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你在勸我知法犯法?”金城笑着拿手摩挲游牧下颌。
“算嗎?”他心知已經算了,但在火上澆油他怕金城受不了,“如果警察真審他,除了給李國棟遞鑰匙這件事嚴重外,其它事頂多算知情不報……”
金城打斷游牧,心煩意亂道:“李國棟這件事已經算嚴重的了,叫他進來。”
游牧起身向外走,拉門打開,外間空無一人,小袁走了。他轉頭看金城,不用他說,拉門拉開後金城已經看見了。
沒想到游牧半哄金城的話一語成谶。
兩天後,本地新聞放出李大偉三人被捕的消息——警方根據犯罪嫌疑人周兆軒供述的在逃犯可能藏匿的幾處地址後,進行了大搜捕,于淩晨在本地一個縣城的廢舊工廠內抓獲在逃犯李大偉三人。
緊接着,警局傳喚了季晴,卻發現她死在家中,經法醫初步鑒定死因為服用鎮定藥物過量致死。
這個消息讓許多人從震驚中回不過來神兒,季晴畏罪自殺了?!
不過想想又覺得這種了結方法意外地與季晴的性格很像。
三年前,十五歲的她,堅毅強韌地在肮髒的泥濘中掙紮着茍活下來,為的就是等到爬出泥沼那一天把所有拖她下去的人踹進泥裏永不能翻身。
但這個過程何其艱難,她需要以許多無辜弱小的人命為代價,同時她也在這個過程中迷失葬送了自我——拿一顆孤軍奮勇的靈魂喂了游蕩在人間的魔鬼,然後自己走向空蕩蕩的地獄。
她是許多同齡人豔羨的對象,她享受別人豔羨的目光的同時也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她深知一命難贖,也疲于在殘酷的社會中茍活。曾經犯下的錯,足可以讓18歲的她在監獄中度過一生。
命運如她,好似一片濃豔血紅的彼岸花。彼岸花又名黃泉路上的花,花語為無盡的愛情、死亡的前兆、地獄的召喚。對她來說,從三年前頂替林靈自薦追随周學正那天開始,她就走在了通往黃泉的路上,沿途聽到的唏噓、贊嘆、咒罵、哀求奏成了一首地獄召喚曲。
截止目前,與案情有關的四個重大嫌疑人都死了,先是李成棟,而後是趙安平和周學正,最後是季晴。
從種種跡象來看,四人均犯有重罪,饒是給案情進展帶來了阻礙,但知道內情的吃瓜群衆還是會說一句死有餘辜。
那之後根據李大偉三人的供述,警方傳喚了袁嘉銘,也就是小袁。而後,小袁被警方扣押。
三天後被外籍領養的趙小惠回國,因為之前游牧提供的的錄音,她也算被害人之一。幸運的是因為趙安平還未完全泯滅的人性她才能險象環生。
在第二次去市局錄口供時,游牧三人見到了趙小惠和坐在輪椅上被福利院老師推來的趙平平。
與趙平平的死氣沉沉相比,趙小惠就像一只羽翼未豐卻活潑快樂的小鳥,從警局出來時她突然笑着就張開雙臂抱住了游牧。
“游牧哥!好想你啊!”
石陸化身檸檬精在一旁酸道:“哎呦城哥快來看!”
宋烨踢了一腳石陸,對抱着游牧不松手的趙小惠道:“抱一下得了,該我們倆了吧。”
趙小惠面對宋烨和石陸有些羞赧,雖然知道他們是游牧的好朋友,但畢竟不熟。她只是擡手笑容璀璨地對倆人招招手。
“你們好。”她說完又看向游牧,“謝謝你救了平平姐。”
宋烨小聲BB:“還有我。”
“那,也謝謝你。”趙小惠笑出一口小白牙,天真無邪地像個精靈。
“誰陪你回國的?”游牧總算找到機會插句話。
“媽媽和哥哥,他們在外面等我。”提到家人,趙小惠臉上的愉悅更甚。
這一刻,游牧突然釋然,哪怕只有趙小惠一個人逃出生天,也算值了。
四個人邊聊邊往外走。趙小惠的媽媽是華裔,一個溫柔又普通的中年女人,哥哥是棕皮膚的男孩兒,只比趙小惠大一兩歲的模樣。媽媽和哥哥好一頓對三個中國少年感謝,把三個人誇的暈頭轉向,直到趙小惠家的車子走遠三人才慢慢清醒。
“總算還有一個結果比較好的。”石陸仰頭眯眼嘟哝道。
“小語也沒事。”宋烨飛快補了一句。
“對對對,忘了妹妹,呸呸呸!”石陸低頭對着馬路一通吐。
游牧嫌棄地咧着嘴橫着移出去三步遠,宋烨指着他道:“我發現你自從搞基後,越來越龜毛了!”
“那天裝逼帶袖口,牧犬我jio得你要娘。”石陸撸袖子就要去抓游牧胸。“來,讓哥哥摸摸有沒有長大。”
游牧眼疾手快地從兜裏掏出手機飛快地在石陸左右胸前各戳了一下。
宋烨一手扶樹,笑出豬叫聲。
“上車!”
停車場裏突然傳來游将安铿锵有力的喊聲。
“哎!”
“來了!”
三個人只覺後頸一緊趕緊朝停車場跑去。
上車後,游牧問:“周叔那邊兒還打聽不到消息嗎?”
“怎麽打聽?異地審理就是為了不讓本地的關系戶插手,他現在多問一句,都會被盯上好幾天。”游将安邊開車邊說,他神情有些不好,拿了根煙叼在嘴上沒點燃,“袁嘉銘是金城的弟弟?”
游牧咬了咬下唇才道:“嗯,之前是金城師父助養的,他師父去年元旦去世後助養關系落到了金城那兒,我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他跟季晴兩年前就聯系上了。”
他頓了頓又問:“他的問題嚴重嗎?”
“不知道,”游将安說的很幹脆,“你爺爺奶奶最近一天打聽幾遍你小叔,我也想知道結果,都等着吧,這件案子跨度好幾年,又是公益機構,又是公檢法,又是本地龍頭企業,明面上死了這麽多人,背後還不知道摞了多厚的白骨呢,且得等他們理清楚。”
三個人一時間都沒在開口。
過了會兒,游将安又道:“我可告訴你們,再有七個半月高考,別再給我整幺蛾子!好好考試,拯救世界這事兒等你們考好了随便你們拯救。考不好,看我不扒你們一層皮!”
三個人齊齊打了個冷顫,吓得頭發、汗毛……總之身體能豎起來的毛發全都豎了起來。
游牧是兒子挨收拾理所應當。宋烨和石陸早在去游将安公司學散打擒拿那會兒就拜了游将安當師父,所以收拾他們倆也算師出有名。
雖然都知道游将安是在吓唬他們,但一想到考不好的後果是一個暑假當陪練、當沙袋,簡直痛不欲生。
寒風料峭的初冬,病房外的樹尖上只寥寥挂着幾片枯葉,一陣大風刮過,那幾片孤零零的樹葉也被刮走了。
病房門被輕輕地推開,游牧先伸了腦袋進來——金城坐在窗邊畫畫,手繪板上是昨晚在陪護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他。
哎~
有個會畫畫的男朋友真是玩不過鴨。
游牧悄悄地走到金城身後彎腰親在他耳朵上,又用鼻尖貪戀地在他耳廓上嗅來嗅去,那味道兒好聞的要命。
“去洗手吃飯,我餓了。”金城反手扣住游牧脖頸,手臂收力将那顆亂嗅的鼻尖拉倒嘴邊親了一口。
“幹嘛等我,都說了別等我。”游牧邊說邊墊着腳尖兒跑進衛生間,衛生間裏滿是溫熱的水汽,夾雜着淡淡的香氣。
他撸起袖子回頭問道:“你自己洗的澡?大夫不是說不讓你自己洗嗎?”
“大夫沒說。”金城非常冷靜且無情地拆穿他。
“情趣呢?啊!情趣呢?!”游牧邊洗手邊吐槽自己不懂情趣的男朋友,“我為了等你洗澡昨天都沒洗,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我的性福?”
金城被逗樂了,把手繪板放在窗臺上,起身朝衛生間走。
“進來幹嘛?地上都是水,出去,我洗毛巾給你擦手吧……唉!?”游牧兩手上搓了一大團泡沫,還來不及沖就被扒了褲子。
“啊!”游牧弓腰用手肘撐在洗手臺上,左右晃腰躲着金城摸上來的手,“我去!門門,門沒鎖,你不是想……停停停,金城你這樣會不會……”
“啪!”
金城擡手抽在暄軟渾圓的屁股蛋兒上,“安靜,手腕發緊,讓我活動一下。”
灼熱的氣息噴在後頸,游牧頓時覺得大腦充血的厲害,再睜眼已經看不清兩只手上的泡沫有沒有沖幹淨。
耳邊全是窸窸窣窣退下衣物的聲響。
在金城握住他的同時,他反手抓在了金城腰上。
不得不說非常刺激了。
病房門沒鎖,隔間拉門還開着,衛生間的門雖然關了,但只要有人走進病房裏間基本能聽見他倆在衛生間裏的急喘和極盡忍耐後從牙縫中迸出的呻.吟。
游牧不敢亂動怕碰到金城的頭,老老實實地任人宰割。
或許是憋得時間太長了,金城比他大膽狂放,做起來大刀闊斧,手上動起來的頻率和頂着他摩擦的頻率都非常快。
直到聽見金城壓抑又享受的低吟,游牧猝不及防地交待在了金城手裏,接着感覺身後被一股又一個股的灼熱燒得從後背到臀尖兒火辣辣地,持續的時間要比他久。
虧他都這會兒了還有心思比一比時間長短。
“沖手。”金城的手成碗狀慢慢擡起伸到游牧滿是泡沫的雙手旁。
游牧看見他手裏的東西,渾身騰地一下着火了似的!又熱又燙!
他将手從金城腰上收回,趕快打開水龍頭把兩人的手沖幹淨。
“幫我。”金城的聲音沙啞又無力。
游牧回頭看他,一臉虛汗,汗水侵濕了白紗布,“COA!讓你浪。”
他顧不得卡在膝蓋處的褲子,轉身先把金城的褲子提好,又擰毛巾給他擦汗,忙完金城彎腰提自己褲子時才感覺從背到腰再到屁股一大片黏糊,T恤已經黏在上面了。
“你,”游牧又羞澀又無語,“下次能不能接着點?算了,待會兒我洗澡吧。”
金城虛弱地靠在牆上看他別別扭扭地穿褲子,又檢查兩人身上有沒有,不禁覺得好笑又可愛。
“你點的火,怪我?”
“怪我怪我,你現在是老大,你說啥都對,我抱你還是背你,不行,待會兒得叫醫生過來看看……”
金城在游牧絮絮叨叨中睡了一覺,醒來才聽游牧講小袁和游将平的判決下來了。
小袁被扣押後金城找了律師替他辯護,上訴被駁回,判有期徒刑三年。游将平涉嫌販.毒情節稍嚴重,判有期徒刑五年。
六個月後,又是一年高考季。
高考第一天的早晨,游牧在一家人七嘴八舌的囑咐中好不容易出了家門。
上了金城的車,先長長地吐出一口熱氣。
吐完熱氣扭頭看見正啓動車子的金城,佯裝驚慌地兩手攥拳放到下巴上,“你是誰?!!!”
“我是你的鴨,忘了?”金城笑着邊轉方向盤邊扯開自己襯衫領漏出鎖骨上面的草莓,“誰幹的?”
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