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4 八零好時光
04 八零好時光
棠梨坐在一旁樹下的大石頭上休息，過了一會兒，向左拿着冰棍回來了。
“給、給你。”
棠梨看着對方手裏遞過來的四五根冰棍，忽然有些想笑，他是傻子嗎？買那麽多一下子又吃不完一會兒不是化掉了？
“我吃不了這麽多。”棠梨只拿了一個，其他的沒接。
向左忽然意識到自己一緊張買多了，趕緊道：“沒、沒事，我吃。”
棠梨拿着手上的冰棍咬了一口，真甜，這個時候吃剛好。
“那咱、咱們走吧。”
“哎——等、”等
向左緊張的着急走，結果一轉身直接撞到了樹上，棠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剛想提醒他的，誰知道他這麽着急走，連方向都沒看。
向左捂着鼻子哎呦哎呦的叫着，兩道紅紅的血緩緩流了下來，可他像是呆住了一樣，看着棠梨一動不動。滿腦子都是這姑娘笑起來可真好看，眼神純淨，亮晶晶的，像星星一樣。
棠梨趕緊上前：“你流鼻血了，不要緊吧？”然後掏出帕子遞了上去：“用這個擦擦吧。”
向左的臉紅到了耳朵根，一手捂着留血的鼻子一手推辭：“不、不用了，不礙事的。”
棠梨也不知道他客氣個什麽勁，索性将他捂着鼻子的手拿開，親自用帕子給他擦血。
向左感覺到一個軟軟的觸感在他的鼻子下來回滾動，他臉紅的跟動物園裏的猴屁股一樣，熱得發燙，鼻子下的血流的更歡了。
棠梨邊擦邊奇怪，怎麽血越擦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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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撞得很嚴重，血怎麽擦都止不住，要不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吧？”
向左聞言趕緊接過棠梨手中的帕子捂住鼻子，道：“沒事，一會兒就好，真的，不用去醫院。”
棠梨看着他那泛紅的耳朵，還有紅紅的臉頰，忽然理解了，原來他這是害羞了。這也太純情了吧，她都還沒做什麽呢就羞成這樣？還真是傻的可愛。
過了一會兒終于到了吃飯的地方。
這是一家小面館，涼面湯面拌面還有小菜都有，種類很全，是這附近最好的飯館。
向左将自己收拾幹淨後趁棠梨不注意将那個小帕子折好塞進了兜裏。
“那個，你的手帕，不、不好意思啊給你弄髒了，等回頭我洗幹淨了再還給你。”
棠梨微笑道：“沒事，這樣的帕子我好幾條呢，你要是不喜歡就扔了吧。”
“當然喜歡！”他忽然很大聲，有些迫不及待的回道，意識到自己反應可能有些大了，後面又小聲說道：“我會好好保存的。”像極了委屈巴巴的小媳婦兒模樣，看的棠梨又忍不住笑了。
向左看着對面女孩笑起來像花兒一樣的好看，一身清爽的襯衫襯的她格外美好，他的心又開始砰砰砰的跳個不停。
意識到還沒點菜，他趕緊拿起菜單給棠梨，結結巴巴的道：“你、你喜歡吃什麽？”
棠梨回了他一個端莊大方的微笑，說道：“我不挑食，吃什麽都行的。”
最後向左點了幾樣他覺得吃着還不錯的飯菜，然後就坐在那保持着沉默。
棠梨偷偷瞧了他一眼，他正低着頭看菜單上的字樣，仿佛看的很專注。
向左還是緊張的要死，想跟棠梨說說話，又怕說錯給人姑娘留下不好的印象。剛擡起頭，正巧棠梨在看他，結果兩人四目相對，他像被老師逮到抄作業的小學生一樣，心虛的趕緊低下了頭，耳朵已經紅到大閘蟹的級別了。
棠梨瞧着他的樣子，強忍着嘴邊的姨母笑，兵哥哥都這麽可愛的嗎？
其實也難怪向左見到棠梨會害羞成這樣，他從出生向秋就親自照顧他，才十歲就将他送到了部隊裏一個老戰友那裏，讓他從小就接受軍人的熏陶和洗禮。
後來向左逐漸長大，在軍隊裏表現非常好，又有熟人保駕護航，一路晉升。唯一不好的就是每天相處混在一起的都是漢子，就沒見到過女的。
而且他老爸還經常給他講述大/革命的時候葉洪救他的事情，事無巨細的講述，每每說到動情處還總是潸然淚下。
向秋總是告誡向左讓他時刻記着自己是有婚約在身的人，不準在外面拈花惹草，否則就扒了他的皮。
向秋的話真的是太有用了，兒子養了二十多年，差點沒養成和尚。
向左在部隊裏除了訓練演習就沒想過別的，天天面對的都是一群糙老爺們，可不敢有什麽想法。
這次被向秋叫回來見相親對象時其實心裏是有些不情願的，但是礙于父命還是回來了。
說好聽點是叫他回來相親，說不好聽點就是讓人家姑娘相看他的。他絕對一百個相信，他老爸的意思是只要人家姑娘願意，他的意見不重要。就他老爸那個模樣，一準就打定主意要犧牲他來報恩。
現在他覺得，幸好他回來了，不然這麽美又知書達理的媳婦上哪找！他回去要好好謝謝他老爸。
飯館裏上菜的劉阿姨端着菜過來，一瞧就知道是怎麽回事。都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況且那時候談戀愛還沒有現在這麽開放呢。
劉阿姨将菜擺好後，忍不住道：“小夥子，姑娘這麽好看，有不少人追呢吧！可要抓點緊哪！”
“是！阿姨！”軍人獨有的腔調此時這麽鄭重的回答不免有些好笑，那阿姨捂嘴便笑了，小夥子可真耿直。
“可真羨慕你們這些小年輕，以前我們處對象的時候啊，寫一封情書都已經是頂天了，哪像你們現在這麽自由，還能一起單獨出來約會。”
向左咧嘴笑了笑，倒是棠梨有點好奇，“阿姨，你們那時候都怎麽寫情書的啊？”
他們是最後一桌菜，劉阿姨這會兒不忙了，也來了興致，索性坐到一邊說道：“我們那時候寫情書，都是這麽寫的：尊敬的xx同志，你的來信我收到了，知你在單位裏思想進步很大，我們家裏人都為你感到高興，特別是我，我也很高興。家裏一切都好，你無需惦記。
有人說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還有人說：從來的愛，都是一定階/級的愛；從來的恨，也都是一定階/級的恨。我們生在時代下，長在甜水裏，是沐浴着溫暖的陽光長大的革/命後代，我倆的感情是革/命感情，這種感情是世界上最純潔、最偉大的感情。有了這種感情，我們工作的積極性會更高，工作熱情會更加高漲……
這幾天家裏比較忙，雖然很累，但精神是愉快的，心裏也是極開心的。在床上躺着的那兩天，一想起你，我感覺我的病就好了很多……”
聽完劉阿姨的一番講述，棠梨真心覺得這封情書寫的委婉。說這麽多其實就是在說“我生病了你快來關心我呀”。也不知道遠方的那個人會不會在回信裏寫一句“多喝點熱水”。
阿姨說的很高興，走得時候還祝他們倆玩的開心。
吃過飯兩人去大劇院看話劇，話劇是時下很熱門的《天下第一樓》，講述的是一段江湖上的愛恨情仇，很适合小情侶看。
結束之後向左又陪棠梨逛了會超市，出來時已經是傍晚了。兩人剛走出超市，向左忽然停下腳步道：“你在這等我一下，我、我很快回來。”
話音剛落向左就以八百米沖刺的速度向超市跑去。
棠梨在一個樹蔭下坐着等他，向左倒是很快，沒一會兒就回來了。可能是因為跑得太急，渾身都是汗，衣服都被汗水浸濕了。
“那個、這是給你的。”向左說話間還在喘着粗氣，将手裏的東西遞給棠梨，腼腆的笑了笑。
棠梨接過來一看，原來向左是回去給她買包去了。
這是一個斜跨的小皮包，姜黃色，做工很細致，上面的按扣鑲着珍珠，看起來很別致。在這個時代，大多數人背的都是斜挎的布包，用得起皮包的人很少，因為很貴。
“剛才、在超市看到的，覺、覺得很适合你。”
“謝謝，我很喜歡。只是……一定很貴吧？”
向左撫了撫後腦勺，笑得一臉開心：“不貴不貴。”
殊不知生怕說貴了棠梨不肯要的向左，在回到部隊以後窮的叮當響，畢竟花了他兩個月的工資呢。
回去的路上向左一直很沉默，他有點擔心。本來想好好在佳人面前表現一番的，可是他不是撞樹上就是流鼻血，就沒有什麽好形象。他不禁擔心，萬一人家姑娘看不上他可怎麽辦？
向左的心忽然哇涼哇涼的，等回去了一定要好好巴結巴結老爸，讓葉叔叔再給自己一個機會。
他摸着兜裏還染着鼻血的帕子，真軟啊……向左心想：她可真好看，又那麽溫柔，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完美的女孩！
他的心被占據的滿滿的，腦海裏都是她的笑容。他知道，他愛上那個女孩了。
兩人一直這麽沉默的走着，向左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棠梨在邊上跟着，她也不知道，她也不敢問。
向左将棠梨送到她們家門口，在她轉身進門之前叫住了她。
“那個、其實、其實我不是這樣的，我、我也不是結巴。就是、不知道怎麽的，一跟你、說話就緊張。今天、雖然第一次見你，但是、我、我很喜歡你，真的！你、你、你”，向左你你你了好久終于鼓足勇氣問道：“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