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撕破臉
“不是你,我安安穩穩上班,國家公務員。不是你,我還不受這罪呢!誰稀罕什麽移民。”
“行,你有本事,有本事馬上離開,滾……”
兩人大吵了一架,第一次這樣撕破臉。
自己原本在國內生活無憂無慮,要風得風,為了他與父母決裂,來到這個并不适應的異國土地,為他懷上了的孩子,這下好了,反成了罪人,她越想越氣,賭氣進了卧室。
為了兩個人早日的團聚,打報告要求提前退伍,還挨了領導的批評。退了也就罷,回到地方雖說不一上會有什麽特好的安排,至少做個公務員沒問題吧?就因為她虹雨一句移民,就屁颠屁颠來到這個陌生的國度,跟前陪後,不像丈夫,倒似個保镖,動不動就發脾氣,說翻臉就翻臉,她那些臭毛病在部隊時怎麽沒發現?
兩人心裏都各自懷着憋屈,越想越心煩意亂,開始了冷戰。
第二天,陳近南早早出門去了,虹雨見他不告而別,不知幹嘛去了,心下着急起來。
直到很晚,陳近南才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家,虹雨也睡下了。他将妻子最愛吃的牛排放到餐桌上,輕手輕腳進了洗浴間。
毫無睡意的虹雨聽見客廳裏陳近南回家的聲音,這個男人絕大多數時候是讓着她的,很少與她頂撞。現在這處境他心裏自然不會好受,一個男人被老婆那樣罵,心裏肯定不舒服。在這片異土上,只要他才是最親最疼她的人,想到這裏,她不由得起床來。
見他在洗浴室裏,一眼瞥見餐桌上的牛排。那一刻,她眼底泛起一層薄薄的霧霾,模糊了視線,想想自己過激的語言,她後悔不已。
“近南,都是我不好。”看着走出浴室的丈夫,虹雨主動靠上去。
“怎麽不睡覺?時間不早了趕快睡去,夫妻間哪會沒有語言沖突,不早了,睡吧!”陳近南将她擁在懷裏,走進卧室。
兩人吵了一架,心情平複了很多,關系感覺更進了一步。
“辛苦你了,今天出去找的什麽工作啊?”虹雨倚在丈夫的懷裏。
“幫人做點零活,收入還行,要不今天買不了牛排的。”陳近南嗅着妻子的秀發。
“什麽活,重嗎?”虹雨摸着他厚實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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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兵人出生,怕什麽輕重呢!”
“我看看。”虹雨突然起身拉開丈夫的睡衣。
肩,紅得發紫,快破皮了。
“怎麽回事?幹什麽活把你搞成這樣?”她心疼地望着丈夫。
“出去找了幾處,因為語言障礙,都沒成,遇見一個搬運活盯上了我。沒事的,在部隊這種體能不算啥的。”陳近南将妻子拉回懷裏。
“要在家裏多好,你也不至于這樣的……”她哽咽着。
“沒事,一年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到時候我們回去可是一家三口了。”陳近南幸福滿滿的樣子。
第二天,陳近南早早起來,将早餐準備好,出門的時間虹雨還在香甜的睡夢中。
連續幾天,陳近南都是打零工,很晚才回家。
這天,陳近南像前幾天一樣,早早來到市區的那些招聘信息欄前。
街道行人稀少,冷冷清清,很多人還躲在被窩裏。
他東瞅瞅西望望,看看有沒什麽适合自己的招工信息。可他不懂法文,只會幾句日常口語,根本看不懂,他決定在此等等,看能否遇上來貼招聘信息的主人,面對面交流交流。
過了好一陣子,街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
“Bonjour”
“不如赫!”陳近南忙回道。
一名膚色像亞洲人的中年婦女向他打招呼,她手裏拿着一張招聘信息單。
陳近南頓生希望,他決定用中文試試。
“您好,需要工人嗎?”
“你是中國人?”中年婦女吃驚地看着他,這裏的中國人并不多,一般只是留學生,學生沒有這麽早求職的。
“是的,您也是?”陳近南差點跳起來。
“對,你找工作?”婦女也熱情起來。
“是的。”
“墩子工會嗎?”
“還行。”陳近南忙應道,切菜誰不會。
“那行,随我去店裏看看,我姓戚,戚繼光的戚,叫我戚姨吧!”婦女高興地說。
“戚姨好,我叫陳近南。”
兩人高高興興像戚姨的餐廳走去。
戚姨開的是家法式中餐館,店面裝修得不錯,約三四百平米。
“以前做過墩子工嗎?”戚姨面帶微笑。
“身為中國人這不是什麽難事。”陳近南咧了下嘴角。
“說得好,墩子工這活挺辛苦的。”
“沒事,我能行……”陳近南頓了下,“戚姨,我想問問工作時間,沒別的意思,我老婆是個孕婦,這裏回去得十公裏左右,得轉兩趟公交,怕回去太晚……”
“噢,這樣子啊!我這不管你如何安排時間,臨工也行。每天幹滿五個小時按月薪,每月750加元。其餘時間願加班的話,按小時計算,每小時8加元。”戚姨态度特好。
“這樣啊!行,謝謝戚姨!”陳近南高興壞了。
他們夫妻倆,每月不用像其他來這裏靠租房過日子的外國人,光房租就得一個人的半月工資。這份工資雖不高,但養活夫妻倆還是沒問題的。
陳近南早出晚歸,天天早上6點起床,到店裏不到7點,晚上基本上5點能回到虹雨的身邊。那裏下午下班時間在4--4:30。
從未幹過墩子工的陳近南,連續一個禮拜用三斤重的菜刀,胳臂又酸又脹,虎口和食指,盡管戴着手套,已經腫脹得難受。卻依然還幹店裏雜活,每天能多收入10--20加元左右。
早上,是陳近南特忙碌的時候。
“不用莫(每)天這樣并民(拼命)掙錢的。”
正低頭在廚房裏切牛肉的陳近南耳邊飄過較生硬的女音普通話。
一位年紀相若的金發女郎正望着他,一眼就能看出是位混血美女。
“閑着無聊,這活不累。”他禮貌地點了下頭,繼續手中的活。
“真的嗎?”她沒離開的意思,“聽說你老婆懷孕了。”
“噢,你怎麽知道?”陳近南好奇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