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推開窗戶，窗外是茂盛的綠植，清新的空氣湧入，郦月站在窗邊一會，聽到不遠處傳來打網球的聲音，她望過去，原來是季景矅和季景澄兩兄弟在打球。
一大早就打球，他們精神真好。
她開着窗，轉身去洗手間，在她刷牙時，網球場那邊的比賽正進行得如火如荼。
“景澄，我們來比一局，誰贏了就送郦月去上學。”季景矅拍了幾下手裏的網球，他刻意挑釁，“你不敢了？”
不敢。
這個詞毫無疑問刺激到了季景澄，他不敢做的事情有很多，上輩子，他不敢忤逆媽媽，不敢當衆承認郦月是他女朋友，還不敢和大哥争女人。
他瞳孔縮了下，下颚緊繃，“來吧。”
季景矅把球抛起，發球了，季景澄跑過去，揮起球拍。
郦月洗完臉，擦着護膚品，檢查着臉上是否有瑕疵，到底是十八歲，不受地心引力影響，臉部線條全是朝上的，她認真地擦着防曬，塗了防曬用的潤唇膏。
球場上的季景澄眼看着一個球從他腳邊擦過，身體沒有跟上大腦的反應，他氣喘籲籲地盯着大哥，汗水從他臉頰滑落，眼裏是陰郁的消沉。
季景矅上前，揚起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我贏了，記得遵守約定。”
他轉過身，上樓回房間，快速洗澡和換衣服。
郦月換上校服，背上書包，她徑直出了大門，望着球場上的網球拍，他們打完了？
她沿着公路走到公交車站，正在等班車來的時候，一輛銀色跑車停在她跟前，車窗搖下之後，季景矅出現在她面前，他冷聲道：“上車，我送你去學校。”
“不用了。”郦月搖搖頭，他在打什麽主意，她警惕地往後退了些。
“你往後退什麽？非得我拉你上車？”季景矅漫不經心地看着她，看她确實不想上車，他把火熄了，車子就停在公交車站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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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要幹什麽？郦月心裏不耐煩起來，她面無表情，“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可以坐公車去，免得上車後被你說成是虛榮。”
她的話像是敲在他心上，他唇角劃出一絲苦笑，很快消失不見。
季景矅手撐在車窗上，笑道：“好啊，我們就耗着，我等你自己上車。”
混蛋！郦月瞪着他，她很快冷靜下來，不會的，季景矅剛回國接手公司，要是第二天上班就遲到，他這個接班人還怎麽混下去。
想通這點，心裏的焦躁平複了些，郦月拿出耳機，聽起歌來。
季景矅不由笑了，和他杠上了是吧。
她清亮的眼睛像是在說，看誰耗過誰，清晨的暖陽光照在她身上，為她披上一層朦胧的光，輪廓柔和，臉頰薄粉，抿着唇。
他們就這樣耗了會，直到一輛車從路口開出，停在銀色跑車旁，車窗搖下之後，男人低沉的嗓音令郦月吓了一跳。
“季景矅，你回國了？”
“對啊，回來沒幾天。”季景矅打開另一邊的車窗，和男人随意地聊着。
“你停在這裏幹什麽。”若有似無的視線落在車站上的女生身上。
哪怕隔了段距離，郦月仿佛能感受到男人冷冽的視線，她害怕得瑟縮了下。
季景矅輕笑了下，“送家裏的小姑娘上學，她鬧別扭，不然你送一下？”
郦月後背發涼，站在大太陽下都覺得如墜冰窯，她果斷拉開車門，坐進了車裏。
“好了，看來不鬧別扭了。”季景矅笑着說道。
那輛黑色的車駛遠了，季景矅重新發動了車子，他瞧着郦月的模樣，她拉好安全帶，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的景色，側臉精致，穿着制服，乖得不像話。
他開着車，一路無話，思緒不由飛到了上輩子，在車裏，他們也不是沒玩過。
光是想想，那欲念就讓身體發熱，特別是她身上傳來淡淡的少女馨香，比任何香水都好聞，邪火不由自主地滋生，面上倒是平靜。
車很快開到了學校附近，郦月低着頭說了聲謝謝，正要開門下車，手腕一把被他拉住。
她還在掙紮，車門打開了下。
季景矅伸出手，捏着她的後頸，她像只小兔子一樣捏在他手裏，他強硬地抱着她。
郦月惱羞成怒，怒道：“你放手！你要幹什麽！一大早你就發瘋？”
“就說聲謝謝怎麽行，你是不是得有所表示。”季景矅抱着她，平複着情緒。
根本就是個無賴，又不是她求着他送她上學的，郦月一雙杏瞳裏滿是羞惱，他喉嚨動了下，沒辦法地說道：“親我一下。”
她目光游移，糾結了下，學生來來往往的，不想和他耗下去，她揚起下巴，主動親了下他的臉頰。
季景矅滿意了，松開手，放她下車。
郦月沒走幾步，對上季景澄陰郁的目光，他看看她，再看看季景矅，她馬上反應過來，季景矅是故意的。
季景澄眼睜睜地看着她神色平靜地走進學校，她連解釋都不向他解釋，那副疏離冷淡的模樣，他心裏不舒服。
錯身的那瞬間，季景澄握住她的手腕，捧着她的臉頰，在衆目睽睽，人來人往的門口，親了下她的嘴唇。
周圍響起了如潮般的議論聲和驚呼聲。
郦月驚訝極了，他這是為了向季景矅示威嗎？她心裏厭惡，一把推開季景澄，往學校裏跑。
季景澄失落地垂下眼眸，他和季景矅對視了眼，轉身去追郦月。
季景矅微微眯起眼眸，他勾起唇角，輕笑了下，他這個傻弟弟，追女人可不能這麽追，只會把人推得更遠。
這兩兄弟發瘋般的表現越發堅定了郦月要趕緊離開的決心，她剛坐下，就有老師找她談話。
教師辦公室，班主任讓她站了一會，工作了會才像是想起這麽個人，她嚴肅地說道：“聽說早上你在學校門口引起了轟動。”
明明是季景澄強吻她的，老師卻找她談話，郦月也習慣了這種偏見。
班主任翻看了下她的成績表，“其他同學都在忙着申offer，我不希望你在這影響別人，要是沒這個心思念書，你就回去吧。”
“是不用來學校了嗎？”郦月問道。
“對，你不用來了，畢業證會發給你的。”
郦月垂下眼眸，轉身離開的時候，聽到班主任用嘲諷的語氣說道：“反正攀上豪門了，學歷也沒什麽用。”
她腳步頓了下，回頭看了眼，班主任在那統計學生申請的大學學校，有張辦公桌上放着國內大學的申請表，沒多少人需要，她抽了一張，迎面看見季景澄走了進來，她趕緊把申請表對折，藏在身後。
他薄唇動了動，眼神晦暗不明，低聲問她，“老師有沒有為難你？”
郦月搖搖頭。
班主任見季景澄來了，笑臉相迎，“我讓郦月回去休息一段時間，好好考慮未來，你看，她這成績……”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沒關系。”季景澄溫聲安慰她。
他擡起頭，對班主任說道：“我會給她申請學校的，老師不必費心。”
“那好吧。”班主任微笑着點頭，全然沒了剛才那副嘲諷的模樣。
郦月跟着季景澄出來，他輕輕晃着她的手，“生氣了？我也很氣你，氣你去親大哥。”
她一副沒什麽好說的冷淡模樣，季景澄眼眸一黯，他很快恢複了和煦的樣子，找了個自習室，準備教郦月英語。
“雅思成績很重要，分數高一點，選擇的機會更多一點。”季景澄讓她坐下寫試卷。
郦月對着英語犯難，她的文化課早就丢到不知道哪裏了，一想到自己只會憑着外貌混吃混喝，演技平平，對奢侈品牌如數家珍，靠英俊有錢的男人養，她感到沮喪起來。
“能寫多少就寫多少，我不嫌你笨。”季景澄看出她的窘迫，笑着安慰她。
“真的？”郦月望着他，他眼神清澈，不像是在說謊。
季景澄露出一個清爽的笑容，“真的。”
他微笑着看她寫試卷，她睫毛很長，鼻梁挺翹，秀氣的眉皺着，但一想到早上看到的那幕，嫉妒在心裏滋生。
季景澄在一旁複習面試的流程，回到高中，這些課程對他來說沒什麽難度。
學習到中午，兩人去學校食堂用餐，周遭學生都默認他們是一對了，再沒人敢說閑話。
下午，季景澄有事離開了，郦月收拾了東西，趕去一個品牌發布會參加活動。
到了那，卻被告知，她沒選上。
這些事情也難免，誰叫她是求職者，品牌有挑選人的選擇權。
可是一連幾次都被放鴿子，郦月心裏難免起疑，她聯絡了之前那個模特經紀人，對方吞吞吐吐地說道：“你也別為難我，是有人讓我這麽做的，是誰我就不知道了，領導吩咐的，上面一層又一層的，我真不知道，你也別想着打工了，考個大學才是真的。”
好不容易有個一夜蹿紅的機會，被人阻止了，這之後無論她再創立微博也好，社交賬號也好，馬上會被删掉，就連兼職也黃了。
郦月看着給她講題的季景澄，陷入了深思，是不是他做的？
“怎麽了？”季景澄擡起頭，笑道。
“沒什麽。”
自習室門被人敲了下，季萌等人走了進來，她掃了一眼，不屑一顧道：“我還以為你在幹什麽，你在這裏給她補習？她這個扶不起的阿鬥，能考多少分啊？”
“季萌，麻煩你離開。”季景澄冷聲道。
季萌一臉詫異，“你反了是不是！竟敢和你姐這麽說話，你信不信我告訴媽，你不好好學習，整天就知道談戀愛！”
“随便。”他冷冷地回道。
這兩姐弟吵了起來，主要是季萌在言語攻擊。
郦月合上書本，收拾好東西後離開，她走出自習室，收到了一個信息，是上次那位美妝博主發的，她看她沒工作，主動邀她出來。
秦怡：“一個品牌的派對暖場人，錢不多，一千，你去不去？”
郦月回頭看了眼自習室，發了條回複，“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