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現該案已被上級政法機關列為督辦案件,對李大偉、鄭長高、唐三胖三名在逃人員公開懸賞通緝。舉報方式,電話、郵寄或直接到公安及舉報,舉報電話……”
石陸拿着手機斜靠在桌游吧包廂的牆上,讀唐海市電子日報上刊登的公安通緝公告。
宋烨甩下手裏的牌,不耐煩地一把搶過手機:“懸賞?懸多少?”他快速向下翻看,懸賞在逃人員名冊上貼了照片,第一張是胎記男下面是瘦竹竿和矮挫胖,姓名、性別、身份證號和戶籍地址全部公開,之後才是懸賞金額。
“!!!”
游牧看宋烨驚到說不出話,拿過手機看,“照片太醜了,差評!名字太尼瑪貼切了,差評!卧槽!80萬?!”
石陸坐直搶回自己手機,“一人!八十萬?!快趕上你倆小雛菊了!”
宋烨擡腳要踹石陸,石陸彈簧似的蹦開了。
游牧摩挲着下巴,“兄弟們,想不想幹點什麽?”
“幹.你!”石陸回答的飛快。
游牧豪爽拉低褲腰,露出一截白內褲邊兒,“來呀!你不痿我尼瑪以後給你當飛機杯!”
宋烨在一旁拍巴掌叫好,“露露別慫就是幹!蹂.躏他!”
石陸兩手托着自己兩肥碩的胸向上托了托非常慫的捏着嗓子說,“小哥哥你太黃太暴力了,會懷孕的~”
游牧吐了,宋烨噴了。
要比不要臉石陸打遍附中無敵手。要比胸大,石陸是附中所有姑娘的噩夢。
在附中石陸是堪比如花一般的存在。只一點,他比如花大哥帥,而且他不挖鼻孔。
“我表哥問了季晴劇組那邊,她第二天照常拍戲,完全看不出問題。”宋烨邊擦嘴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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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有什麽問題,從其它人的角度看她只是受害者。”游牧鄙夷道。
那天去季晴家找游若語,他被季晴的演技征服了,同時也被這個剛成年的姑娘惡心到了。
“挺巧的,那天她過18歲生日。”一提季晴石陸有點喪。畢竟他真喜歡過季晴,一喜歡就是兩年。試問哪個少年不懷春,他這個少年一直很專情,初中時候喜歡初中的校花,高中的時候喜歡高中的校花,就是高中這個段位太瘠薄高了,讓他一個青銅追王者,現在好了,追的滿身是情傷,傷得每晚捂上被子就想嘤嘤嘤
游牧一皺眉。心理隐約覺得有什麽不對,但又想不起來。
“如果她是主謀,那她冒險冒得也太大了,未成年前不作案,偏偏18歲這天搞這麽大的事,想死不用這麽別致吧。”宋烨說。
“她主謀,不太可能,”游牧非常肯定道。他沒将游若語對周學正的評價講給宋烨和石陸聽,畢竟這些話關系到游若語這個敏感少女的名聲,“福利院院長,她哥,她爸……”說到這想到了周之庭,想到周之庭的下一秒就是金城,這些人的關系很玄妙。
“她,有沒有可能是被逼的。”石陸垂着頭聲音很小地說。
宋烨擡手要抽石陸,游牧眼疾手快地打開了宋烨的手,兩人無奈對視一眼,然後一人給了石陸不輕不重的一手肘。
“她不是說,等結束了會告訴你都是怎麽回事麽?”石陸整個後腦勺都寫着“單戀未遂、餘情未了、掙紮中……”。
“送我們進鯨禦肯定跟她脫不了幹系!小語在她家你以為是什麽不幸中的萬幸麽?!你是不是被她電的腦抽了!”宋烨有些怒了,特別是一提到游若語,他喊完看了目光放空的游牧一眼。“還有福利院那三個,搞不好是她們通知的三個保安或者通知的季晴,一個個才多大,敢拿板磚拍人!”
游牧就是被福利院的高個兒女生從身後一板磚拍暈的。
“福利院和保安或者季晴肯定有關系,因為趙安平很反常,還有李成棟。”游牧說。
“李成棟是誰?”宋烨問。
“福利院院長趙安平的兒子,一個專業度很高但還有點良心的混混,之前在福利院他上了周兆軒的車,也就是季晴她哥的車,我當時以為我看錯了,趙安平看李成棟跟周兆軒走了的表情竟然很絕望。”游牧頓了頓,“如果周兆軒像我們看到的那樣,是個社會精英,公司高層,各方面都很優秀,趙安平看着自己混蛋兒子跟他走了,怎麽會絕望?除非……”
“除非周兆軒是個衣冠禽獸,比李成棟的混混級別還高。”石陸搶話道,“就好比我每次被你倆叫出來玩兒,我媽都很絕望。”
“Amazing!!”宋烨震驚了,震驚完捶了石陸一拳。
游牧斜眼瞅他倆,“還有一個可能,李成棟是這筆交易的犧牲品,或者是人質什麽的。”否則趙安平都談不上絕望。
石陸出現了輕微的“蒙逼”現象,宋烨則陷入了回憶式思考裏。
游牧這幾天刻意不去想前一個多月的事,就是想徹底清空大腦後再回頭看整件事。
是不是視線會清晰些?
思路能明确些?
他當時急于得知真相,可是越急越亂,越急越看不清。
他不需要其他兩人的回應,空茫的目光有光一閃而過。
“如果李成棟是犧牲品或者是誰要挾趙安平的把柄,那這件事就說得通了——我上小學就見過趙安平來我家,”
游牧說的我家,通常泛指爺爺家。
“趙安平以前是師大的後勤主任,因為有個嗜賭成性的丈夫,婚內債務把她的工作給毀了,後來是師大幾個校長聯名推薦她去公益機構,她才有了這份工作,聯名的人裏就有我爺爺,因為這件事,最初那幾年每逢過年她都會拎着禮物上門看我爺爺。”
按照趙安平的性格來說,她不該是個十惡不赦的人販。她懂得感恩,對幫助過她的人念念不忘。自己的家被男人拖垮,她又重建起來,雖然兒子繼承了老子的脾性依舊不成器。
或許就是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再次拖垮了她,也說不定。
究其根本,到底誰才是拖垮趙安平的人?
“……誰要挾了趙安平?讓她有膽給趙小惠她們這些未成年人做假身份。”
“假設,她有能力給已經備過案的福利院孤兒做假身份,并且讓她們拿着假身份從福利院順利的走出去,”宋烨揣測道,“那她的關系網一定非常牛!畢竟社會公益組織說重要也很重要,監管機構盤根錯雜,如果沒有很硬的背景,但凡被哪個小部門查出來都不是鬧着玩兒的。”
“不不不,按牧犬剛才說的,如果有人要挾福利院院長,那這些往外偷孩子、運孩子的事兒根本不用她插手。”石陸反駁道,“她只需要把嘴巴閉緊了 ,等交易結束把自己的廢物兒子完好無損地從那些人手裏接回去……對嗎?”
石陸說到最後,突然對自己的猜測不自信了。
“那些人?哪些人?”游牧看着石陸,眼神稍顯困惑,“确定李成棟能回去,或者想回去……”
“什麽叫‘想回去’?”宋烨更加不解地看着游牧,“你的意思是李成棟不想回去找媽媽?”
游牧被“找媽媽”三個字逗笑了,“傻X……我這麽說是因為那天李成棟上周兆軒的車搞得迫不及待,感覺福利院就是魔窟,恨不得趕緊走,他甚至都沒回頭看趙安平一眼,而且,怎麽說,直覺吧,我感覺他不是一般的被控制。”
“靠你妹啊!能不能不繞彎子,好好說話!”石陸腦仁上的溝壑太淺,裝的東西有限,以上的各種猜測已經是他的極限。
“感覺……他,像是吸……”游牧看着倆人,石陸宋烨也看着他。
三個準高三狗,成年人的社會距離他們一步之遙,但畢竟還沒踏入成年,只見過沒親身經歷過。有些事鬧着玩說說很刺激,覺得很Diao,但如果真的碰見了,親身體會了,估計都得傻眼。
李成棟疑似吸DU,是趙安平乃至李成棟被控制的原因;所以趙安平站在福利院大門外看着李成棟跟周兆軒走時露出了絕望的神色。
不為別的,是李成棟自甘堕落,趙安平搭救無能,而且已經救不回來了。先是丈夫毀了她的工作,再是兒子毀了她的後半生,這一切都讓她感到很絕望。
三人腦洞開太大導致胃裏清空,一起吃了潮汕牛肉鍋和哈根達斯才各回各家。
宋烨如今出門标配一個司機一個保镖,開車走時順路帶上了一個石陸。
車子臨開走前,宋烨不放心地對游牧道:“牧犬打車回吧,畢竟通緝犯還在逃,估摸沒有咱仨他們那場大戲能圓滿落幕,現在搞得被通緝,我們也貢獻了一份力量。”
游牧不信邪,擺擺手道:“你剛剛吃的是母牛肉吧,都給你吃娘了,婆婆媽媽的趕緊走!”他說完先一步踩着滑板離開了。
“真他媽羨慕他這股日天日地的勁兒。”石陸小聲逼逼。
“你行你也日啊,誰攔着你了。”宋烨靠回椅背上說。
“最近療傷,日不動了。”石陸喪喪地說。
經過公園裏的社區公園,游牧想從公園中間穿行過去,于是踩着滑板從便道往公園小道上起跳。
結果剛蹬了幾腳滑板,餘光裏突然沖進一道锃亮的燈光,不是機動車道所以不可能是機動車,是電動車。
那輛電動車不好像特意等在那裏似的。
游牧确定是在他踏上便道的同時,電動車打開了遠光燈。
如果他不動和電動車相撞也就是兩三秒後,于是想也不想一腳踩着滑板,一腳猛地蹬地,借着滑板慣性滑行的力道上身後仰再回旋,想把馬上沖到跟前的電動車錯過去。
哪知電動車根本不想跟他錯身而過。
在游牧錯身時,騎電動車的人也稍稍偏移了電動車身,車身與地面成60°角,緊接着電動車內側的車把和後視鏡刮着游牧後仰的上身蹭了過去。
游牧被巨大沖擊力帶的整個人幾乎是橫着從空中轉了360°,接着哐啷一聲掉在滑板上,好在他快要觸地的一瞬間以手撐地才沒讓頭嗑在栽種綠植的水泥路臺上。
側腰肋骨與滑板相撞,那種疼讓他窒息、眩暈。
馬路對面交通燈下有穿着熒光綠馬甲的交通警察,看見路對面發生狀況的同時也吹着哨子跑了過來。
游牧咬牙快速撐起上身,扭回頭想看清騎電動摩托的人。
他以為電動車會趕緊逃跑,沒想到騎車的人一個漂移把車橫在了便道上。
那人帶着非正規的反光頭盔,讓人看不清他的長相,而且大夏天竟然穿了全套防風外套,連手套都帶着。
身形不高,但肩寬背厚,是個男人的體型。
游牧以為電動車會再次沖過來撞他,可惜他想多了,交通警跑到半路時,電動車就鑽進了公園裏社區裏。
他松了口氣,撐着起身坐在了綠植臺上,掀開T恤看了眼腰側,沒破但紅了一片,估計明天會腫。
“怎麽樣?要不要叫救護車?”交通警單膝跪在地上查看游牧。
“不用,謝謝,不嚴重,這條路有監控嗎?”游牧問。
“公園路學院路都有監控,”交警說,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真是公園路和學院路的交叉口,“那人帶着反光頭盔看不見人臉,電動車也沒牌子沒號……如果你想調監控看,需要監護人帶着身份證件去交管部門。”
“……好,謝謝您。”
交警又問要不要去醫院,游牧回絕,道完謝拎着滑板朝家走。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敏感,總感覺騎電動車的人身形體量和胎記男很像,就是懸賞通緝公告上的李什麽偉。
他皺着眉頭想事,走路走的旁若無人,所以沒看見爺爺家正對過站在樹影下的金城和周之庭。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暮雪 3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