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賀府做客
秦雙兒是在秦氏一行人的行李箱都搬到車上去後才鑽進去的,因緊張,把丫鬟塞到她手裏的舒緩神經的藥丸一顆顆全吃了。
可還是沒用,她躲在裏面一直抖。在秦氏命人停下馬車往下扔東西時,她吓的快要哭出來。
如若秦氏把她趕将下來送回桑氏那裏,她以後的日子不用過了。
當時她已是報了必死的準備……
還好,後來車又上路了。一直緊繃着的神思一放松,再加上那一小瓶的安神藥,她這一路睡的那叫一個踏實。
踏實到,趙順家的把她抱到床上安置她沒醒,踏實到,秦氏擰了帕子給她淨了面和身子她還是沒醒……
秦氏命趙順家的把水盆等物端下去,對坐在旁邊盯着秦雙兒一直看的李青瑤道,“你還記得你這小表姐不?我上次帶你們回外祖家,她八九歲的樣子。帶着你們姐妹玩的可好了,長的也是機靈,總是抱着我九姑母九姑母的叫。她是你大舅母的老來女,全家人都疼她……”
說完一嘆,輕撫秦雙兒睡的紅撲撲的臉蛋,不說話了。
李青瑤對秦雙兒一點記憶也沒有,無論是這世還是上世。不過看得出是個倔強的小姑娘,便是睡着眉宇間也總是颦着。神情上帶着一絲防備。
“娘,要怎麽辦?”李青瑤道,“要把她送回去嗎?”
她們帶着走不合事宜,若是來日被發現,桑氏肯定是一頓大鬧。除非是隐姓埋名那種,只當秦雙兒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可堂堂秦府千金,又是董氏的老來女,便是秦雙兒自己同意,怕是秦氏也不會同意。
秦氏道,“我已經安排了,她不見,你大舅舅會擔心的。”
“娘,你真要将表姐送回去啊!”
秦哲已經糊塗到那種程度了,知道什麽是擔心嗎?只怕就是知道秦雙兒沒了,被桑氏糊弄幾句也就過去了。
秦氏笑了,摸摸小女兒的頭,“傻丫頭,她是秦家女,想去咱們家做客,得正大光明的去。這樣偷偷摸摸的算什麽……”
“可……”可現在送回去就是送到火炕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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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順家的笑了,對李青瑤道,“姑娘,別擔心,太太已經讓人去通知兩位表公子了。”
李青瑤一聽,放下心來。秦氏讓她睡,她也當真就去睡了。
秦家兩位公子接到秦氏的消息後馬上就往小鎮上趕,到時已是次日淩晨了。
他們對秦氏誤解頗多,若不是聽聞小妹在這,他們是絕對不會連夜趕來相見的。
眼見進了屋見了人,懷揣了整整五年的恨怒頃刻間劃成親人多年不見的相念和埋怨。
秦大公子秦元良八尺高的漢子,見到秦氏哽咽了下,“小姑姑,你回來晚了……”
秦氏嗚嗚的就哭了出來。
秦二公子秦元魁比秦氏小兩歲,倒有些孩子氣。別扭的別過頭不理秦氏,可還是紅了眼圈。
見面三分情,坐下來将事掰開說細,往日的誤會也就解開了。
秦元良聽聞當年秦氏并不在京中,拒他父母于門外的是另有其人,還有秦氏這一年的種種委屈後,氣得當下砸桌子,“那老刁婦竟然敢這樣欺我秦家人,還将我表妹送到寺中去,當真是翻了天了!想當年,要不是我秦家祝李……”
一頓,不說了。
好漢不提當年勇,秦元良這幾年來深明這個道理。
李元魁則是怒桑氏,“那個下作的東西,我就知她當年請媒人說合要嫁過來是沒安好心!那桑家在涼城是大戶不錯,可名聲已是爛透了,若不是和外祖家沾了些遠親,我爹也不會聽信媒人的話娶那蕩婦入門……”
秦元良秦元魁氣的不行,反倒是秦氏這個穩住了。她對兩個道,“咱們來好好商議一下,萬不能讓別人将秦家家業敗了。就算你們不稀罕那些東西,也不能讓給別人。元良,你是長子,秦府能不能起來,全靠你了。還有雙兒的婚事……堂堂秦家閨秀,怎麽可以讓人逼到這種程度……”
豆大的燈火下,姑侄三個湊近了細細而談。一直談到天色放青,事情敲定了。
秦元良吃了頓飽飯,頂着星光縱馬回了涼城。秦元魁則留下來,另租了一輛四駕的馬車。
秦雙兒一醒過來,便看到自己的二哥了。她還懵懂着不知發生什麽,便被秦元魁塞進馬車。
秦氏塞與她好多首飾,道,“雙兒,跟着你二哥回去。”
秦雙兒臉色大變,拉着秦氏的手不放,“姑母,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好孩子,沒事,姑母給你做主。”秦氏道,“你是秦家閨秀,定不能這般私下出走壞了名聲。你放心,所有事都打點好了,以後定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四妹,聽姑母的話。”秦元魁道,“咱們要趕快回去,大哥已經去給你讨公道去了。”
秦氏脫開秦雙兒的手,道,“聽話,過些日子,姑母派人來接你。”
秦雙兒聞言定了心,在車裏給秦氏盈盈行了一禮,“姑母,雙兒不懂事,給您添麻煩了。”
秦氏鼻子一酸,對坐在車轅上的秦元魁道,“定不能讓她再受委屈了。這些日子就讓她住在你那裏……”
秦元魁連連點頭,“知道了知道了。姑母,這次匆忙,下次再見,我給你帶好吃的。”
秦氏破涕而笑,“沒大沒小的,走吧。”
秦元魁的車走了,李青瑤從暗處走出來。抱在秦氏腿上了,目光跟着車一直遠看。
秦氏拍拍李青瑤的肩膀,道,“這次太過匆忙,下次見面,再引見你同表哥們認識。”
李青瑤吶吶道,“真好。”
“什麽真好?”
“有哥哥的感覺真好。有親人的感覺真好。”
遇到事坐在一起商量,便是天塌下來也有一群人一起頂着。無論什麽時候,都知道自己不是孤立無援的,有一大家子在後面站着,永遠做自己的依靠。
這些。是李青瑤上一世從未體驗過的。李府的那些人,無不算計着她,想着從她那裏得到些什麽好處,從皇帝那裏得到更多的榮耀。
秦氏一嘆,“是啊。”她一直對秦府念念不忘,不就是有着這些血濃于水的親人嗎?
見秦氏傷感,李青瑤連忙轉移話題,幽幽一嘆,“可我連個弟弟都沒有,唉……”
秦氏笑了,一點李青瑤額頭,“你沒完沒了是不是?”
李青瑤也笑,母女兩個相擁着回了客棧。
秦元魁将秦雙兒送回了自己府上。
秦家雖已落難被貶,族中男子不許再行仕途,可祖業卻不少。便是分了家,每個人得到的也不少。若不然,桑氏也不會頂着腦袋要嫁過來了。
安排好秦雙兒,秦元魁去了秦府。卻沒進門,就遠遠的看着。
此時的秦府,已經被秦元良鬧的不成樣子。
他一問桑氏要自己四妹秦雙兒!二問桑氏自己父親身體怎麽會敗到這種程度,是不是沒安好心不給看病!三問帳本放在何處,要查看這幾年來秦家産業多少。何以他父親房中的古董字畫越來越少!
桑氏若是個省油的燈,也不會将秦哲拿捏得死死的。一張嘴,口吐蓮花般給秦元良扣了不孝不敬的大帽子。
什麽這麽多年來對秦哲不問不看,一回來就要看帳本。四姑娘秦雙兒在院子裏好好的,他上來就無中生有的敗壞秦雙兒名聲……
若講理,秦元良還真講不過桑氏!
可,秦元良就不是來講理的!不等桑氏說完,便讓跟來的跋扈順從打砸了秦氏的院落,并将桑氏的親弟和侄子便都綁了扔出門外,要把他們送到衙門去……
桑氏吵着要公道,秦元良冷冷一笑。說,“好啊,你到京城告去。若是缺車馬費,小爺我出了!”
桑氏一聽這話若是還不明白秦元良在暗指有尚書府撐腰,那就是真傻了。
她當下就蔫兒了,軟話軟語的說把她弟弟和侄子放了,別的什麽都好說。
秦元良要的就是這句話,當下便讓同來的下人收拾宅院,“小爺我回家孝敬老父來了!以後,不走了!”
桑氏氣的直接暈了過去,等她再醒過來。不僅秦元良住了進來,連秦元魁也搬了回來。
兩個兒子圍在秦哲身邊,秦哲笑的眼睛放光,一個勁兒的說,好,好,很好。
秦雙兒也找到了,就在後宅的小暗屋裏。如今已是被秦元魁接到他那裏住。連同秦雙兒被找到的消息,散出去的還有桑氏惡母的名聲……
秦氏停滞在小鎮一直沒走,直到秦元良傳回他們把事情辦妥的消息,才帶着李青瑤重新上路。
此時,桑氏派出的送禮隊伍已是到了京城。
那管事的敲開李家老宅的大門,口口聲聲是給尚書府送禮的。
常氏一聽,笑着打發婆子把人接了進去。
秦氏這一來一去用時半個多月的時間,一回到府上,便好幾家紅貼白帖壓了下來。
便是再累,秦氏也得撐着去打點。
李青瑤回到院子後狠狠的睡了一覺,醒過來後便聽小喜說府裏的事。
沒了她們母女三個在尚書府,尚書府出奇的消停。李為回來的更少了,秦氏先前請來的郎中也在有條不紊的給府上妾室們調理着身體。
“老太太身體近來好像不太好。”小喜道,“這些日子總請郎中。就是不知道是什麽病,總是把丫鬟婆子打發的遠遠的。”
李青瑤嫩白的小手拄着臉,暗暗思量。
府上姬妾這麽多年肚子裏沒消息,是不是受了李老太太的算計?那郎中,就是請來助纣為虐的?
不然,為什麽李為外放為官時,生了三個女兒。而一回到京城,回到李老太太身邊,秦氏和幾個姬妾的肚子就沒了消息?
越想越是那麽回事,也帶着的越氣!
李青瑤翻身坐起,“走,去我娘那裏。”
她得給秦氏提個醒才行,還有,也得給秦氏查查身子才行。
這能生不想生,是一回事。身子被害而不能生,是另一回事!
秦氏忙亂了一下午,聽李青瑤小大人兒一般說這說那,慎怪一聲,“小孩子家家的,什麽事兒你都管!”
以前李青瑤說這種話,秦氏定會驚訝,認為李青瑤被別人蠱惑了,知道了一些不應該知道的。
可自那次李青瑤訓斥了她一頓,後母女兩又經常聊天接觸。倒也慢慢習慣了女兒如今的行事做風,不再把她當成個事事不知的孩子看。
只是,她懷疑的不是李老太太。
李老太太這些年來隔個三五日就請郎中來治病,嘴裏的苦藥湯子也總不斷,沒有什麽。
她懷疑是常氏。
李為無子,受益最大的就是李攀一家。
而且,她肯定常氏就是當年那個羞辱了自己兄嫂的人。若是李老太太,這些年來不會對自己聯系秦家不聞不問,自己此次要去給秦哲過壽,她也不會只說幾句冷言而已。
以李老太太的性格,她若是做了這種事。那定是将秦氏瞞的死死的!因為,瞞住了秦氏也就是瞞住了深受秦家知遇之恩的李為。
只有常氏!才會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已的事來!
李青瑤見秦氏心裏有數,也就不再多問。一回頭,竟是看到琉璃正眼含熱淚的看着自己。
李青瑤心中當下一驚,暗道自己也沒惹到這丫頭,她怎麽就對自己哭上了?
正想出去問問,秦氏把李青瑤問回了神,“瑤兒,咱們出去這些日子,賀家的姑娘可是找了你好幾次。”
“賀敏兒?”她真的來找自己玩?
“可不是。”秦氏拿了三張花箋遞給李青瑤,“都是邀你去她府上玩的。最後這一張。是咱們回來前一日送過來的。瑤兒,你可要回了貼子才行。去與不去的,你自己拿主意。”
李青瑤看那揉了茉莉花瓣的花箋,當下便做了決定,“去,當然要去!”
不僅要去見賀敏兒,她還想見見安寧王,把那只镯子還回去。
賀敏兒在花箋上說了,讓她去同兩人共同熟識的一個人玩。
她和賀敏兒共同熟識的人能有誰?她們也才見過一面而已。
思來想去,也只有一個共同認識的安寧王了!
李青瑤本就想着怎麽能再見安寧王一面,如今賀敏兒主動提,倒是便宜自己了。
心中想着,拿着花箋便回自己院子了。
半路上,正好遇到李青夢。
李青夢這些日子過的甚是舒坦,因着李老太太心中的那麽小愧意,這府上的奴才誰不把她當個寶似的捧着。
可惜,她便是事事如意,在同貴門姑娘的交往上也要吃癟。
同是去大長公主府,李青瑤明明沒怎麽同別人說話,卻已是接到了賀敏兒的花箋。
而自己……
當時在詩會上,同自己友好的姑娘豈是一個兩個?可這麽久過去了,竟是連一家花箋也沒收到!
李老太太話裏話外說李青夢無能。沒用。
李青夢卻是委屈的不行,若不是朱溫兒當時大鬧大長公主府,自己豈會比李青瑤差?
此時,她看着李青瑤拿着那三張花箋笑,心中恨的差點把銀牙咬碎。
李青瑤一擡頭,便看見李青夢那張小臉扭曲的不成樣子。可只一瞬,就消失不見,帶上了笑臉。
“小妹,這麽熱的天,你怎的跑的這麽快,也不怕中暑?”
說着上前。拉了李青瑤往樹陰下走,“這些日子回外祖家,定是玩瘋了吧。可是有什麽趣事,說與我聽聽。”
李青瑤也就真的停下來,和李青夢說起外祖家的事來,“兩位表哥,長的氣宇軒昂!還有小表姐,長的當真漂亮。他們兄妹三人感情真是好極了,我看着好是羨慕。哎呀,還有大舅父……”
“真的啊。”李青夢随口附和道,“你幾個表兄妹真那般好啊。”
她也不過是沒話找話,想着如果李青瑤能去大将軍府做客,許是能帶上自己……
李青瑤聞言停下來,看着李青夢道,“二姐姐,咱們之間何來你我之分。我的外祖家,不就是你的外祖家。我的表兄表姐,不就是你的表兄表姐?二姐姐別擔心,只要你肯親近,他們是很好相處的。”
話都說的這樣明白,應該了解了吧。
只要她不為敵,李青瑤是不會和她分的那麽清楚的。
只這話,落到李青夢耳中成了另一層意思。
她銀牙暗咬:這小娼婦,是在提醒我是庶姑娘,要以嫡母為尊,不能有自己的外祖家嗎!
姐妹兩個臉上都還笑着,只是心思已是南轅北轍。
李青瑤沒有耽擱,當日就把花箋夾到貼子中派人送去賀府了。
小姑娘們聯系都喜歡用花箋,好看,聞着香。可真要送到小姐妹手裏,還是得夾在拜帖中才行,不然送不進彼此府門。
賀敏兒是個行事速度的,都沒讓送貼子的人走,接了後,當即便回了花箋讓秦府的人帶了回去。
字雖潦草,卻帶着一絲灑脫。問李青瑤什麽時候去賀府做客,或是她到李府來也成。
明明是問句,最後卻落了一句:你明天就過來吧!
得,去賀府的事就這麽定下了!
李青瑤看了後哈哈大笑,轉眼看到紅着眼睛的琉璃,笑不出來了。
讓小喜去守了門,李青瑤問琉璃道,“我可是欺負你了?還是我哪不得你意了?怎麽一看到我就哭,一看到我就哭。哭的我……”
心中瘆得慌。
琉璃眼淚稀裏嘩啦的落下來,卻笑了。然後跪下來,對李青瑤磕了個頭,“姑娘,奴婢已是知道了。奴婢這輩子都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李青瑤茫然時,她又道,“奴婢的哥哥自小喜歡讀書,也有過些成績。如果不是我爹爛賭敗了家業,許是早就有了些成就。如今姑娘命人将我哥送去讀書,我……”
琉璃語無倫次,又哭又笑的道,“姑娘,奴婢這輩子給你當牛做馬報答您……還有我爹,雖然一直渾日子,可好壞分得清……我已是讓他打聽着,打聽着姑娘要的幾個奴才……”
李青瑤聽明白了琉璃因為什麽感謝她,卻實在沒聽明白打聽什麽,又奴才什麽。
好在,小喜過來翻譯了,“姑娘原來不是說要幾個奴才嗎?還用紙寫下來了。琉璃原來給了趙媽媽一份,讓她幫着打聽着。可趙媽媽似是沒放在心上,正好昨個兒您回來,她娘要來給您磕頭,于是琉璃就又給了她娘一份,讓她爹打聽着。她爹混的地方多,肯定能找到……”
琉璃連連點頭,“對,對,就是這個。”
她爹是渾,可誰對他們家好分得清。這麽多年又賭又嫖,混的都是三教九流的地方,打聽幾個人還是不成問題的。
李青瑤聽懂後笑了,“行了。別哭了,哭壞了還怎麽給我當牛做馬?好了,快去給我準備東西,明天我要去賀大将軍府做客。”
其實,這次從涼城回來,李青瑤已是不再想着那幾個奴才的事了。
她的确是重生了,也的确是李青瑤。可曾經的人和事,似乎都因為自己的重生或是參與而改變了。
也許,她那幾個忠奴,已是另到別處了。
這種事,不可強求,随緣吧!
雖然是臨時要去拜訪,且也不過是小姑娘們間的玩耍,秦氏卻在短短的時間內将拜禮給準備好了。
一對樣式小巧的镯子,兩枚成色大好的戒指,還有兩棵百年老山參和幾個塞了銀祼子的花荷包。
镯子和戒指是帶與賀敏兒帶着玩兒的,那兩棵老山參是帶給賀府管家的。
賀家一門都搬去了邊關,京中老宅只有一個老管家和賀大将軍的乳母兩人在掌管。
這兩個人在賀府地位高于奴才又都是長輩,自是不能将禮忘記。
那些個花荷包,則是準備用來給丫鬟婆子們打賞的了。
秦氏想着賀府如今正火熱,怕有別府的姑娘也正好去做客什麽的,臨了臨了又備了兩三條珠串,很害怕相比之下李青瑤失了禮節。
方方面面能想到的都想到了。
李青瑤則是小心翼翼的将安寧王送自己的那只镯子裝了,命琉璃好好放在身邊,萬不能磕了碰了。
一早出發,來到賀府時正值太陽大的時候。
來接的婆子早就守在了門口,李青瑤一坐上進府的小轎,她便在轎側道,“李姑娘有所不知,我們家六姑娘一直念叨着您。昨個兒您的小帖一送進來,姑娘便趕緊回信。若不是奴才們攔着,只怕給您送回帖的就不是貴府的管家,而是我們姑娘了。”
說完哈哈笑了。
李青瑤也笑出聲來,揚手掀了簾子向外看,瞧着賀府的園子暗道不愧是行武人家,不論男男女女還是主子奴才,說話行事中都帶着一股子豪爽氣。
眼一撇,看到賀大将軍在花園一閃,身邊還跟着幾位公子哥。
為避嫌,她連忙放下簾子,暗想安寧王定趙時在其中。
轎子穿過花園,最後停下一個小院前。李青瑤還沒下轎,一只淨白的手便伸了進來,将她拖了出去,“快進屋快進屋,我可是想死你了。”
賀敏兒那急切的勁兒,像是怕李青瑤跑了一樣。
李青瑤心下一驚,眼見着丫鬟婆子都退了幹淨,道,“你,你不會把安寧王請進你閨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