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涉江湖
秦三路和龍劍山徹夜長談,似乎忘卻時間流逝,直到聽見竹屋外的山林中,雉雞鳴叫,飛鳥嬉戲,方知天色微明。秦三路把心裏隐藏十七年的重擔卸下,龍劍山卻被這些突如其來的事情充滿心頭,心緒複雜,久久難平。天色大亮,飯後品茶。秦三路終于做出最後決定。
秦三路深思熟慮道:“劍山,今日你就和鳳陽一起離開秦嶺,涉足江湖,歷練心智。你們一路向北,先去長安城。你們定要牢記:江湖險惡,兇如猛虎,謹行慎言,不可魯莽,為人低調,為事周全。”
龍劍山跪拜道:“秦叔叔,我們定然謹記在心。還望秦叔叔保重身體,請勿挂懷。”
秦鳳陽也跪拜道:“父親,請保重身體,我和劍山哥哥,定然不會讓父親失望的。再回秦嶺,我們定會讓父親刮目相看。”
秦三路把二人扶起,他拉着秦鳳陽的手,走到附近談話。秦鳳陽聽後,心裏感覺怪怪的,但還是異常興奮,畢竟她要和劍山哥哥一起涉足江湖啦!
秦三路拿出當年餘下的兩塊金子和一些碎銀子,作為二人上路的盤纏。他還把自己的佩劍傳給女兒秦鳳陽。看着兩個自己養大的孩子,雖然他心有不舍,但這一天終歸要到來,他只能祈禱他們能夠在江湖上,化險為夷,歷練有成。秦三路當然明白:萬事皆有天意,世人難以抗之!
龍劍山和秦鳳陽告別秦三路,背着所帶包袱,一路北行。龍劍山從身上拿出秦三路夜裏給他的一本劍譜,上面寫着四個字:化龍劍譜。他翻看一下,又重新放好衣內。秦鳳陽一直在拿着龍劍山的那柄竹瀝劍,似乎異常歡喜。她手握劍柄,抽出寶劍,看見竹瀝劍通體青竹色,色彩炫麗,劍鋒熠熠。而父親秦三路傳給她的那柄劍,與之相比,相差甚遠。但她心裏認為,這柄竹瀝劍只有他的劍山哥哥作為佩劍最适合。
龍劍山忽然道:“鳳陽,秦叔叔最後單獨和你講了什麽?難道是要我好好保護你?”
秦鳳陽把竹瀝劍放在龍劍山手中,道:“才不是呢!爹爹說,江湖上不比竹屋,所以一定要讓我好好照顧你的生活,不能讓你有生命危險。”
龍劍山背好佩劍,笑道:“不會吧!秦叔叔的意思一定是,讓劍山哥哥好好照顧你的安危。秦叔叔就你這一個女兒,所以會異常擔心你。”
秦鳳陽道:“我覺得在爹爹心裏更在乎劍山哥哥你的安危。那次你被秦嶺虎追趕,生死不明。我回到竹屋和爹爹一起又去山林中尋找你,當爹爹看到草地上是人的血跡後,就揮手用力打了我一耳光,接連三天,爹爹都早出晚歸,去山林中尋找你的蹤跡,最後爹爹失望的內心痛苦不堪,只能借酒來麻醉自己的身體。我從來就沒有見過爹爹那樣過,仿佛你的消失不見,讓他的天塌了下來。所以你還覺得爹爹是想讓你來照顧我嘛?”
龍劍山聽後,心生感觸。他伸手摟住秦鳳陽的肩頭道:“鳳陽,在秦叔叔心裏,我們都是他捧在手心裏的寶。劍山哥哥會竭盡全力好好照顧你的安危,我們定然能夠行走江湖,歷練心智。否則,我會對不起秦叔叔的養育之恩。也對不起死去的爹娘!”
龍劍山和秦鳳陽在天黑前來到一個小鎮,這個小鎮秦三路帶他們來過一次,那還是兩年前的事情。但他們也學會了許多,知道買吃的用的玩的都需要花銀子才行,知道要找客棧住宿,知道銀子在秦嶺深山中沒有一點用途,但行走江湖是必不可少之物。他們在那家通嶺客棧住下,秦三路帶他們住過的那家客棧。雖然小鎮不大,但對于在秦嶺深山中長大的人,這也讓他們猶感新鮮。他們住在同一間客房,一來是為了節省銀子,二來也是為了安全考慮。對于兩個一起在深山中長大的人,這也算很是正常的事情。二人坐在酒桌前,點上幾道可口的菜,感覺味道極好。或許他們是吃膩了山林中的菜野野獸,所以對于這樣的普通菜肴都胃口大開。
次日,他們問清小二往關中長安城的路途,小二建議他們在小鎮的馬市上買下兩匹馬,這樣三天的路程就能趕到長安城。二人即刻趕到馬市,選好兩匹馬買下。他們騎上高頭大馬,一路北行。
三天後,他們趕到長安城外,門樓高聳,長安城三個大字,挺拔有力。長安城乃是關中第一大城,商賈聚集,繁華似錦。兩個人牽着馬入城,左顧右看,從來沒見過這麽大這麽繁華的城,特別是秦鳳陽,畢竟姑娘家好奇心更強些,似乎被這裏的一切吸引住。
龍劍山道:“鳳陽,我們先找家客棧住下,然後一起出來逛逛這關中有名的長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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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鳳陽眉開眼笑道:“好啊!劍山哥,等會兒你要給我買好吃好玩的,街道上的人這麽多又這麽熱鬧,長安城真是個好地方!”
他們來到一家西鳳客棧,要一間上好的客房。二人帶上銀兩,背上佩劍,走出西鳳客棧,來到熱鬧非凡的街道上。他們嘗遍關中有名的小吃,乾州鍋盔,秦鎮米皮,岐山臊子面,二人吃的油光嘴滑,感覺這就是天下最好吃的美食。他們路過賣胭脂水粉的攤位,龍劍山為秦鳳陽買下她選中的胭脂,龍劍山又為她挑選一件精美頭飾,秦鳳陽心花怒放,甜如蜜汁。二人又往前走,有許多人在圍觀,原來是耍雜技的街頭賣藝人。他們快步走過去觀看,那些賣藝之人,表演的五花八門,胸口碎大石,連續穿火圈,紅纓槍刺喉,精彩絕倫,掌聲不斷。
西鳳客棧門外,一衆十餘江湖人牽馬站在門口。他們是西域天山派的人,被天山派掌門人南榮昆侖派來關中長安城辦事。店小二見是一衆江湖人,忙上前熱情招待。店小二懂得江湖規矩,禮數周全,不敢怠慢。這些人要幾間上好的客房,又定好二樓一處雅間坐下喝酒。
文連章輕拂胡須道:“南榮公子,掌門人派我等衆人來此辦要事,還請公子不要再招惹是非,以免生出禍根。”
文連章口中的南榮公子,就是天山派掌門人南榮昆侖的兒子南榮蓋世。南榮蓋世從小在天山派嬌生慣養,仗着自己的父親是掌門人,似乎無人敢惹他。雖然南榮昆侖從小教授他習武練劍,但他根本不愛好練武,經常讓天山派的三代弟子們陪他玩,到處惹禍。以至于他的練武基礎不牢固,劍法一般,內功平平。南榮昆侖氣在心頭,但怒打他也不管用,加上妻子完顏雲環的護犢子,這讓南榮昆侖也不敢真的重罰他。
完顏雲環乃是完顏西峰的姐姐,當年南榮昆侖當上掌門人後,完顏西峰趁機獻殷勤,撮合自己的姐姐和南榮昆侖。南榮昆侖見完顏雲環是氣質不凡的美人,心裏異常開懷。完顏雲環見南榮昆侖也算一表人才,與之相處漸漸有所好感。加上完顏西峰在中間為二人左右吹風,也就水到渠成。完顏雲環也非等閑之輩,陰山派的獨門絕技----陰山銀針,也是江湖中有名的暗器。還好南榮蓋世有所練成,陰山銀針也算是他娘完顏雲環煞費苦心教會他的一門功夫。
南榮蓋世笑着道:“文師叔,我知道我爹派我們是來關中辦要事,但我們天山派數十餘人來此,有誰敢招惹我們?我也知道,文師叔是除了我娘外在天山派最疼我的人,本來我爹派你們出來辦事,是不同意我出去的,還好是文師叔你為我請求,我才能跟随你們一起出來,涉足江湖,歷練成長。不過,到了這裏我似乎不怎麽想念天山老家啦!這關中長安城還真是個好地方!”
文連章喝了口關中有名的西鳳酒,道:“公子還曾記得出門前所言,一切聽從我的安排,不會魯莽行事。再說這裏不比天山派,江湖上能人異士輩出,一切還需小心為妙。掌門人把你交給我,我就必須照顧好你的安危,否則我也無臉再回天山派。所以,還請公子能聽文師叔的安排,謹行慎言。”
南榮蓋世撅嘴道:“文師叔,我不就是在陳倉城一時看上了客棧內的一個美人,其實我就是想和那位美人說說話而已,沒想到卻被她的同夥們說成是調戲,這口氣我怎麽能忍下去。再說我們堂堂天山派,難道還會怕他們那些小門小派的人。他們倒是識相,天山派的威名在江湖上也算赫赫有名!”
文連章不想再和他說下去此事,南榮蓋世雖然武功一般,但這嘴上功夫也算狡辯成性。還好這一路上,他也沒惹出太大的麻煩,否則,江湖險惡,刀劍無眼,若是傷到南榮蓋世的話,文連章也真是不好向掌門人交代,還有完顏雲環,此婦人更是難以解說清楚。文連章和南榮蓋世繼續坐在酒桌前暢飲,其他天山派弟子在雅間外守候。文連章一直在想着一些事,有關掌門人交代來關中所辦的要事。江湖中最近傳言,天山化龍劍已重出江湖,就在關中一帶出現。南榮昆侖得知後,覺得不管是真是假,都需一探究竟,才會派出文連章帶人前來。南榮昆侖也想到,其他門派也會參與其中,所以就更不能不去,天山派遠離中原,不占地利優勢,不得不派人早些抵達關中。
忽然,一記敲門聲,打斷文連章的思緒。進來的是一位天山派弟子,此人名叫顧擇,是天山派中文連章最得意的二代弟子。
顧擇拱手道:“文師叔,南榮公子,弟子已經打探清楚,在長安城各大客棧內,已經陸續住滿武林人士,青海派的海藍青于昨日帶着六位同門師兄弟住在同升客棧,陰山派的完顏丹虎于前日帶着十位師兄弟住在金堂客棧,祁連派的鐘離飛雪于今日帶着數十人住在渭水客棧,賀蘭派的李寒秋于昨日帶着十位弟子住在清潭客棧,還有就是中原武林各大門派,除了有武當少林兩大門派,就是太行派,呂梁派,九華派,黃山派等一些門派的人。”
南榮蓋世笑着道:“還有賀蘭山的賀蘭派也來了?這種小門小派帶着數十人出山,恐怕是要傾巢而出才行吧!對了,顧擇,你出去打探時,有沒有看見什麽江湖美人?那個有沒有見到我表姐,也就是陰山派的完顏丹素。”
本來南榮蓋世嬉皮笑臉的問着顧擇,但看到文連章正盯着自己的臉,就沒有再問下去。再怎麽說文連章也是看着他長大的長輩,多少要尊重些。
文連章道:“顧擇,你先下去吧!叫上其他弟子們到樓下,讓小二給你們上些好酒好菜。記得,不可醉酒,以免誤事。”
顧擇關上房門。文連章思緒橫飛,沒想到西域各大門派來的這麽快,還有中原武林的人也是聞風而來。
南榮蓋世道:“文師叔,你說這麽多武林人士齊聚關中長安城,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還有就是,你能不能給我講講西域這些門派的各大高手,那個賀蘭派就不要說了,我聽我娘說過,當年她一人就把賀蘭派的掌門人給打成重傷,所以這種小門派沒什麽可提的。”
文連章本來不想講,但覺得講講也可以讓他長點見識。
“公子,賀蘭派雖是小門派,但現在的掌門人李寒秋可不是好欺負的人,與上一代掌門人對比,只能說青出于藍勝于藍。李寒秋能當上這掌門人之位,自然是有他的過人之處,聽聞他已将賀蘭派的賀蘭七劍中的第六道劍式練成,自然武功不可小看,當年他的師傅也不過是練到第五道劍式罷了。所以公子,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南榮蓋世似乎聽得很認真,道:“那陰山派的高手是不是我舅舅完顏西峰?青海派的高手是不是那個掌門人海無涯?”
文連章喝下西鳳酒,道:“在陰山派你舅舅作為掌門人他當然是高手,但他是不會輕易出山,現在來的那個完顏丹虎,也就是你舅舅的義子,他也算繼承了你舅舅的功夫,還有就是你表姐完顏丹素,聽聞她性格孤僻,不易近人,但功夫上似乎比完顏丹虎還略高一籌。所以公子你更因該勤學苦練功夫才對,以免被你表姐瞧不起。青海派的高手也就是掌門人海無涯,他派出自己的女兒海藍青出來,定然也是傳授了她不少武功劍法,才敢安心讓她出來闖蕩江湖。至于祁連派那也是高手如雲,前任掌門鐘離子,那也算是與我們天山派的前任掌門司空一劍齊名的高人。現在祁連派的掌門人鐘離度,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他派出自己的女兒鐘離飛雪,自然劍法高超,武功不凡。”
南榮蓋世聽得忽喜忽憂,心裏似乎開始後悔自己從小沒有好好練功學劍。他漸漸聯想起來:在小時候曾和他表姐完顏丹素一起玩過。那是他十歲時,完顏西峰帶着完顏丹素來到天山派,完顏雲環特別喜歡這個小丫頭,所以就讓完顏丹素在天山派住下兩年。南榮蓋世就想和她一起玩,但她似乎不太愛打鬧玩耍,手裏緊握一把玉笛,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後來他的母親完顏雲環告知他,完顏丹素的母親也就是他的舅娘親幾個月前病逝了,所以完顏丹素受到心理刺激,才會這樣悶悶不樂。完顏雲環還讓他多去哄哄她,拿出他最好的東西給她玩。但完顏丹素還是緊握玉笛,清秀的臉蛋上沒有一點笑容,仿佛她的天空失去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