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東西是圓形的。
剛開始顧容還有點不确定, 用拇指摩挲了下,還真是, 愣了愣,偏頭看向某人。
許念忽然蒙住了她的眼睛, 在那紅唇上啄了口,顧容只感覺旁邊一沉,接着被對方攬入懷中,兩人都赤腳坐在沙發上, 許念拿開手, 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 親了親手背。
“店員說這是今年流行的新款,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她道,低頭用心調整指環的位置, 指環款式素淨, 中間鑲嵌有碎鑽, 情侶款,看起來不惹眼。
顧容怔神片刻,情緒頗複雜,可未表現出來,她看了下手指上的指環,又望了下許念的手,擡手摸了摸這人的耳垂,嗯聲:“還行,可以。”
就四個字, 但足以讓許念高興,證明沒買錯。
這二傻愣會錯了意,自個兒還挺開心的,絲毫沒察覺到顧容的情緒變化,送個禮物整得這麽迂回,最後只是一個情侶指環,真的呆。
傻狗八斤像她,見主人高興,自己亦高興得搖尾巴,撒嬌唔了兩聲,跑過來湊熱鬧,硬要往顧容懷裏鑽。它小一點的時候許念還能一把就将這小崽子提開,如今大了,提不動,傻狗勁兒大,體型幾乎跟成年金毛沒什麽區別,渾身的毛厚實得能當雞毛撣子。
有幾次許念出門遛八斤,遛着遛着就變成了八斤遛她,這麽高的個兒,卻拽不贏一條金毛。
夜裏睡覺,許念被好一頓伺候,顧容像憋了一股勁兒,怎麽都不肯饒過她,許念生平第一回 體驗到了那啥啥的感覺,難受,渴求,又吃不到,總之具體說不出來,就像渴極了,面前放着一杯水,你卻喝不到它,好幾回快要夠着了,但只能潤潤唇,壓根不解渴。
放.縱的後果就是第二天起不來床,上課直接遲到。
機械專業女生少,缺勤老師一眼就能看出來,好在老師網開一面,叮囑下回早點來。
沈晚給她占了座,不小心瞧見這人衣服領口下的證據,頓時了然,心裏啧啧,略帶嫌棄地看着某人。
許念佯裝不知,拿出書聽課,可耳尖緋紅,她掩飾地扯了扯衣領,一本正經地看着黑板方向。
學校的日子就是這樣,上課下課,學習吃飯,讀書既輕松又不輕松,後半期裏,機械學院先是實習,再是做課程設計,之後期末考、答辯,時間安排十分緊湊,許念簡直忙得像個陀螺,除去這些,她還得忙實驗項目、比賽等等,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人直接瘦了七八斤。
她本來就瘦,如此更是瘦削得吓人,期間沈媽媽來寬北巷看她們,見她瘦成這個樣子,私底下還說了顧容兩句,讓好好照顧,多注意休息。
有些太直白的話沈媽媽沒好意思講,盡量委婉點提醒。
罪名來得突然,顧容沒辯解,只是從那以後更加照顧許念,不過用處不大。
畢竟也是從學生時代過來的,顧容知道這麽忙是沒辦法的事,熬過這一陣就好了,她能做的就是盡量推掉一些不必要的工作,回來多陪陪許念。其實顧容挺忙的,工作室越做越大,需要做的亦越來越多,何況她不止工作室一個投資點,她抗壓能力強,尚且能調節過來。
當大三真正結束,許念整個人終于輕松了不少,張教授給她放假,讓回家休息一陣。
許念回到家的前兩天都是睡覺度過的,高度忙累過後,一旦放松下來,人會感到非常疲憊,顧容仍舊忙,常常早上出去天黑才回來,家裏只有八斤陪着。
大房間裏空調嗚嗚運行,一人一狗睡到天荒地老,起先八斤還規矩趴在地上的狗窩裏,後面膽兒肥了就往床上爬,非得和許念擠一塊兒,許念真想一腳把這得寸進尺的傻狗踹下去,可生生忍住,若是踹了,某狗會跟顧容告狀。
昨天許念忘了給它準備食物,這小崽子不聲不響的,等顧容一回來就開始各種打滾兒裝可憐,搞得像許念故意虐待它一般,它就像塊甩不掉的牛皮糖,跟定了許念,許念在哪兒跟到哪兒。
養狗就像養小孩兒,利弊都有。
因為之前太忙,兩人一直處于禁欲狀态,晚上許念想做,可顧容先睡了,應該是真的累得很,腦袋一挨枕頭就睡死過去。許念白天想了那麽多點子,愣是一個都沒用上,別說用,連摸都沒摸到,她沒敢把人弄醒,輕手輕腳關門關燈,跟着躺下睡覺。
睡得早醒得早,天還沒亮兩人就醒了,其實許念更先醒兩分鐘,只不過躺着沒動,發現旁邊的人醒了,她厚臉皮湊過去,親了下臉,問:“今天什麽時候過去?”
顧容睡眼惺忪,剛睡醒聲音有點沙啞:“九點鐘,昨天的工作還沒處理完……”
許念試探了下,顧容沒阻止,她還貼心地問:“累不累?”
顧容斜眼睨她,懶得拆穿這人的心思。
“這都好久了,”許念誘導說,蠢蠢欲動,“你不想麽?”
話說得可真不害臊,以前還會面紅耳赤,如今完全沒個正形,顧容偏偏頭,不想理會她,不過卻沒推開,意思呢很明顯,許念都懂。
一會兒,往被子裏滑。
……
她倒是體貼,反正最後顧容挺滿意的。
工作室規模擴大,事務繁雜,每每是從早忙到晚,且在不斷挖人招人,工作室暫時招新手,這種時候沒有那麽多精力培養新鮮血液,有這個成本不如提價招個更有能力的。
許念閑暇之餘會帶着八斤去工作室那邊轉轉,送飯,噓寒問暖。工作室的所有人都熟識她,久而久之,就有員工打趣,帶頭叫她“小老板”,經常偷偷拿她調侃,許念脾氣好,不僅不會說什麽,反而和大家打成一片。
一次兩次打鬧還行,多幾次,辦公室裏的顧容臉色就不大好看了,有一次正巧撞見許念牽着八斤和一年齡較小的女員工有說有笑,而且那女員工還摸了八斤的腦袋,她立時冷臉,周遭的溫度直降,其他人不明原因,皆都跟鹌鹑似的不敢吭聲。
許二傻愣和八斤傻狗一點不自覺,腆着臉皮貼上去賣乖,結果直接被冷面相對,許二傻愣一頭霧水,主動撞槍.口上問:“怎麽了,誰惹你了?”
顧容大概是工作太累腦子有點糊塗,語氣不免有些微冷淡,眸光一沉,生硬道:“我能怎麽?”
八斤慫蛋嗚咽一聲,掙脫繩子往辦公桌底下鑽。正事當前,許念沒訓斥它的心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木讷道:“是不是工作不順,遇上事兒了?”
顧容臉色沉如水,都不願理會。許念摸摸鼻頭,還真以為是工作上的事兒,仔細想了想,覺得分外有道理,顧容不搭理她,她就死皮賴臉坐椅子上等,不時端茶送水,不過一直沒明白到底咋回事,直到臨近下班,驀地反應過來。
默不作聲許久,這厚臉皮湊到顧容面前,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你生我的氣了?”
顧容不言不語。
許念涎皮賴臉告饒,各種讨乖,厚臉皮到底。
幼稚得很。
忙碌的時光持續到十月,國慶期間兩人帶着八斤出去游山玩水,許念格外享受這種閑暇日子,與顧容說:“等我畢業,可以再出來玩一趟。”
她現在最大的期盼就是游遍全國,不過近一兩年肯定不行,多出來走走挺好的,兩人一狗的旅途,更能增進感情。
“可以,”顧容道,“反正看你的時間安排,我都行。”
工作室那邊基本步上正軌,不再那麽忙碌,她沒打算繼續擴大規模,既然選擇退休,肯定得以享受人生為先,許念還在讀書,她在等她畢業。
“伯母昨晚打了電話給我,”許念說,“你猜她說什麽了?”
顧容一邊逗八斤一邊回道:“什麽?”
“她和伯父過兩天要到寬北巷來看看。”
顧容略感意外,自打知道她倆的真正關系,顧老爺子和顧母的态度反正就那樣,好幾次,顧老爺子跟她旁敲側擊許念的情況,似乎不太滿意,怕影響許念,顧容都沒提過這些,如今他們主動提出要到寬北巷做客……
應該不是壞事,要壞早就壞了,不用等到現在。
許念也不着急,電話裏顧母的語氣平和,不像是要找事的樣子。
十月5日那天,她們自駕回G市,下午顧老爺子顧母來寬北巷,老夫妻低調,由司機開車送過來,帶了些禮品。
顧老爺子架子端得有點高,背手踱步東瞅瞅西看看,應當對這裏不滿意,但沒說出來,房子雖然老舊,但內裏的一切收拾得幹淨齊整,裏裏外外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他和顧母坐在沙發上等着,另外兩人在廚房忙活,許念不時會端些茶水瓜果過來,表現得十分禮貌。
頭一回瞧見系着圍裙的顧容,顧老爺子臉色凝重,看到平日裏像塊冰坨子似的女兒忙前忙後,動作熟練,他心頭滋味萬千,總之挺複雜的,神色不大自然,總偷偷往廚房方向看。
相比之下顧母就顯得淡定許多,該喝茶就喝茶,該看電視就看電視,八斤跟她還算熟,湊到她面前不停地扭屁股搖尾巴,這小崽子打小臉皮就堪比城牆厚,叼着球眼巴巴地瞅着顧母,還用腦袋拱人。當然,顧母只摸了摸它的腦袋。
這頓飯吃得尤其沉默,四個人話都少,許念還算好的,但是顧老爺子不怎麽回話。
吃了飯,收拾完畢,倆長輩全然沒有要走的意思,趁顧容帶八斤上樓,顧母淡淡開口問:“明年要去T大讀書?”
許念颔首:“不出意外應該是。”
顧老爺子望了她一眼。
顧母點點頭,半晌,又說:“還行——”
算是認同。
許念發怵,摸不準這兩位的态度,但一切還算順利,二老不熱情,心裏到底是不滿意的,可終歸什麽都沒講,在她看來就是不反對,樂觀一點想就是支持。
八點多,司機過來把人接走,倆晚輩送他們到巷口,現如今的寬北巷不像以前那樣寧靜,這個時間點巷道裏來來往往的人不斷,空氣中彌漫着不知名的花香,走着走着,許念牽起顧容的手。
“你很怕我媽?”顧容哂道,想起今天她束手束腳的表現,以前都挺大方的,今兒卻很不一樣。
許念微微用力攥緊她的指節,抿抿薄唇,如實說:“有點,怕她不滿意。”
顧容挑挑眉,亦握住她,走了兩步,說:“之前她跟我聊過你,還有我爸,聊了不止一次,隔三岔五就問。”
許念驚訝,半信半疑地偏頭看她:“問的什麽?”
“你的近況,以及明年要去B市讀書的事,另外也問我後兩年的計劃這些。”
如今家裏顧容一輩的那幾個都在忙着家族企業,顧母是越來越清閑,先前還愛和老姐妹們一起打發時間,然而最近卻膩了,有時關心沈晚,有時問問她倆,閑得慌。自從退休以後,顧容與家裏的聯系愈發多了,矛盾啊什麽的自然而然沒了,大家誰都不再提那些,不知道經歷了什麽,顧母的态度有很大的轉變,近來對顧容格外上心。
說到要去B市讀書,許念默然片刻,屆時鐵定會異地,顧容沒有要去那邊發展的打算。
“明年……”她說道,頓了頓,“我有空就回來看你們。”
顧容嗯了一聲。
某人記性有點差,忘了當初她說過的話。
時間如緩流的水,慢慢向前,燕子來了去去了來,一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人還沒回過神,畢業季如期而至,離開學校的那天,張教授親自送許念到校門口,把她交給顧容,臨行前鄭重說道:“未來的路還很長,不要辜負自己的天賦,畢業只是開始。”
他是一個極其負責的老師,德高品重,值得學生尊敬,許念感激他對自己的悉心培養與教導,畢恭畢敬彎了彎身子,誠摯道:“謝謝教授。”
她的大學完整且有意義,盡了全力,在這個過程中毫無遺憾,以前走過的路雖然曲折,但未來光明且前程遠大。
這一年夏天,許念參加了一個高校夏令營,這個活動是在校期間就申請到的,地點位于B市,為期半個多月,她一個人去的,回到G市時,又去拜訪了張教授一次。到家的那天,沈晚那妮子來寬北巷蹭飯,她沒有選擇繼續讀書,之前計劃頗多,但臨到畢業一個都未實施,最終決定進家裏的企業,從基層做起,顧家沈家沒有任何人逼迫或者幹擾她,這都是個人的選擇。
沈晚一向樂觀開朗,做什麽決定幹什麽事,起先許念還擔心她會不會想不通,結果後來發現啥問題沒有。
“工作還行,就是累,雖然公司是咱家的,但是明裏暗裏甩臉子的亂說話的還不少,等将來我混出頭了,啪啪啪打他們的臉。”沈晚悶悶道,心裏有火氣,公司不好混,哪怕是自家開的。
許念安慰道:“別理這些人,他們酸呢,越在意他們越得勁兒。”
沈晚憤憤說:“我就是氣不過,街上的大嬸兒都沒他們能編排,一口一個關系戶,關系戶咋了,我工作完成得挺好的啊,又沒拖後腿……”
其實按沈晚的學歷已經足以進公司,但畢竟有那麽一層關系在,即便是從基層做起,也堵不住那些嘴碎的人,沈晚脾氣好,再怎麽氣都不會跟家裏抱怨,否則顧老爺子來個殺雞儆猴,公司裏誰還敢談這些。
沈晚氣憤歸氣憤,但拎得清,不會給大家添麻煩,她來這兒就是為了吐黑泥。顧容遛完八斤回來就聽到這妮子放開嗓子噼裏啪啦地講個不停,一面紮頭發一面好笑地問:“公司裏哪個給你找事兒了?”
八斤興奮得很,沖過去扒許念,嗚嗚地撒嬌。
“沒呢,”沈晚趕緊打住,聳聳肩,“我就吐槽兩句而已。”
顧容自是不信,問道:“要不要我跟你爸他們說一下,或者來我那裏工作?”
“別別別,”沈晚連忙說,“小姨你就甭操心了,我自己能處理妥當。”
去顧容工作室上班,開玩笑,打死她都不會去,自家小姨嚴苛得要命,她上回去郊區那邊,一上樓就遇見顧容在訓人,被訓的那個員工淚眼婆娑,想哭都不敢掉眼淚,簡直了,還是在公司自在點。
一旁的許念了然笑笑。
開學前,許念單獨跟顧母見了一面,逛街吃飯打麻将,顧母應當是想開了,帶着她去見自己那些老姐妹,其中就包括打暑假工那次見過的孫太太,老姐妹們都是人精,無緣無故的不會帶個沒血親關系的孩子出來,大家都熱情招呼許念,把她當沈晚一樣對待。
許念牌技不錯,大多數時候都能贏,可在場的都是長輩,于是故意贏兩三局就輸一兩把,最後小贏,太太們打牌都是圖個樂子,就喜歡她這樣的。
牌局快結束時,孫太太忍不住邊摸牌邊問:“小姑娘和晚晚關系是不是挺好的?”
許念斟酌了下,剛要回答,左手邊的顧母卻先開口,淡然道:“她跟阿九熟,阿九住她那兒。”
諸位太太立時明了,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孫太太大方笑了笑,出了張幺雞,樂呵說:“那挺不錯的,這小姑娘好,你家阿九也好。讀書這麽厲害,以後肯定大有出息,你看我家那混小子就不愛讀書,把他爸氣得喲,讓人操心得很。”
孫太太只是說客套話而已,不過很受用,顧母少見地臉色柔和許多,眉眼間都帶着滿意。
晚上回去許念告訴顧容這事兒。
“原本還擔心她會不高興,”許念說,擡手摸摸鼻頭,“打電話叫我過去的時候我都有點怕,還以為發生什麽事了。”
顧容沒多大反應,說道:“別擔心這些,她不會怎麽樣。”
許念耍賴似的抱住她,伏在耳畔道:“畢竟……丈母娘嘛——”
八字還沒一撇呢,就丈母娘了,誰娶誰還不一定呢,顧容斜這人一眼,對方笑笑。
入學前兩天,顧家幾個和沈晚送許念去T大,陣勢之大,許念本打算自己來的,結果沈晚那妮子非得嚷着要送她,還特意提前請了假,名曰:“咱現在是一家人,這是榮耀時刻,必須得去。”
許念總不能拒絕,只是沒想到顧老爺子和顧母會一塊兒走,顧母仍舊一如既往高冷,說:“過去旅游,順便去T大瞅瞅。”
讀大學那會兒,她是一個人,這次變成了一行人。
顧老爺子與顧母相敬如賓,相互之間少了尋常夫妻那種恩愛,開始許念還挺不習慣,後面便慢慢适應了,顧容那性子,還真就是這倆長輩的結合體。
坐飛機到B市後,先把學校的事情處理完畢,之後一家子出去吃飯,再到當地的旅游景點玩了一圈,熟悉熟悉風土人情。
兩天後,許念去機場送他們,到底還是有些不舍,臨出發前她上前,當着長輩的面主動抱了抱顧容,輕聲道:“我一放假就回來,你照顧好自己和八斤。”
顧容嗯聲,不像她這般濃濃不舍。
許念真的愣,就沒察覺到哪兒不對,末了,回學校。T大研究生宿舍是二人間,配置比本科生好很多,研究生的宿舍樓離教學區比較遠,她的室友是個法國人,英語水平不咋樣,但中文說得很溜,人還可以。
許念在網上看過一則新聞,說的是法國人特別在意法語與英語的地位問題,所以她跟室友交流的時候,盡量不用英語。入學第一周,學校安排的學習任務較少,主要是讓大家先熟悉一下,許念白天一門心思學習,晚上窩床上和顧容開視頻,法國室友一般要十點之後才會回來,所以不會打擾到別人。
開視頻的時候八斤也會湊過來,這傻狗直接把臉盤子往屏幕上戳,恨不得舔兩口以表相思之意。
許念又無奈又好笑。
“我後天要來B市,”顧容說,把八斤拉回來,“之後應該會在你那邊呆很久,這次會把八斤一起帶過去。”
許念一愣,一時之間沒轉過彎兒,脫口問:“來做什麽?”
顧容回答:“媽在B市有個朋友,搞設計的,之前就定下來了,我應該會跟他兩年。”
之前想過要不要回學校讀書,但最終還是沒選擇這條路,顧母介紹的那個人在時尚界名氣很大,這次過去一方面是為了學習,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拓展關系。
許念有點懵,驚訝了好一會兒,終于反應過來,她藏不住笑意,嘴角揚了揚,結果沒憋住,直接樂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