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發財了
年輕人乃是姜家大少爺姜颢之，剛剛接手家中的生意，到各處當鋪巡查，今天剛到旌陽縣，正在聽掌櫃彙報業績，忽然當鋪的後生來叫掌櫃，說收了一件臉朝奉也拿不準的物件。姜颢之對此非常好奇，于是親自前來看看是什麽樣的奇怪物品連經驗豐富的老朝奉也拿不準。
不過再看到物品後，姜颢之覺得他來的值了，否則就與這麽好的東西擦肩而過了。
“不是琉璃。”姜颢之的眼光不下于老朝奉，“着是一種新的材質，比琉璃輕巧剔透。造型雖然有些古怪，但尚算美觀……你們可知這是什麽材質？”
溫子夏和李周樂搖頭。
溫子夏開口道：“此乃祖宗留下的寶貝，至于什麽材質，我等都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才好啊！”姜颢之暗中大笑。沒有人知道是什麽樣的材質，天下間獨一份，才是最值錢，“你是死當還是活當？死當的話，我給你們兩百兩，別嫌少。你這瓶子雖然看着不錯，但材質未知，只怕許多貴人不買賬。”
溫子夏看了李周樂一眼，道：“死當。”
活當是可能的。好東西那出去了就別想收回來，免得以後給家人帶來麻煩，幹脆性斬斷與寶貝的關聯。以後誰要奪寶什麽的，跟他們再沒有關系。而且，兩百兩銀子真的不少了。他們父輩一輩子也積攢不到一百兩銀子呢。
“好，孫北知，拿兩百兩銀票給這位公子。”
“慢！”溫子夏道，“能不能将其中五十兩換成碎銀子？”
“當然。”孫北知就是幫姜颢之開門的中年人，也是這家當鋪的掌櫃，笑着回答了溫子夏，行動迅速地拿來兩張銀票和五十兩的随銀子，用布包好，遞給溫子夏。
溫子夏竭力讓自己雙手不要顫動地接過布包，面上一派鎮定地領着李周樂幾人出了當鋪門。
姜颢之望着溫子夏的背影，對孫北知道：“這個少年不簡單，以後有機會可以跟他拉拉關系，結交一下。”
“是。”孫北知連忙應下。所有姜家的下屬都知道：大少爺眼光非凡。
走出當鋪後，為了穩妥起見，溫子夏将幾個人帶到客棧，開了一間房，領着他們走了進去。關上門後，三個小的先跳了起來：“有錢了，有錢了，好多錢！”
溫子夏擡手在溫子瑜和溫子珏的腦門上彈了兩下：“又不是我們的錢，那麽興奮做什麽。”
溫子瑜捂着額頭傻笑道：“我是為易書和周樂姐高興嘛。”
李易書則道：“溫大哥，我們兩家還分什麽彼此？姐姐的錢還不是你的錢？”
李周樂瞪了李易書一眼，卻贊成地道：“是啊，你何必跟我見外。”
說着将布包打開，拿出了二十兩銀子推給溫子夏：“這些錢你先拿着，等用完了，我再給你。”
溫子夏把銀子推回去：“我不能要。”
李易書道：“溫大哥、姐夫，這些是姐姐的嫁妝銀子，你就收下吧！”
溫子夏堅決不收：“即便是你姐姐的嫁妝銀子，我也不能要。我是男人，是一家之主，不是靠女人的男人。”
李周樂見他如此，沒有再勉強，将銀子放回布包中：“拿好，我直接買糧食，你不能再拒絕了。你不吃飯，子瑜和子珏還要吃飯呢！”
溫子夏沒有拒絕，道：“粗糧即可。等到我家有糧食了，便還給你們。”
李周樂白了他一眼，心裏面卻更佩服溫子夏的品性。
“趕緊将銀子和銀票藏好，我們買好糧食回村。”溫子夏提醒李周樂。
李周樂将銀子和銀票分開裝入三個荷包，銀票貼身收藏，裝了大頭銀子的荷包放進提籃的最底部，用新買的布料和繡線蓋住，另外十兩碎銀子則寄在腰上。
“我們先去吃東西，再去買糧食。走了這麽長一截路，大家都餓了。”李周樂提議道。
“不是有你烤的餅子嗎？”溫子夏不願意李周樂多花錢。
李周樂道：“這不是剛得到一大筆錢嗎？難道還不能慶祝一下？”
主要是這錢來得太容易！這瓶子是神仙所賜，平白得來的。神仙能夠賜一個瓶子，以後說不定還會賜第二個，更說不定會賜比瓶子還要好的其他東西。
溫子夏不贊成：“太浪費了。錢還是節約點兒花好！”
李易書拍着胸脯道：“溫大哥不用擔心，等我長大了能夠賺大錢，不用擔心錢不夠用。”
溫子瑜趕緊道：“我也會努力賺錢。哥哥，等我長大了，我來養你和小弟。”
溫子夏在其腦門上彈了一個爆栗：“我用不着你養。”
一行人沒有去酒樓吃大餐，只在路邊的小攤子上一人叫了一碗扁食，吃得幾個人都滿足不已。李周樂将湯圓餅都給了溫子瑜，讓其帶回家，做零食做正餐都可。
肚子填飽了，更加有力氣幹活了，一行人開始大采購。先去糧食店買糧食，李周樂買了兩百多斤的糙米，花了近四兩銀子。
“糧食越來越貴了。”李周樂嘆氣道，“老天爺再這麽下去，明年還有誰能吃得起糧食？”
溫子夏也嘆氣：“等過段時間我再陪你來縣城，多買些糧食回去儲藏起來。”
村子裏面總共二十戶人家，一家十斤糙米，能夠讓大家吃上一陣子。接着去雜貨鋪，買了好些日用品和調味品，李周樂還買了一包糖，分給三個小的。接下來是集市買菜買肉。老天爺不賞臉，何況正值冬季，集市上根本沒有新鮮蔬菜賣，李周樂轉了一圈，只買了一筐雞蛋。豬肉倒是有，李周樂大手一揮，買下了二十斤豬肉，讓賣肉的老板高興不已，聽得李周樂問他要打骨頭和豬下水，他直接裝給了李周樂。
古代人不知道豬下水清理好了是無上的美味，更加不知道打骨頭熬湯又美味又營養。李周樂之所以知道而是會做事李家大哥教她的。溫家三兄弟也喝過大骨頭湯，吃過豬下水，此時看這這幾樣別人不要的東西，心裏想着之前怎麽沒想着到市集來收豬下水呢？他們也不會挨餓那麽久了。
一行人回村的時候大大方方，村民們大都看到了雞公車上滿滿的兩袋糧食，全都驚訝不已。
“周樂啊，這兩袋都是糧食？”滿倉嬸不可思議地問李周樂。
李周樂點了點頭：“我将母親留給我的嫁妝當掉了，換了一些錢買了糧食。”
衆村民恍然，羨慕卻沒有懷疑。畢竟李家以前也算是大戶人家，如今雖然落魄了，但爛船還有三分釘，有一兩件值錢的東西很正常。何況人家小姑娘說了，是将其母親專門留給她的嫁妝當了，那種東西可是女兒家嫁入男方家中的保障啊，不到逼不得已，女子哪裏會當掉壓箱底的嫁妝？
“這些糧食有兩百多斤吧？夠你們兩家節省地吃上半年了。”另一個婦人滿金嬸眼睛赤裸裸粘在了裝糧食的口袋上，其餘村民跟她的反應差不多。
李周樂用眼神示意溫子夏，輪到他出場了。
溫子夏微微一笑，開口道：“各位叔叔嬸嬸，這些糧食其實是周樂買回來感謝大家的。”
“什麽？什麽意思？”村民們立刻炸了。
“子夏啊，你的意思是說這些糧食是買給我們的？”村長劃開衆人走上前。
“是的，村長爺爺。”溫子夏對于村長很是尊重，“我和周樂兩家這兩年接連出事，多虧村民們幫襯。如今我們有點兒能力了，也想回饋一下村民們。這裏有兩百斤粗糧，不多，一家只能分到十斤，大家盡管拿回去吃，等什麽時候有糧了再還給周樂。沒有糧食，也可以用其他等值的東西換。”
村長和村民聽得這話全都樂了。十斤糧食啊！湊合着野菜什麽的一起吃，一家人能夠吃半個月了。一個個樂呵呵地向李周樂和溫子夏表達感激之情。
溫子夏對村長道：“村長爺爺，就由你來做主分糧食吧。”
村長笑着一點頭，指揮自己的兩個孫子将兩袋糧食從雞公車上搬下來，扛回了家，村民們一個個急忙跑回家拿裝糧食的容器朝村長家中趕，生怕跑慢了，分到的糧食少了。
李周樂和溫子夏對視一眼，都笑了。
“趕緊回家，我給你們做好吃的。”
晚飯非常豐富，李周樂蒸了一大鍋的糙米幹飯，做了一個幹煸肥腸，滿滿一盤肝腰合炒，吃得每個人口中流油、滿足不已。晚飯後，溫子夏幫李周樂将所有的豬肉都抹了鹽挂在屋檐下，看得三個小的眼饞不已。
天色已黯，溫子夏帶着兩個弟弟回家。李周樂給他們裝了三十斤糙米，大骨頭只留下一個，其餘全部裝給了溫家兄弟，還有豬心豬肺，十個雞蛋，所有的東西加起來夠三兄弟吃上兩三個月。
“太多了！”溫子夏微微皺起眉頭。
“我這不是給你的，是給子瑜和子珏的，難道你想看這他們挨餓？”
自然不想，溫子夏默默地收下這些東西，心裏發誓以後要對李周樂加倍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