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趙小惠給游牧打電話時,她還沒從福利院出發去機場。
所以游牧和金城先到了機場。趙小惠不知道什麽航班只知道她即将飛往法國,于是游牧和金城查了航班提前去了3號航站樓等候。
大約二十分鐘後,趙小惠一行人出現了。
陪同趙小惠的是三個男人。
其中一個帶眼鏡的斯文男人游牧曾見過一面,是福利院的老師;另外兩名與其說是保安還不如說是保镖——體形魁梧、目光銳利。
幸運的是,這四個人裏除了趙小惠沒人認得游牧。
趙小惠還算機敏,一進航站樓就鎖定了坐在太平洋咖啡店外的游牧。她并沒有明目張膽的看游牧,只非常謹慎小心地狀似無意地掃一眼。
游牧覺得跟着趙小惠的兩個保镖身上有股濃濃的東獅氣質,單看那兩個保镖就知道不可能直接上去和趙小惠說話。
并且在他猶豫要不要裝熟人偶遇時,趙小惠用眼神示意她看向衛生間的方向。
游牧虎軀一震!
他覺得趙小惠肯定不是想自己去男衛等他,所以自然是讓他去女衛等她。
“……!!!”
一名保安拿着趙小惠的身份證件去取票,福利院老師好像去問托運行李事項。
趙小惠與游牧确認過眼神,游牧拍了拍金城的肩起身,“走,玩點刺激的。”
金城喝了口咖啡,微皺着眉不明所以地“嗯?”了一聲。
游牧看他那痛苦的模樣,抽紙巾塞給他,“不好喝吐了吧,含着能蒸發麽?”
Advertisement
兩個人快速靠近衛生間方向,衛生間巧妙地鑲嵌在走廊拐角處,男衛和女衛在走廊兩側相對而立。
游牧漫不經心地朝着男衛走去,金城緊随他身後。
就在游牧餘光看見女衛門前沒人時,突然轉身抓起金城手臂鑽進了女衛!
速度之快,讓所有偷窺狂為之嘆服!
他以為進去就是隔間,但他錯了!
進女衛後第一眼看見的是兒童洗手池、成人洗手池、風幹機再往裏側竟然是三個非常豪華的殘疾人衛生間。
就在他想越過殘疾人衛生間繼續往裏走時,有一扇隔間門的鎖響了一聲緊接着門推開了!
下一秒,一只高跟鞋邁了出來!
這只将近十厘米的高跟鞋好像一腳踩在了游牧眼珠子上似的!
在看見高跟鞋的剎那,他兩只眼睛立刻呈現出不規則的一大一小強烈突出狀。整個人呆若木雞地看着那只高跟鞋像慢動作似的一點點邁出隔間,然後是細白的腿,再然後……
“!!!!”
這時,蒙逼中的金城總算醒了。眼看游牧和他要被高跟鞋踹褲|裆,金城回手拉開殘衛的門一把将游牧倒着甩了進去,力道之大連帶他也給拽了進去。
“哐當!”
殘衛門摔上的聲響驚得隔間裏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叫!
女高音、低音、中音、重低音、以及煙嗓音,聽起來都湊齊了。
也是這時游牧才明白,女衛就是看上去冷清,只聽驚叫聲就知道隔間幾乎滿員,虛位以待的坑少之又少。
他和金城是被幸運女神光顧了才能逮到空子鑽進來的吧?否則剛邁進女衛的後一秒就得被幾十只高跟鞋踹褲|裆!
游牧驚甫未定地貼着牆拍胸腹,金城的手腕還在他手裏,他像是才知道一樣趕緊松開,用口型對金城道“等人,安靜。”。
金城曲指敲敲殘衛的牆和門,壓低聲道:“不是隔間,是實體牆和貼縫門,聲音不大外面聽不見。”
游牧豎耳聽了聽,門關緊後聲音确實小了不少。
但聽不見她怎麽知道趙小惠來沒來?
正想着就聽隔間那邊傳來一道女聲,“游牧姐?游牧姐?”
“……What?!”
誰是你姐?!
你姐誰鴨!?
金城擡手直指不敢面對現實的游牧鼻尖,用眼神告訴他“找你的。”。
靠!
游牧一臉震驚地聽了三遍才擡手敲了敲門。
幾秒後門打開,趙小惠游魚似地鑽了進來,看見金城她差點叫出聲,接着捂住嘴看看游牧又看看金城。
游牧把門上鎖,壓低聲說:“我朋友別怕。牆和門都隔音但效果肯定不咋地,你怎麽突然被領養了?是這幾天辦下來的嗎?”
“不,不是,”趙小惠從驚訝中慢慢變得羞澀,“之前就在辦,後來又告訴我領養家庭審核沒通過。”
“說具體些。”游牧說。
“去年元旦福利院來了一對兒外籍夫婦——他們幾年前在唐海市福利院領養過一個小男孩,去年趁聖誕節假期帶小男孩兒回來玩。元旦那天一家三口來北山福利院捐贈,那個小男孩兒腿有殘疾,但他笑的特別可愛,我陪他玩了一下午……”
“年後趙院長告訴我,年前來福利院捐贈的外籍夫婦要領養我,後來又拿了好多外籍夫婦的資料給我看,雖然很多我都看不懂。六月初福利院一位老師無意間說露嘴,說“小惠暑假就不在這兒了,暑假時新媽媽會來接你……”。但六月末,我清楚的記得那天周六,趙院長把我叫過去說‘領養家庭領養兒童過多,目前達不到國內領養審核,所以申請領養已經駁回。’……”
“希望一切如你所願。”游牧不知道對一個只身前往新家庭的女孩兒還能說什麽。
對于趙小惠而言,這就像一場單程的旅行,前途未蔔,可能會繁花似錦,也可能會道阻且長。
“謝謝你能來送我。”趙小惠笑着對游牧說。
她眼裏有這個年齡的少女對喜愛的男孩子藏不住的愛慕,清澈明亮的目光像精靈,歡脫又可愛。
“咳,”游牧用餘光看金城,看完又罵自己傻逼,“能說說你們出去工作的事兒嗎?”他說完飛快補了一句,“介意我錄音嗎?”
趙小惠微笑搖頭。
游牧打開手機錄音,示意她可以說了。
“你好像猜到了,我沒有十八歲,只有十四歲,我是四月二十六號的生日,其實我比福利院許多小孩兒都幸運,我七歲才去的福利院,那時爸媽出車禍爺爺去世,所以我去福利院時什麽都記得。”她垂頭看着光潔的地面,瓷磚上映出她有些模糊的笑。
“嗯,十四歲零三個月。”游牧看着她發頂皺着眉說。
截止今天,趙小惠只有十四歲零三個月。
這麽多天堵在胸口的悶氣,這一刻突然散了!
游牧仰頭拿後腦勺磕了下牆,冷不丁笑了一聲。
他沒做錯!
他不是沙雕!
“個兒最高的是平平姐,16歲,她是福利院裏最大的孩子,兩年前被領養家庭退養後再也沒被領養。在福利院年齡越大被領養的幾率越低。莉莉姐比我大半年,她有心髒病,每個月的花銷都很大,院長和老師們一直為她找家庭助養和愛心企業助養什麽的。”
游牧想起那個叫莉莉的女孩兒,印象裏她一直不怎麽說話,表情很平靜,但平靜的很怪異。是久病不愈的蒼白和陰翳嗎?
“至于工作,我可能是被臨時拉去湊數的,平平姐和莉莉姐好像接受過上崗培訓,但培訓的什麽她們一直都不跟我提,只說是公司那邊要求保密,否則工作就丢了。我很好奇,去問過院長,院長卻說讓不讓我去還不一定,但那天從自然博物館回去,突然把我叫走了……”
“去了34中那邊的老樓,那個危樓真的是你們仨的宿舍嗎?”游牧問。
“保安是這麽說的,就是那個花臉,”趙小惠說的花臉是胎記男,“保安說公司會派人來接我們,暫時住一宿,後來又說暫時住幾天,總之那是我們仨的臨時住處。我的問題比較多,但平平姐總是不讓我問,她好像特別緊張又特別……期待,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但我害怕,而且越來越怕,我知道我膽小。”
“‘期待’?,”游牧輕笑一聲,趙小惠這個詞用得太好了,叫平平的那個高個兒姑娘好像就是很期待。“說說把我們三個扔下後你們做了什麽?”
“扔下你們後……保安把我們送去了季晴姐家。我當時鬧着回去,平平姐打了我,說‘已經回不去了!’,罵我蠢,後來季晴姐安慰我說‘從今以後我的生活會比在福利院好過成千上百倍,我可以像她一樣住大房子,每天想做什麽做什麽,想買什麽就買什麽,前提條件是我要聽話,聽‘老板’的話……’。”
趙小惠因為回想起當天的事兒,每個字的尾音都帶着抑制不住的顫栗。
畢竟她沒有趙平平那樣跌宕起伏的“領養、退養、嫉妒羨慕季晴”的心路歷程,也沒有趙莉莉那樣因為沒錢治療被病痛長久折磨,生活變得無滋無味,倘若她不掙紮不拼一把那接下來只有等死。
趙小惠不同,她來自一個平凡的家庭,享受過七年父母的疼愛和家庭的圓滿,也許天性使然她心理沒有過多的黯淡陰翳。
游牧伸手扣住她抖動的肩,趙小惠就算再蠢聽過季晴的“安慰”也明白了她們三個的工作是什麽。
“我,問,問她,要多久?明,明天,明天可,可不,可以回福利院?”趙小惠沒有哭,但讓人作嘔的真相讓她緊張後怕地不住磕巴。
“答案是‘永遠回不去了’對嗎?”游牧歪頭看趙小惠就快貼到胸口的臉。
也許這些事,讓她覺得自己像被肮髒的手摸了一把,沒辦法坦然地站直身體注視愛慕的男孩兒。
“……對……她說,像她,像她一樣,不好嗎?”趙小惠依舊磕巴,“平平,平姐好像,特別羨慕,羨慕她……”
“之後你們見到了‘老板’?”游牧輕聲問。
“……嗯,你也看見了,”趙小惠說完這句話做了個長長地深呼吸才開口道,“我,聽季晴姐說,我們三個每個人都有一棟房子,如果能順利走到最後,房子歸我們。”
“用你們的十八歲身份證買的房子?!”游牧有些不敢置信。
“我不知道,沒多久你們就到了。”
趙小惠的确是這些人裏知道的最少的一個人。
“還記得車上有個昏迷的女生嗎,和你差不多大,穿一身睡衣……”
游牧還沒說完趙小惠就打斷了他。
“是你妹妹對嗎?你和她長得好像……”她眼裏充滿豔羨,“季晴姐的爸爸好像認識她,當時保安抱你妹妹上樓,季晴爸爸從電梯外等着,電梯門一打開他就接過去了你妹妹,直接去了季晴姐的卧室,不過沒多長時間又出來了……”
“多長?!”游牧的臉色急轉直下,極其難看。
“多,多長?一分多鐘,不不,可能沒有……”趙小惠又被吓得磕巴。
游牧有驚無險地擦了把臉,“對不起……”
“登機時間馬上到了。”金城在一旁提醒。
“游牧哥!”趙小惠神情突然慌亂起來,看看衛生間的門看看金城,又看看游牧,“我,我……”
“你不用怕,你是他們之中最不安定的因素,相反把你送走,送得越遠他們越安全,所以你一定會順利被送到領養你的家……”
“我不擔心這個,我已經不怕了,我,”趙小惠難為到了一定地步,慌亂中突然上前一步就要抱游牧。
游牧身後是牆退無可退,眼見兩人就要相擁甚至可能臉對臉撞在一起,登時感覺身體猛地一歪斜,緊接着上臂驟然疼痛,他咬牙吸氣時已經撞在了金城身上。
趙小惠茫然地看着自己想抱的男生逃跑了,具體點說是“被逃跑”了,心理失落的快哭了。
“游牧哥,我喜歡你,謝謝你救了我,給了我一個新家。”趙小惠看着游牧哽咽道。
“不不不,你這話歧義太大了。”游牧被表白也沒多欣喜,相反有點慌,他再次拿餘光看金城,但金城似乎不咋想看他。“而且你可能誤會了,救你的人很多,不止我一個。還有以後在遇到什麽困難,首先要學會自救。”
送機又不能說一路順風,游牧突然有點詞窮,擺擺手道:“那,再見了。”
金城一直盯着趙小惠可愛的臉,人很可愛、眼神很天真——那份天真和某些時候的游牧很像,長大了一定很漂亮。是許多男生都會想多看幾眼的可愛姑娘。
不妙的是,趙小惠情窦初開竟然是對着游牧開的。
這一刻,金城非常讨厭殘衛裏隐隐能嗅到的花香。
這種衛生間裏難道不該是清潔劑的化合香味兒嗎?
衛生間門打開,趙小惠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如果案子有進展,你可能要回來作證。”在門快關上時,游牧突然開口,他聲音很低,卻很堅定。
趙小惠在門快合上時對游牧笑笑,用口型說“謝謝”,然後出了女廁。
衛生間裏安靜下來。
游牧和金城各靠一面牆站着,兩人之間是一條斜線。
門外傳來幾串腳步聲和斷斷續續的說話聲,這些女聲時刻提醒他們這裏是女衛。
如果堂而皇之地從殘疾人衛生間走出去,而且是兩個男人一起走出去,肯引起驚叫,說不定會引來保安。
“怎麽辦?”游牧問。
門外沒斷過人,腳步聲和說話聲從未間斷。
“再等等。”金城擡眸看他,“不喜歡她?”
“啊?”游牧像沒聽懂似的,随後憨笑撓頭,“要是以前說不定會喜歡。”這句話半真半假。
他、宋烨、石陸,如果論桃花,那肯定是宋校草的桃花四季常開不敗,而石陸是自食其力的高手,有個校花給他YY已經夠他就地取材兩年了。而他,雖說也有人喜歡,但絕沒到窮追不舍的地步。但要說他喜歡了誰、喜歡過誰,好像都沒有,都比不過他和宋烨、石陸的關系。
“以前?”
“嗯,要放以前,保不準被起個哄随大流就,在一起了……”
“現在怎麽了?”金城淺笑道,“是不是我剛才起個哄你就從了?”
“從什麽從!”游牧屈指敲敲牆,“這是衛生間!”
“一個菜鳥還挑地兒。”
“這跟挑不挑有關系嗎?誰家在衛生間裏告白啊!你好,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嘩~~一陣沖水聲,”游牧邊低聲模仿趙小惠邊模仿衛生間裏的各種聲響,“啊?對不起我沒聽見你再說一遍,我說‘我喜歡你我們能……’這時左邊坑傳來‘嗯~嗯~嗯~’的邁力聲響,右邊坑傳來'吥~吥~吥~'的排氣聲響……”
游牧說着忽然笑了,笑着湊到金城面前,“哥,你喜歡這樣……”
金城沒讓他說完,伸手捏住他下巴晃了晃,然後把他壞笑的臉轉到面朝門的方向,“就你P話多。”
“在衛生間裏聽到的難道不都是P話嗎?難道還能聽到真話。”
“嗯?”
“想聽嗎?”
“……不,至少現在不想。”
游牧看着金城遲鈍地說完立刻轉頭看向一旁。
又過了一會兒有登機提示響起,外面的腳步聲和人聲突然少了,金城抓起游牧的胳膊開門就往外走。
即便是人最少的時候,還是碰到了人。
而且是保潔大姨。
“啊!!!”
保潔大姨推着垃圾車吓的貼靠在牆上,喊道:“變态啊!男廁所不能搞嘛!跑女廁來!要不要臉啊!”
能說出這樣的話,可見這位保潔大姨見多識廣,應該是在國際機場沒少碰見或聽說類似的事。
游牧心想還是被誤會了,于是破罐子破摔地扭回頭沖保潔笑道:“男廁離得遠,來不及了。”
金城回頭瞅游牧,擡手拍在他肩上,“少臭貧。”
游牧不皮一下會死,哼道,“反正她都那麽想了。”
出了女廁,金城松開游牧,“她想什麽了?你又懂了。”
“我不懂,但我會裝。”游牧挺了挺胸脯,其實,最近懂得差不多了,畢竟某方面的任督二脈都快通了。
“少拿這些事開玩笑。”金城語氣突然凝重嚴肅起來。
游牧腳步一頓,站在原地看金城大步走在人群中——高大的身影很冷漠,正按指示标朝停車場方向走去。
在身影消失前,游牧跟了上去,兩人一直保持十米前後的距離,金城沒找他,他卻在人群中刻意找金城的背影。
其實不用找,這人或許不常出門,說好聽點是宅,其實是孤單慣了,離群索居慣了,孤僻慣了——所以對人群中那些表示好奇、表示好感、表示諸多想法的眼神全然不顧。
他走在熱鬧人群中的感覺好像獨自走在一望無際的荒原上,沾了一身的荒涼冷漠。
“砰!”副駕車門關上,游牧邊扣安全帶邊快速地說,“我沒開玩笑。或許某一次或幾次,讓你覺得我在刻意開玩笑,或者撩你,但前提是有些時候我會先把你當成金城,當你是哥,然後是房客,這讓我很容易忘了你的性取向,如果你覺得有問題,我可以道歉!相對于那些你覺得有可能是我在撩你的行為,呵,我也想問你,難道你沒撩過我嗎?你沒對我開過類似‘玩笑’嘛?”
金城已經在車上等了一會兒了,他發現他總是在對游牧說完嚴肅的話後後悔。
在車上等待的時間裏,他甚至猜游牧已經負氣走了。這裏不止他一輛車,能讓游牧回家的交通工具有很多種,能載游牧回家的人也有很多,不止他一個。
“所以,你到現在都不知道我為什麽撩你?”金城目視前方,聲音非常冷靜。
幾輛車從車前開過,有人朝車裏看了幾眼。
“…………”游牧感覺事情發展的方向失去了控制。
有輛無形的車正向城市邊緣開……
他一氣之下好像戳破了什麽東西,讓原本模糊的事情頓時清晰化了。
他難堪又尴尬地舔了舔唇。
這樣想來,他們都挺渣。
可好像哪裏不對。
“說話。”金城沉聲命令。
“說什麽?”游牧保持端坐的姿勢目視前方。
“……”說什麽,說你……,“坐好!”
從後視鏡裏能看見兩個包裹嚴實的高大男人正拎着棍子向千裏馬的方向快步走來。
金城的話剛出口,千裏馬突然發出看似不堪重負的嗡鳴聲。
被金城和周之庭改造過的千裏馬終于正常發揮,加速時超過一輛大奔和兩輛大衆。上了機場快速後被前面兩輛并行的箱式大貨車擋住了路,不得不減速。
游牧一手抓着車頂把手,一面看後視鏡,問:“又是這輛。”
“不止這一輛,”金城篤定道,“前面這兩輛箱貨也是。”
“我打給我爸,”游牧說着拿出手機,電話還沒撥通,車身突然猛烈地震顫一下。“我靠!想碾壓我們!”
二更咯~
晚安zz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