蘭派的掌門人,趁我還沒有反悔,你還不快滾!”
南榮蓋世突然大笑起來,道:“小小的賀蘭派,本公子根本就不放在眼裏。我勸姑娘還是和本公子乖乖地去喝茶談心吧!”
南榮蓋世再次伸手用力拉住李紫蟬的手臂,這次她卻無法掙脫。李紫蟬示意身邊的丫鬟趕緊去客棧找人來,清潭客棧距離這裏不算太遠,她父親李寒秋和賀蘭派的弟子們就在客棧內。正當南榮蓋世得意忘形的時候,而李紫蟬無能為力的時候,卻被一個人抓住他的手腕拉開,此人正是龍劍山。
龍劍山和秦鳳陽本來正在那個賣首飾的攤位附近看街攤上的奇藝古玩,卻看到剛才所發生的事情。
南榮蓋世看到是一位俊朗的年輕人阻礙自己的好事,不免心頭大怒。
南榮蓋世道:“你誰啊?敢阻擋本公子的事,看你穿的像個鄉下的土包子似的,你以為你背個破劍就是大俠啊?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就敢冒出來英雄救美!”
龍劍山還是拱手道:“在下無名小輩,正好撞見公子在故意為難這位姑娘,所以只是想請公子罷手!”
李紫蟬見有人來幫自己,立馬來了底氣。雖然這位公子穿着一般,背着長劍,一副行走江湖的模樣,但從長相來看卻英俊不凡。
李紫蟬大聲道:“看見了嘛?你這無賴!這位大俠是來救我的,你還不趕快滾蛋!”
南榮蓋世大笑道:“他也配當大俠?趁我還沒有發威,趕緊給本公子閃開,惹怒本公子定然要了你的狗命!”
秦鳳陽上前道:“你怎麽罵人啊?我看你這人穿的真絲綢緞,卻沒想到是個大無賴!僞君子!”
李紫蟬笑着道:“這位姐姐說的對!他就是個大無賴!僞君子!”
南榮蓋世看見又一位江湖美人出來,他心裏頓時更加興奮起來,今日感覺自己是走了桃花運!
龍劍山看出來這人的确是個大無賴!他上前走到秦鳳陽和李紫蟬前面,這件事他決定管到底。
南榮蓋世道:“年輕人,我看你活的不耐煩了!”
南榮蓋世突然出手,一記天山派的五雷掌第一式----五雷風下。沒想到的是龍劍山雖然沒有防備住,但只是往後退了兩步。也因為南榮蓋世的內力過淺,五雷掌法沒練到火候。而龍劍山自從師傅青竹隐者的內力傳授給他,內力倍增,異常渾厚。南榮蓋世心中大驚,覺得眼前的人可能不太簡單。後面的顧擇忙上前告知,此人雖年輕,但內力不可估量,希望南榮蓋世放下此事。但南榮蓋世仗着人多,根本不想咽下這口氣。他随手抽出顧擇身上的佩劍,上前使出天山派的劍法,劍鋒直至龍劍山。
龍劍山躲開,拿出背上的竹瀝劍并未抽出,随手擋過再次襲來的劍鋒,他擡腿一腳踢到南榮蓋世身上,雖然只用三成功力,但南榮蓋世就已經向後退出一丈遠,差點跌倒在地。南榮蓋世似乎大為惱火,本想上前再去。龍劍山此時抽出手中的竹瀝劍,青竹色的劍鋒,黑夜裏鋒芒畢露。顧擇看見那是一柄奇劍,知道此人絕不簡單。他一把拉住南榮蓋世,告知他眼前的人并非對手,還不知是哪個門派,不可再次闖出禍根。南榮蓋世才暫時停下腳步,心中開始猶豫起來。
李紫蟬淺淺一笑道:“大無賴!知道這位大俠的厲害啦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在這大街上欺負人!”
這時,李寒秋帶領一衆弟子趕過來。他看到自己的女兒完好無損,心中淡定許多。
李寒秋道:“蟬兒,還不住口!休得無禮!”
李紫蟬扭頭道:“爹爹,是他這個大無賴欺負我,多虧這兩位大俠出手相救,女兒才能全身而退。”
顧擇猜到此人定然是賀蘭派的掌門人李寒秋,所以他覺得沒有必要和賀蘭派結下梁子。
顧擇忙上前拱手道:“在下是天山派弟子顧擇,剛才之事實屬誤會一場。還望賀蘭派的李掌門能大人不記小人過。”
李寒秋聽到是天山派的人,心裏也不想和天山派的人惹上矛盾,但這不代表賀蘭派就懼怕天山派。
李寒秋笑臉相迎拱手道:“不敢當!我們都是江湖武林同道中人,涉足江湖,難免會有誤會發生。定然是小女脾氣不好,招惹到貴派的南榮公子,還望海涵!”
顧擇見狀再次拱手道:“李掌門真是大人有大量!我們還有要事要辦,就不多在此耽擱!李掌門,我等先行告辭!”
李寒秋拱手道:“不必客氣!恕不遠送!”
雖然南榮蓋世心有不悅,但還是被顧擇拉走。
李紫蟬撅嘴到:“爹爹,剛才那個大無賴是故意欺負我的,你怎麽就放他們走啦?”
李寒秋瞪着她道:“蟬兒,還不住口!”
李紫蟬知道爹爹已生氣,就不再說話,但心中實在窩火。
李寒秋笑着道:“還是要多些兩位少俠出手相救小女,李某感激不盡,不知兩位是否願意到客棧內小酌一杯,以表謝意。”
龍劍山本來想婉拒,但秦鳳陽卻應聲同意。他們二人随同李寒秋等人前往清潭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