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郦月剛睡醒, 大腦不清醒, 她正思考着, 門外的敲門聲吸引了她的注意。
他走過去,隔着門接過了兩套衣服, 衣服用防塵袋包好送上來,他把其中一套放在床上, 淡淡地說道:“去洗個澡,你現在渾身酒味。”
郦月臉色不自然地聞了聞,身上真的有酒氣, 她讨厭這種狀況, 不想被人當成酒鬼,皺着眉, 進了洗手間。
鎖好門,她覺得現在的情況匪夷所思,一牆之隔,黎正就在不遠處。
等她披着浴袍出來, 黎正穿戴完畢, 正在扣上名表, 他回頭看了眼,招她過來, 給她吹頭發, 修長的手指穿梭在發絲間,她身上散發着清冽的香味,他的動作不由更加溫柔。
房間裏只剩下吹風機的響聲, 卻意外的舒适安寧。
酒店員工送完這一層的衣服,再将幹洗的衣服送到另一間套房,一個容貌妍麗的女孩子接過西裝,把衣服往床上一放。
“于洋,你待會要去哪啊?”林嘉玥好奇地問道。
于洋從浴室裏走出來,他瞥了眼手機,“去參加個派對。”
“什麽派對要穿正裝……”林嘉玥心裏蠢蠢欲動,眼睛瞄着他,去拉他的衣袖,撒嬌道:“我也一起去,好不好?帶我去嘛。”
“別鬧。”于洋拉下她的手。
林嘉玥擁着他,軟磨硬泡,“幹嘛啊,難道你有別的女朋友,不敢帶我過去?”
“瞎說什麽。”于洋被她纏得煩了,他定定地看着她,“去的都是從小玩到大的,我們從幼兒園到高中都上一所,小時候就認識。你和我們又沒什麽共同話題,去幹嘛。”
“清清去嗎?”
“去啊,她不是我學妹嘛。”于洋随口回道。
“我和她認識,帶我去好不好?”林嘉玥期期艾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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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
“為什麽啊!”林嘉玥鬧起了小脾氣,賭氣道。
于洋收起笑容,似笑非笑,“你真想知道?”
林嘉玥心裏隐隐有不好的預感,只聽他低聲說道:“你每次都把酒店裏的洗浴用品帶回去。”
這家高級酒店連洗浴用品都是寶格麗,林嘉玥想着放着也是浪費,秉持着環保的念頭就帶走了。
她臉色漲紅,嗫嚅道:“我以後不會了。”
“傻姑娘。”于洋穿戴好,輕佻地拍拍她的臉頰,“我不是在說你的行為不對,你做的對,好好洗掉你身上的窮酸味。”
林嘉玥恍惚了下,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把于洋送走的,等他一走,她撲通一下跪坐在地上,心裏不知道為什麽很壓抑和痛苦。
哪怕和他交往,他壓根沒把她當回事。
她聞了聞身上的氣味,香氛高級典雅,而在跟于洋交往前,她一直是用的超市平價牌子,原來從香味這些細節上就能判斷一個人的處境和階層啊。
林嘉玥難過了會,她睡了一會,打開朋友圈一看,白清清發了幾張照片,照片中她和其他人的合影,笑容清純。
手指劃過一張照片,她放大一看,白清清身後不遠處有個熟悉的人影,是郦月。
再往後翻一張,更加清楚了,郦月和一個清俊的男生在聊天,林嘉玥心裏壓抑不住的怒火,憑什麽她可以去,她不可以去啊。
“于洋沒帶你來?”白清清發來一條微信。
“我身體不舒服,來姨媽了。”林嘉玥編了個話,“你好好玩哦。”
什麽身體不舒服,白清清譏諷地揚起嘴角,估計她想來,于洋也不會帶她來。
帶她來,不就是讓其他人看了笑話,玩歸玩,這幫人向來排外,組成小團體不讓其他人進來。連她都費了好多心思才擠進來,哪裏能讓林嘉玥輕輕松松進來。
只不過這些潛在規則對一個人例外。
郦月是和黎正一起來的,面對着別人的起哄,黎正竟然大方地承認了郦月是他女朋友。
這算是派對上的一大八卦。
季萌氣呼呼地問白清清,“她怎麽和黎正扯上關系的?”
“我也不清楚……”白清清為難地蹙眉,心裏早就把郦月罵了一通賤人。
“哈。”季萌誇張地笑了下,“所以她吊着我哥哥弟弟,一年不到又找到別的男人了,厲害啊。”
“黎正帶她來,正式承認她是女朋友了?”另一人插嘴道。
“肯定是的。”
“她倒是命真好,小時候吃的穿的都在季家,長大了,馬上就傍上黎正,出生差沒關系,後面的命啊好着呢。”
幾個女生眼裏流露出嫉妒的情緒,圈子裏最優質的男人之一被她給搞到手了,能不嫉妒嗎。
黎正這男人,逼格高,對女人有品位有要求,不是誰都能當他女友。
白清清聽到這,心裏止不住地酸,她看向郦月,她穿了件Dior的小裙子,皮膚瑩白,身材纖瘦,她也是白皮膚,可不像她,白得那麽晃眼。她幾乎惡毒地想,要不是她從小住在季家,吃穿用都是好的,哪裏養的出這樣的好皮膚,要是她在農村長大,現在連在這端茶送水都沒有資格。
說是派對,不過就是一群校友在聚會,宴會廳裏有不少熟面孔,郦月和黎正分開後,就遇到了季景澄。
“你和黎正哥在一起了?什麽時候的事?”季景澄緊張地問道。
“算是吧。”
季景澄不依不饒,“什麽叫算是吧,你到底是怎麽想的,我要聽實話。”
郦月看着他,“你不是說當朋友嗎?”
“哪怕是朋友,也可以關心下你的感情吧。”季景澄反應很快。
她抿着唇,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好,說是不明不白就交往了,為了瞞住一件事,所以用更多的謊言去掩蓋,連她自己都覺得心累。
“反正以後會分手的,你別管那麽多了。”她冷聲道。
季景澄心裏一動,他好聲好氣,“我是擔心你受傷害,和黎正哥在一起,你精神壓力會很大的。”
這倒是實話,郦月嘴角扯出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
“那女生是誰?”于洋剛到宴會廳,一眼就看到了上次的那個女生,她旁邊站着個同齡的男生,他逮到個朋友忙問他。
“郦月啊。”那人笑道:“怎麽,你看上她了?沒戲了,黎正剛發話,那是他女朋友。”
“怎麽會是黎正的女朋友。”于洋扼腕不已,他眼睛依舊直勾勾地盯着郦月。
朋友誤會了,他暧昧地笑道:“對啊,連我們都納悶,怎麽也該是季景矅或是季景澄的女朋友,怎麽勾搭上黎正了,沒想到她心倒是挺野的。”
于洋差點把酒噴出來,他納悶道:“關季家那兩兄弟什麽事啊。”
“你不知道?”那人見于洋一臉茫然,他來了興致八卦,“她媽在季家當傭人,她從小住在季家,這也不是什麽大事,誰家沒個幫傭的人的孩子,就她特別呢,誰叫她長得特好看,一下就不一樣了。這基因啊,真是玄學……”
季家,季景矅,于洋一下想明白了,上次在夜店季景矅為什麽會揍他,他冤得不行,趕緊問道:“季景矅人呢。”
“不知道,你找找。”
于洋在派對上找了一會,沒找到他人,給人打電話,結果他在家裏喝酒。
看了眼郦月,于洋戀戀不舍地收回視線,算了,黎正的女朋友,他怎麽能撬牆角呢。
于洋到了季宅,見季景矅在自家的酒莊裏喝得爛醉,一看就是為情所困,他上去推了推,“季景矅,醒醒,不就是個女人嗎。”
“你別煩……我。”季景矅費力地說道。
視線逐漸聚焦在于洋臉上,他冷笑了下,“要不是你,會讓我對郦月産生誤會嗎?都他媽的怪你!”
關他什麽事情,于洋無辜極了,“你講講道理,你想要的女人被黎正搶走,有我什麽事啊!”
“你那女朋友叫什麽!”季景矅揪住他的衣領。
“林嘉玥。”
“怪不得。”季景矅放開他,他半閉着眼睛,指了指自己的臉,“我打錯了,那一拳要不你打回來。”
這已經不是受情傷了,這都快自虐了,于洋對着季景矅那張俊臉,不知道該從哪下手揍。
“不對。”季景矅忽然睜開眼睛,“你那女朋友還打過郦月,這事我們扯平了。”
潛意思就是別想占他便宜,于洋也是驚了,他到底喝沒喝醉,等等,他剛說什麽,林嘉玥竟然敢打郦月!
從季宅出來,于洋回到酒店,林嘉玥聽到開門聲,高興地迎了上去,“你回來了!”
見他一臉陰沉,她頓時擔心害怕起來,揪着他的袖子,“怎麽了嘛。”
“你打了郦月?”于洋冷冷地問道。
林嘉玥一愣,這事都過去一段時間了,他怎麽會突然提起來,對,今天的派對,她不服氣地說道:“是不是郦月對你說什麽了,她這女人怎麽這麽賤,敢向你告狀,我是打她了,她也打我了好不好!”
她哭訴着,“那晚讓你過來接我,你在夜店玩,都不來接我。”
于洋這下全明白了,正好想甩了林嘉玥,馬上找到由頭,借機發揮,“你打我朋友的女朋友,這怎麽行,你讓我以後怎麽和人當兄弟。”
“我……”林嘉玥眼眶泛紅,委屈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不要生氣。”
“啧。”于洋甩開她的手,不耐道:“行了,你也別煩我了,我膩了,我們分手。”
分手!這兩個字如驚天雷在林嘉玥腦海裏炸開,她不斷纏着他,“我不想分手!”
“明天你就搬出酒店,你不搬,我就不續費,你自己想清楚。”于洋毫不留戀地擡腿就走,任憑她如何哭訴。
白清清正在派對上社交,一群人坐在一起,季萌正在那問郦月拍什麽戲,有什麽作品了嗎,說到《愚者》這部電影的女主演,在座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白清清身上。
那種心理上的滿足感,無法言喻,她謙虛地笑了下,手機在這時震動起來,她接起電話。
電話那端傳來林嘉玥的哭喊聲,“清清!于洋要和我分手!你說我該怎麽辦啊!”
她朝其他人溫和地笑了下,走到一邊接電話,心裏不由冷笑,林嘉玥還真以為于洋是認真的,人家只是拿她當個消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