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晚上七點四十五,不住校的學生上完兩節自習課就可以放學回家了。
宋烨出了校門上了自家接送的車,就撇下游牧和石陸走了。
游牧和石陸過街坐公交。
石陸要買一瓶可樂公車上充充電。游牧則去了超市旁邊的藥店,剛才最後一個一次性口罩被他一個噴嚏連帶噴出的鼻涕給禍害了。最後非常勤儉節約地拿口罩醒完鼻涕扔進了垃圾桶,一天用掉了十個口罩,他得再買兩袋。
從藥店出來,他臉上已經帶了藍色一次性口罩,校服外套挂在書包帶上,耷拉在大腿一側。
往超市瞄了兩眼沒看見石陸,剛拿出手機就聽見超市旁邊的胡同裏石陸那個機械嗓音再喊“劫色啊你!”。
游牧腳步一頓,不是很想過去丢臉,但誰讓他眼瞎挑了個這種德行的朋友呢。
“放開他!”一個聲音有點沙啞的女生喊道。
“幹嘛呢你?”游牧站在胡同口正中,身後的路燈把他的身影拉的很長,投在身前顯得非常勇猛又偉岸。
與此同時,他也看清了石陸抓着季晴的手腕把人護在身後,石陸身前是四個高矮胖瘦各不一樣的男人。
……其中一個,還算是熟人。
公交車上那個暴露了黃色內褲的中年猥瑣男。
這人太好認了,左眼尾到太陽穴有塊青黑胎記。
“卧槽!我被劫財劫色呢,看不出來麽!”石陸沖胡同口的游牧喊。
如果游牧沒聽錯,石陸的語氣裏帶出了心裏掩藏不住的興奮。
都被流氓四人組包圍了,也不知道他丫的興奮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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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晴轉頭看向胡同口,驚訝道:“游牧?!”
流氓四人組裏一個差不多有一米九高的男人,非常憤怒又煩躁地辯解:“小弟弟,我們不劫色,就是劫色也不劫你。”他們又不瞎!
“愛劫不劫!我就說你劫了,打我啊!”石陸語氣裏依舊帶着滿滿的興奮和雞凍。
以至于他喊完這句話後,對面四個男人出現了短暫的瞠目結舌的表情。
流氓四人組:“……”這是被碰瓷了?還想強迫他們劫個色咋地?
胎記男兩手叉腰呲着肚子,身上依舊是那件只系了一顆扣子的鬧心花襯衫。不過褲子換了,換成了一條迷彩大褲衩,又肥又大像時下流行的褲裙。
他一揚下巴不耐煩道:“跟個小兔崽子廢什麽話!速戰速決!”
季晴啞聲喊道:“別……”
她還沒喊完,因為救了校花而一時激動到不能自理的石陸突然拽着她拔腿就朝胡同口跑。
“操|你大爺!你他媽跑個屁!”游牧正在往手上纏校服,見石陸拽着季晴跑成一陣旋風,轉頭罵了一句。
留下他一打四,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
雖然他和石陸、宋烨每周日都去游将安的特保公司給那群特保當陪練,但也不代表他真的抗打啊。
石陸跑出去一段才回頭喊道:“先扛一會兒!馬上回來!”
游牧:“回學校叫人!”他們倆真不一定能打過流氓四人組,最好能叫來學校保安。
他喊完擡腳踹在一個矮挫胖肩上,順便在心裏把石陸加七大姑八大姨一個親姐倆表弟以及三個大爺全都慰問了一遍。
就在他落腳時,一米九的瘦竹竿突然甩出了手裏棒球棍,游牧閃躲不及,擡胳膊用肌肉最多的上臂扛了一下。
然後後退幾步搓着胳膊罵:“能不能講點規矩!”
他都沒撿板磚,這人哪兒來的臉掄棍子!
胎記男扒拉開矮挫胖和瘦竹竿,譏諷地掃了眼游牧:“小弟弟回家喝奶去吧,江湖規矩?港片看多了吧,給我打!你倆去把她找回來!”
游牧攔不住矮挫胖和瘦竹竿,他被胎記男和另一個光頭給纏住了。這倆人打架雖然不怎麽樣,但是纏住他綽綽有餘。
幾個來回,三人都挂了彩。
光頭被游牧按着頭擦到了牆上,挂彩挂得血糊淋剌,頭皮戗破血流了半邊臉。
胎記男有些畏縮地總拿光頭當擋箭牌,傷得也是最輕的。
游牧一直帶着藍色口罩,他傷在被校服包着的左手上。
就在他快扛不住的時候,石路那個沙雕竟然又拽着季晴狂奔了回來,而且身後還追着快跑斷氣的矮挫胖和瘦竹竿。
“???!!!”
顯然矮挫胖和瘦竹竿找到了石陸和季晴,但是因為石陸那個逼跑得太快了,而且不正面剛,致使這倆成年男人一直追着倆高中生跑。
這道風景,可見一斑。
石陸拽着季晴從游牧身邊狂奔而過時,又收到了來自游牧的慰問。
“我操|你媳婦石陸!你他媽有種跑!你有種停下來!”
“啊啊啊啊啊沒有,你打完了嗎!打完了趕緊把這倆跟屁蟲廢了!”石陸觍着臉喊。
游牧非常以及特別地想怒摔書包回家!
“停……別別跑……了,你……能不……能不能……停停!”季晴被石陸拽着跑成了一件風中翻飛的衣服,一副馬上要斷氣升天的樣子。
“不能停!你看身後!”也就石陸邊跑還有工夫回頭看看身後狀況。
“回,回去……找,找游牧,快!”
石陸也怕游牧挂了,于是二話不說急剎車然後急轉彎,完全忽視交通法規,導致身後倆人直接追尾。
等他們跑到游牧身邊時,游牧正被胎記男偷襲,一手肘砸在後背上,而游牧正按着光頭揍。
石陸一下紅了眼,他雖然戰鬥力是三個人裏最渣的但他是跑的最快的。于是他終于肯戀戀不舍地松開校花的手,接着向前跑的慣性,登時飛起一腳踹在胎記男的側臉上。
賞了他一記臭腳!
“游牧!住手!”季晴不停拉扯游牧。
石陸1200度眼睛歪了,正在扶眼鏡但那邊胎記男已經揮着拳頭奔他來了,他渾然未知。
“還打!”季晴突然偏頭沖胎記男喊了一嗓子。
一時間所有人按了暫停鍵。
女聲要是真使勁拼命的喊起來是非常尖利的,特別是在驚恐的狀态下,又會帶上幾分凄厲。
游牧一個膝蓋壓着光頭的肚子,一手正要砸下去。
石陸正斯文地扶正眼睛。
瘦竹竿和矮挫胖剛氣喘籲籲地跑到近前,目測距離石陸不足兩米。
胎記男最先回過神兒,緩緩放下揮向石陸的拳頭。
也是此時石陸才看清自己逃過一劫,省了一副眼鏡的錢。
打紅眼的游牧被季晴拉起來,與石陸三人站成一排。
光頭被扶起來後,三人退到胎記男身後。讓人詫異的是,這個第二次找上季晴的猥瑣男人,看季晴的目光竟然有些不太能确定的畏懼或者是條件反射式的聽話。
短短幾秒,除了幾人臉上身上的傷,一切像退回到了十幾分鐘前。
“記住你說的……”胎記男半眯眼,一個眼角擦傷神經性的肌肉跳動着,眼神陰鸷地死盯着季晴。
面對流氓的威脅,季晴所表現出的冷靜與她的性別以及年齡出奇的不符。
只是某兩只濾鏡過厚且眼瞎的男□□絲沒看見。
“……”季晴張了張嘴,話好像在嘴裏反複咀嚼很久才說出口,“別再讓我看見你。”
流氓四人組消失在沒有路燈的胡同裏,四道歪七扭八的身影像陰翳一樣融進了漆黑處。
藥店門口,游牧被石陸按着一邊擦藥一邊挨罵:“你是不是傻,打不過不會跑呀你!能當特保陪練,你是不是真以為自己刀槍不入了……”
“給你一秒鐘閉嘴。”游牧給了石陸一眼刀。
“謝謝你倆,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季晴站在游牧身前,拎着藥袋問。
“叫你家人這段時間接送你吧,這些人看着挺難纏。”游牧沒擡眼地說。
“嗯,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季晴又往前走了半步,把藥袋遞給游牧,“謝謝你,第二次了。”
游牧接過來放到一旁,他坐在臺階上,垂着頭剛巧和季晴腳上那雙限量香奶奶面對面。
所以,這群人追着季晴到底是劫財?還是劫色?
剛才他确實打紅眼了,但還沒到失去理智的程度。
流氓四人組死纏爛打一通,最後竟然就那麽走了……
一輛奔馳SUV飛快地停在路邊,剎車聲尤其刺耳,接着一身商務裝的男人頂着一張精英臉從駕駛室走了出來。
他的神态和他的車速完全相反。
他一手插兜,一手甩着車鑰匙,神态悠閑臉上帶着三分笑,甚至還有時間彈了彈西裝衣角上不存在的灰塵。
這一手逼裝的,把游牧和石陸都看蒙了。
季晴似乎不想等男人靠近,在游牧和石陸還沒看清這人長相判斷出這人年紀,也沒想好是叫哥還是叫叔時……
季晴匆忙道:“今天謝謝你倆,改天請你們吃飯,我家人來了先走了,拜拜。”
不等藥店門前的游牧和石陸起身,季晴已經迎着男人走了一小段路。
但男人出乎意料又十分自然地忽略了季晴正跟他說的話,甚至自始至終只看了季晴一眼,接着狀似十分親昵地攬着季晴的肩把人帶回了游牧和石陸面前。
“謝謝兩位同學救了我妹妹,非常感激,要不這樣,我請客咱們吃個宵夜?”
一身精致商務裝的男人三十左右,一臉油滑掩蓋了那張原本俊朗的臉,讓人看了就沒什麽好心情。但舉止又十分得體,舉手投足間盡顯他刻意模仿的氣質以及藏都藏不住的風流作态和惺惺作态
晚安咯~
mua!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