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這還沒死呢!
朱溫兒拉着李青蘭去李老太太的別院時,老太太正在丫鬟的服侍下踱步。見她們兩人來倒也歡喜,因素知兩人并不和睦,一起來的時候較少,便說道:“你兩個如何一并來了,來,陪我再走幾圈。”
說完了,卻沒有回應。老太太詫異地看過去,這才發現兩個人臉上顏色都異于常日,眼睛略低一下,發覺朱溫兒居然還拉扯着李青蘭的衣袖。
當下有些愠怒,道:“溫兒這是怎麽了?拉拉扯扯像個什麽樣子?一點兒大家閨秀的風範都沒有,你母親平日裏都是這樣對你言傳身教的嗎?”
這話就說的嚴重了,朱溫兒滿臉委屈地松開李青蘭的衣袖,淚眼婆娑地說道:“回禀外祖母,我從青櫻表姐那邊回別院,青蘭表姐就說丢了東西,并且一口咬定是我偷走的。我何嘗會做那雞鳴狗盜之事,說沒有她又不相信,還對我說了很多難聽的話,也回不得外婆,以免污了您老人家的耳朵。”
李老太太望了望李青蘭,後者倒是一臉的淡定,臉上表情波瀾不驚,并沒有因為朱溫兒如此說就表現得驚慌失措的樣子來失了規矩,心下自然是越看越喜歡。
一雙淩厲的眼睛便轉回來盯着朱溫兒,“于是你就心急火燎地将她給拉過來了?還是以這種有失身份的方式?我看你平日裏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去了。”
朱溫兒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着李老太太,不敢相信她不但不為自己出氣,甚至連話都不讓自己說完。
偏心,竟是偏到這種程度嗎!
李青蘭此時才輕輕地擦拭一下衣袖,對老太太躬身施禮問好,并沒有看朱溫兒。語氣輕然,聽不出波瀾,“祖母莫氣,因是您日前送我的珍珠丢了,我一時驚慌,害怕您老人家若問起來我無法交待,便急忙尋找。溫兒表妹氣喘籲籲地從青櫻表姐那邊回來,我就随口也問了一句,沒別的意思,她若是看到能夠告知與我,我自然是感激的。可她卻不依不饒,直接說我誣陷她。”
朱溫兒雙眼圓睜,怒氣沖沖,一甩袖子,跑上來指着她的鼻子,聲音發顫,“李青蘭,你這樣說話還有沒有良心,方才那麽多人看着你還前言不搭後語,颠三倒四,故意曲解我方才的話。”
李青蘭看着她輕輕一笑,“是表妹你誤解了我才是,咱們是至親,你若想要點兒什麽,直接開口就是了,我們這邊哪裏會舍不得。方才我也是這個意思,可你偏偏要将我拉過來讓老太太來評判評判,故意地将事情給鬧大了。”她瞧了瞧李老太太的臉色,壓下聲音,“本就是一家人,這樣鬧騰,傳出去豈不讓人家笑話?”
朱溫兒氣的不行。
剛剛在院子裏。李青蘭對自己百般難為。這一到李老太太面前,竟是裝是閨秀了!越想越氣,當下大喊,“李青蘭!你不要太過分。明明是你說我偷了東西,又偷青櫻表姐的東西!”
“夠了。”李老太太嚴厲地喝斥一聲,見朱溫兒吓得渾身哆嗦,口氣略微緩和一下,嘆一口氣道:“你們兩個這樣當着奴才的面吵鬧,真是丢盡了臉。她說你拿了,那麽無論你拿了還是沒有拿,都可以輕言輕語好生解釋解釋才是。怎麽這樣遇到點子事情就慌慌張張?你看看你表姐,再看看你。你這,哪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朱溫兒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下來,嘟囔着說,“表姐方才的态度惡劣得多,如今在您老人家跟前,故意裝裝樣子罷了。”
李老太太忍不住冷笑,“你倒是也裝個樣子給我看看,怕是你并沒有将我看在眼裏,是以連個樣子都不屑于裝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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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蘭趕忙跪下,道:“祖母您身子要緊,莫要為我們這些不相幹的事情生氣。溫兒表妹也不過是生氣我不該問她,以後若遇這等事情,我再不過問便是。”說着伸手拭淚。
李青夢不就是用這幅模樣得李老太太歡喜的嗎?這種柔弱相她也裝的出來,而且裝的更好!
李老太太親自攙扶起她,嘆道:“說話就好好說話,動不動就下跪作甚。地上涼,快起來。”轉過頭來看着朱溫兒,聲音冷了下去,“,回去閉門思過去。”
朱溫兒站在那裏,并不走,目光之中充滿恨意。她自小是被李婷慣大的,性子擰上來幾頭牛也拉不動。
小菊一個勁兒的讓她走,可她偏就不走!同樣是孫女,怎麽就要滅着自己,任自己受委屈了!
李老太太一看更氣,“你還來勁兒了!怎麽着,覺得自己特別委屈?”
李青蘭适宜的插了話,“本來我就是随口一說,卻不想表妹當了真。既是如此,那就讓丫鬟們随意找找,證了表妹的清白。然後我也好給表妹認錯,消了表妹的氣兒。”
朱溫兒神色一下慌張起來,此時她屋子搜不得!小菊悄聲勸朱溫兒穩住,穩住。
李老太太卻把朱溫兒的慌張看出來了,當下對秀蓮擺手,冷臉道,“帶人去表姑娘屋子裏看看,我也好給她做主,還她一個公道!”
秀蓮在那點随去的丫鬟時,小菊連忙先一步出了院子,瘋一樣往回跑。
回到房中,胡亂地将方才塞在枕下的包袱拿出。看也未看的便送到李婷那邊去。
碧桃早早就回了李晴那裏,宋婆子卻是把熱鬧看完才回去的。
見了老祖,将話說了,“老祖,兩位姑娘吵的不可開交去讓‘那院的’評理。‘那院的’就讓人搜了表姑娘的房間。最後什麽也未搜出來,‘那院的’就罰堂姑娘閉門一日思過。”
因素來看不上李老太太,老祖院裏的奴才一提及這個人時,都是叫‘那院的’。
如今搜房證明了朱溫兒的‘清白’,李青蘭自是過錯方。
只是關一日的思過……也真是偏心到極點了。
老祖聽後沒言語,反倒是碧桃驚訝了。
“不應該啊,”她道。“咱們明明把另一個肚兜原處放好了。誰自己穿的小衣裳會放在包袱裏,丫鬟們不可能不生疑。”
宋婆子回道,“是這個理兒……可不管怎麽說,這事是同三姑娘扯不上關系了。”
“就是,只要別惹到三姑娘就行。”碧桃笑道,“小喜做糕點可好吃了!”
李晴忍不住白過去一眼,“貪嘴!”
說着李青瑤,竟是扯到小喜的糕點那裏去了。
老祖一直未語,此時又拿起那肚兜細看,由心贊道:“繡工果然精致,非尋常可比。”放下後,沉了臉色,“派個人去将大姑娘給我叫過來。”
李晴服侍老祖多年,知道這是她發火之前的預兆,便親自前去叫李青櫻。
李青櫻走來時還十分納悶,不知道老祖叫她究竟有何時。
老祖面色鐵青地盯着面前的李青櫻看,良久,讓人将肚兜呈上來,給她看。
李青櫻一驚,腦子都懵了。
這東西如何會在這裏呢。
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堪,也不敢正眼看着老祖。
老祖從鼻孔裏哼出一聲,“小輩們的事情原本我也懶得管。并且也輪不到我來管。可你們也鬧得太不像話了,女兒家的清譽也是可以随意當兒戲的嗎?傳出去李府的面子往哪裏擱?你父親還要不要繼續每日上朝?京城風言風語的你們還要不要嫁人了?”
李青瑤低着頭,花容失色。
“很多事情你們都別不當回事,須知人言可畏,傳出去都是被戳脊梁骨的。你可明白這一點?”
李青櫻馬上點頭,眼中全是慌張,“老祖,孫女錯了。”
自朱溫兒跑出去那會兒她就知道錯了,可不知道要怎麽才能攔住朱溫兒那張嘴。
此時見肚兜在老祖這裏,說真的她是欣喜的,因為老祖不會害李青瑤。
可這事連老祖都如此重視。說明後果非常嚴重,要比她想像得到的還要嚴重。
是故,更驚,更悔。
老祖心中暗想這孩子還有救。可還是沉着臉色,道,“你現在就去給我在佛堂裏跪着罷,将這件事情前前後後從頭至尾都認認真真地想一遍,認真思過!”
說着對身邊的嬷嬷說,“你帶她下去吧。”
李青櫻站起來,還不忘施禮後才出去。
跪在佛堂中,她看着空當當的供桌心裏又慌又恐。她知道這件事很嚴重。可無論如何都想像不出這嚴重的後果會以什麽樣的形勢展現出來。
朱溫兒拿了貼身的小衣還會給別人看?還是會四處說那件小衣是李青瑤的?又或是真如她所說,挂到樹上去?
可無論是哪種,只要自己和李青瑤咬死了不是,朱溫兒又能怎樣?
最終這事,也是不了了之吧?
閻嬷嬷一直暗中觀察着李青櫻,看了會兒,給老祖回話去了。
老祖問她李青櫻可有什麽表現沒有。
閻嬷嬷一邊細心地為她煮茶,一邊笑盈盈道:“吓壞了,到底年紀還小,許多事還不懂。”
老祖嘆一口氣,“若是青瑤那丫頭……”一提,不說了。
便是青瑤也不會懂。
這畢竟涉及到男女大防之事,兩個女娃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事,哪能往那肮髒的地方去想?
便是自己,此時也希望朱溫兒不過是想使小壞,并沒有別的什麽龌龊想法。
閻嬷嬷用茶鉗夾了适量的茶,放在杯中,語氣被氤氲在霧氣裏,有些沙啞,“老祖不用擔心,大姑娘是對這方面懵懂。可她天資聰慧,只要肯用心教導。定是會通絡的。說來,大姑娘也十三了呢,再過兩個月,三姑娘也十一了。這一轉眼啊,就都長大了……”
老祖點點頭,是都大了。這姑娘大了,就不能再這麽四下亂玩兒,得坐下來認真學點東西才成……
李青瑤陪秦氏吃完晚飯才回老祖的院子,見李青櫻不在房中也不在老祖的書房,好奇的問李晴,“我姐姐去哪了?”
“青櫻犯了點錯。在佛堂罰跪呢。”李晴正看書,側頭小聲問她,“可是心疼了?”
李青瑤瞄了眼正在看書的老祖,自己去書架處取了本詩集,靜坐下來,搖頭。
能讓老祖罰,說明李青櫻是真的錯了。既是真的錯了,那她心疼什麽。只盼着李青櫻能長些教訓,莫要浪費老人家一番心意。
閻嬷嬷暗自點了點頭,對李青瑤的做法很是滿意。
老祖也滿意,命丫鬟挑亮了油燈。帶着兩個孫輩姑娘安靜的看起書來。
院子裏也是寂靜,只偶爾刮過些風絲,吹得廊前燈籠輕晃。
入了戌時,管着角門鑰匙的婆子提着燈籠,帶着兩個丫鬟去查看門鎖。特別是通着內宅和外宅的拱花拱門,到了這個時候兒是一定要鎖上的。
兩個丫鬟邊走還邊聊天。
一個道,“那朱姑娘也真有意思,她說她沒偷,卻攔着不讓丫鬟搜她的房。”
另一個丫鬟道,“就是就是,雖然後來沒搜出東西了,可我還是覺得她偷了……”
拿鑰匙的孫婆子罵了句,“妄議主子,你們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兩丫鬟一聽,閉嘴了。
近了垂花拱門兒,孫婆子将手裏的燈籠挑高,向四周照了照。
這是素來的習慣,看看有沒有進來回禀外事的小厮奴才沒出去,正在往這裏跑。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竟是不得了!
只見那樹影之下,竟是有兩個人鬼鬼祟祟不知在幹什麽。
孫婆子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眼花。可誰知道擦了眼後,那兩人竟是還在,像是根本就不怕被人撞見的樣子,十分大膽。
她亦步亦趨地上去,将燈籠擡起來,忍不住驚的一連後退幾步。
原來兩個衣衫不整的男女正摟摟抱抱,男子穿着青衫,環抱着女子的腰肢,女子的外杉已經退到了地上,兩人看起來年紀都不大,身材姣好,不時還有令人臉紅的喘息聲傳出來。
這婆子這一驚可非同小可,這要是傳出去的話府中的名聲怕是都要被毀了。
于是想着輕聲輕腳的離開,再另外叫一些人來,好講這樣私下約會沒個天倫的男女給捉住交給老爺處理。
誰知身側的小丫鬟啊的一聲大叫,将那兩人驚動了!
那身材矮小的女子慌忙地将衣衫拉起來,邁開腿溜得無影無蹤,因為天黑,孫婆子也不曾見到女子面容。
本以為那男的也會跑,卻見那男子竟是沒動,就站在那裏整理衣衫。
孫婆子心中怒了,兩步上前将燈籠照上去,待到看清楚那人是誰,驚訝地張大嘴巴。
那衣衫不整的男子不是別人,卻是李婷姑奶奶的兒子朱卓。
此時他正在整理衣衫,手裏還握着異常顯眼的紅肚兜。
孫婆子當下沉了心。
如果這是丫鬟小厮私下厮混,她定是讓人打将一頓再拉到秦氏面前去。
可如今,這男方的事主竟然是朱卓……
朱卓嘴角一勾,一抹壞壞的笑容勾出來,對孫婆子道,“還盯着小爺做什麽?難道,你還想大聲将這事嚷出去?我勸你,還是當沒看到的好。不然,你可就活不成了!”
孫婆子是在秦氏院子裏侍候的老人兒,她早就看不慣朱卓這般浪蕩的樣子。如今做錯了事不僅不知悔改,竟還一幅天老大他老二的架勢!
當下怒了,對另兩個羞惱着臉色不敢往朱卓那裏瞧的丫鬟道,“還愣着看什麽,還不快叫人來。去把那個不要臉的小婦給我揪出來,然後……”
“我勸你還是別去找的為好。”朱卓用下巴看人,“不然,丢的可是尚書府的臉!你若怕沒法交待,我自己去同舅母說。”
說完,晃着步子往秦氏的院子裏走。
朱卓同孫婆子來到秦氏院子時,李為剛在秦氏身側躺下。又因着天冷,剛扯了秦氏的繡被搭在自己身上。
秦氏心煩,剛要賢惠大度的将被子都讓與他,便聽趙順家的在外面急慌慌的說了句有急事。
秦氏馬上起身,對李為道,“老爺先休息吧,我去去就來。”
李為郁悶,怎麽秦氏就比他這個當朝尚書還忙了,竟是到了晚上還是事。
想起來看看,卻又氣悶的躺下了。
來到外面,聽趙順家的把話說了,再看站在廊下毫無悔意的朱朗,心中也是氣的不行。
可這事關系到李婷,只好對婆子道:“去将姑奶奶請到這裏來,千萬不要聲張。你,先同我去書房吧。”
朱朗到了書房,對秦氏只叫舅母,別的事也是閉口不言。問得緊了,就說您且別問。
這是什麽态度!
秦氏氣的不行!
李婷趕來的時候還非常閑散,從秦氏口中聽到這個消息面上微微一驚,随即。不言語了。
秦氏見狀,不由得心急,“将這件事情告訴你也不為別的,孩子們長大了,有了些別的心思也正常,但傳出去到底不雅。還望你能夠多多地對勸導勸導卓兒,他年紀還輕呢,來日方長,何苦急在這一時。”掩藏起不屑,飲了口茶,又說道。“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吧,左右一個小婢,我們就當沒有發生……”
話未說完,李婷卻猛地勃然大怒,對秦氏道:“嫂嫂言之有理,但卓兒這孩子你是知道的,何曾如此孟浪?怕是丫頭引誘他也未可知。就這樣不再追究,卓兒豈不是也受了委屈?”
秦氏啞然,半響勸道,“引誘也好,自願也罷,終究是有損名聲的事情,還是莫要聲張的好。”
才這樣小就這樣放浪,傳出去還怎麽做人?
誰知道李婷卻不依,直直地叫道,“嫂子這話可就錯了,定然是被引誘,那丫鬟是一定要被找到的,要還我們家兒子一個清白。你若覺得此事厭煩,那我就去找老太太評理。”
說着奪過趙順家的手裏的肚兜,領着朱朗就往李老太太的院子裏去。
秦氏翻一個白眼,心想肚兜都在他手裏了還分說什麽丫頭引誘?
就是丫頭引誘了又如何,還能同那丫頭讨個公道?
而且看朱朗那神情,可不像是丫頭引誘的事。
若按秦氏的意思,這事揭過去就好。可李婷已是先行一步,她也只得跟過去,看老太太怎麽評斷此事。
回房中穿披風時,李為躺在床上引不住問了句,“這樣晚了,要去哪裏?出了什麽事?”
秦氏本不想理他,可還是沒忍住,“你那好妹妹,帶着你那好外甥,去老太太那裏讨公道了!”
這話裏夾着槍帶着棒很是不中聽。
說完,秦氏就反應過來了。于是放軟了語氣,道,“別再把老太太氣到,我跟過去看一眼。老爺您累了一日,歇息吧。”
李老太太還沒睡,正坐在小榻前撿棋。臉色陰晴不定,白天趙溫兒的事情讓她十分生氣,幸好有李青夢在這邊為她說話解悶,方才漸漸緩和過來,眉眼有了些喜悅。
李青夢細心而柔嫩地吹了吹丫鬟方才端上的冰糖雪蓮,溫了,才送入李老太太的口前。
李老太太偏了頭,說自己沒胃口。
“祖母,這可是夢兒花了三個時辰細細熬制的,您好歹嘗上一口。”李青夢笑道:“都說老人家越活越像孩子,可祖母你看起來這麽年輕,怎麽也有小孩子脾氣呢。”
說得屋內人都笑了起來,李老太太寵溺地看了她一眼,嗔道:“就你會說話。”一嘆,“青蘭和溫兒若是有你一半的好就好了,虧她們還是嫡女呢。”
李青夢眉眼低垂。看着端莊秀麗,心中卻寒了三分。她将青瓷小碗放到桌前,擡手用帕子按了按自己嘴邊,溫言道:“祖母說哪裏話,青蘭姐姐和溫兒妹妹哪是我能比得了的。她們都是直爽的脾氣,我羨慕都羨慕不來呢。”
李老太太握了李青夢的手,定定地看着她:“我不是說你不好,只是說,她們能更好,卻還不如你。”
李老太太本是想寬慰下李青夢的庶女身份。只這麽一解釋,反正又紮了一根刺在李青夢心裏。
李青夢緩緩在李老太太身側坐下,握了空拳給她捶腿,“祖母不用說,夢兒都懂,夢兒都明白。”
李老太太還想再說點兒什麽,秀蓮突然從外面進來了:“老太太,大太太與二姑奶奶來了,還帶着表少爺。二姑奶奶,看着很是生氣。”
“啊?”李老太太揚高了聲音:“老大家的又作什麽妖,是不是嫌婷兒在尚書府多吃幾日飯了?讓她們進來!都進來!我這還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