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唐海市,二線城市人口不足一千萬。
城建規劃方正,主幹道建設路縱貫南北、學院路橫貫東西。建設路以西為路西,建設路以東為路東;學院路以北分別是上西區、上東區,學院路以南分別是下西區、下東區——此為市內四區。
游牧家住下東區,他爸媽都是萬年難遇的工作狂,倆人時常不在家。
他媽周蓉如今是隔壁省分公司開疆拓土的元老,自從前兩個月走馬上任後,一個月只集中休息一周,也就這一周回來陪陪他。
他爸游将安更甚,年輕時是個傷退特種兵。周蓉說他爸傷退那幾年委實是萎靡了幾年,後來和朋友合開了一家特保公司,游将安擔當教練兼特級保镖,最近幾年幹的風生水起,每個月都要特訓保镖,退了十幾年依舊習慣過軍隊生活。
以前是游将安一個月有十幾天不着家,眼下是周蓉一個月有二十幾天不着家。
游牧從小就跟着爺爺奶奶,對父母兩人的工作習性也算是習慣了。
所以他常住上西區的爺爺奶奶家,而附中就在下西區。
學校離爺爺家很近,游牧更願意住上西區,只偶爾他媽休假才回自己家,而他爸休息時跟他一樣,都窩在爺爺家混吃混喝。
周六下午放學,宋烨和石陸跟游牧約了明天去游将安那裏練散打的時間後,三人臭貧了一會兒各回各家。
上周他陪周蓉在家住,奶奶告訴他租老房子的人鬼鬼祟祟的,把自己關屋裏一周不出屋,從搬進來還沒見過人,都不知道長什麽樣。
公交車開了三站,游牧腦補出了“窮途末路正在躲避警方追捕的職業殺手”或者“游蕩至市此伺機作案的變态殺人狂”之類的狠角色。
爺爺奶奶将近七十,受不起驚吓,回去他得找時間去探探房客的底兒。
不規則形狀的青磚壘砌的矮牆上鋪了一層黑色磨砂大理石,大理石牆頭上每隔兩米遠站着一個古舊的銅燈。
周六放學早,沒有晚自習,所以游牧以手撐牆頭跳進院裏時,牆頭的銅燈還沒亮。
“窟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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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
游牧一個利落騷氣的翻牆,落地時差點踩到正用後爪刨土埋狗便便的狗頭。
“小窩!”他驚魂未定地喊了一聲。
“汪汪!”狗也驚吓地叫了兩聲。
小狗被翻牆而入的游牧吓得不停狂吠,都忘了埋自己的狗便便。
“你又在牆根下拉!不是告訴你要拉臭就拉到花園或者菜園嗎?你的狗腦子裏都記了些什麽!”
游牧邊罵狗邊蹲下拿起青磚牆根下的小鏟子,搓了一鏟土蓋上狗便便,又全部鏟起端着進了院門右邊精心打理的小菜園,找到長勢不怎麽喜人的紅黃椒,然後把狗便便培在了根部。
小窩終于從驚吓中回過神兒,開始圍着一周沒見的游牧興奮的打轉,咬着運動褲腿瘋了似的搖頭擺屁股地撕扯,嘴裏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從小菜園出來,游牧踢了一腳牆根下立着的滑板車,滑板車“哐啷”一聲落地,他一腳剛踩到滑板車上,眼見小窩蹬着四只小短腿就要跳上來。
他一指小窩,警告道:“你拉完臭沒擦屁屁!”
小窩一怔,接着噗地一屁股坐在菜園栅欄外的綠色毛氈上,兩後爪扒着毛氈屁股貼着毛氈往前走,如此兩個來回,總算擦好了狗屁屁。
“上來,”游牧拿腳尖點點滑板最前面,小窩噌地一下蹿上去,“坐好了。”
“咕嚕嚕嚕~~咕嚕嚕嚕嚕嚕嚕~~”
院門和屋門中間是一條十幾米長的水泥路。
路右邊是精致的小菜園,左邊是花香四溢的小花園,兩相對稱,四邊圍着竹編栅欄,栅欄上是常青藤和不知什麽時候瘋長的牽牛花。
小窩的狗臉被吹得變了形,陶醉地眯着狗狗眼仰起狗臉感受夏風的撫摸。
游牧的校服拉鏈開了,校服像大敞似的呼拉拉作響,腳尖點地不停地加速,在接近門前臺階時“哧啦”來個九十度拐彎加急剎。
很不仗義地把小窩甩了出去,以側臉貼地摔成了一只暫時半身不遂的傻狗。
“嗷!!!”小窩慘叫一聲,蛋糕屁股沖天撅着。
“對不起,忘了你了,”游牧咧嘴笑,“奶奶,我回來了!”
他喊完又把小窩拎起來放在滑板上,輕推滑板,将小窩送到了狗窩門前。
小窩的狗房子是他做的,純木板釘的,木板外面用馬賽克牆貼貼了一只柯基犬——是小窩,另一面貼了一個狗盆和骨頭。
狗房子裏有個看上去無比舒适的狗沙發,房頂是可拆卸的,天氣好的時候打開房頂,小窩就可以趴在窩裏曬太陽。
總之,小窩這只有着松軟蛋糕屁屁的柯基犬地位比他高一點。
“哎呦小點聲小點聲沒聾呢,”游奶奶穿着寬松墨綠色連衣裙帶着老花鏡從屋裏出來。
立夏以後屋門一直開着,門框上只挂了幾片簾子,進進出出時嘩啦啦作響。
“翻牆的時候我就知道是你來了,小兔崽子屢教不改。”
游牧幾步竄到門前,一把抱住奶奶晃了晃又松開。進屋後他像條巡視領地的小狗,每個屋都瞅了一遍。
“爺爺呢?”
“耍賤去了。”游奶奶拿遙控器調出本地臺,“吃了沒?”
“沒有。”游牧跟在游奶奶身後進了廚房,“爺爺那叫舞劍,你不是還跳廣場舞麽……肉餅!”
他興奮的在一旁端着盤子搓手,游奶奶在一旁憤憤地念叨。
“我跳舞咋了?我至少不鬥舞!他可好,七老八十了跟人家耍劍過招,上回把腰閃了,剛好了又去,你說是不是耍賤?”
游奶奶一提起這事兒就氣不打一處來,喋喋不休地唠叨了幾個回合。
“一會兒我說他,沒收他的劍,回頭我帶學校去行俠仗義……哎呦!”游牧還沒說完,被老太太在後背掴了一巴掌,“肉,肉肉餅,奶奶您悠着點,差點飛出鍋!”
游牧找到油潑辣子的密封盒,兩勺油潑辣椒段加一大勺醋兌了一碟蘸料,那邊游奶奶提前包好的牛肉餡餅也出鍋了。
“哇咔咔!奶奶我愛你!”
“我不愛你!再翻牆,下次就讓你吃韭菜沒雞蛋餡兒的餡餅。”
游牧只管左耳朵聽右耳朵冒,三個大餡餅剛摞在一起,又被游奶奶夾走了一張。
游牧假哭臉:“奶奶?我不是你最愛的孫子麽?”
游奶奶習以為常夾着餡餅往外走,邊走邊說:“這張肉多,給小窩。”
游牧秒變氣憤臉:“!!!!”什麽叫養個孫子不如狗,他就是。
倆餡餅剛吃完,門外就傳來“咿咿呀呀”的京腔。
“呦!大孫子!餡兒餅好吃不?”游爺爺一身仙風道骨的裝扮,一見游牧立即眉開眼笑道。
“你包的?”游奶奶斜眤老頭一眼
“哈哈哈那必須不是,都是你奶奶的功勞。”游爺爺估計是耍劍過招贏了,說話一直揚着高調。
游牧放下筷子指着爺爺身上的黑T恤,T恤純黑色是這片兒舞劍的老頭從網上買的,前胸龍鳳鳳舞印了一個臉大的“劍”字。
“爺爺,您這劍服一會兒脫下來借我用用。”
“稀罕吧,改明兒爺爺給你也定制一件,咱這都是定制款。”游爺爺一邊兒往牆上挂木劍一邊自誇地拍拍胸前的“劍”字。
“德行!還定制。一群七十歲老頭終于學會網購了,看給你們得瑟的。”游奶奶不屑地撇撇嘴,把電視音量從十調到十二。
“定制就算了吧,借我穿穿就行,我當夜行衣,等會兒要夜探老房……”游牧還沒說完就被游奶奶打斷了。
“那哪兒成!白天過去看看還成,大晚上黑燈瞎火的你摸過去,被逮住……那叫什麽來着……調戲……”
“什麽調戲!那叫私闖民宅。”游爺爺趕緊接上游奶奶用錯的詞。
游牧嗆了一下,邊咳邊笑。
“對!那是犯法!咱不能幹!”游奶奶鄭重其事地強調,“聽我話大寶,不行啊不能調,私闖啊!明早我摘點新鮮菜,你送過去順便看看,實在不是什麽正經人,錢退給他咱不租了,之前算他白住。”
“往回帶過人嗎?有沒有帶回來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游牧拿筷子撿盤子裏的牛肉粒吃。
“哪兒見到人了,打掃房子是四個家政幹的活,後來又搬來了幾樣家電和家具,都沒見正主跟着操持,是什麽代理還是助理,還是什麽理的,神神秘秘鬼鬼祟祟,住進來連個招呼也不過來打一聲,你說多奇怪一個人……”
當地新聞開始了,游奶奶停止吐槽房客,和游爺爺坐在沙發上專心看起了新聞。
“……北山福利院接受了來自東獅集團的愛心捐贈,東獅集團董事長周學正先生與福利院院長趙安平女士簽下本年度“安心工程”協議……”
新聞裏提到東獅集團,游牧趕忙擡頭看電視。
游爺爺指指電視裏西裝革履的董事長,贊嘆道:“專注于搞慈善的人好啊!這是咱們上西區的福利院吧?”
游奶奶拍開他的手道:“是,東獅不是小蓉的單位嗎?”
游牧點頭:“我媽被發配了。”
游奶奶啧聲:“胡說八道!那叫開疆拓土。”過了會兒又道,“話說回來,這個單位真像那麽回事,難怪是什麽頭……”
游爺爺補充道:“龍頭。”
游奶奶繼續道:“就你懂。”
游牧笑着起身去廚房洗碗,踮腳把頭伸出後窗像老房後窗看去。
老房後窗燈光微弱,隐約有光影晃動。
新房和老房緊挨着,共用一堵牆,只存在房齡和房屋高度的差距。
老房後院是一片正方形的向日葵田,此時向日葵花有巴掌大,即便晚上看過去也是亮黃黃一片。
新房後院是一片修剪整齊的綠草地,也是爺爺奶奶的門球場地。平時周圍的鄰居、兩位老人的朋友時常過來玩兒。
宋烨和石陸時不時還跑來在後院燒烤。
唐海市的上西區是城市名片,概因為上西區有國家濕地公園,是國內最大的城市濕地,也是珍稀鳥類遷徙、停栖地。
上西區的住宅是市政統一規劃改造,外觀極具欣賞性,容積率低于2.0,綠地率更是達到了60%,且本區內的條條道路都是景觀行道。
客廳燈熄了,盤算着爺爺奶奶已經睡下,游牧套上爺爺的劍服,爬上閣樓打開天窗。從瀝青瓦鋪的魚鱗坡屋頂上踏風而過,怎麽可能……走過平房頂後他就變成了四爪爬行動物,慢慢地從新房房頂下到老房房頂。
老房房頂完全是坡屋頂,但他以前也爬過,顫顫巍巍爬到後窗所在的位置然後大頭沖下趴下。
抓住屋檐下的橫梁,游牧才感覺心落回了肚子裏。
垂下頭後,剛好停在老房後窗最頂端,視線也剛好能瞅見老房裏的客廳。
只是原本的老房客廳,已經被房客改造過了,像一個工作室。
而且!臨近後窗的位置,一個大型支架上挂着一張整剖的獸皮。
獸皮剖的完整,四爪末端還殘留着灰白的毛?!
所以房客是個屠夫?
殺豬、宰羊的?!
抓着橫梁的手不自覺地動了動,手心忽然冒出了汗。
如果是個屠夫,不知道看見他偷窺會不會剖了他。
視線越過整張獸皮落在一大張原木長桌上,不是飯桌,是一個大型操作臺,長桌子一面有卡板。看到卡板後,他也看到了挂在卡板上的長方形皮袋,皮袋裏插着一排形狀怪異的刀!
很多刀!
一眼望去根本數不清有多少把刀。
但幸好最大的刀,也只有奶奶切菜的刀那麽大。
長桌上還放着不少看上去十分精密的儀器。
游牧只認得其中一樣是切割器,不過同樣式的切割器竟然擺了大中小三臺。
他以前陪爺爺去一家皮革老店做過皮帶,所以見過這種皮子切割器。
只是其餘幾個他全不認識,并且見都沒見過。
切割器旁放着兩個大木盒。木盒裏被分割出許多小格擋,一個木盒裏盛放着……像鐵扣的東西,另一個格擋較多的大木盒裏則是各色的線,五顏六色,足有三四十種。
所以房客不是屠夫,是個裁縫?
縫制皮衣做皮帶的裁縫?
客廳沒有人,只有長桌上亮着一盞高挑的工作燈,照的獸皮的影子落在後窗上,猙獰又恐怖。
游牧想回去了。
可是下一秒,他聽到“咔噠”一聲,他又向下滑了一小段尋聲看去,呃,視線受阻沒看到。
但是從浴室出來的人卻發現了後窗上倒挂着一顆……腦袋!
晃來晃去,好像在掙紮,滿臉通紅,眼睛瞪的奇大。
只圍着浴巾的男人撥開後窗正風幹的獸皮。
獸皮挂在一個帶滑輪的支架上,他這麽随意一扒拉,看似是滑輪把獸皮帶走了。
但在游牧的角度看只覺得是那張獸皮無風自動地飄走了!
而且随着獸皮飄走,竟然憑空出現了一個裸.男!!!
獸皮一點點飄走,先是露出男人一條細長的身體,從顴骨道修長煞白的手臂然後是胯部……下面被窗框擋住了。
等完全露出整個人時,最先入目的便是那張煞白又驚豔的鬼臉!
游牧驚恐地渾身一抖登時沒了呼吸,握着橫梁的兩手驀地僵住,下一刻他感覺肚子下的瓦片正在向下滑……向下滑……下滑……滑……
“啊啊啊啊!!!!”
生死一刻,游牧還沒忘了不能松手,松手就得大頭沖下紮進向日葵田裏,砸壞了向日葵花,以後他就得天天吃沒有雞蛋的韭菜餡餅。
說時遲那時快,游牧從房頂滑下的同時以橫梁為橫杠來了個270°旋轉,本想落下時踩一下窗框,然後穩穩地帥炸天地蹦到地上。
然而想是這麽想……
他踩滑了,一腳結結實實踩到了窗框,另一只腳“哧溜”滑進了屋裏,直奔窗前的果男去了,看上去像是要踹果男的蛋一樣。
“啊啊啊啊!!!”
淩空一個180°大劈叉!
游牧從來沒玩過這麽赤雞的動作,心裏有個聲音不停地提醒他“完了完了扯到蛋了!完了完了扯到蛋了!完了完了扯到蛋了……”。
就這樣,他以一個有兩分優美、八分傻逼的姿勢摔進了屋裏。
期間兩手不住地撲騰着試圖抓到點什麽讓自己落地別落得太生猛,他也确實抓到了。
目光在身體急速下落又不住翻轉的過程中終于看清了手裏抓到的東西。
并沒有卵用,是一條浴巾。
浴巾啊!
“窟嗵!啊!”游牧以背着地,面朝天花板。
那只踩穩窗框的腳還固執地打在窗邊,鞋卻飛到了向日葵田裏,另一只腳以他完全想象不到的柔韌姿勢坐在了屁股下面。
臉上蓋着他抓到的那條半潮不濕的白色大浴巾,味道很清淡提神,應該是運動沐浴露。
操!神馬他媽時候了,還有心情猜沐浴露。
“你……”一道有些啞的男聲從頭頂響起。
游牧疼的想哭,一想到自己辦的這破雞|巴事,就非常想給自己找回場子,于是貌似兇狠地一把扯掉臉上的浴巾!
游牧:“!!!!!!”
可随之而來的視覺沖擊力讓他又嘩啦一下把浴巾蓋回了臉上。
“卧槽槽槽槽!你他媽能穿件衣服嗎!!”
這他媽是哪兒來的奇葩男人!
一.絲.不.挂!
還叉開腿站他頭頂!
除了菊花沒看見,真他媽是一覽無餘。
游牧感覺胸悶氣短呼吸不暢急需氧氣瓶……
而且從他這個貼地仰躺的姿勢看過去,黑森林裏的大蟲子體型也太唬人了!
他這麽想着又把浴巾從臉上扯下來一點,只露出一只眼睛且眯成一條自以為別人發現不了的縫隙瞅了瞅,靠靠靠!
“……看夠了嗎?”金城面有愠色又有些哭笑不得,拿腳尖踢了踢裝死的人,“浴巾還我。”
游牧壯士扼腕似的緊閉雙眼,抓着浴巾舉高,“我沒看!快快快圍上!”
“你是隔壁的小屁孩兒?”金城圍上浴巾後,膝蓋一高一低地蹲在游牧頭頂。
“誰?!”你說SEI小屁孩兒?!
游牧一睜眼,好死不死地又從兩膝蓋撐開的浴巾裏看了進去,“我去!你就不能穿件衣服麽?”
“你趴房頂幹嘛呢?”金城不理他,擡手拍了下游牧的腦門。
“我,我,看星星不行啊!”游牧心虛又詞窮的給自己操了個文藝青年的人設。
金城偏頭笑,笑完又拍了他一下問:“起得來嗎?”
剛剛從房頂摔下來時,連翻轉又劈叉扯蛋的估計摔的不輕。
“你不用管我,快去穿衣服,我自己行,再說躺這兒往外看夜色還挺美,要不一起啊。”游牧拍拍身邊的位置。
丢啥不能丢面子……
不就是從房頂滑下來了嗎!
不就是一步沒踩穩扯到蛋了嗎!
不就是看見了黑森裏的大蟲了嗎!
淡定,這都不是事兒!
人生總有第一次,一回生二回熟。
金城起身笑着進了卧室,拉門半開着,他邊換衣服邊看着那小子一只胳膊撐着地艱難地摔回去了兩次,最後幹脆枕着兩只胳膊看起了月色。
他搬來半個月,也只在住進來的第一周見過這小孩兒兩三次——喜歡玩滑板,嗓門大,放學回來從來不走門,翻牆而入,而且從前院大門到屋門前從來都是踩着滑板來來回回,說來也是個挺逗的小孩兒。
今晚估計是無聊地長綠毛了,想起來趴他的後窗戶。
從卧室出來,一身家居服的金城再次蹲到游牧頭頂。
低頭看他吹着歡快的口哨、枕着胳膊、晃着那條搭在窗邊的腿惬意地看着夜色。
游牧也撩起眼皮看了看頭頂那張很酷的俊臉,他對長的好的人沒有抵抗力,最後嘻嘻一笑道:“哥,搭把手呗。”
“扯到蛋了?”金城一手穿過游牧後背向上一提。
“啊啊啊啊!”游牧一邊把壓在屁股下的腳伸直一邊慘叫,“哥,我告訴你,以後看星星千萬別爬房頂了,不安全。”
金城把他扶到長桌旁的椅子上坐下,“還不說實話是吧?”
游牧讪讪一笑:“你太神秘了,做鄰居這麽久總得打聲招呼吧,想給你個不一樣的出場方式。”
“是夠別致了,”金城上下打量他,“鞋呢?”
游牧尬的直撓頭:“……估摸飛到向日葵田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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