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胎記男不耐煩地喊了一聲,接着勒緊了手臂。
季晴在他扼制下臉漲得通紅,拼命摳住他手臂制止他再度勒緊。
“知道有一種死法叫‘死于話多’麽?”胎記男說着用電棍敲了面包車頂兩下。
面包車很不給面子的“嗚嗚嗚~~~”地響起了報警聲,然後又被矮挫胖狠踢了兩腳才閉嘴不叫了。
石陸:“廢個屁話!要打趕緊,着急回家追劇!”
這時瘦竹竿從車裏鑽了出來,他人先出來,接着手臂攬着一個什麽東西慢慢地暴露在對面幾個人視線裏。
游牧看清瘦竹竿臂彎裏摟的人,渾身的血嘩啦一下湧進大腦裏,視線出現模糊甚至一瞬間劇烈地顫了顫。
他目呲欲裂地罵道:“我-草-你—媽!”
說着拔腿往上沖,宋烨緊随其後。
石陸是唯一還算清醒的一個,僅憑一己肥胖之力拽住脫缰的倆人:“等等有電棍!傻逼!”
游牧胸膛鼓裂般瞪着瘦竹竿把游若語塞回車裏拉上車門。
胎記男料準是這種局面,冷笑道:“兩個換三個,換不換?”
游牧目光如劍直掃胎記男:“有種你來搶!”
宋烨呼哧呼哧喘着怒氣:“老狗逼!玩兒這一套!”
胎記男不置可否地挑挑眉:“看來是我誠意不夠,這樣吧……”他話還沒說完,忽然将遏住脖頸的季晴猛地推向三人。
游牧條件反射地向後退了一步,但與此同時石陸卻上前一步接住了踉跄而來的季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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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啞聲喝止:“石陸別碰她!”
與他的喝止聲同時響起的是手握電擊棒的聲響……
“呲噠呲噠呲噠呲噠……”
剛接住季晴的石陸仿佛摸到裸露電線的熊孩子,身體抖成篩子,先是單膝跪地然後雙膝跪地再然後五體投地。
就在游牧和宋烨眼睜睜看着石陸倒下時,游牧身後個兒最高的女生猛地舉起手裏的板磚向游牧後頸拍去。
同一時間,只圍了一條破床單的矮挫胖已經舉着電棍跑到了宋烨面前,宋烨一腳将他踹飛,不想揮舞着電棍的胎記男緊随而來。
宋烨收腿慢了半拍,立時只覺腿部一麻,麻勁兒頃刻間布滿全身,所有知覺登時被放大,随後意識脫軌,眼前一黑。
游牧是唯一一個清醒的,重物撞擊後頸只讓他目眩了幾秒,也是這幾秒他被瘦竹竿給捆了。
三個人像麻袋一樣被扔到小面包最後排,他們前面是趙小惠三個女生。
第二排是季晴和昏迷的游若語。
游牧被膠條封住了嘴,他蹭着椅背起身想看看游若語,結果連個頭發絲都沒看到。
這期間只有趙小惠回頭看過他兩眼,趙小惠依舊一臉茫然無措,她甚至都沒有游牧知道的多。
另外兩個女生和季晴的表情如出一轍,冷血又豔麗。
不得不說,從福利院帶出來的三個女生的長相都非常秀麗,趙小惠偏可愛,另外兩個則是季晴的翻版,甜美中不乏冷豔。
游牧此時徹底明白了。
他和石陸根本就沒救過季晴,而是一直都看着這位校花演戲,演的精彩絕倫,演技問鼎影後都不在話下。
“鯨禦老馬問人是今晚送去嗎?說,如果不是今晚上拍,讓我們先別送去。”矮挫胖接完電話對胎記男說。
胎記男道:“必須今晚,遲則生變,不給這仨小子點教訓,真以為自己是真英雄,先讓小兔崽子長長屁股開花的滋味哼哼。”
瘦竹竿不明所以道:“拍了?拍一晚還是永久拍?”
胎記男呼了他後腦勺一巴掌:“鯨禦就沒有永久拍,你他媽記性都喂狗了!”
季晴冷冷道:“別搞出人命。”
胎記男譏諷道:“你還怕人命?真逗。”
季晴忍不住終于回頭看了游牧一眼,卻正好對上游牧鋒利的目光。
從前不論什麽時候她見游牧,他總是柔和的,像春日午後的暖陽,有她貪戀的味道和氣息——年少輕狂是他,朝氣蓬勃是他,如今鋒利如刀還是他。
這是她唯一喜歡過的男孩子。
周兆軒曾說她是吃人的沼澤,靠近她的人都會屍骨無存。
她不信,她拼命掙紮,努力逢迎,就想有一天爬出沼澤站在陽光下……可現在,她信了。
她就要親手葬送她見不得光的暗戀。
下東區,鯨禦會所後門。
只能通過一輛車的後巷燈光不算明亮。
六名彪形大漢早早地等在後門,遠遠看過去像一道黑黢黢的高牆。
面包車停在後門,車門拉開胎記男下車交涉,與為首保镖低聲耳語幾句後就讓人把游牧三人從車上拽了出去。
宋烨和石陸還在昏迷中,唯一清醒的游牧不停掙動最終看清了躺在第二排的游若語——她衣着完好無損,手腳均沒有綁縛,只有嘴上貼了膠條,人事不省,從始至終就沒動過。
他掙動間踢到了游若語的腳底,游若語依舊沒醒。
胎記男幾人看着游牧掙紮,哼笑着上了車。
兩個保镖将游牧抓得很牢,即便他掙動、他亂踢亂踹這些人也不對他動粗,甚至面無表情的看着他鬧。
“等等!”季晴突然從車裏下來,追到後門臺階下。
最後面兩個拎着游牧的保镖回頭,用眼神詢問“還有事?”。
他們就像執行任務的機器,絕不多說一句話。
季晴:“讓我跟他說兩句話。”
保镖沒動,季晴只好轉到游牧面前。
季晴毫不避諱游牧憎恨的眼神,兩手絞在一起掐得青白。
她鼓足勇氣道:“別怨我,我是別人手裏的狗,倘若有一天我翻身,我會告訴你這是怎麽回事……還有……”她哽咽地停住,臉上慢慢地綻放出一個苦澀又甜美的笑,“我喜歡你。”
游牧眼裏的情緒複雜難辨,他被帶走了。
後門關上,裏面是另一番天地。
老樓外,他們被胎記男剛堵住時,他借着和石陸貧嘴的工夫撥了游将安的電話,電話接通震了一下,後來混亂中應該挂斷了。
希望粗神經的游将安能找到他,要快!
拜宋烨那個娛樂圈大碗表哥所賜,宋烨來過一次鯨禦。他表哥辦生日趴包了一層,所以宋烨回去給他普及過鯨禦的野路子,非常野了,因為後臺大玩兒也非常狂。
“呦呵~行啊老馬用心了,今晚的上拍肯定又得争得頭破血流。”
六名保安帶着游牧三人從鯨禦後臺走過,碰見幾個打扮的油光水滑的男孩子,幾個人把游牧三人當稀罕玩意打量了一番。
進了一間無人的化妝室,保镖立刻把三人的手機、手表收走,又把宋烨和石陸弄醒。
石陸醒來就掀衣服看肚皮,慶幸道:“還好還好,沒糊,你們誰能告訴我季晴是被誰給穿了,麻痹的她電我,枉我粉了她兩年啊!我們是被無間道了嗎!”
宋烨比石陸靠譜點,指指門口堵着的六名體型彪悍的保镖問游牧:“牧犬,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你爸又招了一批新學員。”
游牧言簡意赅:“并沒有,咱們在鯨禦,醒醒吧,菊花就要變成向日葵了。”
石陸:“……”
宋烨:“……”
石陸抖着兩片嘴唇道:“少少少少小離家老老大回,菊菊菊花變成向向日葵,是嗎?”
游牧被他應景的吟詩氣笑了,擡手抽在他胳膊上:“讓你丫天天賣腐,遭雷劈了吧。”
宋烨手明顯在抖,但是理智還在,他正襟危坐對保镖道:“大哥,你聽我說,事情是這個樣子的,我呢是附中校草,呸,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爸是宋思明啊,哈哈哈哈哈你說巧不巧,哈哈哈哈我可是我爸的親鵝子……”
游牧:“……操!”
饒是保镖慣會當背景板此時也是一臉黑線。
六個黑線保镖:“……”媽的智障啊!
宋烨見氣氛冷穿地心,于是不再強行暖場,一本正經道:“開個價吧,一人十萬,三人三十萬放我們走,把我們送到地方一手交人一手交錢。”
六名保镖全部雕塑臉,置若罔聞,突然其中一名擡手啪地拍在自己脖子上,打死了一只蚊子。
宋烨:“……”MMP好冷啊~
這時有人開門進來,是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男人,一副管家打扮,站在門口打量了三人一番,指着石陸道:“關起來。”
石陸從椅子上跳起來:“憑什麽!”
“呵。”中年男人輕蔑地一聲呵,仿佛千言萬語,“怕賠錢。”
石陸慢慢石化、皲裂、碎如齑粉。
中年男人又指向游牧和宋烨,“帶着人前廳走一圈。”他頓了頓又道,“別動歪腦筋,即便你倆跑了,這小子也跑不了。”
跑不了的人質石陸:“……”
游牧滿不在意地歪頭對男人道:“祝,生意興隆。”
他臉上是滿不在意的表情,語氣卻格外冷厲。聽起來不像祝賀倒像威脅。
男人見慣不怪地冷笑:“多來幾個你這樣的,我何愁不興隆。小子別給我耍花樣,否則就不是拍一夜這麽簡單了。”
游牧不卑不亢非常無所謂地一攤手。
男人走了,兩名保镖上來把石陸拉走了。
游牧安撫石陸道:“露露老實點,能吃就吃,能睡就睡,別瞎貧嘴,實在不行找個女土豪睡也行,等着……”
石陸被托着往外走,憤憤不平道:“想我石陸以胸器聞名天下,打遍附中未逢敵手,不想卻被一個老顏狗給嫌棄了,我日他個仙人板板!”
人質一路罵着街被帶走了。
剩下兩朵小雛菊沒沐浴更衣熏香,只在鎖骨下的衣服上貼了兩片雞蛋大燙金背膠貼。然後游街似的被保镖帶着從前廳晃悠到中廳最後又回到了工作區。
兩人沒有機會耳語交換信息。
游牧寄希望于游将安能打上門來。
再就是家裏發現游若語失蹤了,怎麽都會發動全家上下找人,等到聯系他時發現他也失聯了……
媽呀!爺爺奶奶不會厥過去吧?!
宋烨則寄希望于後再老小區外的司機發現他們失蹤了,然後報警或者通知他爸。
稍後還有一章,這章補上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