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英雄出少年

第76章

生日禮物不止自制小動畫，音樂播放完，被卡在木盒上的屏幕自動解鎖。

将平板電腦拿走放到一邊，平板下面竟然是一個大牛皮紙袋。

牛皮紙袋正中的位置印着小動畫上的小太陽，封口處系了一個淺咖色蝴蝶結。這種簡約又有格調的搭配，完全是金城的風格。

游牧看看金城，笑說：“打開咯~”

邊解蝴蝶結游牧邊配上“dangdangdang”的BGM，還沒看見裏面是什麽禮物，先戲精上身地驚喜連連叫了三聲“哇！哇！哇！”。

金城被他搞得也跟着笑。

“诶？書包？你……做的？！”興奮過度導致游牧沒控制好音量，最後倆字飚出了男高音，餘音繞梁久久不絕。

金城皺眉失笑，“等你畢業，再補你一場旅行。”

之前他們計劃去溫泉度假酒店過三天兩夜，可以出海、爬山、泡溫泉、露營等等，哪知一場意外把計劃打亂，并且短時間內都不能出去玩。

不知道怎麽顯擺才好的游牧把灰色雙肩皮包挂在胸前，彎腰湊近金城從額頭親到下巴，為了穩定金城的顱壓他親得淺嘗辄止。如果條件允許他現在非常有可能一次性把金城親腫了。

“等你好了，等我畢業了，帶你去旅行。”剛成年的男孩兒非得在男朋友面前呈一次口舌之快，非常地想讓自己看上去偉岸又雄壯。

沒出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都特別想把花血本從網上買來的灌*器,擴*器,安*套，按*棒，*蛋，潤*液，實際操作書，整套護理品，以及老司機店主贈他的那瓶持久噴霧……

不不不！持久噴霧絕逼不能給金城看，其餘的東西他都想跟金城在床上好好地研究一番。

游牧一邊在腦內開車一邊愛不釋手地翻看雙肩包——非常潮的休閑雙肩包，重要的是這個禮物出自金城之手。

他認識金城四個月，還沒見過金城做過比這個雙肩包還大的皮具，并且是純手工，耗材大不說，而且要比他那些訂單多花好幾倍時間和精力。況且一看就知道這個樣式是摸準了他的喜好設計的，游牧心理塞滿了粉紅泡泡，一邊放飛自我一邊想，這個溫油又性感的男淫不知道是不是易推倒款的？

“這個小太陽……”

“是你。”金城伸手抹了下游牧冒出汗珠的鼻尖。

游牧順勢握住金城的手，在他每個散發着淡淡消毒水味道的手指尖上咬了一口，“我有這麽黃嗎？”

“你不黃嗎？”金城被咬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游牧很快把金城的手放回了病床上，現在他們倆誰想撩誰，都得收住十分之九的紅黃之力才能避免再一次把顱壓檢測儀給弄響了。

“哎~行吧，我黃。”游牧摸着拉鏈上每一個皮質小太陽，只有指甲那麽大很精致。即便是這麽小的小太陽四周居然還做了方便面似的光線，可愛死了。

指腹下有些凹凸不平的觸感忽然讓游牧想到了什麽，他低頭看看天然羽毛孔圓點的圖案，似懂非懂道：“這不會是鴕鳥皮吧？”

游牧深吸一口氣，頓時覺得自己一不小心走上了炫富的路。

他爸媽結婚15周年紀念日的時候，游将安曾給周蓉買過一個奢侈品牌的鴕鳥皮手包，他隐約記得幾萬的樣子。也是那時經過周蓉的科普他才知道鴕鳥皮是優于鱷魚皮的高檔皮革，價格十分昂貴。

現在可好，他竟然背了一個鴕鳥皮的雙肩包在身上！

以金城的高定店的調性，想也知道出自高定店的皮具只會因為國際手工皮具大師金昱及高徒金城的聲名遠播價格更加高昂。

“你不怕我被搶嗎？”游牧哭笑不得地說。

“……想給你最好的。”金城聲音很輕很低，像是在喃喃自語。他說完明顯一怔，接着閉上了眼。

游牧一時語塞，情話來得猝不及防。

但這句話他并不陌生，游将安和周蓉以及爺爺奶奶都對他說過類似的話——想給他最好的生活條件，接受最好的教育，總之從廣義的最好到狹義的最好，都想給他。那時聽見這句話，他或許感動過，但很多時候都懷揣着理所當然。

絕不是眼下這種心動加怔忡到出現眩暈的頭頂冒粉煙的感覺。

他好像突然看見了那個二頭身的小金城捧着他的全世界舉到自己眼前，問：“我的世界都給你要不要？”

游牧猛然間不知該如何回應他？

他趕忙擡起兩手按住倆內眼角，但淚還是從手指和眼睛的縫隙中鑽了出來。

這個看似堅強的男人愛得瞻前不顧後，只想着一味地靠近他，一味的捧着最好的東西送給他，一味地不要命地保護他。

“怎麽了？”

游牧抓住伸過的來按在眼睛上，嘟哝道：“……心疼，”你傻，“這麽貴的皮革做成女包是不是賣得更……”

金城沒讓他說完，一聽就知道他口是心非，于是捏着鼻尖直接把人拉到面前堵住了那張扯謊的嘴。

“多少？二十，五……萬？”宋烨瞠目結舌地挂斷高定店的咨詢電話，非常嫉富如仇地踹了一腳沙發上的游牧，然後又憤憤不平道：“這群該死的有錢人！”

熟不知三個人裏只有他一個富二代，饒是游将安開個小公司，游牧家頂多算是個小富之家，而石陸家就是尋常的工薪階層。

石陸又想看游牧的雙肩包，剛把手伸出去，包就被游牧小氣吧啦地抟進了懷裏。

“再碰剁了你的淫爪！”游牧威脅道。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石陸跟個長街上的八婆似的一拍膝蓋捏着蘭花指喋喋道，“嫁出去的牧犬，撒出去的狗糧啊~”

“哥，拿來看看呗，又不會少塊肉。”游若語坐在病床上輸液，已經求過一次了。

“以後我誰都不服了，就扶城哥！”宋烨沒出息地嚷嚷道，“他們那邊的劉師傅，是不是就是這些天天天來看他那小子，他做一個包25萬，我天，他們高定店是不是黑點啊……嗷！”

游.護犢子.牧突然踹了出言不遜的宋校草一腳。

竟然敢說他家男朋友開黑店，活膩味了吧？！

宋烨對着游牧雙手合十拜了拜，“拜你城哥給打折嗎？”

宋烨此言一出，石陸和游若語非常上道地開始雙手合十拜游牧。

“哥，我想要個斜挎包，鴕鳥皮買不起，小牛皮小羊皮就行，讓城哥給打個小姨子折吧？”

“犬啊，哥給你買歐美大丁丁基威，跟城哥說，我也不要鴕鳥皮，給我來個鱷魚皮的就行，再讓城哥給打個小舅子折呗？”

“牧啊，哥不缺錢，我不想要什麽劉師傅做的，我現在排號，等城哥好了第一個給咱做呗？”

趁金城睡覺的工夫四個人臭貧完了又湊一起吃了一頓晚飯，不知道誰先開的頭，又聊起了案子。

“……還是不能信季晴會幹那些事兒，太，太匪夷所思了。”游若語咬着湯勺目光定定地看着白牆嘟哝道。

“沒什麽不能信，從前我以為她是朵嬌花，誰能想到嬌花會拿□□電我？反正她在我這兒已經幻滅了。”石陸無奈攤手感慨道。

“無語的是，現在沒人出來指控她，也沒有什麽實質性硬核的證據，她頂多算是一個有嫌疑的被害人，”宋烨憤憤地拿叉子戳了幾下叉燒，“我特麽想想就吓得睡不着覺。”

“與她有直接關系的周學正和趙安平都死了，死無對證。而周兆軒肯定想拉她下地獄，但以周兆軒那個輕易就被坑進監獄的智商，季晴肯定早早就防着周兆軒反口咬她這一天了，所以不可能有什麽實質性的把柄落在他手裏。而鄭久安和林哲……”

游牧明顯地頓了頓，“假設幾年前這幾個人都碰過季晴，而那時季晴未成年，這幾個人只要不想立刻死都恨不得裝不認識她。”

“趙小惠的錄音也好，趙平平的供詞也罷，現在對她都構不成太大威脅。除非現在李大偉那夥人蹦出來指認她是綁架福利院那三個姑娘的同夥……或者絕處逢生。”

游牧說完，其餘三個邊吃邊聽的人不約而同地吐出口郁氣。

游牧咳了聲又問：“趙平平住在哪個醫院知道麽？還有那個叫莉莉的找到了嗎？”

這幾天他只顧着金城了，其實也有些怨天尤人地不想過問這件破事兒了。哪知一旦開了口，還是想知道案情進展。

宋烨和石陸扒飯的動作都是一頓，接着又都擡眼皮看向游牧。

宋烨咽下飯，先看了眼游若語又看游牧，沉吟片刻道：“還記不記得半山別墅一樓的廚房有個冷庫？”

像半山別墅那種距離市區有些遠的度假大別墅，有一間存放新鮮食材的冷庫很正常。

游牧幾乎是在宋烨吐出“冷庫”這個詞的同時驀地皺起了眉頭，不敢置信的表情裏摻雜着難以忍受的疼痛感，那種難受與對方是誰無關，一大部分是聽見這個駭人消息後生理上以及心理上産生的極度不适感。

游若語反應更劇烈，猛地擡頭時胳膊亂動直接把輸液針扯掉了。

病房內一陣忙亂，護士來了又走，一再囑咐別再亂動，小姑娘血管壁脆，已經沒地兒再紮針了。

“一想到她們的結果，我就恨不起來我爸媽……”游若語鼻音濃重道。

她餘下的話沒說完，說不說都會顯得這種想法很卑鄙。她一個完好無損的姑娘，有人疼有人惦記的姑娘憑什麽跟幾個下場慘淡的女生比結果。

即便宋烨沒把話說的很明白，對那個叫莉莉的女孩兒的結果游牧也猜了個十之八|九。

四個人沒再開口就這件事往細了說，大家心裏都明白這個結局就行了，這種痛當事人已經毫無所察，說多了難受的還是自己。

回到金城的病房，游牧站在外間隔着拉門上與視線平行的一窄條可視玻璃看着裏間病床上睡得不算安穩的金城。

心頭隐隐作痛。

他一心求勝，想做英雄，憑一腔熱血想拯救世界。

可結果呢？

金城似有所感地睜眼朝外看，隔着不遠的距離和薄薄一層玻璃與神情略頹敗的游牧的視線輕輕碰觸到。

游牧開門進去，對金城擠出一個笑後随即半垂下了頭。他坐在椅子上兩手握着金城的手拿額頭抵在金城手腕內側，脈動的頻率敲打着他的額頭，突然心安不少。

“我為什麽是太陽？”游牧突然悶聲問。

“渾身散發着光，很耀眼，”金城語氣輕緩，用另一只手摩挲游牧後頸，“怎麽了？”

游牧吻在金城手腕內側的動作一頓，心尖兒一熱的同時猛地想起此時此刻金城的語氣依稀與一個多月前小袁說起林靈的語氣很像。

“林靈很特別，她愛笑，不像一個童年時長期遭受家暴的小孩兒，陽光的很耀眼，像，像你。”

“對，對不起，我的意思是她不像孤兒，倒像一個正常家庭的小孩兒，有親人疼愛的那種小孩兒，幸福的感染力很強，你如果看見她就知道那種感染力有多強了……”

他猶記得，這是當時小袁對林靈的描述。

但那天小袁說得是喜歡季晴。

現下想來，只怪他當局者迷。

如今已經在局外，他才聽懂，林靈對于小袁來說就是那顆挂在明亮天空中耀眼的太陽。

“小袁喜歡的不是季晴。”游牧慢慢直起上身，看着金城聲音很低卻很肯定的說。

“小袁？”金城疑惑道，“怎麽會？他……你是說他之前說過他喜歡季晴？”

金城略顯迷茫地睜大了眼睛。在金昱助養小袁的這幾年，小袁從沒表現出對其他人過多的情緒，哪怕崇拜敬畏金昱也只是在某個注視間不經意地流露出來那麽一絲一毫。在他看來小袁不是一個情緒或者情感過度飽滿的孩子。

“我被他誤導了。”游牧感覺大腦在這一刻無比地清明。

但有些疑問還只是疑問，小袁為什麽這麽說？他為什麽不幹脆地承認他喜歡林靈？卻偏要扯謊說自己喜歡的是季晴。

好困，晚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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